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千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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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少洛转头看他,还是闭了眼:“我多希望你们不这样,明明是那么珍惜……明明这该是我们……不多的团聚,这里,明明本该是我的家……”
“少洛……”狄夫人身不能控,泪水还是掉了下来。
“罢了,罢了。”他连着两个罢了,只说得让人伤绝,即便是跪于地面之上的狄彦清都隐隐感觉到了不好。
果然。
“本不想说,可也知道瞒不住了,到了今日……我,已然是……油尽灯枯,不说子嗣便是自己……也无多时。”
“少洛!”狄夫人大惊,狄彦清更是面色立变,狄家上下竟然除了狄云志都无不慌乱。只因这话来的太过仓促,太过突然。
他人惊锦榻上的帝王却并不以为然:“原就本该是早便不在了的人,只是拖到了今日罢了。原想着……再过些时候再说……可,现在,怕是不能了。”
狄夫人不能听受:“少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母亲知道你定是气了,气了就发出来,可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狄少洛无力:“富贵有命,生死在天,都别再费心了……”
他再没了声息……
到头了,他这一生走到如今终是再无回旋的余地……只是,这天意却也可笑,他逼着一只本该自由的猫嫁了旁人,而今得的也是被逼着娶旁的人。
报应,这报应他该认,这无奈又怎即那一只猫一分?
对啊,猫……灵猫……灵猫……他爱了,负了也伤了的人……他明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却从不敢开口问,更不敢给的人……
凝香小筑内是不断的抽泣声,只是那锦榻上的人却似若未闻,仿佛他已再使不出一分的力气,他陷入的是一份沉长的梦境里,这个梦若没人唤醒,便会是永远……
而那个永远的梦境中,只有一个人,一个名字:灵猫
落雪,埋了泥痕。深冬冷,徘徊不肯。执念绕枯藤,可否能留住前尘?
命轮,又转了一圈命轮,伤了多少的缘浅缘深?
青灯,又燃尽一盏青灯,红尘独酿只余下清冷。
问苍天,此生又是何必……何必……不能……
帝王在狄家住了五日才离,车马随驾路人纷纷行礼,只是又有谁知那车驾内其实并无君王?那尊贵的九五之尊其实早便已经在暗卫的护送下回了宫墙,他的家,他来过,又走了……
…………
看着晶莹透亮的液体在烛火的映衬中折射出刺目的光泽,由龙纹锦被中的人眼角滚落而下,狄彦清僵了整个身子,一动不能动。
他见过狄少洛不着调,见过他没上没下,见过他风雅,见过他轻佻,见过他笑到眉眼都似要挤在了一起,更见过他沉默不语的寒凉,见过他伤绝,也见过他孤寂,可……却从未见过他落泪。
他从未见过他的泪……他听到狄云志喊昏睡中的他,他也看到他昏沉中睁开的眼,但那眼眸里的情思却让狄彦清不能直视。
“少洛……”狄云志哽了声。
但那似乎依旧只活在梦境中的人朦胧中却只说了一句,震得整个殿门都随之轻颤,他说:“哥……我想她……”
泪痕湿了他两鬓的发……
从未说出口的话,从未表明的爱,从未有过的执恋与牵挂,从未有过的表达。
他想她,在最后的最后他果然放不下的还是她……
只是这一个放不下,又让谁能忍?狄云志红了眼,狄彦清终是一刻不能留出了内室,他这一生从未觉得错过,即便到了如今。
只是,这一次却是错了的,他错在还是低算了自己这个一同长大的弟弟,更底算了天意。
他那么着急,想让他至少该留下个子嗣,因为他怕,怕忽然有一天他也会和他们的父亲一样,说没就没了,他怕他一直努力守护的还是没能守护住。
他更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个他从来都看不透的弟弟还是厌烦了这一切,抛下了这一切。
如今,他真的要抛下这一切了,只是不是去远方不是去江湖,而是去一个他最不希望他去的地方。
他还记得在他以一个全新的生命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曾和他说过一句话,他说:“哥,这就是孽,也是业。赵家的孽,狄少洛的业。”那时候他不明白他为何说这话,如今,却是明白了。
他劝他娶妻生子,他怔怔地看着他,最后也只说了一句:“哥,所有人都逼我,你就别再逼了。”
狄少洛,他的弟弟,从不曾自由过,他总是被禁锢的,而这最后的一道禁锢还是他给的,即便他已经和他说:“哥,所有人都逼我,你就别再逼我了。”
可他还是逼了……
他总喊他哥……可他自己却忘记已经有多久没有再唤他一声:少洛
狄彦清就是忽然间觉得,其实,他从没有做过他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九月
看到了亲们的留言,我也努力做了反思,总归来说,这篇小说确实有扑街的根源,我的梦想仍需努力,故事的构造上确实需要进步和提高。
人物的塑造上也需要技术。到了如今,一切都只能期待下一本故事有所突破。很感激大家一直的支持,即便这支持只有几个人但还是我写完这本书的动力,没有大家的留言,我觉得我早就扛不住了,两本小说完结,可都是扑街,这打击……
完全让我怀疑自己适合不适合写作,写作码字的世界是孤单的,真的,尤其是投入大量的热情与精力,可最后却是无人问津,太受刺激。
下一本《插翅也难逃》是现代言情已经码字三十多万字,有属于我风格的同时,也有突破,希望在伤了大家之后,多少能进步一部作品。
无力在风中哭泣的九月……
☆、桃花开了
狄云志所认知的是对的,一旦松开责任与愧疚,一旦所有的所有都圆满,这世间……就不会有什么还能留住他的身影。
除了一个人……
所以,狄彦清紧紧摇晃着那就要撒手而去的人呐喊。
“狄少洛,不准死,你听好了,灵猫要来了,灵猫她很快就该来了,即便是走,你也该看看她,至少看看她!”
