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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娇妾-第62部分

小说: 娇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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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好带着了。
    席临川低笑一声,将荷包摘下来收进怀中,确信不会掉出来后,才又继续专心驭马前行。
    。
    虽是两国交战,但相比之下,赫契的气氛比大夏要阴沉多了。
    连年的交战之后,许多人家都已没了男人。听闻又起了战事,女人连忙带着孩子搬家,往草原更深处的地方逃去。
    避难的人群中多少有了些抱怨声,人们压声细语着,往日的傲气被消磨了许多,皆道王廷骗了他们。
    王廷说能取胜,却从未有过;王廷说汉人软弱,也并非如此……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驰过草原,至一小坡上停住,驭马之人狠一勒马,马儿低嘶着停住。
    抬眸眺望,大夏的军队正压过来,黑压压的一片,旌旗在猎猎疾风中飘扬着。
    马上的人静静看着,须臾,探手抚一抚鬃毛,一扬马鞭,转身疾驰而下。
    很快,便从那山坡上消失了。
    一个时辰之后,草原上天幕全黑。
    一顶顶军帐中燃亮灯火,将帐篷自内而外映成暖黄。似乎已全军安眠,实则帐中之人皆衣冠齐整。
    席临川将肩头的白练缠得更紧了些,禁军都尉府“送”给他的伤还未好,不过敌军才不会等他伤好。
    “将军。”余衡入帐抱拳,“准备好了。”
    席临川略一颔首:“有多远?”
    “三十里。”余衡答道。
    他想了想,又问:“若绕覃河呢?”
    “……”余衡稍愣片刻,遂又答说,“大约五十里。”
    “绕覃河。”席临川沉道,“只挑五千轻骑随我走。”
    “将军?!”余衡一愕,睇着他不解道,“那其他人……”
    “原地待命!”
    。
    快马踏过映在青草上的寒凉月色,马蹄一路前移,仿如一串鼓点击过草原,沿着覃河河畔呼啸而过,又向西一拐,直朝草原深处而去。
    再往前三十里,是赫契一员猛将扎黎部驻扎的地方。
    扎黎算是汗王的侄子,手下三万轻骑是赫契的精锐。上一世时,他与扎黎交手的时间比此时晚一年,且很有些歪打正着的意思——他一贯喜欢在战场上肆意拼杀的感觉,听闻有一支人数不少的军队驻扎附近,未多问细节便挥剑直指而去,如同前两战一样让敌人措手不及,打完才知那全是精兵。
    但那一战也出了些意外。
    何袤虽是一员老将,但这老马并不识途。他这一边拼杀完了,才知另一边原该与大将军一同包抄赫契主力部队的何袤始终未到,郑启那一战打得颇是辛苦,虽最终与赫契军队打了个平手,却折损两名将领,另还有一人被俘。
    不知何袤会不会再迷一次路。故而谨慎起见,席临川带了不足半数的人马去攻打扎黎。余下的人就留在那里待命,他着人给郑启传了信,告诉他若遇意外,此处还有万人可调。
    翻过一座山后,赫契的军帐呈现在眼前。
    数不清有多少顶,在苍茫草原上铺开,远远望去好像一朵又一朵看不清颜色的花正绽放着,被月色映出一片诡秘感。
    泰半军帐中的灯已熄了,他们在山顶上遥望着,依稀能看见十余士兵正四处巡视。
    居高临下地冷视须臾,席临川面色一凌:“进攻。”
    。
    喊杀声霎时响彻原本安寂的军营!
    有士兵慌张地自营中冲出,抬眼所见,一片箭矢铺天盖地直射过来。
    “夜袭!敌军夜袭!”赫契语声嘶力竭地喊着,军营中的声音蓦地更乱,两军交锋,寒刃在月光下浸着凉意,碰撞不断。
    忽有光火一闪!
