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持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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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探花市的虚实。
“银子?那些达官显贵拿权势一压,银子又算得了什么?”润雅轻嘲:“钱,哪里有命要紧?远的不说,就看咱们榕城的林家,曾经是名扬全国的养兰世家,如今不过是得罪了南梁王,就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也正因为是林家倒了,今年榕城花市的名兰,也就更吃紧了。”
“咱们也买不起那些个名兰,听我婶婶那天提起,说是曾经有一盆魁首,居然卖了数万两银子呢!”芷娘虽是心惊林家的历史,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听着就叫人咋舌。”
“那是魁首,多少人捧着护着的,数万两银子算起来也不算多。一般的名兰,也就千两银子上下了,再好一些的,差不多能有个数千两,即使是极品的,只要没有名分没去兰花赏鉴会上露脸,撑破天也过不了万两。”润雅叹了口气:“我们家倒确实是养不了太贵重的名兰,不过眼下我哥哥奉贤王之命,回来寻明年贤王府送去京城赏鉴大会的兰花,要不然我如何会这般犯愁呢!”
贤王府?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芷娘心中微微一惊,这是她重生之后听到的第二家王府了,只是不知道,这位贤王爷和那位跋扈的南梁王,是个什么关系呢?
第二十一章 贤王
“怎么?按理说妹妹在京城,这些消息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才对。”
见芷娘面露疑惑,润雅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依照常理来说确实是如此,芷娘在京中,父亲还在朝为官,怎么会不知道京中王爷的名讳?
“父亲在世的时候并不喜欢到后堂来提起这些事情。”芷娘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也该是这身体的前身对这类事情从不上心的缘故,脑子里竟然寻不出半点这类的消息来:“所以,寡闻了。”
“也对,像我爹爹还在世的时候,也是不许我们女儿家议论这些的。”润雅了然,轻轻的点了点头:“说起来那时候我还不如你呢,一直陪着母亲哭了大半年,才转性儿的。我娘和你母亲一样,都是性子极软的。”
芷娘默然。润雅的话说得很清淡,但是个中苦涩,依着现在自己的境遇,芷娘也能品出几分。父亲早逝,家里还有强势的伯伯,她们一家,怕是更难熬吧!
“这些事儿迟早都会过去的,不提也罢!”润雅抬手摆了摆,不愿再提这些过罢了的往事:“贤王是当今圣上的三叔,而南梁王嘛,则是如今太后唯一的同胞兄弟,陛下仁孝,故而亲封了外姓王。不过虽然是外姓王,却因为太后的关系,连京中的几位王爷都要给他几分颜面。”
“不过说起来,我哥哥能够得贤王赏识,还是因为你……”
“小姐,夫人问您花样子挑好了没有呢!”似想起什么,润雅正要开口再说什么,话没到一半便听到守在门口的翠泽隔着帘子轻声唤道:“说是时候不早了,两位小姐有话,不如改日再聚也不迟。自家亲戚,隔得近多走动走动也是该的。”
“想必是母亲她们说完话了,也罢,改日得空我再来看你。”润雅随手取了一张兰花图案的样子,笑着站起身:“时日还长,也不急在一时。”
芷娘低声应了,又陪着润雅出门,一直送着她们的马车离开,才扶着母亲回到了房内,一眼看到放在案上的银票,不由得吓了一下,扭头正要问,却只听到母亲叹了一声:“你也吓到了吧,足足一千两银子。你爹当年不过只招待了她们家连哥儿几月,却不想人家至今还记得。”
芷娘陪母亲坐着,听她讲了半天,才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之所以这两位会来雪中送炭,完全是当年父亲出手相助的缘故。
润雅的父亲甘恒越早年经商,在榕城也算是小有名气。后来克死异乡,家中只剩了妻林氏和一对尚且年幼的儿女。长兄甘恒耀以族长和兄长的权势相压,竟然将弟弟的家产尽数占了去。
后来润雅的哥哥甘旭连也倒是争气,只是进京赶考盘缠不够,又得了急症,万般无奈之下才求到了她家。当时父亲并没有瞧着他们家境落魄而不予理睬,反而是极其周到的对他进行了照顾,不仅请大夫治好了他的病,还腾出院子来供他居住温书,更是为他求了名师,后来甘旭连高中,离京任职前还专程去家中拜谢过父亲。
“只是再后来,你爹他……”刘氏叹了口气:“这连哥儿是极争气的,学业有成,博了功名在身,所以你伯母虽然寡居,族中之人也再不敢小觑她。”
“母亲何必羡慕旁人,哥哥也是极争气的,再过两年,您也是一样的。”芷娘宽慰道:“这一次女儿被族长叫去,若不是哥哥的缘故,只怕这会儿还跪在院子里呢!”
