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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榴花照雪录-第29部分

小说: 榴花照雪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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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伯元道:“那倒不是。仵作刚验完尸,死者大约死于昨夜戌时至亥时之间,有人在戌时初看见王励跟死者在柳家门前争执动手,李掌柜可还记得王励是几时回到客栈的?晚间应是客栈繁忙之时吧?他却为何不在店中?”
  李澄秋微微蹙眉:“昨晚店中客人不多,酉时正我打发他去了一趟镇北货仓,你也知道,我店中最近来了些形迹可疑的客人,我总不放心,就叫他趁空去镇北瞧瞧。他是戌时正回来的,并没提到遇见牛连,只说了说货仓那边的情形。”
  “去查探货仓,以王励的脚程,一来一回也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他却足足去了一个时辰,李掌柜没问问中间发生何事?”
  李澄秋道:“他并没出去很久,也办了该办的事,我自来不会细问。”
  梁伯元只得说道:“那就只能去问问他了。他戌时初在柳家门口与死者争执,却过了足足一刻才回去店里,中间这段时候,又是去了哪里?”
  他知道李澄秋为何来此,所以干脆带着她一起去讯问王励,李澄秋也知道规矩,自己坐在一旁,听他们问话。
  “王励,昨夜戌时起至亥时末,你身在何处?”
  王励禁不住瞧了瞧李澄秋,然后挠了挠头,回道:“酉时正掌柜的打发我去镇北货仓,我去货仓各处查问了一番,大约戌时正回到店中,与大家一起打烊,然后就睡下了。”
  “那你昨夜可有见过死者牛连?”
  王励犹豫了一下,又看了李澄秋一眼,才低头道:“见过,我从镇北回来时,看见他又去柳家门口叫门,还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就把他骂走了。”
  谷云接着问:“他去柳家叫什么门?”
  王励脸上涌现怒意:“这个王八蛋总是这样欺凌弱小,柳家没有成年男子顶门立户,他就欺上门去调戏良家女子,还打伤孩子!”
  梁伯元有些尴尬的清咳一声,接过话来:“牛连那样的人,你骂他几句他就走了?”
  “我白日里刚与他扭打过,他又没带人,喝的醉醺醺的,不敢动手,我推了他一把,他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梁伯元听得点头,却忽然严肃神色,出其不意的问道:“这样说来,事情已经解决,你却又为何不即刻回到店中?”
  王励被问的一怔,随即脸上神色变幻,目光也开始闪烁起来。
  李澄秋看到这一幕,不由蹙眉担忧,果然梁伯元已经立即追问:“怎么?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开不了口?”
  王励一怒:“小梁捕快怎么这样说话?我王励平生从不做亏心事!”
  “那你做什么去了?从柳家走到店中,再慢也用不了整整一刻。除非你心里气不过,想要替天行道,杀了牛连……”
  王励急了,脸涨得通红:“你不要,不要含血喷人!”
  梁伯元不为所动,只重复问道:“这一刻钟,你去了哪里?”
  王励脸上都是焦急愤怒,可就是说不出自己去了哪里,眼睛四处乱瞟,终于带着求救之意看向了李澄秋。
  李澄秋这才缓缓出声:“王励,你现在身处嫌疑之地,必须把话说清楚。你又没做亏心事,怕的什么?说吧。”
  王励满脸失望之色,却坚决咬紧了牙关不肯说。
  “李掌柜,他现在怎么也不肯说,我们只能把他关押起来继续审问,毕竟目下只有他嫌疑最大。”梁伯元转向李澄秋说道。
  李澄秋看着王励真是有力气无处使,“几位捕快,我能不能单独与他说几句话?”
