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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地下情-第26部分

小说: 地下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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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制住对这些与商业性无关的情景的所有想法,踏上了正对着大门口的宽敞楼梯,这应当是通往三楼的唯一通道。在半层休息平台上,一个保安坐在一张与这里整个环境甚为匹配的半新不旧的典型褐色办公桌前守望着,他见我上来便要问我做什么的,我说找他们黄经理,至于什么职位我还说不出,只知道是三楼转左第二间房间。保安可有可无的用手指引了向上的唯一的楼梯说往上走就是了。我还是点头道谢,转了个弯,继续上行。 

三楼的感觉与地下大堂的差不多,略嫌宽阔的走廊,有点暗暗的泛黄的灯光,怀有破旧败坏意味的白色的墙,还有米黄色的木质条纹木板门,一切都显得不甚协调,或许这本身就是其自得其乐之处。倒是常青藤在楼梯出口可以见到,在转弯处也能看到,葱葱绿绿,成为这里惟一感受到的生命象征。 

我在第二盆常青藤处转左,第二间房门打开着,我走上前探头一看,两张大型办公桌,也有两张大班椅,另有一排桌椅摆上三台并排的电脑。正对这门口的大班椅空着,左侧的则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半秃头男子,一件灰黑色为主的V领汗衫,正对着冒着热气的茶杯翻阅《广州日报》,除此以外,别无他人。他尚未察觉我,我站了一会儿,心中暗自奇怪这经理的房间,五里云雾裹住我的头顶,毫不得解释。 

“哆哆哆”我轻轻的敲了三下门,那人望了过来,我略微点头哈腰,“请问王经理在吗?” 

“我是。”他放下手头上的报纸回答。 

我一边走上前一边说道:“哦!王经理你好,我是电话中的洛察域。” 

“哦哦!你好,你好!”他站了起来。 

我在他的指引下坐下。眼前是几叠文件,不甚整齐的也不算随意的摆放在桌面上。我打开公事包,从中拿出名片递了上去。 

他看了看说:“洛先生一直在广告公司工作。” 

“嗯,十年如一日。”我回答。 

“这次是带来了一份有关于我们证券的计划书。”他继续问,依然没有任何语气助词。 

“哦,是的。”我有点紧张,并没有了独处时的自信状态,只是那时候没有察觉。再次从公事包中拿出用微软演示文稿制作的计划书打印件,递给了王经理。 

王经理翻阅了几页,眼睛深处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我心中知道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拿着一份陌生的计划书来定必糊涂透顶,我想是否应该以口述介绍一下?这是当然的事,可我不知从何说起,一切能说的都已经写进计划书里去,照读也可,也是惟一的法子。 

我在他一边翻看的时候,轻轻的解释道:“这是一份有关证券短信的计划书,是针对现时上班一族不能够时刻接收证券信息的新系统。” 

王经理只是点点头,继续全神贯注于我的计划书。 

这时一个穿淡蓝色西装套裙的中年女士走了进来,她把拿在手中的铝外壳杯放在那三部电脑一排的桌子上,显然是其中某一个座位的主人。我没有和她打招呼,她也没有理睬我,只是独自的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喝了口水。之后我也不便再看她,目光回到我的计划书的正面和背页。心中感到些许别扭和不自然,原因很快找到,除我和王经理的第三个人。我不愿再多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知道我的东西,一切都需要保密,我自以为这与知识产权相通。越多人知道我的东西,我的地位便越发下降,利益将趋于零。我无法不去想这些,也感觉不到这样想在自身道德上存在何种问题,然而事情并非我能掌握,或是从一开始就不可掌握。惟有静静的祈祷,但也不知是希望能成功说服眼前的王经理,还是不想如此。 

但我必须中止这一状况,所以向王经理说道:“呃,是否有其他会议室,我们进去再谈。” 

我不知道他是否明了我的实际意思,但最后的结果显然与我的期望相去甚远,只是在同室的沙发坐下,就是他办公桌正对着的沙发。这次他给我倒了杯水。我眼前是一张放着白色皱褶胶袋、当日《广州日报》娱乐版、草稿纸和笔的透明玻璃桌,我一样东西也不敢动,把水杯放在其中空隙处。 

口中说道:“不如我给你解释一下。” 

他点头说:“嗯!那好。”于是把计划书还给我了。 

我接过,也不知应当从何说起,很自然的从第一也开始说。然而一字一句的读出来却难得像是上青天,读了几页,心中懊悔没有为此做好准备,渐感言语乏力,毫无吸引。我还是竭力的完成了这长编赘论的讲解,然而越到后来信心越失。 

王经理则一边听一边点头,似懂非懂,我不清楚。 

“你认为怎么样,王经理。”最后我结束性的问。 

“嗯?”他在他光滑的半秃头上制造了一条深刻的皱纹,显示其正在不懈的思考着,“我一时也不能说出个什么,还是待我交给有关管IT的部门研究一下才能告诉你能否行得通。” 

什么?交给IT部门?他不是管这条线的吗?我不禁吃惊。内心如坠冰山,既痛且冻。但我只得假装同意他的说话,点点头,“是的。但什么时候有个答复呢?也不能等得太久的。” 

王经理沉思半晌,最后说道:“那好,就这个星期吧!你星期五打个电话来。” 

我点头笑着同意,并问道:“那好!嗯,是否给张你的名片呢?联络方便。” 

他却说道:“哦,不了。你打那个电话就行了。” 

没法,只得继续笑着说:“也行,那我星期五打电话给你。再见!” 