“总是不一样的,连哥儿毕竟是你伯母亲生,而你哥哥,”刘氏神色更是黯然:“若是你谨哥哥还在……”
“娘,云哥哥也是您自幼就养在身边的,何苦这时候想起这些来?”芷娘心底一紧,这时候母亲怎么会突然提到了这个?虽说那位伯母应该不是会搬弄是非的主儿,但就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家的遭遇与如今自己家的相同,唯一不同的是,那位得了功名的哥儿是嫡出。
“我知道,我知道你云哥哥素来也是极其孝顺的。就是因为这份孝顺,若是他得了功名,那苏姨娘的身份……”刘氏的声音已是压得极低,只容身边的芷娘听得真切,可话里的内容却让芷娘如坠到冰窖一般:“虽说依着苏姨娘的品性,提个平妻也不为过,但是……”
“娘,患难扶持,不离不弃的情分才是最真的。”芷娘只觉得舌尖苦涩异常,酝酿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劝道:“别的不提,只提咱们回到榕城这么久,苏姨娘可曾冒犯过您半分?若她真的存了不良的心思,早就该撺掇着哥哥离咱们而去了。女儿知道,名分确实重要,但是名分与真情,孰轻孰重,娘您看的该比女儿更清楚。良妾也好,平妻也罢,说穿了,也就是未来您的一个伴儿,身份高一些低一些,关上门来,她不还得叫您一声姐姐吗?”
“是呢,是娘糊涂了。你爹去了,未来你要是再嫁人,娘身边可不就只剩下她一个伴儿了?再者说,她十月怀胎一场,儿子却这么多年不能叫一声娘,也是我欠她的。”刘氏听了芷娘的话,良久才点了点头,神色也豁然了不少:“我只是今日听到你伯母提起连哥儿来,才多想了几分。到底是我小气了,倒是芷娘,你长大了呀!等你嫁了人,必定会比娘强上千百倍。”
“娘,这会儿怎么竟拿起女儿开涮了?”芷娘被刘氏这突然换到的话题弄得哭笑不得,一跺脚:“若是娘的疑惑解了,芷娘这里还有正事儿要和娘亲商量呢!”
“什么事儿你说吧,这里如今又没有外人,娘说你要嫁人还害羞了!”刘氏忍着笑,抬手拉了芷娘坐在自己身边:“要是娘猜的没错,你八成是想和娘说老祖宗今年寿礼的事情吧!”
