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令-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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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妙菡不禁迷茫了:“那么,你可认得我?”
颜盏思忖一番,摇头道:“不认得。我听过妙菡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但并非公主芳名。似是在别处听过,仿若梦中亦出现过,具体的,我记不起了。”
颜路在一旁轻声道:“盏儿三载前患过重病,之后,便不记得许多事情了,望公主莫怪。”
颜盏懵了,她三年前何时得过大病了?而且,三年前?兄长,你何时见过我啊?怎会知道我患过重症?颜盏有些惊讶,兄长亦会撒谎啊!心中窃喜:如此甚好,反正本来就记不起嘛~至于忘记的原因嘛,谁知晓呢!我自己均未知呢!
田妙菡眼底有深深的失望,以为是遇见了故人,不由叹气:“罢了,权当我未曾说起罢!”颜盏望得其眼中的悲伤,不由地歉疚起来:“公主,对不住,我……”田妙菡笑道:“无妨。与你无关的。”
颜路叮咛颜盏回屋里去,便转身离开。
天空一声雁啼,惊落了几片雪花。
这,应是最后一行南飞的大雁了罢?咦?月亮呢?不知不觉间,藏入云层中了?田妙菡望着纷飞的雪花,失神间,吟唱起一支歌来:“
眨眼间
风卷干草帘……
难入眠
黑夜慢慢无边
不是英雄
你不在我的身边……
相思苦
刻骨铭心情不古”
……
这首歌,好熟悉,颜盏想不出是在何处何时听过,只是觉得熟悉。她对自己现今这样失忆的状态很是无奈。
田妙菡似乎明白这些,安慰道:“盏儿,我与你似乎不同,我记得曾经的事,虽然不多;你却不然,竟是丝毫都不记得!但我与你定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另外一个地方。你可信我之言?”
颜盏怔怔地望着田妙菡,不置可否。沉默许久,她点了点头:“虽然那些记忆很纷乱,却不知为何,我似乎在心底排斥,仿若是心底的自己不愿意回想起来。仿佛那些事,于我而言,是痛苦的。但是,如此缺失记忆又徘徊于曾经与当下之间,更是痛苦不堪。我不知该如何选择,但若我可恢复记忆,我不惧苦痛。”
田妙菡微怔,颜盏这样无所畏惧的性子,很像一个朋友,那个地方的朋友……
……
一个时辰后的雪,渐下渐大,只消一柱香的时间,便覆盖了所有裸露在外的东西。北风呼啸,纷纷而下的大雪似乎要淹没掉整个世界。
张良在醉篁轩中一手端着茶,一手翻阅着孙子的旷世兵书。
颜盏牵着田妙菡去找张良,颜盏开口问道:“张良,现今,赵国已灭。兄长说王翦、辛胜于易水西败燕、代联军。燕国岌岌可危了么?”
张良认真地望着颜盏澄澈的双眸,道:“嗯。燕王应该不会做什么事情,至于太子丹,许,会有所行动罢……”
颜盏望着田妙菡,随意问着:“是否很快,便要轮到齐国了?”
田妙菡摇头:“我不知。”是的,她不知,因为自己并不深知历史。好吧,她是一个史盲,更无法预测了。她只道:“齐国亲秦,想必秦不会过多为难罢。”她只知道这些了,只知道秦各种贿赂齐国,后胜那个贪官,“父王”这个昏君!
颜盏又问:“太子丹会有所行动?”
田妙菡随意嘟哝了一句:“燕太子丹,派荆柯刺秦?”
张良惊讶地望着田妙菡不置可否,轻声道:“不知。”
颜盏低眉轻声道:“若齐国灭了,不知小圣贤庄会安好否……”
田妙菡不知这个13岁的女孩居然会有如此深的愁思,顿感惭愧,自己一个17岁的女子,连一个小孩子都不若!想来定是自己在皇室中见识少,与颜盏不同,她8岁便跋山涉水寻找颜路,加之后氏给与的压力,必是自小便通人情世故的罢?自不比得平常人家的孩子,更不比我锦衣玉食之人这般的头脑简单罢?
