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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榴花照雪录-第23部分

小说: 榴花照雪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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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玘也笑道:“是啊,所以我千万恳求掌柜的,不要另招新人替了我的差事,我不要工钱。再说我这差事,旁人也做不好,王励虽跃跃欲试,却手上没数,别到时反为店里添了麻烦,还要掌柜的收拾善后。”
  他笑的双眸微弯,眼睛里跳跃着橘黄的烛光,看起来特别动人,李澄秋也不可免俗的为之动心,垂眸笑道:“差事可以暂时给你留着,说好了,只一个月,逾时不候。”
  陈玘便道:“那一言为定,一月之内,我必回返。”他说着话站起身,“掌柜的早些休息吧,我去看看我那位老师和同窗。”
  李澄秋送他到门口,看着他下楼而去,自己才回去收拾收拾上床躺下。入睡之前,李澄秋想想自己听过的有关陈太子的故事,再把这些事往老刘身上一套,不由就多了几分真切的钦佩。
  从云端跌落凡尘,国破家亡,被至爱和至交同时背叛,换了任何一个人,恐怕早就堕落沉沦的不成样子了,就算意志坚定一些的,不被击倒堕落,只怕也会走向被仇恨蒙蔽的反面,从此内心煎熬不得解脱。
  当然老刘在刚到照雪客栈的时候,也是有些落魄和沉沦的,他沉默嗜酒,几乎不与人交谈,每顿饭至少三大碗酒,虽然从没醉倒,但也目光迷蒙,甚少清醒。
  李澄秋担心他喝坏了身体,偷偷在他酒里掺水,就像他说的,一开始是八分酒两分水,到后来水越加越多,老刘以前从没点破,人却越来越清醒,目光也越来越清亮,整个人就这么融入了照雪客栈。
  他就这样从过往中走了出来,甘心情愿做一个客栈的小伙计、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再不提起从前的高高在上。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十分难得,可他竟然心还未冷,还把旧识故交放在心上,还愿意为那搅乱他平静生活的授业恩师考虑晚年,甚至愿意为了他们,牺牲自己的自由去认罪。
  李澄秋想到这里,钦佩之余,心里又多了一些怜意。
  这世上总是有些品性高洁、心性坚韧之人,就算经历再多困苦,也从不磨灭心中的热忱和善念,正如屈原《离骚》中那一句“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这才是那个名满天下、引无数人倾慕折腰的陈太子。
  看来明天她要再去见一见伯父,劝他尽快了结此案了。?