第二十二章 寿礼
“我抄了一卷经书,想着再赶一块合宜的帕子出来,一并给老祖宗送去。”芷娘想了想,还是将刚刚润雅说的檀香木串子的事儿给瞒了下来。
倒不是她想瞒着,而是依着母亲的性子,收了人家一千两已经是她的极限,若是她再说还收了人润雅的心意,只怕她又会多想多虑,反而不好。
“嗯,老祖宗这次虽然不是大日子,但只送这些,未免显得有些轻了,我记得箱子里有一幅《鱼篮观音图》,是那年我怀你的时候,京中陈夫人送给我的。如今你拿了经书,配别的倒是不妥,就请了它去吧。”刘氏沉吟了一番:“如今我们回来榕城,别的倒是其次,族长那里是万万怠慢不得的。”
“娘,如今咱们家里的境况族人也都知晓,虽然经书和帕子说起来不值什么银子,可贵在是女儿的一片心意,想来老祖宗那里见过的好东西不会少,咱们又何必去赶那个热闹?”芷娘知道母亲的意思,总是担心送得礼太轻,怕老祖宗不高兴会被族长迁怒:“若是觉得轻了,女儿再去挑一串好的檀香木珠子,打上时兴的络子,配着一起送上去也就是了,要是真请了您的观音去,只怕反倒遭人注意,不知道的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背地里闲话咱们呢。”
因为先前叔叔的那一状和哥哥的哭穷,她们家的日子难过已经深入族长之心了,若是这时候再取这样一副扎眼的观音图去,岂不是白白遭人怀疑?
既然要装穷,那就要装得彻底一些才好!但是即便是装穷,也不能轻易落了下风去。想到刚刚润雅提起的那两件事儿,越发让芷娘生了好胜之心,她既然那样说,就说明叔叔家的两个女儿,一定准备的也是经书和绣帕!
得罪叔叔倒是不忧心,重要的是族长那里,万万不能允许一点闪失!而现在讨好这位老祖宗,就是摆在眼前最首要的任务。
“娘,说了这会子话,您也累了。我出去看看哥哥,顺便去找姨娘商量花样子去!”芷娘见母亲不说话,知道定然是她也认同了自己的说法,随即轻轻一笑,站起身来:“您只放宽心,哪里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呢?您看前几天咱们还愁银子的事情,现如今竟也成了富户了!等到哥哥学业有成,咱们也就能扬眉吐气了!”
芷娘拐进东院儿,便听到了甘旭云温书的声音。微微一笑,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听了一阵,正要小心的离开,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声轻笑:“既然来了,干嘛又要走?”
“哎呀,哥哥这里温书呢,我怎么好扰你清净?”芷娘站在窗边,笑嘻嘻的回道:“只是送走了客人,过来看看你,既然哥哥你在温书,那我就过会儿再来。”
“进来吧,我已看了半天书,正好和你说说话偷偷懒。”甘旭云走到门边,打起帘子迎芷娘进去:“见到这位伯母,母亲难免会想到自身。好在有妹妹相劝,我也就放心多了。”
“我劝来劝去也是治标不治本,要解母亲的心病根儿,还得靠哥哥你脑中的诗书才行!”芷娘搓着手,窝到炭火旁舒服得叹了一声:“天儿越来越冷了,哎,改明儿我过来抄书好了,蹭一蹭哥哥你的暖和气儿!”
为了节省银子,如今天还不算太冷,家中便只有甘旭云的房里生了炭火。为的是写字的时候不至于手僵。
“哥哥,你可别多想,我一来是觉得这里暖和,二来嘛,也是来和你做个伴儿,不至于寂寞无聊。哥哥不嫌弃我吧!”芷娘见甘旭云神色一黯,知道他又想到了其他地儿去了,赶紧开口把话题往回扯:“还是说,哥哥担心我闹腾扰了你温书?”
“怎么会,妹妹你过来我欢喜还来不及呢!”甘旭云扯了抹笑,给芷娘倒了一杯茶:“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可是有事儿?”
“咦,我还没提呢,哥哥怎么知道?”
“若不是有事儿,你会过来听墙根儿?”甘旭云伸手点了点芷娘的额头:“说来听听,那位小姐又给你带来什么消息了?”
“哥哥,你以前在京中的时候,可曾听过贤王的大名?”芷娘犹豫了一下,认真的问道:“我只听说,他是当今圣上的叔叔,你知道他和南梁王之间,有没有什么瓜葛啊!”
“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甘旭云有些奇怪,虽然妹妹现在也开始接触外事儿了,可是无端的应该不会问题这样敏感的话题:“其实我知道这些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