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令-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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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竭力将她视若珍宝,呵护备至。然,除了田妙菡无人知道,真正为爱而生的是颜盏,而非田妙菡。为爱而生的人,亦会因爱而死的罢?
她似乎已然可以望得到未来不变的定数,那是属于她自己,亦是属于颜盏的命。为悟情而来,也终将弃情而去。不可能的事情,再多付出皆是枉然。她终于深刻体会到,放下,原来真的很痛。此时,她庆幸自己虽然痴迷,好歹留有几许清醒。所以,她知道,自己所受的苦,定然不及颜盏多。
田妙菡望着不苟言笑的男子,那双如墨的眼眸有着深切的疼爱。如此严肃的男子,动情至深,令她感动不已。
她歪着脑袋,靠在他肩头:“应允我一件事罢?”
他轻声问:“何事?”
她笑道:“先允诺我。”
他愣了愣,道:“好罢。”
她浅笑着望着他:“无论何时,都要仔细照顾好自己,即便有一日,你孤身一人。”
伏念闻得此语不由悲凉颓生,低眉望向身侧的人,那人却低着头望向了别处,只是衣襟已然润湿,他心疼地揽她入怀。他想告诉她:我愿以性命换你一世安稳,故,你定要安好无恙。
然,伏念并未开口。
直至后来的那一日,伏念方明白,有些话,说出去与埋在心底是有天壤之别的。而,又或者时过境迁后,再美的承诺,亦是无用的罢?
时光倏然而逝,转瞬便已临近重阳。
田妙菡更不愿离去,且,即便快马加鞭,已是无法准时赶到了罢?那便错过罢,嫁与姜允,不若等于守活寡么?
颜盏对田妙菡一直有着别样的亲切感,亦是希望田妙菡得以与伏念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个什么姜允的老头一边去等着老死好了!嘿嘿~
颜盏对着颜路恨恨地陈述着。颜路只一边听得啰嗦,一边看书,唇边的浅笑时而被书卷中的疑惑抹去。颜盏一阵嘀咕后,只得又在一旁望着颜路看书。
随后,无趣着,颜盏便想着去逍遥居找张良。没趣地望着张良翻阅《列子》或是《春秋》,她只得无聊地跑去小圣贤庄外独自玩耍去。
刚出门,只见一队人马在小圣贤庄门外集结,来势汹汹!这?莫非是要人的?果不其然,马车上下来一名男子,正是公子田彧。已有弟子前去通知伏念。田彧虽不知田妙菡是否真的来此,仅靠着猜测,便欲将小圣贤庄掘地三尺。
颜盏行礼道:“公子,公主并未在小圣贤庄。我乃孺童,断然不会欺瞒公子。”
伏念方来至门口便听得颜盏如此交代着,这丫头谎话说得连眼都不瞬!伏念深觉与良越来越像了——良忽悠别人时,亦是颇为正经!
田彧不待伏念开口,便欲命人将其吊在小圣贤庄门口,冠以勾引公主之罪。
颜盏不禁嘀咕着:“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么?!”
这句话……呃……怎么有点……不对头呢?摇了摇头,现今这般情况,要怎么办呢?莫非,找张良?他鬼点子多!溜去张良的逍遥居,却不见张良。他又去何处溜达了???
颜盏无奈,只得去风雪小筑找兄长了,那个近乎不问世事的兄长……
猛然间,田彧似乎想到了什么,命人将伏念押往泰阿阁——若田妙菡来到小圣贤庄,应会在伏念的泰阿阁罢?故,田彧率领着那队人马,浩浩荡荡冲入小圣贤庄,命伏念跪在阁中,高声道:“妙菡,若不出来,伏念便会遭受鞭笞之刑!”
阁中空旷无人,田彧命人去寻找,而,将泰阿阁内外、横槊阙的前院后院翻遍,亦不见田妙菡的人影。
田彧开口问道:“伏念先生,若是交出妙菡,我立刻撤去兵马,如何?”