    席临川猛然回头,数只羽箭如同他们方才射出的箭一样铺天盖地地射来,却是点着火的,箭簇入地间火苗腾起,周围的青草瞬间点燃。
    “该死!”席临川微一屏息,策马跃过一片火焰,定身一望,军营那一端,几百将士正搭弓。
    竟又是提前设了防?!
    他遥遥眺着,回思着上一战时遇到的埋伏,心中骤然一紧。
    ——这一世的每一战,都有让他觉得不对头的地方。
    “隐蔽备弩!”他翻身下马,疾步行至一帐边蹲下。待得传令的号角响过,周围转瞬间归于安寂,席临川扫视四周,原在拼杀的众人皆已后撤各自隐起。
    他取了一支哨箭搭在弩上,手一施力,刚要扣下悬刀,却又停住了。
    今夜无风……火势蔓延得会慢一些。
    那么他们就多了些可以停留的时间。
    对方最易疏忽的时候应该是……一箭射出搭下一箭的时候!
    席临川屏息等着,那边仿佛觉出这边安静得异样,也很是等了一会儿。
    火箭齐飞,顷刻间燃起大片草地与数顶帐篷,在两军之间腾起滚滚浓烟。
    忽有一声哨响腾空而起,黑暗中箭光划过夜空,军营那一端,响起一片惨叫。
    到底他们在暗处、敌人在明处。
    席临川清冷一笑,正要下令前行,侧耳一听,觉出那边动静不对……
    好像对手已乱成一团了,慌张不已的喊叫声一阵高过一阵。这绝不是方才前排弓箭手中箭倒地会引起的动静,席临川疑惑着一唤:“余衡。”
    “诺。”余衡会意,当即叫来二人潜去查看。
    很快,那二人折了回来:“他们的主将中箭身亡了。”
    “啊?!”席临川生生愕住——这原因虽与那边眼下的情状对得上,可细想之下仍觉匪夷所思。
    主将没有站在弓箭手之前的道理,若他在后面,怎么直接中的箭?!
    “将军,杀吧。”余衡拱手请命,席临川略作思量,轻一点头。
    号角与鼓声再度响起,因主将身亡已乱作一团的赫契军队应接不暇,措手不及地应付着,顿显颓势。
    席临川面色铁青地一路拼杀而过,直冲那顶主帐而且,斩过数人后周围得以清静些许。他四下一扫,视线滞在已然断气的扎黎身上。
    他确是被箭射死的。
    死得很突然,圆睁的双眼虽已失去光泽,却仍能看出那份不甘。
    席临川心里轻颤着走上前去,离得愈近,那份惧意就愈分明——扎黎不是被他的人射死的。
    他朝南倒去,可见死前是面朝着大夏的军队,但那支箭却自背心射入,不偏不倚地直入心脏!
    是谁……
    席临川周身发冷地猛抬起头,月色下数丈外的山坡上,一抹黑影立在那儿,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那黑影迅速上了马,急速离开。


☆、第75章 旨意
    是山上那个人射死了扎黎。
    这个念头在席临川心头萦绕不去,他竭力地试图思索清楚那人是谁,却一点思路都没有。

    军队在天初明时返回了营地,他刚入大帐,即有人呈上了战况。郑启已带兵与赫契主力交锋,就在离此地不远的翎堇山。
    “何将军呢?”他犹是这般问了一句,听得那人回禀说“半个时辰前已与大将军会合”才放下心来。
    摘了头盔扔在案上,席临川轻吁着气坐下来,余衡打量着他的神色,语带询问:“将军?”
    席临川摇一摇头:“没事。”
    “将军还在想扎黎的死?”余衡稍稍皱眉,见席临川点头默认,即道,“他是被我们的弓箭手射死的。”
    “不。”席临川失神地道。

    余衡又说:“末将检查过那支箭,是我们军中的箭。”
    是的,他也看到了。从箭羽颜色到箭杆材质再到箭簇长度,都是大夏军中用的箭,但是……
    那中箭的方向无法解释,还有上坡上那人。
    “只能是我们的人射死的他。”余衡笃信道,说着又一蹙眉,“否则还能有谁?”
