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情-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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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真真正正的清楚哪些究竟是什么道理,直到就要结束度假的前几晚看着惆怅的圆月时才清楚:人生所追求的东西有时看似很光耀而遥不可及,但只要怀着执著的不舍理念,在把握时机上做得再好一点,最终还是能够达到的。能够清楚这一道理的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与建怡她谈起了月亮光芒的来源时才得出的。那光芒,还不都是太阳给予的吗?建怡那时候说。
沙丘微微颤抖,一只骨瘦嶙峋的螃蟹露了两只眼睛出来,当我发现时立即瞬间移动开去,匿藏别处。我再往那时隐时现的绿洲望去,因为退潮的关系,已经乖乖的安安静静的展现在眼前,不再和人玩捉迷藏那玩意了。
建怡还是那样的睡着,不知何时才醒来呢?她的一呼一吸都喷射在我的腋窝上,有点儿痒痒的。我轻轻的置换左手的姿势,先是在左边大腿上搔了瘙痒,然后抚摸一下自己的肚皮,清理一下上面的细沙,最后放在沙地上。因为刚刚潮退的干系,沙地上还是湿湿的,显得冰凉冰凉。
我再次合上眼,时间的渡轮又不知带我往何处去了。
“嗯?醒了?”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建怡对我说,她的姿势没有多少改变,还是侧着身一只手和一只脚的搭在我身上。
天色一片黑朦朦,太阳已经隐没于海底,“啊!”的一声打了个哈欠,头脑多少又再清醒些,才回答:“嗯,是的。醒来很久?”
“很久,但这个姿势舒服得很。所以就这样一只看着你,听着你的呼吸声。”
“我的呼吸声可好听吗?”
“一般般。动听说不上,但也可凑合着听听,还不至于让人生厌就是了。”
我微微一笑,在她带沙的发丝上轻轻吻了一下。
“你说他们正在干些什么?”我问。
“他们?说谁?”建怡把身体再移过了些,手臂上再次传来她的头辗转过的感觉。
“就是和我们同来的那些人。”我说。
“大概……嗯,不大知道?”
建怡像少女一般害羞的把头缩进我腋窝边,我也大概猜想到她想的是什么了。因为我本来就是下意识的提出问题的。
“我想未必,要是我的话,必不会在此时此刻去做那事,定然是等到大白天的时候,阳光一泻而下,全身上下布满金光的样子,让大地、让海、让天空、让雀鸟,整个大自然都看着我们做那事。那才够好,现在天都黑了,他们看不到,毫无意思。”
建怡又把头移了移,她的唇几近贴着我下巴说:“想不到你还真坏,简直是坏透了。嘻。”
我若无其事,待一个远远的决不沾边的浪涌过来又消失后才说:“若果说那是坏,那就坏吧!但我想不出再有什么比这更光明正大的事情了。我只想让天看看你有多美,也让他们看看我是多么的爱你。你仔细的想想,那不是很好吗?”
