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照雪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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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不要胡搅蛮缠!李大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氏好似终于找到了新的立足点,立刻抬头嚷道:“我怎知道?必是这两个人害的!”她说着就把手指向李澄秋和刘石宏。
王珪冷冷看向她:“于氏,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是自己说出来,此事还有转圜余地。你要知道,你自己刚刚承认是从这间屋子的密道入口去的凶案现场,那么李大姐毫无所觉、昏睡不起,却是别人所为,你想想这话说出去,好不好笑?”
于氏答不出来话,眼睛只骨碌碌乱转。她人生的有几分姿色,身材娇小玲珑,又穿着寡居的素淡衣着,本来该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意,可于氏此刻头发已经散乱,脸上神色诡异,那过分灵活的眼睛更让人觉得心术不正,于是众人便都冷眼看她如何继续瞎编。
室内安静了一忽,就在于氏嘴唇微动、要再次开口之时,李澄秋忽然开口:“是你吧?”
众人都是一惊,齐齐转头看向她,面上均是不解之色,连于氏都似乎很是惊讶。
“是你把密道和藏宝处告诉贼人的吧?”李澄秋缓缓走上前,在距于氏五步远处停了下来,她盯着于氏的眼睛,语调缓慢而笃定,“你怀里的这个匣子,是漏网之鱼?是凶徒让你回来取的?”?
☆、传家之宝
? 于氏原地跳了起来:“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擅闯民宅,现在竟然倒打一耙,说我引来贼人!总捕头,你可要给民妇做主啊!”她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李澄秋却不理会她的唱作俱佳,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害死了李掌柜,心里就没有一丁点的愧疚和惧怕之心么?竟然还敢夜入密道,再次前去偷东西!”
“我没偷东西,这是我的东西!”
“哦?那么你说说,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于氏一怔,随即飞快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王珪听到这里,也生了狐疑之心,走到于氏面前伸手:“把盒子给我,只要你能说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就物归原主。”
于氏死死抱住盒子,红着眼睛道:“总捕头这是想仗势欺人吗?”
“我只是想帮你证明清白。”王珪一脸正色,“你若是不放心,我们现在去巡检司,请来仇镇长作证,如何?”
于氏目光闪烁,好半晌都没答一声。
两边正对峙,大夫被请了来,因李大姐是女子,王珪便让李澄秋跟着进去看看,于氏却不肯:“就是她害的!她去怎么成?我的女儿,我自己看着。”
她说着就抱着盒子跟了进去,王珪让其余人在厅中等着,自己也跟着进了内室,在门边等大夫诊断。
大夫把了脉、掀开眼皮查看一番,然后道:“似乎是吃了什么助眠安神的药物,只是药性太强,李大姐这才一直不醒过来。”
王珪请他想办法让李大姐醒过来,大夫便拿出银针扎了几针,又叫人取来冷水,在李大姐脸上泼了一些,李大姐才终于发出声音,缓缓醒转过来。
于氏一见到李大姐睁开眼睛,立刻一声嚎哭:“我的儿啊!你可醒了,幸亏你无事,你要有个什么,可叫为娘我怎么活哟!”
声调一咏三叹,把刚醒过来的李大姐吓的一个激灵,整个人在被中蜷缩成一团。
李澄秋忙上前道:“李大姐别怕,总捕头在这里。李娘子今晚从你卧房入密道,去书房偷东西,你知道吗?”
“什么密道?”李大姐仰头惊疑的四处张望,待发现于氏怀中紧紧抱着的盒子时,惊声问道,“娘找到了?真的有这东西?在哪里找到的?”
李澄秋插嘴:“李大姐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
李大姐目光换到她脸上,迟疑的摇头:“我不知道,可是娘说,是救命的东西……”
“你这傻孩子,跟她说这些做什么?”于氏忙开口打断,“你现在怎么样?怎么会睡的这么沉?是不是谁害你了?”
王珪从后面走上来:“于氏,你先出去,我要单独问李大姐话。”
于氏不甘不愿,眼睛看向李澄秋:“她呢?”
“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请李掌柜在旁陪一陪。”
李澄秋微笑道:“好啊。李娘子一直捧着匣子不累么?不如先放在李大姐这里保管?”
于氏黑着脸一言不发,抱着盒子就走出去了。她一进到厅中,几个捕快加上刘石宏的眼睛就都盯在了她身上,于氏立刻恼怒道:“看什么看?”
梁伯元毫不客气的说:“看着你别把赃物藏起来!”
于氏想要回嘴,却怕他们当真把东西抢过去,又惦记里面李大姐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在厅中走来走去。
里间的王珪不想耗费时间,开门见山问李大娘睡前都食用过什么,知不知道于氏是什么时候、怎么进去密道的。
“这些日子,晚上我都是和娘一起睡的,她说她怕,我也害怕,常常做恶梦,睡前娘就叫人煮了安神汤给我喝。我喝完就睡下了,别的什么也不知道。这房里当真有密道吗?也是通向书房?”
王珪回道:“是,于氏就是从这里进到书房的。你知道她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李大姐脸上全是茫然:“我不知道啊。前两日娘说起,当初爹爹在时,家中有个传家之宝,后来传给了郎君,这次家里遭了贼人,那失物单子上却并没有这宝贝,就问我知不知道在哪。说这是最后救命的东西。”
“那她就没告诉你是什么东西?”
“没有,娘好像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王珪跟李澄秋对视一眼,便对李大姐说道:“我知道了,那你先歇着。”他把目光转向李澄秋。
“我陪李大姐一会儿。”
王珪点点头,率先出去,李澄秋先柔声安抚了李大姐几句,然后才问:“李掌柜出事那晚,可有什么异常么?”
