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梁红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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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一个人。”
“什么?留谁?要做什么?”红玉问道。
“他。”妇人指向阿忱,说道:“只要这个小公子愿意留下来陪我们的云遥就行了。”
“谢了,不用了。”钱景臻一把拉过钱忱,迈步就要离开。没料到,阿忱却使劲儿挣开父亲的双手,跑到农妇面前,哭着说道:“只要你们答应治好爹爹的手,我愿意在这儿。”
“阿忱,回来!不过是一根手指罢了,又没有性命之虞。”钱景臻的声音里已经明显有着愠气。
阿忱依旧摇头。
“阿忱,你听我说,你回来,我不过是失去了一根手指;你走了,爹就什么都没了。”
小阿忱拼命摇头:“骗子,你骗人!你说过,你不想我一直在你眼前晃,你不喜欢我。”顿了顿,又抽抽搭搭地说道:“我答应娘亲,要把你护你周全,一根头发都不少。”说着,攥起了小拳头。
泪目……
看着眼前这个六岁的小孩儿所做的一切,梁红玉忽然感到好心痛。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样一个孩子去承担这么多。
妇人点头,牵过阿忱,摸摸他的头,慈爱地说道:
“乖啊,从此之后,你就是咱们欧阳家的孩子了,咱家虽然清苦点,但绝不会让你饿着的。”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钱景臻,道:“你的手,我们治了。你要是想找回儿子,也行,凑够300两黄金来换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求收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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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隐隐水迢迢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 唐杜牧 《寄扬州喊绰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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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至内屋。
那妇人突然声色俱厉,说道:“闲杂人等出去!”
“钱先生请您蒙上眼睛吧。”
这是……
红玉越发好奇了,为什么要弄的这么神秘,不仅不让人陪同,就连病人的眼睛都要蒙上?
既然人家都说了,赖在里面总是不太好。红玉转身,叫上葛驹和高达,就要出去。
转身的那一刻,红玉看见一个粉色的小身影在眼前一晃。这又是……红玉迅速用眼睛的余光扫视,发现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姑娘,这大概就是刚刚妇人提起的云遥了。
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梁红玉再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还是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门外,秋雨已经停了。
葛驹和高达不耐烦地来回踱着步子,时刻向门内张望着。
“你们饿了吗?”红玉忽然问道。
葛驹和高达犹豫着点点头。
“是时候要解决一下吃饭大计了。”梁红玉琢磨道。小阿忱留在了这里也好,起码不用担心饿死了,但剩下的人不能就这样饿着啊。
红玉在心中琢磨着这事儿。
门终于开了。
葛驹和高达急忙围上去,问道:“钱哥,怎么样?”
钱景臻晃了晃他受伤的指头,小心翼翼地动了动,然后,轻身说道:“无碍,已经好了。”
那妇人又摆着一张大黑脸,出来了。看见门口几人,说道:“既然已经治完了,你们几位还是赶紧走吧,我们家的饭菜不是很够……”
你!梁红玉打算上前理论,但一把被钱景臻抓住。
“走吧。”妇人又重复了一声。
阿忱突然跑了过来,抱住钱景臻,哭道:“爹爹,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喝酒,不要再让别人随便打了。阿忱、阿忱不能再陪着爹爹了……”
一脸泪水,却还拼命压抑着悲伤。阿忱跑到梁红玉面前,说道:“叔叔,求求你,以后帮我照顾好我爹。”
梁红玉摸摸阿忱的脑袋,“好。”
随即,想到了什么,蹲下、身子,悄声问道:“刚刚……她们给你爹爹治病,你在旁边吗?”
阿忱摇头,眼含泪水:“我……她们让我在西边那屋里……”
红玉点头,又问道:“那你看到有几个人进内屋给你爹治病了吗?”
“两个。婆婆和云遥小姐姐,小姐姐是进去帮忙的。”
“走吧。”钱景臻突然开口,拉着红玉,头也不回地走了。
八里桥往南再行,就看到了一座山。山顶的形状颇似公鸡,山下,是一个很大的湖,波光粼粼。这湖,相传是连着淮河的,淮水涨,湖水也涨。
钱景臻一直默默往前走,走到山上的悬崖旁,坐在上面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喝酒。往下看,正可以看到湖水荡漾。
梁红玉放心不下,在吩咐葛驹和高达去找些食物之后,就悄悄跟在钱景臻的身后。
看他来到崖旁,不由得心里一紧:千万不要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不过还好,钱景臻来到这个地方只是喝酒,闷头喝酒,看起来并没有跳崖冲动的打算。梁红玉长舒了一口气。
但是,看一会儿,梁红玉就发现不好了。照这样子喝下去,肯定伤胃,简直是慢性自杀。刚刚阿忱的哭声还在耳边“不要再喝酒”……
这样想着,梁红玉就大步跑到崖前,一把夺过钱景臻手中的酒壶,自己先喝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抢我的酒?”钱景臻不满地问道。
“景臻兄,一个人饮酒多么无趣啊,不如,让红玉也尝尝。”梁红玉这就开启了撒无奈模式。
“不行,这酒贱,性子烈,你一个女孩子家,喝这个太伤身。”说着,钱景臻就伸手来夺酒壶。
“有本事你就来抢啊。”
梁红玉双手往后一收,酒壶就被她送到身侧。
钱景臻见一次不成,第二次索性直扑了过去。一个趔趄,红玉一不小心被钱景臻扑在地上。
四目相对,看着身上的钱景臻,梁红玉的脸突然间就红了。
钱景臻此时也发现这个姿势好像有点不对劲儿。红玉以为他应该会赶紧下来,没想到钱景臻竟然一把紧紧抱住自己。
“你、你还好吧?”梁红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多余,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钱景臻不吭声。
“你到底怎么了?”这一次,梁红玉没客气,一把把钱景臻推开,却看到他满脸的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了吧。
梁红玉看得心里一阵难受,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
“赶紧擦擦。”
等钱景臻的情绪缓和过来,梁红玉这才问道:“既然那么在乎阿忱,又为什么不带他走?”