伏念不卑不亢,道:“公子,菡公主去往何处,伏念的确不知。”
田彧甚是恼怒,遂命人执行鞭笞刑罚。
伏念跪在地上纹丝不动,沉默地忍耐着沉重的鞭子挥在身上,他可以听见儒服撕裂的声音。背上火辣的疼痛感麻痹了神经,思维有些混乱,只可听见一声声的鞭策之音。即便伏念习武多年,这样的刑罚亦是不轻。鞭打之下,皮开肉绽,鲜血缓缓沁出。
“住手!”一个声音在泰阿阁门口响起,来人直视着田彧满是怒意的双眸,“我回宫便是,请王兄撤兵罢!”
田彧不理会田妙菡,转身背对她:“他说不知菡儿身在何处,那么,你从何而来?这分明是欺骗我,便是公然藐视朝堂王族,继续打!即便不打,亦会定罪!”
田妙菡喝住执行之人,又道:“伏念并未撒谎!今日他有早课,我便去寻张良对弈,并未对他提前说明,不能怪他!”
田彧回身,笑了:“好,那便不治他欺瞒之罪!然,拐骗公主,这一条应如何处治?”
田妙菡面对田彧这般挑刺找茬有些无措,鞭子又狠狠落下。田妙菡望了望四周严谨的士兵及肃穆的田彧,自泰阿阁里屋取下那柄传世名剑,架到脖颈上:“请王兄放了他。”
田彧声音一紧:“妙菡,莫要胡闹!”
伏念猛地抬眼,浓眉紧锁,示意她无需如此。
田妙菡望着伏念,浅笑道:“过了这个秋天,我便为他人之妻了。我别无多求,你定要记得允诺我之事啊!”田彧轻声道:“妙菡,既然你深知不可,又何苦呢?”田妙菡只问了一句:“王兄是应允放人了?”
田彧望着那玉颈已被太阿划了一道淡淡的血痕,犹豫片刻,道:“不治罪,且押回宫罢!”
田妙菡急了:“不要!”
太阿锋利的剑刃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缓缓而下。
田彧即刻喊道:“快放人!都退出去!”
伏念顾不得太多,急忙上前打落了田妙菡手中的剑,将她揽入怀中:“菡儿!”
田妙菡倚在伏念怀中,浅笑道:“小伤而已,不碍事。”
田彧唇角有一许笑意,默默然点着头,敛着眉将泰阿阁的大门阖住,仅余两人。田彧的笑容被伏念一览无余,心中立刻明白了田彧的用意。
“伏念,我有愧于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田妙菡泪落两行,伸手抚着他的脸。
伏念默然摇头:“不,菡儿。是我有负于你,我愧对你。”
田妙菡知道,伏念显然不明白自己话中隐隐藏有的深意,更是愧疚不已,眼泪止不住地滑落。终于,她开口:“伏念,若我仅是为了忘掉别人而爱你,你可还会如此爱我?”
显然,伏念异常惊愕。田妙菡只觉得温暖的怀抱僵硬了许久,继而,伏念道:“我之爱,与人无由。”
……
终于,田妙菡踏上了回宫的路。
回宫后,便要准备出嫁的事宜了。恰恰她病重,无奈,婚事只得被延后。这婚期,自重阳节拖延至数九寒天,几个月来,田妙菡的病逐渐加重,并未有缓解的迹象,田彧心中焦急万分,而姜允更是甚为记挂。呵呵,自然,他记挂的是与王族的亲戚关系,至于田妙菡本人的身体,哪里会真的担心呢?田彧忧虑不已,遂命人带书信一册与伏念——如今,只有伏念可医得好妙菡的相思病了罢?
小圣贤庄。
伏念手执竹简,万分沉默。浓眉紧锁,颜路唤了他多次亦未听见。
颜路心下已然猜度到了,叹道:“师兄,可是公主抱恙了?”
