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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秦岭秦岭-第30部分

小说: 秦岭秦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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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从青河进入的房间隔壁,走出位中年女性,身材微胖,短发,有着深刻的法令纹,她手里的塑料筐里搁着几样蔬菜,瞧见院中的秦岭,脸色颇为不悦:
  “不是说好不回来的么?怎么回事?”
  “我来看看您和姜叔叔。”秦岭答道。可是那女人别开目光:
  “你都成年了,以后还是尽量别回来吧。”她撑开门口的小马扎坐下,熟练地摘菜,英英觉得有如芒刺在背,特别尴尬,隔了阵子,才复又见她抬头问秦岭:“工作了?”
  他摇摇头:“暂时没有,还得多读几年。”
  “你说你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都多大的人了还不挣钱……”她抱怨。
  秦岭却只是微笑:“没关系,我读书奖学金够学费的,而且每月还有生活补助,我知道您和姜叔叔辛苦,我衣服口袋里边有张卡,密码您知道,是我做兼职赚的钱,您可以拿去买些家里需要的。”
  听到这话,姜阿姨才似乎是勉为其难露出笑容,她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摸出那张卡,然后攥入手心,随即站起来上下打量着英英,又问:“这是你同学?”
  “我女朋友。”说完,秦岭冲英英勾起唇角,示意她上前:“她叫齐英英。”
  “哦。”姜阿姨敷衍地点头,“你们吃饭没?没有的话就搭把手吧,我到屋里看看小梅。”说完她把塑料筐递给英英,又摸摸卡冲里屋喊:
  “季青河!干什么呢?出来看着粥,别糊了。”
  再见方才的小男孩儿,他戴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回到灶台前,默默往锅里又加了点水。
  没理由的,对此,英英感到许多莫名的压抑笼罩心头,喘不过气。可是一旦触及秦岭的目光,她又恢复如初,她爱他,她也相信,无论面对什么,她都能充满斗志挺过来。
  可艰苦的生活才只是开始。
  晚饭吃得并不愉快,至少姜阿姨的厨艺不敢恭维,加之小梅又总是漏得满桌都是,英英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夜里,床铺紧张,秦岭劝说青河,他才同意把他房间里的单人床让给英英,然后与小梅挤一起。秦岭则是睡在他与青河用大纸箱子和书堆起来的“简易床”上,三人挤一间房。
  英英走进青河的房间,干净简单,只有一张小书桌和张硬板床。桌上的书本码得整整齐齐,墙上贴着英英不熟悉的球星海报,她忍着胃部的空虚躺下来,转脸发觉墙角有张低矮的桌子,支在老式的木头衣箱下面,她的思绪飘去秦岭身边,甚至开始想象,当年是秦岭住在这间屋子的情形。
  隔天清晨,她被外面的人声吵醒。起床洗漱后,才知道青河已经把院子都打扫过了。小梅走路歪歪斜斜,讲话也不利索,姜阿姨打发秦岭带英英和青河出去吃早饭,小姑娘听说了也嚷着要去,可姜阿姨怕她添乱,一口回绝了她,她就坐在门槛上哭。
  秦岭和青河脸上有着相似的神情,他们用一种英英无法理解的目光,看着哭得口水鼻涕眼泪流得到处都是的小妹妹。
  “青河,你带英英姐去外面吃饭,我留下来陪小梅。”秦岭说完,回到门口,拉过马扎坐下,脱掉鞋子用脚捏起毛巾给小梅擦泪。
  要不是英英实在太饿,她一定也会选择留下。从第一次见面,这个叫青河的男孩就总是避开她,也不愿和她说话,两人单独相处,少不了尴尬。果然,他默默走在她身侧,一言不发。英英则意外于他的个子已与她差不多高,然后悄悄打量着,全白的头发,连睫毛和眉毛也不例外,肤色粉粉的,有些泛红,并不好看,此外,他总是戴帽子,既像是习惯又像是理所当然。
  他带她到一家看起来很干净舒服的餐馆,替她点了两根油条配甜豆浆,自己却什么都没吃,坐在一边不知道想着什么。
  英英觉得如此相处浑身不自在,于是打破沉寂问他:“你不吃吗?”
