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通房要逆袭-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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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医心乱如麻,此时他才想起刚才见了马车走近,那马夫头半垂并没有说话。看如今这情形,明明是有人故意用同样的乌篷马车误导了他。
“你想干什么?”周太医强自镇定。
“我不想干什么,只想请您见个人。”
“请我见人,有如此强盗行径的吗?”
“无法,周太医平时太不给面子了,咱们只能用点旁的手段了。”
周太医心里顿时一咯噔。
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周太医头被罩住,什么也看不到。踉跄着被人推下了马车,又被人推着往前行着,到了一间屋子,才被拽下头上的黑布袋子。
屋子里很暗,只有一盏烛火亮着,让人看不分明四周。
那人也没耽误,“带咱们周太医去见见人吧。”
从一旁来了两名大汉推着他往前走,去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灯火通明,周太医一步入便被晃得用手一挡,一声有些熟悉的哭声响起,他赶忙望去。
只见一个老妇人一男一女并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被捆得严严实实,扔在屋中的一角。所有人嘴都被堵着,呜呜似乎想和他说什么,而老妻则是老泪横流。
“你们怎么在这儿?你们——”
周太医先是惊讶大叫,而后目眦欲裂指着这群歹人,悬悬欲倒。
“行了,人也见着了,把他弄出来。”
又回到那间昏暗的屋子里,其他人都退了去,只留了那名面瘦似削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
“好了,人也看了,周太医不知做何感想?”
“你们这些人实在无耻之极,竟然使用如此手段,强掳老弱妇孺,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那人笑着道:“周太医,还是说点别的吧,咱们能找到他们可是费了不少力气。给你见得人也见了,您是不是告诉我们点实话?”
“什么实话?”周太医强自镇定。
“您说呢?”
刚硬肃然的脸终于龟裂开来,再也遮不住眼中的惊惶。
是该惊惶呀,全家老小都落到旁人手里捏着了,任你是圣人转世也得服输。那中年男人暗忖道。
“你的主子是谁?”周太医色厉内荏。
“这个您就不要问了,肯定是不会告诉您的。反正事已至此,您还是好好想想,说还是不说。”
“老夫、老夫……”
“周太医您可不要犯傻哦,犯傻的结果可不是您能够承担的,既然人都落到我们手里了,您应该明白您说也得说不说还得说。”那人轻笑一下,“最后的底牌都让人掀了,您老还是不要太过倔强的好。”
“妄然窥探龙体,那可是大罪。”
“哈哈哈哈,你这人还真是迂腐至极,人都落我们手里了,还跟我们说这个。”
周太医瘫软在地,满脸惶然,面白如纸,冷汗直下。
“快说吧,别磨我的耐性,您家里人不少,要不咱们一炷香的时间杀一个,看你能坚持多久?四口人哦,能坚持四柱香的时间。”
这样说着,那人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一枝香来,凑近烛火点了插在香炉上,一点红光在昏暗中明明暗暗的亮着,看在周太医的眼里却如夺命的夜叉。
屋中静得吓人,只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气声。
说,不说,说,不说……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他该如何。
那柱香并不长,在周太医目眦欲裂中渐渐接近尾端。
他抖颤着干瘪的嘴唇,“说了会死的,陛下不会放过我……”
那人轻笑一声凑到他身边,“周太医您要这么想,您就算说了出来,我们也不会说出去,陛下又怎么会知道呢?更何况就算为陛下所知,有杀还有救呢,而且您夫人儿孙都在我们手里,何必牵连家人……”
房间里很暗,只有一枚烛火在跳跃着,让旁边男子的脸时阴时暗,看在周太医眼里仿若是恶鬼。
连自己带全家人都在人手里……
他是无所谓,可老妻儿子,还有他那可爱的孙子该怎么办?艰难藏了大半生,还是瞒不了一世。
那抹红点快速的跳跃几下,终于暗了下来。
“周太医……”
他能说不吗?
更何况他的说法真的很诱人啊,有杀就有救……
“我说!”