……
风止了,雪依旧。颜盏与田妙菡趁着风住,急急回了风雪小筑。雪花寂静有声,下得甚急,细细听来,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田妙菡挑了挑炭火,命颜盏靠近取暖,免得着凉。
颜盏却笑了:“公主,不可靠得过近哦!”
田妙菡疑惑地问着原因:“可是因为冬衣易被柴火沾?”
颜盏笑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点——离火太近,身上虽是异常暖和,但离了火身上却也冷得快,更易着凉。”
田妙菡尴尬地笑了笑:“呃……我明白了。你可算是经验之举了?”
颜盏吐吐舌头,笑道:“乃是兄长常常嘱咐之,我便记下了。不知公子是否同我兄一般待公主呢?”
田妙菡轻声道:“王兄的确很宠我,父王亦是如此,却并无这般体贴悉心。你有颜路这样的兄长,真乃幸事!”
颜盏笑得很甜,重重地点头:“是呢!”
田妙菡望着那张幸福的笑脸虽然羡慕,但更觉得可爱,不由地摸摸她的头:“若你为我之妹,我亦定当悉心照顾。如此娇怜,必是无人不疼无人不惜!”
颜盏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望着田妙菡。田妙菡温柔地瞅着她:“你称我为姐姐罢,不必口口声声只喊‘公主’了。”
颜盏欣喜地叫着:“妙菡姐~”
田妙菡疼爱地抚着她的头,真是惹人怜爱呐!
颜盏猛地问道:“妙菡姐,待雪住了,陪同我玩雪罢?”
田妙菡答应得很爽快。
颜路回来,领着田妙菡去往客房,两人方不依不舍地分开……
待颜路再次归来,发现颜盏已然入睡,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唇角的笑意久久未散。想必,她今日与公主谈得很投机罢?颜路亦是高兴不已,这丫头总算见到了一个女孩子,一样是女孩家,定然有许多可以交谈罢?自己不管如何,总归是男子之身,多有不便。若公子应允,盏儿可以与公主一起住客房,只是担心两人若是夜夜彻谈,估计每逢辰时,皆难以唤醒了罢?
想到这里,颜路不禁好笑。这小丫头很是懂事乖巧,未见过特别调皮的时候,仅是撒娇使点小性子,很会粘人,懂得察言观色,虽不若良那般拥有大的智慧与机敏,也算是鬼灵精了!若与公主处得融洽,许可以让她好好地野一回!他早就看出了这野丫头内在的调皮潜质,只是无人激发而已。
果不其然……
颜路虽已料到颜盏野心难收,而对于次日之事,却是始料未及的。不禁对田妙菡满是歉疚……若事出于伏念师兄与我之间,还可罢了,但牵扯到了公子田彧与公主田妙菡,这事情,就困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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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弦一柱思华年
次日,雪住了,但仍是阴天,浓云蔽日。
田妙菡跑到风雪小筑来兑现昨日的诺言,颜盏早已等了良久。田妙菡问颜路人呢,颜盏只道又去陪同伏念兄长待客了!
两人便一同在院子里堆雪人……
颜盏拿来扫帚扫雪,妙菡便将雪全部堆起来,光着手拍打,先堆好雪人的身子,又做了一个人头。
田妙菡似乎对雪颇有艺术美感,做出来的人跟真的一样!颜盏分外羡慕,不禁拍手叫绝!田妙菡取来一些木炭屑,点缀在雪人颔下,可不是点点胡须么?
颜盏望着雪人,叫出了声:“这不是,伏兄长么!”
颜盏只顾着要田妙菡教她做真的雪人,她要做一个雪人的兄长,并未发觉田妙菡此刻双颊羞红。
终于大功告成了!颜盏总觉得少点什么,猛地对田妙菡道:“妙菡姐,若是给雪人穿上兄长们的儒服,定会唬到兄长!到时再将伏兄长请来,O(∩_∩)O哈哈~必然精彩呢!”
田妙菡问:“颜路的儒服你可取之,伏念先生的,恐怕有难度罢?”