“油嘴滑舌的坏家伙。”像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
这天晚上因为天已黑齐的缘故,我们没有自己煮弄晚餐,从屋内的餐牌上挑选了合口味的套餐,然后用对讲机跟服务生要了。在等待晚餐的时间里,我打开屋里的电脑,打算链接上网收取一直翘首盼待的邮件,可惜这里是不能上网的,只好作罢。重新拿出掌上电脑,配合着手机一起使用,邮箱依旧没有变化。我低下头,对着小小的屏幕苦苦一笑,“吁”的一口气把胸中的郁闷吐了些出来,但实际上郁闷的核心还残留在心中没有被“吁”走。
夜里我们没有在进入海滩,饭后建怡试着打开钢琴弹奏起来。记得那时候她就能在全校面前表演,也试过独唱,这样想着那样想着,不禁要怀疑到底迷倒了多少纯情少男,我自是其中一个,暗自欣喜于现在的境况,又不免要对这二十年概叹一番。我尚有多少个二十年?如果我的生命只有六十多岁,已然过了一半。
建怡的琴声婉转悦耳,她在厅中,我在房中。
曲子转过一首,建怡伴随着曲子朗读起一段话来,如下:
“一座海上的宫殿,渐渐飘浮过来,它愈来愈大,因为它愈来愈近。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待我来看看他们。是谁骑马骑得这样笨,把车轮背在背后?真好象刽子手穿着丧服、谁想坐船到印度,我这里有船。虽然没有帆和桅杆,可是船毕竟还有。裁缝师父在做什么?在替我缝补衣裤。”
我静静的走到门边,窥视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当她弹罢此曲时我才现身在她面前。“曲子很美,词也令人遐想向往。”我说。
“巴赫早期的作品,词是照着译过来的,本来是歌声,却无法用汉语唱咏,现在朗读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建怡一边说一边挪开些位置,在空余下来的位置上拍了拍,意思是让我坐下。
我欠身坐下。
“曲子叫什么名字来着?”我问。
“是德国民间的杂曲,叫《结婚杂曲》,合唱歌曲来的。巴赫家族连绵六七代都从事音乐的,高祖、曾祖、祖父、父亲、他自己、儿子都是音乐家,巴赫家族二百年来先后出了五十多位音乐家,一时间竟使‘巴赫’这一姓氏成为当时音乐家的代名词了。”
“二百多年,五十多个。”我不禁重复,随之又补充一个评语:“赫人听闻。”
“在那时侯来说,音乐家的生平几乎是我的必修课。当时我也这么觉得不可思议。”
我用手整理了一下风干的头发,“看来每一样手艺的学习都有一整套的系统训练,与技术无关的东西也是必然在其中的。”
“正确。”
我不禁苦恼,从没有认真接受过什么像样的系统训练,或者从根本上说就拒绝得很,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一样东西能够使自己觉得是精通的,也可以这样评价自己——一无是处。建怡又弹奏了几首拿手的曲子,在没有曲谱的状况下弹错了几个音韵,和弦也有点儿走调,即使在作为门外汉的我也能感受到一些,但这毕竟无关要紧,我静静的听取。
今夜我们很快就倒在床上,虽然很累,但还是狠狠的干了两次,毫不光明正大的,而后相拥入眠。
往后几天我们都赖在屋里和沙滩里,除了送饭和送煮食材料的人外再没有和谁见过面。我们看海、看天空、看星星,聆听风声、潮声和彼此的说话声;有时候下海玩水,嬉戏玩乐;有时候坐在沙滩椅上喝从冰箱拿出来的可乐或者啤酒,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每有空闲我便会在掌上电脑上继续完成颜的小说,那时候她则在旁静静的睡着。我们也在一连几日的在日光光的境况下实现我说的那话,在风和海的见证下,在太阳和白云的窥视下去展现建怡她的身体美,去表现我对她的爱的强烈,我们大汗淋漓,热烈非常,从这一面的围墙辗转反侧到另一面的围墙,让阳光洒满我们身上的每一处肌肤,毫无遗漏地。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这日,大概是来了的第五日,我们睡得懒洋洋的,直到影子变得又短又小的时候才起床。醒,我倒是很早的醒了,建怡还在我身旁合着眼均匀的呼吸着,我一如昨日毫不打扰,即使口中有着真切的苦涩感觉也一于忍耐。房内的空调凉得妙极了,让软软的床褥和柔顺的被子都显得格外贴身,我光着上半身躺着,不在建怡一边的左手微微一动,滑滑的感觉随之袭来,嘻嘻,我不禁在心中傻傻的一笑。