  梁伯元直接拒绝:“这不合规矩,也对李掌柜不好,会让你陷于教唆犯人的嫌疑。能让你今日在这里旁听,已是我们兄弟几个能帮的极限了。”
  李澄秋只得从刑室告辞出来,让他们关押了王励,但她始终不相信王励会杀人,所以便向梁伯元要求去看看尸体,并和仵作谈谈。
  梁伯元听孟桥生说过,知道李澄秋心细如发,能发现旁人发现不了的细节,连总捕头都很信任她,便与章敏一同陪她去停尸房看了牛连的尸体。
  “死者是一刀毙命,被人从后面直插心口,凶手显然深恨死者,还握着刀转了一圈。”仵作指着致命伤口给李澄秋等人看,“死者死前喝了酒,似乎行动迟缓,毫无反抗之力,就这样扑倒在地死了。”
  李澄秋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并没露出惧怕厌憎之色,只平静问道:“能不能看出凶手是从哪个方向下刀的?”她作势比划,“是从上而下用力刺下,还是平平直插,抑或是从下往上捅上去的?”
  仵作听了又仔细验看一番,昆仑镇极少有命案发生,这个仵作的经验也不够丰富,但他听李澄秋提醒,倒想起从前从师父那里雪来的本事,很快判断道:“应该是从上而下用力刺下来的。你看肉皮处的伤口,明显是从上向下划下来。”
  章敏在旁接道:“这样说来,凶手一定比王励高。”
  “不一定。”李澄秋淡声接口,“若是高壮的男子,从背后杀人之时,多半会一手捂住死者的口唇,一手平平刺出,直插心口,因为他力气足够。反而是身材矮小的男子或女子,才会选择这样倾注全身力气的刺法。”
  章敏微微皱眉:“女子?”
  李澄秋道:“牛连这个人,一向欺善怕恶、欺软怕硬,他结下的仇家不少,其中不乏孤苦女子,难保没有一时激愤杀人的。何况这位大哥说了,他昨夜喝多了酒,人不太清醒,显然不似平常那样有力能反抗。凶器找到了吗?”
  梁伯元摇头:“还没有。”
  仵作接话:“凶器应该是六七寸长的尖刀,瞧伤口情形,倒很像杀猪宰羊的利刃。”
  “人命案事关重大,只凭几个人证几句推测,就此判定凶手未免有些轻率。”李澄秋最后说道,“自来人命案,最重者一是动机,二是凶器,三是时间。几位捕快想来还有的忙,死者有什么对头仇家?在死者被害之时,这些人在做什么?凶器来源在哪?死者遇害之地还有没有其他人经过?附近人家就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她说完这些,才微微一笑:“当然,几位都在公门多年,该怎么办案实在不须我多嘴,我也不过是一时多嘴,还请见谅。”
  梁伯元忙道:“哪里哪里,多谢李掌柜提醒。”
  他自己送了李澄秋出去,回来时却看见章敏正和谷云说话,谷云一见到他就冷笑:“你小子越活越回去了!竟让一个女子就给唬住了!她懂得什么?仗着认识总捕头,对我们办案指手画脚的!什么东西!”
  “人家也是好心提醒。牛连那几个狐朋狗友带回来没有?都说什么了?”
  谷云冷哼:“他们能说什么,都说王励必是凶手!不然就是他跟柳寡妇合谋干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

?  李澄秋回去店中,徐二娘立刻迎上来问:“如何?”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刚才捕快们押着王励去巡检司,路上给许多人看到,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免不了有许多人看见李澄秋就指指点点,有熟识的还跟上来探问。
  李澄秋应付过去,心里只觉烦恼。老刘不在,王励沾惹了人命案,店中客人却越来越多,要怎么应付?
  “怎么了?”徐二娘难得看到李澄秋这副神情,顿时就有些担忧,“王励怎么说的?”
  李澄秋道:“过会儿再说吧。”她已经看到有一辆宽敞的马车驶过来,便叫胡小三儿去迎客,自己回了柜台里面。
  胡小三儿迎了客人,又带着车夫把马车赶到后面车马棚去,李澄秋便自己招呼客人:“客官要住店?”