伏念不予回答,颜路继而道,“师兄,庄内之事毋需挂怀,我自当多上心。”
伏念终于回首望向颜路,双眸中有隐忍的踌躇与痛苦。他担心,田妙菡所思,另有其人,而非自己,若果真如此,自己岂非自讨没趣?然而,望着田彧顺带交与自己的一方手帕,上面尽是田妙菡血字,满满的“念”字。他心中并无把握,那个“念”,是田妙菡对自己的思念,还是对她口中那个所谓的“别人”的思念。
“伏兄长,去看看妙菡姐罢!她口中的‘此君’,应是代替了‘彼君’的。我并不清楚那个‘彼君’为何人,亦不清楚妙菡姐究竟对‘彼君’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但她亲口说过:‘有时候,爱而不得的人,会去找一个爱自己的人,然后用尽剩余的所有生命去爱那个爱自己的人。’我虽并不明白此番话的含义,却以为应告知伏兄长的。”
颜盏突然从门口窜入,澄澈的双眸殷切地望着伏念。
伏念沉默良久,对颜路交代道:“子路,我离开后,庄内便交由你全权负责了。”颜路默默颔首:“师兄请放心。”
颜盏望着伏念渐行渐远的身躯,心内犯着嘀咕:唔,伏兄长已然开始唤兄长的字,而非那个多年的亲密称呼——“路”了么?
望着匆匆离去的伏念,颜路心中只有祝福。
随即,颜盏问道:“兄长,伏兄长离开后,兄长是否再无时间陪着盏儿了?”
颜路笑了,轻轻抱起她:“不会的。盏儿才是最重要的,不论何时,我均会以盏儿为主。”
颜盏轻轻搂着颜路的脖子,红着脸道:“兄长,我又沉了罢?累不累?”
颜路摸了摸她的头,只是浅笑并不言语,亦不松手。又是将近一年过去了,这丫头越来越高了。
颜盏将脸紧紧贴着颜路的胸口,听着沉稳的心跳,忽地落下眼泪来。
颜路到底眼神敏锐,放下她,俯身为她拭泪:“怎了?”
颜盏表情茫然:“不知为何,我总害怕再不能与兄长如此亲密了。兄长,已将近一年未发病了,我怕……”
颜路的手猛地一颤,颜盏便知颜路更是恐惧忧心的,紧紧抱住他不说话,颜路亦紧紧地抱着小丫头。
一年了,过了这个冬天,便是整整一年未发病了。不得不说,他心中亦是无边的恐慌,若再次发病,不知会怎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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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念望着城墙上的两个大字——“临淄”,仿若下了什么决心,一步步踏入王城。田彧告诉他,田妙菡乃姜允未婚妻,若伏念想见她,必然不可明目张胆。无奈,他便趁夜遛入王宫。正欲推门而入,忽地人头攒动,有士兵赶来。
姜允站在田彧身侧,傲然道:“公子,他乃何人?”
田彧淡然道:“此人乃我请来的江湖医师,妙菡久病不愈,宫廷医师已然别无他法,我只得在民间寻访高人了。”
伏念朝两人行了礼。
姜允转身入了宫门,隔着帷帐高声道:“公主,姜允来看公主。不知今日病症可有好转?”
帷帐中的女子有气无力道:“多谢公子挂念。我倦了,公子请回罢。”
姜允憋着闷气,拂袖而去。
田彧命所有人退下,仅余伏念在宫房内,转身离开时,轻声道:“你冒着擅闯王宫之罪前来,我替妙菡谢过了。她精神颓靡,有些时候会说胡话……拜托了!”
☆9、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田彧离开后,整座宫房一片死寂。
蓦地,帷帐中人影绰绰,依稀分辨得出是起身了,那人倚坐在榻边:“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咳咳……呵呵,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咳咳……”
伏念掀开帐幔,望着软榻那端倚窗而坐的瘦削身影,心,疼得快要滴出血来。他轻唤了一声:“菡儿……”
田妙菡似乎并未听见,毫无回应。
伏念提高了声音:“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