待建怡醒时,本来留于今天作早餐的材料变成了午饭。有生熟都恰到好处的煎蛋、煎肉片的三文治,橙汁和牛奶,因为份量足够,所以即使是早餐的东西也能吃得饱饱的。跟着又在屋内磨蹭了一会儿,打开面向到中央的屋门,阳光直照照的打在地上,半个人影也没有,静得蝉鸣都格外响彻。这使我没了出屋溜达的兴致。退回屋内,提意建怡换上衣服到沙滩去。
这次没有躺在沙滩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支撑巨型太阳伞的基石搬进沙滩去,把太阳伞插上,再搬来那圆桌和沙滩椅,把充了电的相机和掌上电脑都拿了过来放在桌上。先写上一段小说再说。我躺下后建怡还没有到来,先拿相机看着屏幕上的景致照了几张海景,倒转头拍了身后屋子,也拍了沙滩与围墙。我在照片里幻想着我们留下过的痕迹与几近雷同的事件,稍稍从记忆与期待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便又拿起了掌上电脑。我几乎每天都在收邮件,可是除了为保持工作关系的例行性邮件外,并没有值得一看的东西,我想得到的弱汶的邮件并没有到来,而那间证券公司我已然绝望了。
今天的建怡有点怪,闷闷不乐的样子,这是突如其来的,昨天还是好好的满心欢喜的和我畅泳。她甚至于没有穿上泳衣,而是包的严严实实的一套长袖衣衫。我望着她走来我身旁,收起一大串将要说出口的绵绵情话。
“今天不舒服?”我关切的问。
“是,也不是。”建怡的眼神缺乏往昔的光彩。
“怎么了?”
建怡勉力一笑,说:“没什么,女人的事吗!过几天就好了。”
我心安了下来,还不是那事儿?正常得很。我只向她浅浅一笑,并说:“那好好休息好了,在这里会着凉的。”
“在这里怎么会,天气那么热。”
“那是。”自己都不禁失笑。但随即发觉这种笑的毫无意义,因为建怡她全无心机与我说笑。
她坐下后很认真严肃的板过脸来跟我说:“要是今天说了些什么话而令你不快,请不要介怀。今天我真的极度低落,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令自己提起情绪来,烦闷得很。”
“有什么心事吗?”我小心翼翼的打听,生怕什么令她更感不安。
“嗯。”
建怡之后没有说话,我也静静的看海。浪又涌了过来,在十米外的沙滩边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哗啦一声的一瞬间。
“你怎么不说话。”建怡反倒希奇的问。
“我在想一些东西,想你为什么烦恼。在想通之前,不想打扰你的心情。”
“那你想到了吗?”
我说没有。
“可愿意听我解释?”
“那是自然的事。”
“也不知从何说起。”
我也苦思冥想,大概话儿应该从何说起。
建怡指了指眼前那个长满杂草的绿洲,说:“看见那小岛?”
“看见。”我说。
“我想到那里看看,待上一晚。”
“不知道给不给,至少也要一艘船过去。如果决定,那我就去联系一艘船来。”
“也不用那么着急,我只是想想而已。可知道我为什么想去那里?”
“不知道。”我实在无法猜透建怡今天所说的说话的意义,“其实我也想去看看,毕竟就在眼前。”我只得补充说,虽然于此我并没有多大的冲动。
建怡双手抱着自己的脖子,幽幽的看着她自己的前方,看来目标是自己的脚趾头也未尝不可。只听她说:“在那里,一个狭小狭小的小岛上,就我们两个人,静静的,有点儿孤寂,在有点儿随时让大海的波浪卷走生命的危机里,我们各自互相诉说着自己的心事,把心中的烦恼一倾倒出来,洒满大地,抛进大海。那时候最好是夜晚,明月映照,海声滔滔,我一直哭泣着,你抱着我,我感受到你身上的温暖和你的手指在我身上随意抚弄的触感,即使在那时让生命就此终结也在所不惜。”
我在她说着的时候悄悄的闭上眼睛,一边倾听,一边幻想着她所说的情景。我看到了风雨交加,海涛汹汹,小岛上只剩下我们死死的搂抱着,犹如丢失在某角落不再受人搭理的一对玩具洋娃娃。当我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