  那客人是个蓄短须的青年人,身量略高,穿一身青色儒衫,举手投足间却不见书生气。他一进门先站定了四顾打量客栈之内,闻听李澄秋问话,微微偏头,向李澄秋颔首道:“是的。”
  李澄秋按惯例问了他从哪来姓什么要住几天,客人慢条斯理答:“免贵姓吴,吴人杰,扬州人氏,久慕西南繁华,想过来游历见识一番,唔,总要住个半月二十天吧。”
  他一口江南官话,慢慢悠悠说下来,甚是婉转好听,徐二娘此时恰好忙完,凑过来笑道:“客官这口音说起话来真是好听。”
  “娘子这北地官话也利落爽脆的很。”吴人杰笑微微回道。
  李澄秋给他开了三楼一间客房,让徐二娘送他上去,自己闲下来,正在寻思王励的案子,门口却人影晃动,又闪进来一个人。
  她忙扬起笑容抬头,却在看清来人时不由一怔:“萧,萧公子?”
  萧若笑吟吟道:“掌柜的,没想到是我吧?”
  “你怎么回来了?”老刘不是说要送她回家?
  萧若笑道:“我想你们呀!我还没在昆仑镇住够呢!掌柜的,可还有空房?”
  李澄秋看着堂中无人,低声问:“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你表哥呢?”
  萧若被她问的一怔,随即道:“原来掌柜的知道啦。”她面上浮上几许红晕,“表哥还在大理忙他的事,我先回来看看你们。”
  “你是偷跑回来的吧。”李澄秋一看她的神色就明白,“你一个姑娘家,离家这么许久,不怕家里人担忧吗?”
  萧若道:“不要紧的,我写了信,和表哥的信一同送回长安去了。其实我这两年时常跟着兄长出外走动的,我爹娘都习惯了。我也不需要人照顾,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李澄秋很是无奈,她毕竟不是老刘,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给萧若开了一间房,叮嘱她自己小心在意,说店中最近住客鱼龙混杂,不比从前。
  萧若浑不在意,笑嘻嘻的与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要上楼去,恰在此时,刚刚上楼的吴人杰与徐二娘一前一后走了下来。
  “吴公子坐一坐,我去厨房交代一声。”徐二娘笑吟吟的与吴人杰说完话,一转头看见站在柜台前的萧若,不由笑道,“萧公子回来了?”
  萧若应了一声,目光随即掠到那吴公子身上,吴人杰恰好也看向了她,两人目光相对,都有些怔然。萧若立刻收回目光,对徐二娘说:“二娘,我也饿了,劳你跟胡伯说,我想吃碗小馄饨。”
  徐二娘爽快应了:“好嘞,鸡肉香菇馅的呗?”
  “对,再给我添个卤蛋。”萧若说完,目光转回李澄秋身上,“怎么没看见王励和小三儿他们?”
  李澄秋轻叹:“王励遇上点事,小三儿去后院了。”
  萧若目光一转:“掌柜的,我能不能去你们后院石榴树下吃饭?那里最阴凉了。”
  李澄秋看她对自己眨眼,心中疑惑,便答应了:“好啊,不过后院不比堂中整洁,你不嫌弃就好。”
  萧若道了谢,上楼放下包袱,又步伐轻快的下楼,一直没有再看吴人杰一眼,而是径自去了后院。
  吴人杰倒是自觉不自觉的打量了她好几眼,李澄秋看在眼里,等徐二娘回来,就叫她和胡小三儿看店,自己往后院去。
  后院里萧若独个坐在树下桌边,正托腮发呆,察觉到李澄秋走过来,她四下环顾之后,请李澄秋一起坐,并压低声音问道:“掌柜的,表哥他,什么都跟你说了?”
  李澄秋微微颔首,萧若便又犹豫半晌,才说:“掌柜的,坐在堂中那个人,叫什么?是哪里来的?”
  “吴人杰,说是扬州人。”
  萧若听了喃喃自语:“扬州人,吴人杰,吴人杰……”
  李澄秋便问:“怎么?你认得他?”
  萧若不答,又沉吟半晌,忽然一拍手:“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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