  他不屑回答,只瞥了她一眼。
  英英放弃了与他聊天的打算,在她看来,他根本不欢迎她来。
  吃过早饭,回去的路上,青河顺路买了几个红糖包子,英英没敢问。后来看到他把包子递给秦岭和小梅,虽然秦岭也有叫她过去一起吃,可是她心里很不舒服,感觉被排斥在外。
  就连秦岭的心,她也觉得越来越疏远,但英英的字典中没有知难而退。午饭时,她就抢着干活,却不小心摔碎了碗。姜阿姨嘴上不说,看得出很不高兴。
  谁都晓得英英心情沮丧,吃过午饭,秦岭坐在院子洗衣服,她见了便主动提出帮忙,甚至不由分说就把他推回房里让他休息。按着搓衣板,英英十分卖力,直至院子晾衣绳都挂满,她才满脸欣慰。
  几天后,她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帮秦岭做饭洗衣,甚至互相了解后,连小梅都喜欢粘着她,她教小梅画画,背唐诗,甚至帮小梅换衣服,喂她吃饭,帮她刷牙,给她买糖。这完全出乎秦岭的预料。除了青河照旧淡漠,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至少英英已经获得姜阿姨的少许好感。
  秦岭以为从小娇生惯养的她会无法接受这样沉重压抑的生活,可她不光坚持下来,甚至还毫无怨言。
  “秦岭哥,过几天,我就回去了,好舍不得你……”英英一边摘菜,一边蹙眉用那双澄澈的眸子看着他,“你能带我去这里最大的书店看看吗?”
  他有些意外:“你去书店做什么?”
  “…我看到青河房里只有课本和学校发的练习册,想离开前买份礼物送给他。”
  秦岭瞧着她依然有些稚气的笑容,忍不住好笑:“他可不一定会领情。”
  英英哭丧着脸:“唉…!也不知道我是哪里惹到他了……真是……”
  “这还有什么想不通?你抢走的是他最心爱的哥哥啊。”见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英英忍不住白他一眼:“我看你就得瑟吧!”说完,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就跟着笑了。
  在秦岭的协助下,英英挑了适合青河的中考套卷,然后又买了本汉英对照的《白鲸》。礼物还没来得及给他,傍晚,姜叔叔就因有份账目出了问题,带着青河与秦岭两个帮手去他打工的仓库重新清点。
  姜阿姨十分难得地帮英英象征性洗了几只碗,做完还一反常态将她叫入屋内。
  她坐在张爆皮的旧圆桌前,桌上摊开一本影集,英英小的时候见过家里有这类东西。
  “坐。”姜阿姨把凳子推向她,“想看秦岭小时候的样子吧。”
  她闻言兴奋,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那本影集中照片很少,姜阿姨解释说:“以前家里困难,每年只能给他照一张,后来长大,他才和同学照得多些。这张是接他来时拍的。”
  英英看那相片中瘦瘦小小的秦岭哥,六七岁,笑得很腼腆,穿件深蓝色长袖T恤,胸口秀着卡通图案,左边合影的两位中年女性她不认识,右边站着明显年轻许多的姜阿姨和姜叔叔。秦岭在照片里都是或灿烂,或温暖的笑容,好像从没为什么事烦恼过。稚气的孩提时期到白衬衣的青葱少年期,他都和现在一样,特别特别好看,英英恨不得钻相片与那身侧垂着空袖管的小男孩相见。奇怪的是,影集里唯独少了他初中几年,英英没问,姜阿姨却忽然道:
  “他身体不好,十二三岁时,病情忽然恶化,当时住院,我们没钱,手术成功率又低,所以把后事都替他准备好了,是福利院那边儿后来争取到资助,才勉强做得手术。能把他救回来,医生都说是个奇迹。”
  英英很错愕,她只知道他做过心脏手术,却不知道那段往事原来比她想象中严重。姜阿姨又说:“秦岭这个病,根治不了的,要是再小点儿做手术,能恢复好些,可他做手术算年纪大的,医生也说,像他这种情况,多半活不过二十岁,今年他二十一,我想,心脏恐怕也撑不了几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
  英英蓦地站起身,她不等姜阿姨说完,便转身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第29章

  秦岭因仓库空气差,身体着实吃不消,所以提前回来。门口的路灯投下幽幽的光,时有晚归的人踩着脚踏车途经,巷子外不远处的烤肉摊点,聚集着喝酒谈笑的人,总要闹腾到后半夜才消停,他看到英英正独自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便问:
  “怎么坐这里?”