也没有和他握手,泱泱的离去了。那个穿淡蓝色西装套裙的女士目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同样的望了她半秒钟。 

走到直廊,一处比较细小的单人房间里一个没够四十的西装挺挺的男人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我径直走下楼梯,打了个电话给上官颜。 

“一般。”“不大好。”“我也不知道是否想最终说服他们。”“条件一般,我怕他们搞不了这个。”这是我对颜说的对博民证券的印象,心中有点泄气的说。 

之后我又把这番言论重复给了建怡。都是一样的安慰我。 

我默默的看着没有打开的掌上电脑,独自沉思。一只蚂蚁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爬到我的手臂上,在我一个翻转中结束了性命。 

星期五我打了电话给王经理,他说经过研究后觉得行不通。或许是我的要价太高了——两万月薪,我想。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我还没有跟弱汶说要去南沙旅游的事情,一天一天的我与她渐感疏远,没有言语,没有性事,睡在一张床的时候也没有碰她的身体,她也没有抹什么香水诱惑我,也不再穿性感的内衣,床上的鸿沟倒是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或许这就是同床异梦的现实解释,对我而言。

今天星期五,早上我接收到博民证券的王经理拒绝的消息,一个不大也不小的打击,虽然心中也不想由他们来搞,但被人拒绝怎说也不是好事情。下午我接到张建怡打来的电话,说下星期三去南沙的事情怎么样,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问跟弱汶说了没有。她不是在逼我什么,编剧的事情我有份参与,导演也更有大大的成分,演员占据着薄情男主角的地位。

说,什么时候说,今天说,明天说,后天说,还是最后一晚才说。或是什么都不说而一走了之,想来留下一封信也可以。但这绝不可能,我可不能做这样的人。除了弱汶,还有老板。是请假,还是干干脆脆的辞职。每一件事都不能完成,每一件事都不知怎样完成,每一件事都必须完成。

我痛苦万分,水杯一次次的装满,一次次的倾斜于嘴唇边上。我在电脑前胡乱的寻找可读的信息,但无论什么,一个字也不能进入视网膜。无法思考,只感到呼吸的沉重,像铁锤一下一下的打下,深重而痛感。我紧缩起胳膊,无意识的,极度的害怕,至于究竟怕什么却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害怕,有点无由来的意味,但绝不全是无由来。也许这并不能归咎于害怕,说是忐忑应该更加合适。我想过把这一状况告诉颜,与她分享,即使是无助的困惑,她此时像是成为我惟一的知己。但又如何,能得到什么样的答复我都能猜到。无非是什么按照自己的真实感情做事,或是不应对不起弱汶。根本起不到丝毫的作用,况且她是个对我有想法的人,我更不能自找麻烦。

电脑上的时钟从星期五下午的四点钟走到了星期五下午的四点十五分,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必须走出第一步,先到老板房间说一个月的假期或是辞职。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于我而言毫无心理负担,但它的意味不在它本身,而是导致它发生的本质,这又使它成为沉重无比的一件事。终于,四点二十分的时候我离开了座位,一副义无反顾、慷慨就义的气派。

“老板!”

“有事找我?正好我也有事找你。”老板一幅笑脸,满意至极的样子。

我下意识的关了一直打开着的门,在他面前的座位坐下。

“找我什么事?”老板说。

“你先说吧!”我假装从容。

老板十指交叉,手肘驻在桌面上,两拇指顶在下巴处,说:“希尔费特的事情干得不错,客户赞赏得不得了,我打算明晚举行个庆功宴,到时候把你的女友也请来。怎么样?”

我哭笑不得,何以至此,越不想发生的事情越是有些东西在推波助澜,不知说些什么好,想来脸上一定是极不自然的扭曲着,想笑不笑,当然笑也只能是苦笑的笑。

“对不起,老板。其实我这次是想来请假的。”我严肃的说。

“请假?什么时候?多长时间?事情好象不只是请假那么简单。”老板略有所悟,以一贯的察言观色。

我点点头,“是的,因为我想请一个月的假期,”“一个月的长假”我又特意的强调的补充说。

“是否有什么事吗?去旅游?”老板在一步步的查问,这是他的方式,明知道这不是答案,或是最终之答案。

我轻轻的叹气,在鼻孔排出体内的郁闷,然而效果却不大,“也是,去南沙,不是广州的南沙,是南沙群岛旅游,那里有个一个岛,度假之用。”

“怎么不见你开心的样子,去旅游应当是快乐才对。”老板再一次施展他心细入微的本领。

“因为私人的缘由,的确近段时间不是太顺心,所以需要出去散散心,能行吗?”我直言道,下决定吧,老板。

“老实说,你也知道公司的情况。小刘还有两个星期就走了,你也不在,工作怎么开展。察域,你的私事我不知道也管不了,但大家都是三十多岁的人,工作上的问题是要讲原则的。或许你想清楚,可否推迟一下你的出游时间,并且缩短一点,半个月,可否?”

我点头,一边听着老板的说话我一边点头,拼命的点头,歇斯底里的点头,喘着大气的点头,“明白,明白。职业道德的问题我清楚得很,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会这样。但对于我,有比职业道德更为重要的事情,或许这样说吧,我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工作是为了生活,没有人喜欢工作……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我无意于说错话,但思绪并不宁定,烦躁不安的右手握成拳,不规则的来回于额头和嘴唇之间,感觉着呼吸的气息。

老板也并没有什么言语,似乎要我完成这段独白,他还感到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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