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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娇妾-第80部分

小说: 娇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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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毕竟是她来大夏后最好的朋友了,在她最难的那段日子里绿袖帮她的地方最多。在她离府后也是绿袖和她一起奋斗着,携手打拼,在竹韵馆混得风生水起。
    敲门声又一次响起来。
    红衣回神间皱了眉头:“你去睡就是了,不必管我。”
    这小萄,十四岁的年纪,倒是负责得很。
    “娘子……”外面还真是小萄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打着哈欠说,“禁军来了,还有绿袖姑娘。公子说娘子兴许想见绿袖姑娘,不如就同住一晚……”
    她一愕,忙去开门,同时映入眼帘的,一是小萄的满面倦容,另一便是绿袖的脸色苍白。
    “红衣……”绿袖轻唤了一声,扫了小萄一眼,又道,“我们进去说。”
    红衣微哑,再度让小萄回去睡,依言与绿袖同进了屋,关上门一握她的手,方觉双手冰凉。
    “怎么了?”红衣问道。
    “死里逃生。”绿袖一喟,知是到了安全之处,当即疲惫不已,毫不见外地栽倒在红衣榻上,怔然默了一会儿后,一声冷笑,“最好心没好报的事,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红衣不解,坐到榻边追问,绿袖面有愠色地缓了好一会儿,终于跟她说起了始末。
    她那晚确是只听了那声音一句话不假,但那声音却有些独特。是个女音,带着微微的沙哑,但若强自忽略那沙哑不在意,似乎原本的声音又并不难听。
    彼时,绿袖觉得那声音耳熟得很,却因离府时间到底久了,横想竖想没想起是谁。之后数日虽则悬着心,但到底没出什么岔子,竹韵馆又忙起来,她便不再多想这事了,没有多探究那声音是谁。
    “我 当时就该多想想……那声音告诉外面的人说,我为谨淑翁主办事,杀了我兴许反倒有麻烦——可我也不过喊了一声、求饶两句而已,能听出我声音的,自该是熟 人。”绿袖一壁说着,一壁阖了眼,长声一喟,“直到今天公子说在查名中带绞丝旁的人时,我才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那声音那么耳熟。”
    缕词的那副好嗓子,自遭了那番羞辱后就哑了,本是歌声曼妙的歌姬,自此再不能唱歌。好在席临川为她脱了籍,请人医治她那嗓子也费了不少心。
    红衣上一次见她,还是刚嫁入席府的时候。见面就觉缕词的嗓子好了不少——正如绿袖所说的那样,带着点儿沙哑,但若强自忽略那沙哑,声音也并不难听。
    前后的差别大了些,难怪连绿袖这“声控”一时都想不起来。
    “怎么会是她……”红衣大感震惊,努力地尝试了一番接受之后,还是摇头连连,“将军尽了全力保她平安……她怎么能反手害将军!”
    “何止是公子啊……”绿袖睁开眼,目光黯淡地默了一会儿,一声冷嘲,“头一个豁出去护她的,不是你么?当时你是怎样的境遇,站出来和齐伯还有司乐理论,我瞧着都害怕……”
    绿袖看向她:“我听公子说,那些信里,也有你的笔迹。”
    红衣按捺着心惊屏息不言。
    “若真是她,她死有余辜。”绿袖冷然切齿,“我不管她有怎样的苦衷。镇抚使大人远在赫契,每一日都是刀刃上舔血,她这样让他险上加险……若都尉府不杀她,我就亲手杀了她!”
    红衣从未听绿袖说过这样的狠话,惊异之余,却无论如何生不出劝解她的心思——不止是那位镇抚使,席临川卷在这漩涡中也是危险重重,这个在背地里捅自己人刀子的细作,她们谁也容不下。
    只是……到底为什么会是缕词呢?


