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恋一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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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迫的问他：“爸爸，你怎么了？你小腹下面怎么了？”爸爸用细白的牙齿咬着下唇，快速的将我放下，刻意平淡地说道：“没什么，天气热我有点难受。你要是不想吃饭，就好好睡一觉吧。爸爸先出去了。”
说完他小心地放下我，替我盖我被子。快速地走了出去。不多时，我听见浴室花洒的流水声。我心下疑惑：现在还是中午，爸爸怎么这个时间去洗澡呢？
当时年幼的我，并不知道禁欲对于爸爸这个正常男人是件多么残酷的事情。而且那时他才四十岁，正是一个男人如日中天最有魅力的时候。可是因为我的排斥和拒绝，他没有再娶。他孤独的照顾着我、抚养着我，竭力尽好爸爸的责任。可他是孤独寂寞的。我终究是他的女儿，而当时我才十二岁。成人世界的事情我一无所知，他感情世界的空白和空虚，是我无法填补的。
爸爸是一个俊美出色的男人。他事业有成，风姿翩翩。在他这个年纪，本该尽情享受女人对他的爱慕与抚慰，这些都是他应该得到的。可是由于我的缘故，由于我的抗拒。他拒绝了那些诱惑，只选择压抑自己的本能和生理上的欲望。他靠一次次自我的惩罚，来浇灭欲望的火焰。他所有的生理需要，都靠近乎残酷的方式狠狠压制下去了。直到我后来发现他的秘密，我才惊觉：爸爸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有正常的生理需要。可这些都不是我所能满足他的。身份的束缚，让我们不能坦荡勇敢地向对方表达爱。只能狠狠克制压抑，甚至故意忽视这种欲望。像一个清教徒一样，遵循礼法刻板的活着。
后来我常常在想：或许爸爸得了前列腺癌，是跟他长期禁欲有关。是我害的他，不能去做一个正常的男人，不能无畏执着的追求爱，不能勇敢坦荡的接受爱。这是我欠爸爸的，我欠陈玉玲的。而这种亏欠，陈玉玲没有给我机会进行弥补。而我只能把满腔歉意化为行动，不分昼夜衣不解带的照顾病床上的爸爸。尽管那时爸爸已经做了前列腺切除术，行动不便。只能在病床上吃喝拉撒，一向温雅俊逸极重仪表的爸爸为此感到难堪尴尬。可我并不介意，或许那时候才是我真正能够亲密他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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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疏离
？ 爸爸的话和他写给我的信，让我心中潜存的欲望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他知道我对他的依恋，已经超出了一般女儿对父亲依恋的程度。这让他不安羞赧，他无法坦然地接受我的爱。他不允许自己以另外的一种身份来爱我。所以自从爸爸给我说了那番话后，在我心中我和他就有了小小的芥蒂。我看到他会不自在，我的眼睛看到他时总会刻意的闪躲。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亲密举动了。我和爸爸之间好像有一层透明的薄膜，横亘在我们中央。让我们彼此相望，却难以接触。这个透明的薄膜，就是一个叫做“伦理血缘”的东西。它让我们之间的交流多了几分忌惮和刻意的疏远，相敬如冰。这很是让我苦恼，让我觉得郁闷。我很想大喊大叫的发泄情绪，我也很想找爸爸大吵一架。可都被我的理智和冷静狠狠压制下去了。
家里的氛围开始变得冷清沉闷，我很不开心。我把这一切都归罪于陈玉玲。
其实陈玉玲布置了这个父母和孩子互相给对方写一封信这个作业后，很受学生和家长的欢迎。第二天上语文时，陈玉玲检查我们完成作业的情况。很多同学都踊跃发言，有说希望爸爸少出去应酬多回家的、有说希望妈妈少把自己跟别的孩子做比较的、有说希望爸爸多给自己零花钱的、有说希望爸爸在自己考不好时别体罚的、还有说希望妈妈少唠叨的、、、不一而足。