☆、了结

?  第二日早上,陆氏父子和陈玘一同消失无踪,只余青衣小厮留下结账,李澄秋收了钱,一句话没多问。
  倒是店中几个伙计纷纷对老刘的再次消失表示关心,李澄秋早饭时一并告诉大家:“老刘昨日跟我告了假,要去办点私事,可能要一个月才回来,这些时日,大家辛苦点吧。”
  徐二娘立刻道:“嗐,我们店里有他没他还不是一个样子?他能做什么?除了收拾醉鬼,再做不了别的。”
  王励立刻跃跃欲试的搓手:“掌柜的放心,有我呢!”
  徐二娘斜他一眼:“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劈柴烧火洒扫庭院吧!”
  几个人吵吵闹闹的,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没人多嘴问一句刘石宏有什么私事,只有胡伯,等众人吃完饭都去前面忙了,自己单独踱步过来,问李澄秋:“小刘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也不算难。”李澄秋微笑道,“他自己能行。”
  胡伯听着便点点头,也不再追问,回身又进了厨房。
  李澄秋去前面跟徐二娘嘱咐了一句,自己出门去巡检司找王珪。
  王珪正在翻看所有口供,想从中找找看有没有破绽,听说李澄秋来了,还叫她一起来看,“你心细,许能看出我们看不出的东西来。”
  李澄秋站在一旁,并没有伸手去翻动,而是直接说道:“我都听老刘说了。”
  王珪一愣,抬起头问道:“哦?他回去了?怎么说的?”
  “说他冒充陈太子投案。我其实本来也有些猜疑的,若是他假扮的,那这件事就没那么许多疑点了。”
  王珪解释道:“当日他说不欲让你担忧,我也觉着暂且瞒着你好些,是以……”
  李澄秋道:“侄女都明白,伯父不必介怀。这等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免得有人将他与陈太子联系到一起。”
  王珪见她真的不介意,心中一松,又问道:“你说若是他假扮,此事就没有疑点了,又是为何?”
  “侄女之前最大的疑虑,其实就是为何‘陈太子’会自行前来自首,他实在毫无理由要这样做。现在知道了是您与老刘商量的诱敌之计,自然就打消了疑虑了。”
  “可是罗丞、孙和等人落网的依旧太过儿戏……”
  李澄秋一本正经的分析:“侄女倒觉着,他们这一番仓促行事,虽名义上是为了偷盗玉玺,实质还是为了打探那位自首的‘陈太子’是真是伪。因为心急,所以未能周密筹划,便不似偷盗凤冠和杀李如峰那样一击即中。罗丞一直盘桓不去,也是为了探听消息,这才被抓。”
  王珪听到这里,沉吟道:“若真是如此,他们就绝不会仅有这几个人。”
  “那是自然。这些人一心拿回玉玺找到陈太子,恐怕打的主意就是复国,又怎会只有这么几个帮手?但您眼下当务之急是侦破两桩案子,却并不是将陈国遗老一网打尽。就算您对其余人心怀警惕,单凭巡检司也难以做到更多,不如及早回禀王爷定夺。”
  王珪听得心中一凛:“你说的极是!这些人敢在云南做下这么大的案子,恐怕所图不简单,还有玉玺……”他虽秘密把东西送了回去,但是贼人胆大包天,都能在王爷新婚之夜偷出凤冠,难保不会在探知玉玺所在之后,再次派人行险偷盗。
  “我得尽快赶回大理。”王珪霍地站起身来,“你这里也替我多盯着刘石宏一些,我总觉着他没那么简单,他乔装陈太子的扮相你也见过了,此人……来历很值得查一查。”
  李澄秋没有经过陈玘的同意,自然不会泄露他的真实身份,尤其他已经说明甘愿隐姓埋名做个寻常人,便更不愿节外生枝,遂说道:“伯父,每个人都自有来历,只要他不做违背律法良心的坏事,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又何必挖人伤疤?昆仑镇是边陲小镇,会隐姓埋名到这里讨生活的人,难免都有些难处。”
  这话就有些感同身受之意了,王珪轻叹一声:“我也并无恶意,只是他在你店中,怕你不知觉时着了道,这才多提醒你一句。你这孩子脾气跟你父亲一个模样,待人太过掏心掏肺,这自然不是什么坏事,可人心险恶,你又是个女儿家,还是多些防备之心才好。”
  他语气充满慈爱诚恳,一番话全是为李澄秋着想,李澄秋心中自然动容,立刻施了一礼道:“伯父教诲,秋儿谨记在心。”
  王珪听了一笑:“你一向谨慎持重,我自然是放心的。”
  两人说完了该说的话,李澄秋便帮着收拾了各种口供证物,待王珪安排好善后事宜,又借了驻军沿途护送他们和几名人犯,便出门送行,看着他们上马离开昆仑镇。
  送走王珪,李澄秋想到昨日负气而去的林清潭,又转道去了清韵茶楼。
  她转过街角,刚看到清韵茶楼的招牌,就瞧见了站在门前与人说话的林清潭。
  靛蓝暗纹锦袍,头戴纱帽、腰悬翠玉,依旧是风度翩翩佳公子。李澄秋不由停住脚步,看他面带浅笑侃侃而谈,心里却渐渐升起些被命运捉弄的无力感。
  她并非无情之人,与这样一个佳公子从小一同长大,积蓄下许多情谊,又怎会没设想过与他携手白头?
  可是她也一早就知道此事极为渺茫。她当然是见过林家长辈的,林夫人见到她的时候,总是目光疏离,隐含着挑剔审视,林老爷在对着父亲李维准时,更是态度傲慢,从骨子里就透出了高高在上。
  婚姻之事,讲究门当户对。似他们家这样外来无根之家,又怎么入得了大理名门林家之眼?
  林清潭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坚决拒绝了家里的安排,不肯走入仕途,一心只经营家中产业。可他越这样做,林家父母必定越怨恨自己。
  天下任何一对父母,都不会喜欢耽误儿子锦绣前程的女子来做儿媳妇吧?
  若是早几年,也许李澄秋还有心气在林家长辈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证明自己配得起林清潭,可偏偏那时母亲忽然旧疾复发,几次差点离他们父女而去,李澄秋哪还有心思想这些?
  后来父亲带着母亲出门就医,李澄秋小小年纪就要撑起照雪客栈,满心都是如何保住他们这个得来不易的家,自然更加无暇顾及林家。
  她把照雪客栈经营的更加红火,名声远播,却也更加没有可能嫁入讲究规矩的林家。而且到这个时候,李澄秋自己也已经不情愿去做宅门里一个循规蹈矩的贵夫人了。
  所以她冷静下来,甚至有意疏远林清潭,适时劝他放弃自己。可是他却总不肯死心。
  李澄秋轻叹一声,默默转头离去。就让他生气好了,男女有别,既然无缘做夫妻,那就只好疏远至陌路,直到有一天他娶妻生子,对过往释然,到时再面对面坐下来或喝一杯茶或饮一杯酒,已算圆满。
  她一路漫步回去,心里的惆怅还未散尽,就见前面人潮拥挤,对着自家客栈的方向指指点点,走得近了,还听见有女子尖锐的喝骂声传来。
  “只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你这骚气,满大街都闻得见了!还装,臭不要脸!呸!”
  李澄秋诧异挑眉,忙往前面挤进去,却还未走两步,就听到了徐二娘熟悉的娇笑声:“啊哟哟,这是谁家的狗没拴好,到街上来乱吠?真是脏了我的耳朵!”?