☆、第96章 牢中
    红衣和绿袖皆没有再出房间,脑补着禁军带缕词走的样子和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一阵阵地打寒噤,却又忍不住地接着去想下一种情况。
    如此,直至想得筋疲力竭了,二人才陆续坠入梦乡,迷迷糊糊地一觉睡过去,直到阳光映进来。
    红衣坐起身一唤,即有婢子进了屋来,朝二人一福:“娘子先行更衣洗漱吧,公子在书房等着。绿袖姑娘随意歇歇便可,有什么事,唤奴婢一声。”
    二人皆一怔,红衣看向她,问道:“公子找我有事?”
    婢子回说:“是,公子下朝回来便吩咐了,等娘子醒来,收拾妥当后速去他书房一趟。”
    总是这样,他每每有事找她,从不会让人直接叫她起床,非要等她睡足了才让她知道。
    是以她偶尔会有些担心,万一哪天真有了要紧事,让自己的贪睡给耽搁了怎么办。
    立即起身更衣盥洗,几个婢子一道忙碌着,连带绿袖都没闲着,帮着她挑完衣衫选首饰。
    过了约莫一刻工夫,收拾停当了,红衣提步便往外走,留给绿袖一句:“你自便啊……早膳想吃什么,自己交代给她们就是。”
    ——地主之谊尽得一点都不到位。
    。
    她匆匆忙忙地赶到书房一看,席临川倒是看书看得正悠闲。
    他一袭月白色的直裾,衬得整个人都温温和和的。红衣见状却不由自主地低头看自己:她恰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曲裾,就连淡蓝的衣缘颜色……都跟他差不多。
    ……怎么就猝不及防地凑了个情侣装呢?!
    她腹诽几句之后深吸口气,若常走进房中,屈膝一福:“将军。”
    席临川搁下书,神色淡淡:“睡足了?”
    “嗯。”红衣点点头,望着他的面容,有点担忧。他这几日实在太忙,作息乱成一团、睡眠时间严重不够,昨日看上去便已面色有点发白,今天看上去更有些精神不振。
    “早膳给你备好了,你先吃,然后跟我出去一趟。”他这样说着,揉着太阳穴缓了缓神。
    齐伯立刻出去吩咐婢子传膳来,红衣蹙蹙眉头,在案边坐了下来,打量了他好一阵子,忍不住道:“去哪里?必须将军陪我去么?”
    席临川被她问得一怔,侧头看看她:“不然呢?”
    “若是我自己能办的事情,将军差个人跟着也就得了。昨夜将军又忙到半夜,再不补补觉,迟早熬坏了!”
    她说得认真诚恳,眉心紧紧蹙着,是真想劝他今日好好歇一歇。
    席临川短促一笑,伸手就从她眼前的早膳中拿了个豆沙包,揪了一块丢进口中,口吻悠悠:“听卿一席话,胜睡一整夜!”
    ……烦人啊!!!
    红衣当即没了再多劝他的心思,狠狠一瞪,闷头喝粥。喝了两口之后一回神,心里直骂自己:多什么事!才不用担心他熬坏了呢!想当年自己一姑娘,碰上考试周临时抱佛脚,都能动辄一连好几天都只小睡一会儿,他一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下来的将军……
    哪用得着她操心这个!!!
    席临川在旁支着额头,笑瞧着她这副喝粥喝得“恶狠狠”的样子,兀自又吃一口豆沙包,倏尔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
    二人一并走出府门时,正是上午阳光最好的时候。
    暖意驱散寒凉,将坊中窄巷照出一片惬意,席临川望着天色深吸一口气,伸手扶红衣上车。
    红衣对此也已习惯,搭着他的手一施力,钻进车中落座。
    席临川随后也跟上来,吩咐了车夫一句“去北镇抚司”——红衣这才知道去处。
    “我去北镇抚司干什么?”她微有点不解,席临川一沉:“镇抚司大牢……想请你帮点忙。”
    ……大牢?!
    红衣脑中划过一句“牢头想看舞蹈了?”,马上自行摇头否掉——长阳城里这么多舞姬,牢头想看舞蹈哪用得着让堂堂将军亲自带家眷去?这牢头得多大牌?
