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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女将梁红玉-第58部分

小说: 女将梁红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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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韩世忠不解。
  梁红玉低垂眼眸,心中黯然,心知韩世忠自是会追问下去。心中正百转回肠,万般纠结,不知如何说下去。总不能说自己知道历史结局,直接告诉他这地方不能待了吧?
  忽然灵光一闪:“假如你知道一座城里的人过一段时间要死了,但是他们自己却不知道,而你只有一瓶解药,你、你会怎么办?”
  梁红玉说的结结巴巴,颠三倒四,也不知道韩世忠究竟听明白了多少。靖康之乱就是这全城人的死难日,而知道历史真相的她,就相当于握有一瓶解药。
  话音刚落,韩世忠便直直盯着梁红玉。半晌,才郑重回答道:“那这瓶解药我不用了,我跟全城的人一起去死。”
  “为什么?”梁红玉不解,脱口问道。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红玉又连忙补了一句:“那为什么不事先让全城的人都离开那座城?”
  “因为事情还没有发生,城里的人不会贸然就抛家弃口相信你的话。”
  “那又为什么要浪费解药呢?”梁红玉继续追问道。
  这一次,韩世忠微微一笑,嘴角弧度便开始上扬,在这刚毅的脸庞上竟难得地增添了一份温柔。韩世忠静静地看着梁红玉的双眸,用手轻轻摩挲着她的秀发,待到手心都被软绵绵的秀发紧紧包裹住,这才开口说道:“红玉,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接着,又补充道:“别怕,无论结局怎样,你要知道,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梁红玉抬头看向韩世忠,犹豫着要不要解释,韩世忠却制止了她,淡然一笑道:“听我说,汴梁城是我们大宋的国都,我们不可能轻易抛下,因为寸土寸金。你跑了出去金人还会再跟过来,所以,只能抵抗。”
  “还有,当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你一人独活的时候,那时候定会感到生不如死。”说完此句,韩世忠的眉心已是皱成一个死结。
  梁红玉忽然感觉到鼻子里一阵酸楚,眼泪就要喷薄而出。这么多天一直围绕在梁红玉心头的疑虑忽然间就消失了。为什么要逃跑呢?要走也得一起走啊?原来,自己的心思终是瞒不过他。
  天亮时分,梁红玉伸了伸浑身酸疼的腰身,扭了扭脖子,一回头,身边早已空空如也。四月端来青盐以供红玉洁牙,一边小声说道:“今早四更不到,将军已经出城。”
  红玉点头,顺手往嘴里塞了一把青盐,咸的让人作呕。抬头,凉风起天末,变、天、了。
  1126年。九月,坚守长达八个多月的太原城被攻破,宋将王禀帅太原军民与进军展开巷战,兵败后资金殉国。十月初,坚守四十多天的真定府被宋军攻破,宋将刘翊也是战斗到最后关头,才自杀殉国。真定府刺史张邈被俘后英勇不屈,被金军杀害。宋钦宗连续派出去的好几路议和使者,都被中途截杀。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得知诸多将领牺牲的消息之后,梁红玉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连几天,不吃不喝,均在屋里研墨练字。姑娘们心中甚是疑惑,大家见到红玉前几天的坐立难安,怎么到了如此紧要关头她家主人竟然变得异常淡定了。
  四季终是忍不住好奇心,推门而入,却看见房间里乱七八糟全都是写过的纸条。四季拾起一张细细查看,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四季的小脑袋瓜子接连转了好几圈,也没想出来这到底是谁写的。后来,干脆不想了,安慰自己道:“谁让自己就是不喜欢这些舞文弄墨的东西呢?”
  于是,小四季叫来了韩彦直,问道:“你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谁写的啊?”然后,整整三天,轮到韩彦直不吃不喝,翻遍了家中的古籍,依旧没有找出来。
  吃饭的时候,梁红玉这才想起有好几天没见到彦直了。四季放下饭碗,一板一眼地回答道:“他说,什么时候找到你那句话的出处,什么时候再来吃饭。”
  梁红玉双手一抖,碗差点就掉了下去。尼玛,这句诗是晚清时候林则徐写的啊!现在还是北宋,他要是能翻出来那才真是见鬼了啊!照这种乱立flag的节奏发展下去,他这一辈子就别想吃饭了!
  于是,梁红玉站直了身子,郑重说道:“让他别找了,找不到的,那句话就是我自己说的。”此话刚落,一屋子人立马以崇拜的目光看向梁红玉:“红玉姐,没想到你竟然能写出这么有水平的语句来!”
  梁红玉刚刚含在嘴里的一口水突然就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O(≧口≦)O半个月没更新了,实习狗快累die了……刚刚发现自己竟然上榜了,赶紧更。嘤嘤……今天还是跟老师说自己急性扁桃体炎犯了才躲了个外出活动,偷偷来码字。
谢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づ ̄ 3 ̄)づ如果有什么想交流的,欢迎加十三的微博:许宛丘