☆、市井泼妇

?  “你骂谁是狗?你个狐狸精,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脸!啊,哎哟!”
  里面哄笑起来,李澄秋忙继续往里挤:“劳驾让让。”
  前面的人回过头看见是她,倒都配合的让开来,还有好心人提醒:“李掌柜小心啊,聚宝斋赵大嫂正撒泼呢。”
  李澄秋已然听出来那高声喝骂尖叫的女人正是邻居聚宝斋家的老板娘赵氏。赵氏在昆仑镇有个响亮的诨号叫“河东狮”,她脾气暴烈,又长得人高马大,将丈夫张贵宝管的俯首帖耳不算,还对任何敢靠近张贵宝的女子横眉冷对,一言不合就要破口大骂。
  她尤其看不惯徐二娘这样生的娇媚还出来抛头露面的女子,以前就不喜欢张贵宝去照雪吃酒,这一次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又撒泼。
  李澄秋对提醒的人道了谢,快步挤到了闹剧中心,只见徐二娘左手掐腰,右手提着帕子掩嘴,正风姿绰约的笑着,那赵氏却歪坐在地上,还捂着一只脚大声叫痛,张贵宝弯腰站在她身边要扶她,却被她一把推了个趔趄。
  “大嫂这是怎么了?”李澄秋微笑上前招呼,“可是崴了脚,要不要紧?”
  赵氏一看到她,更加来劲:“李掌柜你回来的正好!你家的伙计打人,摔断了我的脚,你说怎么办吧?”
  张贵宝蹭回来,尴尬的搓手:“你别这样……”话没说完,又被赵氏一把推到了一边。
  门口的徐二娘听到这里,口中啧啧有声:“今儿真是大开眼界了,以前只听说京都里有碰瓷的,拿个破包袱,里面装好碎瓷片,到街上找个人随便一撞,然后‘啊哟,你撞坏了我祖传的瓷瓶儿,赔吧’!真没成想,今日倒遇见活的了。”
  她说话娇柔轻慢,却将那碰瓷人的语气学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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