李大姐垂着头:“没有啊,就是如常用过晚饭,他去书房坐了一会儿,回来后我们就睡下了。我一晚都睡的很安稳,早起才发现身边没人,也只当他是出去忙了,谁知到了书房……”她终于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李澄秋伸手扶住李大姐一边胳膊,缓声劝道:“李大姐节哀,如今李掌柜死的不明不白,你是他的妻子,这会儿最该做的事,就是想法帮巡检司找到真凶,让李掌柜瞑目。”
“可我只是个没用的女子……”李大姐哽咽着说道。
李澄秋柔声道:“这不是还有巡检司在么?你只要细细回想当日发生的事,将一切细节说出来,自有人去追查。”她等李大姐情绪稳定了一些后,又问,“自从李掌柜出事以来,李娘子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李大姐抽噎着回想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摇头:“我也不知,这段时日,我一闭眼就是郎君浑身是血的模样,整日浑浑噩噩的,家中事宜都是娘在操持。我却没留意到什么。”
“那么贵府得力能干的下人和伙计都有谁?这种时候,李娘子也总需要人帮手的吧?”
“我好像听郎君说,赵管家很可靠,柜上的徐师傅、白师傅也都精明,伙计里,好像有个郑七很机灵,娘夸过他几次,早先还让郎君多重用他。”
李澄秋又问:“这些人现在还都在府里吗?”
“柜上一直没开门,但人都还是在的,娘说,就算郎君不在了,铺子也得开下去,这些人都得留着。”
“那姓郑的伙计呢?他是本地人,有家室的,还是住在贵府?”
李大姐不知道她为何特别关心伙计,也没多想,只回道:“他是外来的,就住在店中。平日倒挺勤快的,常帮着洒扫庭院。”
李澄秋又问了些其余下人的细节,然后便扶她躺下休息,安抚道:“你别怕,巡检司的人都在这里,无人敢来害你的。”
“那我娘……”李大姐不安的追问。
“放心,只要凶案确然与她无关,她不会有事的。”
李大姐大吃一惊:“郎君被杀,与娘有关吗?这怎么可能?”
李澄秋道:“只是循例问问而已,你别担忧,休息吧。”她留了盏灯,自己去了厅中。
此时王珪等人都已就座,只于氏还抱着盒子站在当中,无论旁人怎么说,她都不为所动,不肯放下盒子,也不肯答话。
李澄秋看王珪一脸烦恼,却只看着于氏微微一笑,然后转头问梁伯元:“李家的下人和伙计呢?”
“都让他们回去了。”
“唔,劳小梁捕快去把一个叫郑七的伙计找来。”李澄秋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于氏,“李大姐说,这个伙计知道些事情。”
于氏本来眼睛一直望着门外谁也不理,当李澄秋说到郑七的时候,她立刻忍不住回头看了李澄秋一眼,却正撞见李澄秋打量的眼神。于氏飞快转回头去,接着就听到了下面一句,不由得反驳道:“你胡说!她从不管家中事,才不会提起伙计的事情!”
王珪见她有反应,便向梁伯元点头,梁伯元立刻应声而去。?
☆、神秘宝物
? 李澄秋缓步走到于氏旁边,迎着她警惕的目光,笑问道:“李娘子好像很关心这个伙计?”
于氏变了脸:“你不要含血喷人!我规规矩矩守寡,行得正坐得直!”
“李娘子误会了,我只是听说这个伙计很勤快能干,李娘子曾多为举荐而已,怎么你想到那里去了?”
于氏狠狠的瞪着李澄秋:“我怎么不知道,照雪客栈的李掌柜,什么时候也去了巡检司做捕快?”
王珪接口:“是我请李掌柜来帮忙的,你不要管这些,先说说你给李大姐喝的是什么,又是怎么知道密道入口的。”
于氏悻悻道:“就喝了些安神汤,她亲眼见着如峰死的那么惨,夜夜做恶梦,不喝安神汤怎么睡的着?那入口么,是我自己无意间找到的。”
“那安神汤是哪里来的方子?谁熬的?”王珪开始追问细节。
于氏先还能招架,说大夫给开的、厨房里熬的,等王珪开始要传唤相关人等时,她才终于有些惊慌。而开方的大夫深夜被叫来李家,脸色本就不好看,听说了事情经过,立即十分坚定的说不可能。安神汤有助眠安神的效用,却不可能让人沉睡到须得扎针才能醒的程度。
再说方子在那里摆着,随便一个懂医术的看了,都知道不可能。
厨房里的厨娘虽然承认熬了安神汤,却说熬好后送到这里,是于氏亲手接过去的,后面的事,厨娘就不知道了。
“李娘子,请跟我们走一趟巡检司吧!”王珪语气格外客气,脸上却全是冷笑。
于氏知道到了巡检司,自己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况且自己身上还有些东西不能落到巡检司手里,便又扯开嗓子要嚎。
恰在这时,梁伯元回来回报:“总捕头,属下刚去找过了,叫郑七的伙计没在房中。据别的伙计说,他刚刚跟着去巡检司报讯了,后面就再没见到他的人。属下叫伙计们帮忙四处找寻了一遍,都没找到此人,看样子是不曾回来。”
王珪耳朵听着,眼睛却看见于氏整个人似乎松了口气,更加确信她与那个郑七有瓜葛,便回话道:“你去问问其余伙计,他可能的去处,再回去多叫些兄弟找一找。这大晚上的,他还能逃离昆仑镇不成?”又说于氏,“你不要再心存侥幸,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是藏不住的。”
王珪现在已经疑心是于氏跟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