“那妈妈和爸爸对你们有什么期望呢？”陈玉玲笑着问我们。
“我妈希望我少玩儿游戏，说对眼不好。”一个胖胖的男生站起来，他叫“罗志杰”。是我们班后来的文艺委员，唱歌很好听。“我爸希望我不要老爱哭鼻子，他说女生爱哭就不可爱了。”陈永娇有些害羞的说。“程雨晴，你爸爸对你有什么期望呢？”陈玉玲用含笑的眼睛征询地看着我。
我能把爸爸对我说的话如实地说出来吗？当然不能！我站起来冷静地说：“我爸希望我和同学们搞好关系，能成为好朋友。”“我相信你能做到的。你最不想让你爸爸失望，所以只要你想做，就一定能做到。”陈玉玲大有深意地说。
她的话似乎含沙射影，让我听了心中很不爽。可我当着同学的面不好发作，我有些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
同学们都发完了言。陈玉玲站到讲台前，总结性地说：“孩子们，你们最想让爸爸妈妈做到的就是理解你们、尊重你们。而理解和尊重是相互的。你们才十二三岁，可能会随着身体的发育进入到青春叛逆期。会觉得老师和父母对你们的管束让你们不自由。但孩子们你们要记住，有任何想法都要及时和父母老师沟通。只有沟通才能消除误解隔阂。我希望成为你们的知心姐姐。这是我的qq号，同学们都加上我。有任何生活学习上的问题，都可以私下跟我讲。我会是你们最好的倾听者。”
陈玉玲写下了qq号，和网名“美玉玲珑”。我看着那个qq号，暗地里想：要是加上陈玉玲，可不能让爸爸知道她的qq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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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家访
？ 放学回家后，我打开电脑加上了陈玉玲。当我进入她的空间，一篇篇浏览她的日志时，我被她的文采深深折服。文如其人，她的文笔纤巧秀丽，清新淡雅。她就像一个魔术师，把一个个像散珠一样的词汇巧妙地连接发挥，变成一篇篇美文。她的文笔时而空灵优美、时而深刻隽永，时而活泼诙谐。就像她的为人一样丰富多姿、充满情趣。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着爸爸，如果她不是我潜藏的竞争者，我一定会喜欢她的。
事实上，陈玉玲讲课生动、活泼有趣。她的语文课，是我们学生最喜欢上的一门课。她的课讲得好、她的文章写得好、她的性格很可爱。这些都是优点啊。她是我们班学生最喜欢的老师。可是为什么这样可爱优秀的女生，会喜欢上爸爸这个比她大十五岁的男人呢？如果你不是我的情敌，我一定会特别喜欢你的。会把你当亲姐姐一样深深喜欢的！如果是那样，该有多好！
我看着陈玉玲写的一篇篇文章，拍的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美丽照片。心里暗自叹息着，对她有了瑜亮情结：如果你不喜欢上我爸爸，不跟我争。我一定会喜欢你接受你的。
看到她说说里的一句话：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你拒绝别人的一切理由。我知道我陷进去了，纵使他比我大十多岁，他有女儿。我也不可抑制的爱上了他。爱是爱的一切理由，不爱是不爱的一切理由。不管怎样，我会珍视我对他的爱。
我看了她这篇说说的日期，正是她和我们在三亚第一次遇见的那天。
嫉妒和愤怒又让我对她的好感瞬间湮灭：陈玉玲，你干嘛要爱上我爸爸？还要堂而皇之的写出来？一个比你大十五岁的男人，对你就这么有诱惑力吗？你这么年轻漂亮，什么样的男人不好找，偏要跟我抢我爸爸。你真不要脸！
我恨恨的想着，对她的所有好感瞬间被嫉妒和愤恨取代。
自从在陈玉玲的空间里，我看到她的说说，就对她充满敌视和不满。我觉得她就像一个入侵者和掠夺者，在争抢爸爸对我的爱。
我对她的仇视，或许她也感觉到了。周末下午放学，她单独叫住了我：”雨晴，刚才我给你爸爸打了电话。明天上午九点钟去你家家访，跟你爸爸谈谈你最近的情况。你没意见吧？“
