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之境界-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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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之间的快感,只有经历过这种危险刺激的狮子才会成为草原上最强大的食肉动物。”
“呵,竟然把我比作犀牛吗?”
“不是,你不是那么温顺的食草动物。你不过是……被圈养在名为社会的动物园里,每天虽然吃着冷冻肉却也同样渴望无拘束厮杀的另一头雄狮罢了!”
想不到竟然这么简单就被看透了,我不禁自嘲一般冷哼了一声。
“很可惜你只猜对了一半,就算我是狮子,渴望着靠自己猎取食物,但同样也认为笼子里的冷冻肉没什么不好。”
没错,两仪式或许只差一步就成为和眼前男子一样的杀人鬼了,但就是这一步,使我没有成为那样的存在。
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被几个多管闲事地人送了一口蔬菜汤啊,哈哈……
“那样的话,如果新来了一头刚从草原上被抓进来的雄狮,要抢你的肉怎么办呢?”
听到了这样的挑衅,两仪式心底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杀死他吧,把他身上全部的死都杀掉——
所以,我这么回答了。
“那么当然要不惜一切抢回来了……可是你让我重新产生这种想法的,产生的任何结果,我概不负责!”
两条舞动的银蛇带着火花,再次交错撞击开来。
而这一次,我可不会再单纯防守了。
要说刚才那个情况,我是还没有从之前爱尔奎特身上发生的变故中缓过来,才落得一味挨打的地步。但既然这七夜给了我时间调整,那自然不会再客气什么了……
虽然是敌人,但是我好像也从内心对有着这样一位如此相似的对手感到高兴,也就是因为受到这般的感染,自己也可以挥出没有杂念的银色轨迹吧。
不会有人理解的杀人鬼之间的共鸣?
怎么都好,至少此刻,我确实是在享受着……
没有强行去驱动身体,而是凭借着第六感那般,跟随自己的潜意识去让小刀贴近对方的死。
十几年的修行已经不再是层面上的东西,而是与直死的魔眼结合起来,成为了本能的一部分。
眼中没有对手,没有环境,甚至连光线都已经消失。
只有红色与黑色交织的死的存在,斑斓夺目又凄厉哀鸣。
小刀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渴望着触摸那交织的黑线,而同时,对从七夜那边递过来所有对于“死”的攻击如同本能一般地防御和闪避掉。
是的,两仪式的身体就那般即崇尚着“死”,又害怕着“死”,如此矛盾又神似的二元相对,从中诞生出的大概就是我这样一个存在吧。
连续不断的,数以百计地对于死线的切割,终究没有收获。与我所不同的是,七夜所运用的,是动用着全身去进攻和防守的技巧。其脚下走着不规则路线的小碎步使其始终保持了最高度的敏捷,好像不需要顾及身体负荷那般重复着大幅度的变向。
简直就是织网上蜘蛛的舞步。
不是我的动作不够快,而是对方在我之上。或许那样长时间高负荷的动作,已经不是人可以做得出来的吧。
无法理解这是怎么样的关节,纵使是预判了其落脚点,他也可以几乎是用扭转身体的方式躲开。
第二回合,依旧这般无果而终。
劣势的,依旧毫无疑问的是我。身上无数细小的擦伤已经在可感知的范围内流失着血液了。
身体已经多少在发出哀嚎了,我大口地吞噬着空气,好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让我惊讶的是,做着那般高速运动的七夜,看上去依旧没有超过我的消耗。
“我很高兴啊,无论结果如何,这样的事情好像是一生所期盼却又从未实现过的。”
明明是杀人鬼,脸上流露出的确是和常人无异的幸福表情,那副并不怎么突出的外表好像戴上眼镜就能和干也得面容重合一样。
“这边也是,如果可以这样一直杀下去就好了啊,但是……”
两仪式同样露出了真心的微笑,好像面前的不是敌人而是知音。
“时间好像不多了啊……”
头顶的朱月简直像是要遮蔽整个天空那样,世界已经是炼狱一般的红色了。
我毫无防备地转身,走到了尼禄的残骸附近,收起小刀后捡起了地上那把只挥出过两刀的无名之剑。
再次抬头坦率的面对眼前之人的目光。
“差不多不用再保留了吧,用出全力吧。”
“呵呵,好吧,就如你所愿地杀死你,毕竟再美妙的晚宴也无法逃避闭幕的那个时刻。”
那样的嚣张现在听来已经如同赞美一般悦耳了。
“那么就做一回你的舞伴好了,反正你也找不到下一个了……”
一边架好了太刀,对自己如此的幽默都感到惊异。
“因为这是你的终曲了呢。”
——————
没有什么比死更美丽了。
散落飘舞的樱花雨,整个碎裂的彩绘玻璃,将死之人眼中不甘的信念。
美丽的不是死本身,而是万物在死前那最后一刻所绽放出的最为美丽的光辉。
那么此刻,展现出美丽的又是谁呢?
……
从来没有那么迫切地想要杀死一个人,因为从未如此期待那种死所可能迸发出的灿烂。
眼前这还未能知道名字的女人,大概就是七夜志贵短暂一生所做的最后之梦吧。
杀戮至死的美梦、
无穷无尽的只有一次次迫近的死亡与杀戮。
那么在这最后的一个乐章之中,舞出最棒的华尔兹吧!
七夜的双眼,呈现出了两种色彩。
看见的不仅有漆黑的死,也有人的脑海中流动的白。
七夜家代代相传超能力的实质,“能够看到人的思念流动”的魔眼,净眼。
作为暗杀者顶点的七夜最为令人畏惧且未知的武器,乃是“可以知晓对方的动作而后作出反应”的这一辅助能力。虽然只是辅助,七夜家的体术却也是以此为根基而发展出来的。
再加上,可以看见那数量远远在一个人人体要害数量之上的“死”的聚集,七夜没有会败的理由!