  她没说话,扭身跑回房间,还“砰”得关上门。
  秦岭呆立片刻,才缓步走入姜阿姨的房里,他好像知道她还没睡。果然,屋中的人正看电视剧,没开灯,脸孔在荧屏光下忽明忽暗,秦岭声音略显低沉,开口道:“您跟她说了么?”
  “嗯?怎么知道的?”她没看他,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声音关小。
  秦岭说:“刚在门口,见她好像哭了。”
  许久,姜阿姨才转过脸:“是,我是照你交代的跟她说了。”
  他点点头,确认过后就准备离开,姜阿姨却无法按捺,叫住他:
  “你这样骗人家小姑娘好么?太不负责任了吧。”
  秦岭回过头,有些不动声色:“您知道我决定了的事不会有改变。”
  姜阿姨闻言直摇头:“算了,你不是我的孩子,我管不了,可你总归在我这儿生活过很多年,我会不知道你是怕拖累别人?看样子你还真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
  他扬起唇角笑笑,像是回答,又好像不是,没说话,撞开门帘闪身出去。
  英英和衣缩在床上,心里很乱,进来时她没顾得锁门,听到有人声。回头见秦岭正用那双幽深的眼眸望着她: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她没拒绝,虽然原本想等冷静后再和他说话,可是她无法冷静,胸中更有无数的问题想问他。
  于是穿好凉鞋,紧随其后。
  暮色四合,白天的暑气已经随着夜晚的到来,逐渐散去。巷子里黑漆漆的角落似乎有无数的小眼睛正在窥视她的胆怯。
  英英试图伸手抓住秦岭的衣摆,想了想,却没动……她抓得住他的衣服,却不可能赶得上他生命消陨的速度,明明离得那么近,却仿佛隔着千万里。她鼻腔又涌起酸涩,难受极了。
  巷子很寂静,转过一排红砖围墙,露出金属围栏,再往前是大门。英英看出是所学校。秦岭则停在围栏边,回头示意她:“这边拆了两根,可以进去。”
  英英依言跟在他后面。紧临围栏是一排树木,再靠内是学校操场。以前,英英从未见过没经处理就投入使用的,这还是头一次。临近入口,有单杠与双杠等体育设施,场地正中央,栽种一棵枝繁叶茂的大国槐,月光洒在黄土的地面,明晃晃的,城市中的霓虹给天空染上一层豆沙色,虽然没有美丽的星空。可是月光却把天空中瓦片般的碎云都照得亮如鱼鳞。
  风中仿佛带着缕若有似无的花香。英英看向秦岭的背影,心痛,悲伤,夹杂着无力感,她终归忍不了,从后方冲过去,将他紧紧搂住,许久,秦岭才叫她:“英英?”
  他一点儿也不意外,直至星点的湿热浸透后背的T恤,他才暗暗叹了口气:“我们聊聊吧。”
  她哭得鼻塞,努力地吸着鼻子,这才瓮声瓮气又简短地“嗯”了声。秦岭得以转身,看到她越发红肿的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
  “来,过来坐。”
  操场主席台一侧,有观众看台,很简陋,水泥砌成的高台,没有座椅,他们坐在最顶层,整个操场尽收眼底,不远处的教学楼,亮着白莹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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