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情-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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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她说着的时候悄悄的闭上眼睛,一边倾听,一边幻想着她所说的情景。我看到了风雨交加,海涛汹汹,小岛上只剩下我们死死的搂抱着,犹如丢失在某角落不再受人搭理的一对玩具洋娃娃。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建怡已隐隐泛有泪光。我大大咧咧的呼出一口气,声音必定传到她耳朵那里。忽然觉得,建怡的这说话与和颜临别前所说的又有什么不同?
建怡侧头望向我这边,我眼角余光一直注视着。
“你钱包里的照片没有扔掉吗?”建怡不期然的问道,让我显得有点唐突。
我说没有。
“在重遇我之前很爱她?”
“很爱。但爱她的时候也会时常想起你,要不,我是不可能有外遇的。”'手机电子书网 。。'
“就如同你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想着她?”
我心里一怔,难道她的闷闷不乐是因为觉得我一直想着弱汶,但不可否认,我是。心里苦苦一笑。
“每个人都有过去。”建怡说。
“每个人都有过去。”我重复,声音略比她的细小。
“能说说和她的爱情故事吗?”建怡饶有兴致的问。
我看到她复有笑意的表情,心里也感欣然,“从开始说起?”我问。
“自然。”
“那是与你有关的。”
“与我有关?”建怡显得不解。
我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掌上电脑,打开一个WORD文档,递给了她,说:“这首诗写着的。”
建怡接过来看,并轻声的读了开来:
举杯,举杯,
新郎向我们举杯,
我说不出贺词,
惟有勉强挤出笑容,
眼里望向远处的敬茶的新娘。
举杯,举杯,
我一饮而尽。
举杯,举杯,
新娘向我敬茶来了,
我说了声“祝福你”,
可我挤不出笑容,挤不出笑容,
望向你的眼神也不懂回避。
举杯,举杯,
饮尽你递来的茶后又把杯里的酒喝光。
举杯,举杯,
新娘的笑容多么灿烂,
这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在场的宾客用眼睛投了票,
这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举杯,举杯,
为世界上最美的新娘举杯。
举杯,举杯,
我不停向身旁的友人对酒,
把不快的心情藏于心底,
他们都看不到,他们都看不到,
还以为我在高兴着呢!高兴着……
举杯,举杯,
他们都醉了,我惟有自己和自己举杯。
举杯,举杯,
我在和一个陌生女孩在举杯。
为什么醉是那么的难啊?
为什么不让我一醉方休?
我犯了爱上你的病,爱上你的病。
举杯,举杯,
我在酒吧和陌生女孩在举杯。
举杯,举杯,
我口中不停的呼喊,
此刻我在拥抱谁?
此刻我和谁脱光光?
我的新娘,我的新娘。
举杯,举杯,
我的新娘,不,她已是别人的新娘,
她已是别人的新娘,不,是我的新娘,
是我的,是我的,我的新娘,
举杯,举杯,
读完后,建怡便问:“嗯?怎么最后是逗号的?”