偌大的永昌殿内鸦雀无声,连仅有的抽泣也都消失殆尽。
灵猫,一个谁也不敢提及的名字。
“少洛,我已经在几日前便发了加急,若日夜兼程,还只需半月,半月灵猫就能到这里。哥知道不该这样做的,哥知道这样做你定然会气恼,可哥不能看着你这样离开,就算你怨哥,也看看灵猫,看看她!”
“你……”狄少洛紧紧攥着身前人的衣襟,眼中的恼怒又有多少?他口不能言,鲜红的血色映得整个脸越发的令人心寒,他只能将一双眸子死死落在自己的兄长面上,他如何能让她见到他如今样子,他如何能让她知道他所做一切不过因为他命不久长?
他那么残忍地将她赶走,不过就是因为太过知道,太过了解那只猫的性情,若她知道,必然不愿独活于世,必然上天碧落下黄泉都要跟着他,狄家失去了一个父亲,失去一个他,还要再失去一个女儿吗?。
他没有忘,她曾说:这一生我定会让自己死在我所爱之人的前面,再不只是看着,这一辈子也算是够了,看得够了。
他和她是一样的,一样不愿死在自己所爱之人后面的那个,一样的恐慌,一样的害怕一个人,一样的恨极了活着可还是努力活着,想要好好的活着……
他是不能了,他如何能让她也不能了?明明那么努力才走到了今日,才活到了如今。
即便是生不能生,死不能死,他也决然不能,绝不能让她看到他死。
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力量可以让一个将死之人再次挣扎而起,狄彦清只知道自己赌对了,只要还有生机,就还有希望,只要有希望他的弟弟他发誓要一生效忠的帝王就可能不会死。
只是,这希望到底会换来什么却没人知道。
只知道,躺在榻上的帝王开始日日望着窗外,窗外是迟迟不来的春暖花开。
明明滴水不能进的人却足足以药熬了近一个月,直到那报信的人已经回来,直到他再也没有力气等,他还是没等来他要等的人。
“公子……”见狄少洛又呕了血,良竟哽了声,慌忙上前照拂。但狄少洛却用最后的力气摆了手,闭了眼:“没来……没来才该是好的。”
这一句没来不过落进了更深的情思千千劫。
第二日狄少洛出奇的好,着良竟为他净了身,换了他已经很久不曾穿的素白衣袍,一身象牙白色衣衫,镶着细致的金线边,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与一顶赤金冠相缠,他腰系玉带,面容苍白却清浅如最透亮的白玉,只是那白玉却似要化尽最后一丝的人气。
他似乎又回了凝香小筑,似乎还站在院子里清雅游荡。
他靠在良竟的身上,半躺在梅林的亭子里,眼里只有那快与白雪不分的白梅,白梅,白梅,白到消散了也了无痕迹……
狄云志与狄彦清乍见此景已经步下不能动,他们知道,留不住了,再也留不住了……
见要见的人都到了,狄少洛闭了会儿眼,他是疲累的,他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等待上,从未有过的漫长等待。
他知道这一切本也该就是他自己应得的,他这一生怕极了亏欠,可他却注定亏欠。捏着手中才摘的一支红梅一支白梅,那红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让人心安,犹如火焰,点燃的是一个人的全部生命。
她总会在白梅边放红梅,他知道她一直一直都是最了解他心的那一个,她知道他害怕孤单,他知道她想要陪伴他。
他看着梅花声色虚无:“哥……若我……死后……”
“少洛!”
狄少洛制止了狄彦清的阻拦,缓了口气:“哥,我没……力气了,让……我……说完。”
“我……只有一个……心愿,只求,哥……一定答应。”
“少洛,灵猫快来了,灵猫马上就会来了,你再等等,你忍心让灵猫见你如此吗?你怎么……”
“不……她,不会……来了。”时到今日还如何会来?他了解她,若是真的放不下,那在接到信的当日她就会快马加鞭,不吃不喝不睡也要来见他。
没有来,那只能有一个答案。
“她……该是……怨我的……是我……舍了她,是我……先死在……了她的……前头。不来……才该是对的,才是……最好……的。”
他也记得在她得知他有心疾之时曾不失严肃的和他说过,若他要是死在她的前头她必然会恨他。
他瞳色安然,无泪,无悲,无不甘。她和他是一样的一样的人,所以她定会好好和小鱼儿从生到死的,她也怕极了亏欠。
“不要说这样的话,你要相信哥,她马上就来了,风大夫已经去请老先生了,你知道的,他是个神人,他必是有法子救你,他说过定会护你赵家嫡系三代的,你必须等着灵猫,等着她才是!”
狄彦清不放弃,但榻上的人却已经摇头开口:
“哥……命数,在天。我只……说一遍,若我……死后,不得立墓、不得入墓、不得设祠、不得留尸……”
“狄少洛,你……这是何话!”即便是一直不出声的狄云志在忽听此言之时也不能受。
“疯了,你……这是疯了不成?!”狄彦清面色狰狞,连带的气息也已不稳,不留尸?他是要做什么?!
狄少洛握了握手中的红梅,传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