    思了一思,她目光微滞:“是缕词?”
    席临川颔首:“禁军审了大半夜,什么都没问出来。大概寅时的时候动了刑,卯时她扛不住了,承认了那些信是出自她之手,说若你肯去,她就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为何?
    红衣愈想愈纳闷,虽知自己和缕词交情不浅,但又觉得自己和她后来做的叛国之事完全扯不上干系。
    眼见席临川同样满面迷茫,便索性不再追问——反正已在路上了,缕词究竟什么意思,一会儿就知道了。
    她承认了那些信是出自她之手……
    红衣心里一声长喟,满心的情绪无法言述。
    。
    大约是因为掌管牢狱刑责之事,北镇抚司的这一方院子,总是显得比长阳的其他地方要阴森一些。
    暗红的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红衣心里压抑到似乎觉得连天空都要砸下来。
    好在,两侧的禁军依次垂首施礼,有效地提醒了她,他们并不是犯人,只是来这里帮个忙。
    仍旧轻打了个颤,感觉身上的斗篷不够厚、感觉冷得很。几乎是同时,他的手臂环过来,紧紧将她一拢,稍低下头,压声道:“别怕,我会一直在边上。”
    红衣默然点点头,止住呼吸看着,眼前大牢的大门打开了。
    左右两边,数间牢房排列得整齐,因每间都只有一闪小窗,一路的光线都很昏暗。一根根铁栅罗列在一起看上去阴森森的,顺着走过去,两旁偶尔会有痛苦的呻吟声传进耳中,但侧头看过去,又未必能顺利地在昏暗中寻到人。
    席临川环住她的胳膊始终没有松开,若觉出她轻微发抖,还会搂得更紧一点。
    终于,前面领路的狱卒停了脚,朝着左侧半转过来,略一躬身:“将军,就是这间。”
    席临川点头,他便打开了牢门,将手中灯笼挂在墙上,房中瞬间亮了许多。
    红衣颤抖着看向墙角,目光触及那人时,禁不住地往席临川怀里一缩。
    ——尽管她已通过努力脑补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但眼下亲眼看到了,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缕词瘫在那里,一身囚服白得刺眼,脸色却白得比那囚服还要可怕。借着笼灯幽光,依稀能看到囚服上下的斑驳血迹,再仔细看看,便看到她蓬乱的头发下面,额角带着一块鲜红血迹。
    “缕词。”席临川冷声一唤,那身形微颤,一双眼睛倏尔挣开,在苍白的面容上目光虽然虚弱也仍显得有些狰狞。
    她看一看他们,而后撑起身来,睇视了红衣片刻,又看向牢房中简陋的案桌:“坐。”
    席临川与红衣一并到案前落了座,缕词撑身站起来,坐到了另一侧。她的嘴唇干得发白,案上有水壶水碗搁着,便艰难地伸手去倒水。
    红衣见状,下意识地想帮一把,席临川一扫她,先一步将那水壶拎了起来。
    水从壶口倾倒而出,很快便倒满一碗。缕词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蓦地一笑:“公子倒仍客气。”
    席临川未说话,红衣也安静了一会儿,静等着她喝了半碗水,轻声问道:“为什么想见我?”
    缕词搁下水碗,用衣袖擦了把嘴,遂看向她,微一笑:“谢你曾经帮过我。”
    红衣黛眉一挑:“但你仿了我的字迹,这也是道谢么?”
    缕词长声幽幽一叹,那叹息声在牢房中显得很空洞,她思忖着道:“从头说起吧……”
    红衣静听着,她啧了啧嘴,续说:“我自认歌喉不错,长公主听了两句就很满意,把我送到席府。我呢……”
    缕词含笑摇一摇头:“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从不觉得自己能入长公主所愿,得公子欢心。我就想给自己寻条出路,让自己脱籍,然后嫁个人——妻也好妾也罢,安稳过完这辈子。”
    红衣没有主动插话,直至笑她看向自己,才循着她的话追问道:“赫契人答应日后让你安稳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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