我摇头,“也不记得了,七八年前的事情。大概是觉得那时候醉了,所以逗号比较好。甚至于觉得这首诗惟有最后一个逗号是最为美妙的。”
建怡却说:“依我看嘛!这首诗的词句也没有什么出彩的,最后一个逗号更是不知所云,无聊透顶。只不过是说一下你当时追求不到我,就到酒吧去找一夜情。”
我心中一阵纳闷。
“是了,我好像没有邀请你到我的婚礼啊!”建怡说。
我略略回忆起那时动手写这首诗的因由,说:“好像没有。嗯,我是怎么写的呢?”俄顷想到了,“好像真的没有,我只是幻想当时的情形。说真的,当时我有流过泪。经过你的婚礼的酒家门前,看到你站在门口穿婚纱的样子,美得不得了。”
“原来你偷看我来了。”建怡笑道。
“实在忍不住不去,非去不可,我知道去了我会伤心得不得了。在那间酒家的对面的路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大概逗留了十秒钟,我就走了,没有意思得很。糟糕透顶了,虽然我一早就预想到那情形的出现,但到了真的发生时我还是不能自己,滚滚的泪水在眼眶盈盈而下,那时是在街上,路上有很多人。当然我也知道羞耻,擦干眼泪,但还是忍不住。总之别人是一眼的就能看出我哭过的样子,又不是小孩子。”
“好了好了,小朋友不要哭了。”建怡拍了拍我的头,当真把当我是一个小孩子那样,“这首诗的确是满怀感情的,很是谢谢你。那个女孩就是你以前的女友吗?诗中的那个。”
“嗯,是的。一夜情变成多夜情了。因为得不到你而找上她,因为得到你而放弃了她。我想我是卑劣得不得了了。她由始至终都在受着伤害,几乎可以说是一件代替品,我实在对不起她。”我说着的时候,眼皮低垂了一半,心中惭愧得很。随即感觉到这番话必定会伤及建怡的感情,所以又补充说道:“虽是如此,但两者之间我必须作出一个选择,而无论再来一次也好,一百次也好,我都必定选择接近你,只接近你。”
“谢谢。”
那个小岛叫作北外沙洲,我们踏上去的时候已是那之后的第三天的下午,我是要等建怡她过了那个时期才去,同时也要准备一下,跟岛主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
实在无聊,荒凉、狭小、孤寂,这样的气氛当我一登上这岛便强烈的感觉得到。风在呼呼的狂啸不止,浪从触目可及的四周的岛的边缘扑打过来,似是非要吞噬这个小小的岛屿不可,危惧的感觉从一开始就让人以为随时会被风吹进大海。我们从船上搬来食物、餐具、干柴、简单行李后便告别了送我们来的游泳教练,他自驶船回去,约定翌日傍晚来接。
除了岛的边缘无一例外的有沙滩围绕着,其余地方都长满了长长的野草,一些野花羞羞答答的闪躲其中,中间偏西的地方却有一块平整的小沙地,似是专为人们来安躺而准备的,我们就在那里铺开一块大大的塑料胶布,一干杂物都放在旁边,我们脱掉鞋袜踏于其上,躺于其上。太阳躲于厚厚的云层里,没有出来见人的意思,清风划过面庞,好一个称心如意的日子。我的手悄悄的闪进建怡的衣衫里轻抚着她平坦细腻的腹部。
“今天是个好日子,满心欢喜的。也终于来到了这个无人的岛上了。”我说。
“嗯。”
“上次你说要在这岛上过一个悲悲戚戚的一日,现在我可没有感到你要是那个样子的。”
“都已经过了几天,心情也基本上平复了。难道你想我那样吗?”
“当然不是。”我的手指围绕着她的肚挤打着转,又补充说:“但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一些东西,我想了解。”
建怡吻了我一下,说:“当我厌闷了这个地方,心情糟糕透顶的时候才说,现在实在好极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它破坏这个气氛。”
“好的。这个随你的便。当你把它说了我听,我才感到完完全全的拥有你。真正拥有一个人,不但是要和她分享快乐,也要和她分享悲伤。”
“谢谢你。”
这时她玩弄起了我放在她腰腹上的手指,良久凝视着大风之上的浮云,忽然又说:“这时可想到做什么?”