颜盏对了对手指,沉思片刻,道:“我知晓伏兄长的住处,姐姐随我来!”
于是,田妙菡跟着颜盏偷偷摸到伏念的泰阿阁。望着四下寂静无人,溜到了伏念的卧房外,田妙菡有点担心:“盏儿,随便进出男子的房间都有失妇德,这样偷取男子的衣物,更是不合礼数啊!算了罢!”
颜盏钻了出来,点了点头,对田妙菡道:“妙菡姐,你去屋外等我罢!如此,既不失礼德,又可拿到伏兄长的儒服了!我乃幼子,未及笄,不碍事啦!即便有事,不管是何礼数,我先抛却于一旁晾晾去罢!你快出去,快去!”
田妙菡出门去,颜盏则在衣橱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那件极具代表性的墨绿色儒服!抓紧将所有衣服一一整理。田妙菡忐忑不安,在横槊阙外院的雪地里踩出了一圈一圈的印记。
太阳不知何时探出了头,正当午时,日光正盛,煞是耀眼,刺得人眼疼,田妙菡猛地想起了什么,盯着冰面发呆……
忽闻不远处传来了后溪高亢的声音,田妙菡心下一颤,慌忙地想要跑入屋内通知颜盏,而此刻颜盏已打理好一切,将伏念的衣物叠好藏于披风下,捧在怀中往屋外跑去。两人撞到了一起,均是吃痛不已,倒在地上。待两人忍着痛翻身爬起来,自回廊而来的一行人已站在了门口,不多不少——能在的都在,不能在的也在:伏念、颜路、田彧、后溪,两名儒家弟子与两名侍卫。
田彧望着地上的衣物,已然怒火然于胸中,只待爆发。颜盏抬眼,揉着额头,怕怕地望着颜路与伏念:“兄长……”
颜路往日温和的双眸,亦多了严肃的神采,颜盏心里瞬间没底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几人大眼瞪小眼后,田妙菡开口:“王兄,我……”
田彧的怒气刹那迸发,上前给了田妙菡一个耳光:“不知羞耻!”
田妙菡的脸被打得侧过去,唇角已渗出血来,顺着下颌跌落到青衣上。她不作声,只静静地抬手拭去了唇角的血迹。
颜盏望着田妙菡青衣上的血渍,哭诉起来:“不关公主的事,是我胡闹,要偷取伏兄长的儒服给雪人穿!公主在屋外等我,她担心我被责罚,才来唤我出去的!结果我与她装了个满怀,没能溜掉而已。”颜盏跪在地上,爬到田彧身前,扯着其前襟,泪光点点地望着田彧,“公子,拜托您莫如此对待公主。若打,便打我罢!”
颜盏不知为何如此笃定,这个方过而立年华的男子,铁定会就此罢了的!
然,事实证明,田妙菡并未将这个王兄真实脾性向颜盏吐露,但好歹,田妙菡劝住了颜盏——不要用对付颜路与伏念的法子对付田彧。她淡淡道:“王兄,我未有错,我知礼仪懂廉耻。”
田彧训斥道:“不守妇德,还有脸还口了?”
田妙菡摸索着将颜盏的一双小手拉开,轻轻将其护于身侧,不卑不亢地抬了抬眼,道:“王兄说笑了,我自幼乃王兄带大,宫廷礼仪琴棋书画皆乃王兄教与我。若我不知廉耻,岂非王兄失职之过?”
田彧往日里调教这个丫头她总会乖乖接受,而近年来,却不似从前那般服从管束,甚至会跟他起冲突。田彧语塞,顿感颓唐,转身离去:“罢了,我管不住你!日后,亦毋需与我回宫了!”
颜盏心下担忧不已,田妙菡却冷笑道:“那个冰冷的王宫,我不稀罕!”
后溪见着田彧离开,亦跟随其后,外屋中便只剩下伏念与颜路。
颜盏来不及对颜路解释,望着田妙菡留有掌印的脸,问:“妙菡姐,脸很痛罢?”
田妙菡摇了摇头,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