☆、江南江北雪漫漫

  
  江南江北雪漫漫,遥知易水寒。同云深处望三关,断肠山又山。
  天可老,海能翻,消除此恨难。频闻潜使问平安,几时鸾辂还。
  —— 宋    向子    《阮郎归》
  ……………………………………………………………………………………
  太原失陷!真定失陷!
  已是入冬时节,朔方的风雪太大,吹得我睁不开眼睛。尤其是到了夜晚,刀器、铠甲全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霜。摸上去,透骨的寒冷。
  又一次,我踏上了浮沱河。浮沱河,本是宋金两国的分界线。几年前,我曾在这里,与金人并进作战,攻打辽军,救取刘延庆将军,收回幽云十六州。眼前景象彷如历历在目。几年后,当初的盟友已成为仇敌。金人的铁骑踏过了浮沱河,一路向南开去。
  听完前方探子的汇报,太原、真定之后,应该就是赵州了。
  入夜时分,我突然觉得不能就这么耗下去了,便穿上铠甲,对张然说道:“集合军队,咱们走吧。”
  张然不解地看着我,问道:“将军,走……哪儿去?”
  “赵州。”我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张然脸色骤变,摇头道:“不行,圣上下旨让我们守在浮沱河,要是去支援赵州,就等于擅离职守,咱们会被……”
  我打断了张然的话:“别说了,我说去就去。”
  连夜行军上百里。就这样不眠不休走了十余天,终于来到赵州。城门大开的时候,赵州太守王渊看到我的时候,一把把我紧紧搂住,接着,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韩将军,你可来了。赵州、赵州快守不住了……”
  哭诉完,一抬头,看见我身后仅有不到千名士兵,顿时面露难色:“这、这……”我知道,王渊是觉得这点士兵根本不足以保赵州。
  休息了半天不到,当夜,金人听说我来增援赵州之后,竟开始了更为猛烈的攻势。城里战士苦守城内,一连守了半个月,金人依旧没有退去的意思。
  这天夜晚,我跟张然、成闵、解元、刘宝等将领商议作战行动的时候,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咕咕噜噜的声音,响声不绝。
  一开始,我假装没听见,指着地图继续絮絮叨叨,没想到,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响,一点也没有要停的样子。
  我怀抄起双手,走了下去,咧咧嘴问道:“你们就这么饿?”
  张然揉了揉肚子,面露难色道:“赵州被金人包围已久,咱们好几天前就没粮食了……”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渐渐不可听闻。
  “胡说,粮食要是早就没有了,我这几天吃的是什么?”我瞪了张然一眼。
  “那是因为我们都把吃的省下来给你了。”刘宝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看见张然转过头来,赶紧低头假装没看见。
  “粮食、粮食……”我喃喃自语,走出了大营。走出门的那一刹那,天地间忽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不到半刻钟,我身上已经覆盖了厚厚的雪花。地面亦然。踩上去,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细碎声音。
  突然间,想起那年在徽州清溪峒,那个小姑娘也是这样,下雪的时候,便开始脚踩在雪地上,一蹦一跳的,地上便露出了一排歪歪斜斜的小脚丫。
  后来、后来……我心中忽然一阵酸楚。我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此生会再度相见。当时,在镇江教坊中见到她的时候,我心里亦惊亦喜。惊的是她竟沦落风尘,喜的是只要命还在,一切就还好。
  思绪正飘荡着,一只雪地里的野兔突然从我脚边窜过,吓我一大跳。思绪也就此打住。回营帐之后,我对这一群饿的饥肠辘辘的汉子说道:“咱们去捣毁敌营。”
  刘宝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问道:“真、真的去、去啊?就、就咱们几、几个人,怎、怎么可、可能打的过?”
  我回过头来,对张然说道:“只需要三百名敢死之士。”
  踏雪而去,一群宋兵,都身着白衣,戴白帽,在雪中如雪兔一般快速奔走。
  金营的这一支士兵,是由纯粹的来自北方的女真族组成的,他们善于奔跑,作战力极强,运动性和灵活性也极强。
  我们走了大约半里路,这才发现前面金人的营帐内隐约有灯火闪现。再往前走,就发现有士兵在巡视。将部下分为几组,四面出击,我带着十几个弟兄率先出击。一开始的时候,由于金人根本没有准备,非常顺利,但是,紧接着,就有大批金军涌出。
  他们一边采用围歼的方式,将我们团团包围,然后挥刀放箭;一边叫来骑兵,将兵和马都穿上坚硬的刀枪不入的铠甲,然后用铁链相连,称之为“铁浮图”。当那“铁浮图”袭来的时候,犹如排山倒海,势不可挡。我看见挡在我前面的兄弟,在这铁骑之下,鲜活的肉躯被践踏成肉泥,血水溅到空中。一时间,哀嚎声、惨叫声连成一片。
  在马蹄踏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想的是:“他们说‘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红玉,如果我现在就死了,你会梦到吗?”但是,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死了,谁来保护你保护大宋百姓,谁来带你去药王谷里找沅沅?
  然后,我睁开眼睛,硬生生用大刀砍断了马蹄子。那马一阵嘶吼,四处奔逃。由于人与马、马与马之间铁链项链,其他的马也很快乱作一团,四处乱踩乱踏。趁乱,我跳出了包围圈。但是,我的右肩还是被马蹄踩上去了,无法再挥动兵器。
  当下一波金兵赶来的时候,我想要拿起大刀的时候,已经是力不从心。我身边的那些兄弟,要么走散了,要么被马蹄踏为肉泥了。
  这一次,真的没办法了。我闭上眼睛,等待着那最后的时刻……可是,没有。等我睁开眼的时候,这边的场面更加混乱了,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敌方、哪些是我方。战场上,所有人都在拼命厮杀、奋力生存,遇人就砍。
  最后,竟然演变成了金人内部的互相厮杀。待到天明的时候,敌人竟然纷纷逃遁而去。
  一时之间,战场形势犹如翻云覆雨,迅速转变。
  我用牙咬下布条,系在受伤的胳膊上,然后,就又赶回到战场。自古以来,每场战役过后,总会有一方过来清点战场。我走了好几圈,希望能找到还活着的兄弟。巡视完三圈之后,依旧是没有什么收获。不知为什么,我竟信步走到了西北角,那里本不是昨夜发生鏖战的地点。
  突然间,一只手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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