“爱。”我毫不犹豫的答道。
“坏蛋。”她继而整弄着让我酸软的腰间。
“是你引诱我的,谁不这样答?”我反击说。
狂风不息,巨浪依旧从四面八方毫不间断的汹涌而来。风声,浪声,海鸟之声,还夹杂着我们紧密结合时的欢快呼喊声。太阳躲于云层中半露了头来窥视这一美景,遥远的海船以船底的感应来接受这一震撼,北子岛上的男女也可能以同样的事情互相辉映着。
这个时间,这个空间,这个声音传播的介质。
慢慢的平复下来,风声渐息,浪声渐小,天上既看不到翱翔的海鸟,也没有刺眼的太阳和深刻的影子,云层渐积渐厚,我们也从刚才激烈的运动后合眼而眠,脱下的衣物还在身边静止不动,惟独心跳声有规律的响动,扑通,扑通。我们静静的躺着,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是否有睡着了,世界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宁静、那么温馨,仿如堕进剥夺了思想的空间那般,这里是地狱也罢是天堂也罢,思绪的铉线一一松懈了下来,弯弯曲曲的睡在光滑如镜的吉他盒子上,或许这里是三界不入的洪荒别境。
当我感受到身上别样的感觉而睁开双眼时,发觉建怡已经抱着膝盖坐了起来,还是一丝不挂,好不自在的样子。夕阳已经偏西,斜斜的映照在她那光亮光亮的身子上,染了棕红的发丝笔直泻下,直及肩膀,前发分开的垂在额头,那里还有雪白而泛着红红光泽的浑圆鼓起的乳房,柔光熠熠的肉体,丰美修长的双腿,一切都接近无可挑剔的完美,使人忘却了她已过三十的年龄,使人忘却世上一切的事情,成就惟一触目的事物。
我静静的看着不动,任由因睡后而口中干涩难耐,只管盯着建怡的身子。她长长的秀发在和风中微微而动,不时遮住了半张俏脸。她也保持着这个姿势,凝然不动,就像饭后静静发呆的懒猫儿一样。因太阳角度的关系,她乳房的影子落在我的肚脐上,随着她的一呼一吸,影子也在上下颤抖,我也在呼吸,肚脐连带着肚皮一起上下起伏,我感到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重。为了缓解口中的干涩,我悄悄的吞了一口唾液,声音听起来异常的响亮。
建怡悄悄的转了个身,我以为她拿回衣服穿了,可原来只是拿出了我的掌上电脑。从远远的距离上看屏幕上的显示,她所看的好像是上次给她看的那首诗。我任由她看,没有打扰。因为心满意足的关系,我合上了双眼,嘴角泛起微微的幸福的笑意。
不久,我又感觉到了建怡身体的移动,她是站了起来,我还在看不见东西的暗红世界中感觉到。她的脚步移向了某一边的海滩上,我悄悄的打开眼睛,她正拿着硬硬尖尖的石子对着掌上电脑弯下腰来在沙滩上刻画着什么。我看不到那是什么,也无心打扰她的动作。我偏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赤裸的身体,又再看了看建怡她赤裸的身体,我们彼此都一丝不挂,坦诚相对,在原野的小岛上过着原野的生活。
建怡已经站直了身体,对着她刚才刻画东西久久凝视,嘴角处也如我般露出幸福的微笑。我再也按耐不住奇怪的心情,站了起来,走向她身边。看到地上刻着的字,不禁笑了开来。那是我写过的诗,也不记得是哪一年哪一月写的了,我轻轻的读了出来:
《仲夏愁云》
五点,远光,残暗
白雪不留,仲夏
金属,虚幻,落寞
王杰哀歌,《想雪》
阿波罗寻不到马车
云之女神被泼墨
网友 / 狄俄甫斯最后的眼睛
祝福与领带
清水 / 心田 / 动词
锁了的门板,折返
上行的电梯再度闭合
白天的路上全开了灯
两扇房门一开一合
眼前是梦是景
分不清白昼与黑夜
“如何?”我问。
“也是你写的?”建怡问。
“是,但很大程度上是抄的。照着别人的诗写,当然意思词语无一相同,但这样的写法仅此一首,试着玩的,以后再无一例。”
“愿意解释一番?”
“愿意的。”我说。
于是我稍稍的整理一下头绪。
“醒来,在五点的光景,望向窗外,远远的远处泛着七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