钱景臻苦笑一声,继而答道:“他跟着我,是没有出路的。除了要饭,等死,还能做什么?而且,我看那户人家其实不错,让阿忱留在那儿也好。”
梁红玉直视着钱景臻的双眼,良久,说道:“你撒谎,你心里明明就想自己带阿忱。”
钱景臻不语。
俄而,梁红玉忽然问道:“你见到了欧阳大夫了没?”
钱景臻摇头:“没,她们蒙住了我的眼睛。甚至,在治伤的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
“是吗?”梁红玉听罢,心里大概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了。
“红玉姑娘果然聪明,也猜到了对吧?”钱景臻突然问道。
梁红玉点点头。
“不敢,钱兄不也早就猜到了吗?”
没错儿,所谓的欧阳大夫其实并不是一直在出面问话的农妇,而是那个看上去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欧阳云遥。怪不得红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那双眼睛里分明就有着十二岁小孩儿不该有的复杂和沧桑。
枉她医术如此之高,却是医得好他人,医不了自己。
钱景臻道:“她们要阿忱过去,大概是掩人耳目吧。既然她们不想别人知道,我们就姑且当作不知道。”
这天下的人,果然是各有各的苦。比如自己,比如月魄,比如钱景臻,比如欧阳大夫,比如……韩世忠。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梁红玉抬手,摸了摸额角的疤痕,这一道疤,拜他所赐。这一世,大概不再相见。
风猛地就变大了。
梁红玉一个没坐稳,就快要滑到崖下面了。
完了,第二次跳崖。虽然这个悬崖没有嵖岈山的那个高,但这次应该也没有月魄来救。
没想到,钱景臻竟然一把把她抓住。身手之快,让梁红玉目瞪口呆。
“抓紧我。”
梁红玉乖巧地紧紧抓住钱景臻的衣袖。钱景臻一用力,就把红玉直接从崖壁上提了上来。
“你会武功?”梁红玉一上来,就问了这句话。按照刚刚钱景臻的反应来看,他不仅会武功,而且武功远高于自己。既然会武功,为什么又白白受人欺负?甚至愿意忍受被人掰断手指之痛?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
钱景臻的声音依旧平静,波澜不惊。
“没什么,我发过誓,永远不再使用武功。”
“什么?”梁红玉失声问道:“那……刚刚……?”
“刚刚也没有,只不过练武之人动作总要比常人快些。”说完,钱景臻就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梁红玉很想问及当年发生的事儿,问他为什么发誓不用武功,但一看钱景臻并不打算告知的样子,就放弃了。
夕阳西下。
崖顶上的夕阳很美,那是一种跟平地上截然不同的视野。整个人,貌似都跟晚霞融在了一起。
“我好久……好久……都没见过这么美的夕阳了……大宋山河……还是很美的。”钱景臻回过头来,对梁红玉微微一笑。“如果不是你,估计我该是永远不会注意到这么美的景致了吧。”
他……竟然笑了!他……今天竟然说了这么多的话!
一想到钱景臻平日里空气人的角色,梁红玉就觉得简直神奇。
下山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梁红玉只能借着淡淡的月光,一点点小心翼翼地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果然不是在现代社会啊,夜晚的山路黑漆漆的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梁红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更要命的是,她的耳边好像听见了狼的声音。
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幻听。但是,“嗷呜”声一阵阵传来,不绝于耳,而且,听这声音,该是越来越近了。红玉开始感到害怕了。
她一害怕,就想上厕所。这是她在现代社会养成的坏毛病,一紧张一害怕就想尿尿。可是,现在……?
钱景臻好像看出了红玉的恐惧,于是,混着苍茫夜色,把手伸过来,握着红玉的手,说道:“别怕,有我。”
有点囧……
红玉憋得满脸通红,幸亏有夜色掩盖根本看不出来,这才嘟嘟囔囔地说:“我、我想上厕所?”
“什么?”钱景臻有点没听清楚。
“我想去小解。”梁红玉抿着嘴,再说了一遍。
夜色中,听到这句,钱景臻悄悄勾起了嘴角。
“想去就去吧。”
“可是……我怕……”她是真的怕,她怕自己找不到出来的路,怕山上乱七八糟的动植物,还怕万一小解的时候碰到狼群怎么办。
钱景臻的嘴角勾的更开了。但是,却没有发出一点笑声,而是,依旧以他那日常平静的声音回道:“那我陪你去好了。”
说着,摸黑开了一条小路。
“可以了。”
“不行——”梁红玉抿嘴嘟囔道。
“我背过去好了。”钱景臻觉得自己满腹的笑意已经憋不住了,但还是拼命忍着:“反正天这么黑,什么都看不见。”
“不行。”梁红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