然其如此的自信还是在空之少女面前被击溃了。
手握武士刀的式,眼中出现了似乎不该存在的迷离之色。她的身体不是弹跳,不是跃动,而是旋转并流淌着。就像是喝醉的那样走着奇怪的路线,随时都可能倒下的碎步之中却保持着绝妙的平衡。
那样一步,两步,在距离七夜志贵还有四尺的距离时,她突然出刀了。
七夜只觉得,头顶传来一股凉风,甚至他那样的视觉神经都没能看见刀尖是如何接近的,自己一些头发的末梢已经被削了下来。
那个距离,她只用了一步。
他惊出了一声冷汗。
同时刚到了更大的兴奋。
原来,现在的模样才是其真正的姿态啊……
很久以前,在武士们拔出刀的当下,就把杀与被杀当作理所当然般地接受。那不是因为身为武士的心理,而是因为在握住刀柄的瞬间,他们就觉醒了。只为了杀人而存在的肉体,还有只为了存活而存在的头脑。这不是比赛前集中精神的程度,他们是藉由拔刀来切换脑部的功能,并非把肉体切换成战斗用,而是把脑部把身体改变成战斗用。
这时,肌肉就以不是生物的使用方法活动,血管改变了血液的流向,连呼吸都不需要了……没错,他们把对战斗没有用的“人”之部分完全排除,把一切都换成战斗用零件。
净眼将其思念的流动没有保留地传递了过来,七夜正是实现了解了其攻击方向才躲过这一击的。但即使这样,少女的速度却也比方才高出了不止一筹。
七夜一直以为两仪式和其一样,是使用小刀的杀人鬼,但他并不知道,两仪家的代代都是被培养为使用武士刀的杀人鬼。使用小刀,不过是为了方便罢了。
此刻舞动起长刀的两仪式,才是真正的死神。
七夜再次踩出蜘蛛步,他在灵敏性上依旧是优势,这样一来式看不到他,但他更无法伤到式。不仅是因为少女改变了攻击节奏,也是由于武器特性所决定的。
古人云,一寸长,一寸强。
有着七夜之名的小刀毫无疑问是暗杀者的利器,就像之前瞬杀真祖之姬那般,由阴影中的突袭才是其本色。
相对的,两仪式所受到的体术教育,是如何在正面肢解对手。再加上几乎是一倍的攻击范围差距,七夜处在下风也毫不为奇。
面对如今剑舞中的两仪式,他自认为即使是蜘蛛步也没有能够突袭其背后的可能,而若是正面,其必败无疑。
所以他,没有保留地使出了绝杀。
绝对无法回避或者防御的七夜一族秘技,人和鬼神都可以一击必杀的“极死·七夜”。
只是稍稍离开了两仪式的攻击范围,他用最快的速度后退而去,一直到了双方相距十米左右的距离。
这里,便是最佳出手点。
然后他,将手中的宝刀掷出。
若是将时间静止,根据其轨迹一定可以预测到,那是冲着少女咽喉而去的必杀飞刀,虽然速度极快,对于式这等高手并不难以阻挡或者回避。
然而这,不过是一个诱饵。
七夜展现出完全非人的行动能力,在小刀出手的瞬间,他向前仅仅一步,便翻身而起,倒立着如同飞行一般达到了两米的高度。
与其小刀几乎平行的,从全身心留意飞刀的对方完全无法估计的角度施展的突袭。
无论对方是回避还是防御,那小刀攻击无效的一瞬间便是他的绝杀。介时来到少女头顶的他必然很轻松就可以扭下她的头颅。
但是他的净眼所读取的两仪式的反应是【进攻】。
他觉得匪夷所思。因无论如何看,小刀都会比他先到,那即是纵使两仪式放弃防守,她的太刀切到七夜之前其已经被小刀刺穿了咽喉。
只是两仪式的确是进攻了。
她从下向上,用双手而不是单手将太刀画出了半月。
银色的光芒来到了与头同高的位置,正好撞上了飞至身前的小刀。虽然相撞,太刀并未又被任何阻拦,而是划开了小刀向着更上方而去。
没错,的确是其切开了名为“七夜”的小刀。在其飞行的一瞬间,两仪式已经判断出其速度并切向了看的清清楚楚的死线的所在。那样的计算,对于习惯了直死万物的她而言,并不算困难。
万物皆有死,纵使是宝具也不曾例外。与这把利刃对拼了那么久,对她而言已经足以理解它了。
所以,就这么杀死了。
而与此同时,就像为了衬托出两人厮杀中最后的这华丽一幕,朱红的大地瞬间又变为了无垠的白色。
若环顾四周,则一无所有。但是两人完全不曾顾及,依旧忘我地继续着生与死的最后一击。
刀刃所绘制出的半月迎向了半空中无法回避的七夜志贵,他就像一个被子弹击中的猎鹰那样,从空中坠落下来。
其右手,自小臂向下,已经被完完整整地切断了,甚至都没有血液流出。
人抑或是死徒已然没有关系了,被两仪式杀死的存在,便不曾存在。
良久,式才放下高举于空中的太刀,回身看向躺在大地上的杀人鬼。其处于无限之白上的姿态,已经是认输了。
而他依旧是笑着的。
“原来是这样啊,虽然同样拥有直死的魔眼,你的运用却远在我之上。”
式无声地点了个头。
“你赢了,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