”你干嘛要去我家？我爸忙，没时间。“”明天你爸休息，他告诉我了。我已经去过别的同学家家访了。我感觉你最近情绪不是很好，想和你爸就你目前的生活学习聊一聊。你在旁边听着就行，放心不说你坏话。“说完，陈玉玲冲我歪头顽皮一笑，走出了教室。留下我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盘算着：她会跟爸爸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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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膝长谈
？ 我怏怏不乐的回到家。没想到爸爸已经回去了，他看起来情绪高涨，精神焕发。他看到我，露出久违的笑脸，他刻意用轻松愉悦的声调说：“囡囡回来了。快洗洗手，我做好饭了。”
我看着他春风满面的样子，心中猜出了几分原因。我问道：“爸爸，下午放学时陈老师说明天上午要来咱们家家访。你知道吗？”“奥，我知道。她说要谈谈你最近生活和学习方面的问题。我正好明天休息，也有时间接待她。别问那么多了，快洗手吃饭吧。”爸爸催促道。
我洗干净手，来到餐桌前。爸爸已经做好四菜一汤：鱼香茄子、海米香菇、腰果西芹、肉末豆腐、冬瓜粉丝煲。搭配上白米饭，香喷喷的让人食欲大增。
这几天家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压抑，我和爸爸都刻意回避着对方，不想触及那个让我们倍觉尴尬的话题——我爱他，像女人爱男人一样爱他。所以美食当前，我也只是闷头拔饭。不敢跟爸爸有任何眼神和言语的交流。我怕不经意间，哪句话哪个神情，就泄露了我心底的秘密。所以只好刻意的保持沉默，但是这种沉闷压抑的氛围，快要把我逼疯了。我很想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闹一顿，可是又找不到发泄的由头。犹如举起了拳头，却没有供我发泄的沙袋一样。心中的愤懑忧郁，没有舒缓的渠道。
这时爸爸给我加了一筷子鱼香茄子到我饭碗里：“囡囡，你不是最爱吃茄子吗？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爸爸关切地说。口气一如从前温柔宠溺。我心中一暖，好像内心最幽深柔软的角落被他轻轻触及。有多久爸爸没对我这么温柔关爱过了？自从我们发生争执，我们对对方都客客气气。客气地以至于有些疏远淡漠。所以此刻爸爸的温柔关系、细致体贴让我倍感温暖。我喉头哽咽，眼睛酸涩。我低下头逼回了眼眶中含着的眼泪，礼貌地说：“谢谢爸爸，爸爸做的饭真好吃。”
他轻轻地叹息着，眼神审视地看向我。我能感觉到他狭长俊美的丹凤眼流露出忧伤迷离的光芒：“囡囡，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象从前那样亲密和谐呢？你只要简单地把我当做爸爸，我只把你当成我需要一辈子呵护疼爱的小女儿就够了。我们简单愉快的相处，就不行吗？为什么要跟爸爸这么疏远？你知道这几天，你和我冷战，让爸爸心里有多难过吗？我只想做世上最好的父亲，用爸爸的身份来好好抚养你、宠爱你。为什么不能接受爸爸的建议呢？”
我心里一堵，瞬时没了食欲：“那是你的想法。你想做爸爸，可我不只想做女儿。我想跟爸爸好好在一起一辈子。是你先抛弃我、不要我的。”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内心凄楚无比。
“不是爸爸不要你。爸爸永远不会抛弃你、不要你。只是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够维持那种简单的父女关系。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我比你大二十八岁，你永远只是我的小女儿。”他的声音里有一丝疲惫和无奈，他的语调轻柔迟缓。好像这些话不但是对我说，更像是对他自己说一样。
再说下去已是无益。我站起来：“我吃饱了，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