……
周太医被带走了,屋中陷入寂静。
房间一角黑暗处的屏风后,陈起对刘侍卫笑了笑,“成了。”
“先给公公贺喜了,这次可立了大功。”
两人仿佛并不觉得刚才那一幕究竟有多残忍,又或是根本无视。
“好说好说,功劳都是大家的。”
“殿下知道后,一定很高兴。”
陈起拱拱手,“那就有劳刘侍卫先给殿下报个喜了。”
刘侍卫面露迟疑,“陈公公,这——”
陈起看了看四周,饶有意味道:“这一摊子还要处理呢。”
“好好好,那就多谢陈公公的慷慨了。”
虽说事情是陈起办的,但报喜的人也不是无赏可领。大家做事与人方便与己方便,都是非常明白的。就算是刘侍卫去报这喜,也抹除不掉陈起的大功劳,自己吃肉分点汤给人,这才是为人之道。
刘侍卫匆匆而去,陈起则是站在原地莫名的笑了下。
☆、第109章
“陛下的龙体目前的状态极其稳定。”周太医把完脉后,如是说了一句。
郑海全凑上前拿下熙帝手腕上的黄绸。
“药不能断,臣会换个方子,郑总管等下如若无事,可以与臣一起去趟御药房。”熙帝目前所服的药,都是郑海全亲手处理,极其谨慎,一切都不假于外人之手。
“无事无事,什么事都没有陛下的龙体重要。”郑海全满脸是笑。
熙帝坐在龙案之后,面露赞许,“周太医医术超绝,朕的身子交给你很放心。”
“只是两年啊,两年的时间终究短了些……”
一句若有似无的低语钻进周太医的耳朵里,他手一抖,腰弯得弧度更大,旁边郑海全也是如此。
很多东西,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可是说出来就会让人无端冒身冷汗,尤其说的那人还是世上权利最大之人。
从熙帝那次病发到现在,知道具体情况的也就是郑海全和周太医两人,还有人也知道,那些是近身侍候熙帝的一批人,但陆陆续续都被处理掉了,如今殿中的这一批……
周太医想到有次他找郑海全,无意问了旁边的太监一句,那人长开的嘴里面空空荡荡,像是一个噬人的黑洞……
“圣上是天龙之尊,万魔不侵,众神庇佑,定会龙体安康的。”
熙帝大笑出声,“你这‘鬼见愁’周锦,也会说好听的话来逢迎朕了。”
周太医面色一僵,又躬了躬身。
“郑海全,送送周太医吧。”
“是。”
郑海全直起身,笑脸相迎,“周太医这边请。”
周太医轻吁一口气,拱拱手,“有劳郑总管了。”
郑海全送走周太医后,又回到殿中,殿中的熙帝坐在上首处,面色不复刚才那谈笑轻松的样子,而是晦暗莫名。
自那件事发生后,主子的情绪变得让人摸不透,连郑海全现在都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殿中静得吓人,郑海全走近前去,轻声道:“陛下,奴才把周太医送走了。”
熙帝口中含糊的嗯了一声,似乎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周锦看起来有些怪……”他手在龙案上敲了敲,“他以前可从来不会说这种阿谀献媚之语。”
郑海全没敢说话,头压得更低。
又静了半响,熙帝才又说道:“你去查查。”
“是。”
熙帝真心想查什么东西是非常快的,第二日郑海全便报了上来。
“陛下,奴才查过,周太医并无什么异样,唯有前两日下值归家,不像往常那么准时而是迟了些许。据下面人汇报,那日周太医家里的马车并没有去接他,他是步行回来的。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不好……”
熙帝手指敲了敲龙案,“郑海全,你说这周锦会不会把朕龙体的情况透露出去?”
郑海全一躬身,面露涩然。
“奴才不知……”
熙帝喻意不明的笑了两下。
“这周太医一向为人谨慎小心,是个口紧的,应该不会……”
“那要是有人逼他呢?”
“这——”郑海全顿了顿,“周太医并无什么让人胁迫之处……”当初这可是查了的。
“去宣周锦来。”
“是。”
……
“陛下,可是龙体有所不适?”
周太医跪下行礼之后,便如此问道。
熙帝似笑非笑的瞅着他,殿中空无一人,连郑海全都出去了。
周太医这才发现异样,一时间冷汗直冒。
“周锦,朕可是一向信赖你——”
“陛下,周锦知。”
“你可不要辜负朕的信赖。”
“臣一定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是吗?”
周太医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匍匐在地。
“陛下……”
殿中静得厉害,周太医脸色惨白,肝胆欲裂。
“陛下,微臣有罪……”
熙帝冷哼一声,“说。”貌似平静的声音里满是几欲噬人的暴怒。
“微臣那日下值归家,上了一辆马车……”
颤抖的嗓音娓娓道来,把当日发生的事叙述出来。
“也就是说,你是有家室的了?连孙子都有了!?”
“臣有大罪,请陛下赐臣死罪。”周锦抖如筛糠,强自说道:“可当时并不是有意隐瞒,臣性子容易得罪人,且在太医院任职旦夕祸福难料,周家只有微臣这一脉香火,便隐藏了起来。绝不是有意欺君,请陛下明鉴。”
说完,便开始用力的磕着头。
“也就是说朕龙体的事,你漏给旁人了。”熙帝笑了两下,“好啊,个个都极好,极好……”口里还在平静自语,手上却是抄起笔洗砸了下来。
脆响声在大殿中响起,笔洗碎片飞溅,熙帝粗喘着气,周太医一惊瘫软在地。
“朕不会杀你,杀了你到哪儿再去找个周太医呢?朕会帮你把家人找回来,你的脑袋先记着……”
声音到了最后,几不可闻。
周太医直起身,悲痛哭道:“陛下,都是臣的不是,是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臣万死不辞。”
“记住朕说过的话,不要露出了端倪。郑海全——”
郑海全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陛下。”
“给周太医梳洗一下,再让他出去。”
“是。”
熙帝离开后,郑海全唤了人打水服侍周太医洗手浄面。
那服侍的两人皆为面容枯黄的太监,面上一点儿人的情绪都没有,走路无声无息,眼神肃冷。郑海全让他们上前服侍,这两人就靠近了过来,一举一动仿若标尺,既不会多也不会少。
他们手很凉,给人以爬行动物类似的触感,周太医面上还是满脸颓然,精神恍惚喃喃自语,凑近了就能听到他自责的语话。
浄面完,就是梳发戴冠了,等这两人忙罢,周太医才一打哆嗦惊惶回神。
“郑总管——老夫,老夫汗颜啊……”
郑海全轻笑低语,“周太医还是不要太过自责了,知错能善莫大焉,陛下还是看重周太医的。”
周太医苦笑两声,没有说话。
送走了周锦,郑海全回到内殿。
“可有异常?”
郑海全摇了摇头,“自从那次其中一个惊到他,他对这几个就退避三舍,今日却是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