    “你先出去。”席临川淡瞟他一眼,待余衡施礼告退,他径自起了身,一手拿着头回,往后帐去。
    。
    前线大捷的消息传到长阳的时候,红衣已经能闭着眼睛往返于大悲寺与敦义坊之间了。
    起先绿袖是陪她去的,数日之后天气渐热,绿袖便说什么都不肯再出门,死死扒着床榻决绝道:“很热了!你不需要日日都去祈福的……佛祖肯定早就听到你的话了!”
    红衣便只好自己去。
    为何这样执拗她也解释不清,好像是习惯了,又好像是心里有个指南针,每到那个时候就一个劲地指着大悲寺的方向牵引着她去,让她不去就难受。
    或许……还有点自私的念头。
    如若因为她某一天没去而最终听到了战败的消息……
    红衣很清楚自己这点出息,万一当真出了这种事,就算她在理性上可以告诉自己“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和神鬼的说法没有关系”,但在心里,一定还是会忍不住地去想“如果坚持每天都去拜佛,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于是在大捷的消息传来之后,她去还愿也还得万分虔诚。
    。
    夏季档的舞蹈已然排好,这回仍是以战为题,但将重心放在了军队凯旋后的喜悦上。布局与服饰以金色与红色为主,耀眼夺目地突出那种欣喜的心情,结尾处舞者的色调则多用蓝色与绿色,相对和平的颜色与表现农耕生活的动作,预示着自此之后再无战争、国泰民安。
    这舞,红衣绿袖与谨淑翁主反反复复修改了数次,最终全盘定下后三人简直想上一壶烈酒碰杯庆祝!
    场面恢弘!专业度高!立意正确!
    必定又能再让长阳城震撼一遍!
    另有一个因这场战事而出的改动:原是百份“自主申请”加二十份“主动邀请”,共一百二十份请柬;此次总数不变,但是变成了“六十加六十”。
    调整的原因还让人说不出话来——那六十份皆要邀请此战中立下战功的将士,同庆凯旋。
    待从谨淑翁主处得知军队归来的大体时间后,这场演出的日子也就敲定了。
    他们大约六月上旬回来,回城之初大概会有很多宴席,包括宫宴和各位将军自设的宴席。
    于是这场演出的时间定在了六月廿三,一个不算太紧但也不算太晚的时间。既不搅扰旁的宴请,又能抓住这战争凯旋的热度。
    。
    六月初八,长阳城门打开的刹那,一众将领觉得自己的耳朵又不太好了……
    郑启与何袤说笑着,偶尔见到有兴奋的人群冲破卫兵的阻拦涌到道上来,便让马走得更慢些,以免伤了人。
    一路上,席临川显得格外沉默,在这震耳欲聋的喊声响起时,也不再调侃抱怨了。
    “怎么了?”郑启扭过头睇一睇他,“身体不适?”
    “没有……”他摇头,斟酌片刻,犹豫着道,“舅舅,我想知道……这一战中,陛下可有安排什么人暗中相助?”
    “‘暗中’?”郑启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随口一问。”他敷衍着,掂量着分寸,将话点得更清楚了些,“我们不是一直有人潜在赫契?会不会有谁会接到陛下密令协助军队?比如……惊蛰?”
    “不会。”郑启断然道,看着他的面色,眉心蹙得更深,“打仗是两方军队的事,由将领做主,潜在暗处的人不会出来——你为何会问这些?见到什么了?”
    席临川短声一喟,看一看两旁的人群与身后的将士,压音道:“我迟些告诉舅舅。”
    。
    宫宴的日子仍旧定在三天后,也算是约定俗成了。
    此前的两日,倒是谁也没能闲着。细节的战况接二连三地呈进宣室殿中,将领们陆陆续续地觐见,然后,又有一道道封赏的旨意从宣室殿里传出。
    起初无甚特殊的,无非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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