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请安心-第5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放了开来。
吱呀一声,箱子被打了开来,欢颜定睛一看,那里面是一套新郎的大红喜服,连着新郎官的帽子与靴子,都齐了。簇新簇新的,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箱子里。原来莫辰风大婚的日子定在四月间,时间仓促,但各种规矩和器物却半点不能马虎。这一套是宫里赶出来的喜服,一做好就急急忙忙的送了过来让他试穿。这样有什么长长短短不合适的地方也好及时修正。
林欢颜杏眼一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呵,好漂亮,这有什么可藏的,赶紧穿上给我看看。”说着伸手就把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外拎。
莫辰风的眸色瞬间转暗,脸色晦涩难辨,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希望她在意还是不在意。
欢颜见他呆立一边没有动作,又推了推他,催促道,“快点呀,换上给我看看。”说罢,亲手拿起那大红色的外袍就往他身上比划。
莫辰风抿了抿嘴,凤眼一斜,看了她一眼,道:“你真想看?”
“是啊,想看。”林欢颜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么了,原本一开始只是好奇,后来看见了这套衣服,感觉就变了,像是被人迎头打了个闷棍,心里涌动着一团决绝而困闷的感觉,执拗的就是要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情绪找到一个出口。她面上笑着,眼里却是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狠厉。
莫辰风听了这话,眼神变了几变,而后大步走到门边,将门关上,伸手就开始解自己身上的长袍。他惯常喜欢穿玄色的衣服,今天身上这一身也是。玄色流云暗纹的交领袍子,大约因着忙碌了一天,腰带已经有些松了,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带,已然解开。他随手就将那镶玉的腰带丢在了一边,而后猿臂一伸,将身上的袍子退了下去。
他长相俊美,素来却是神情冷淡,平日里穿着玄色衣服尤其显得清冷寒凉。然而这外袍下的中衣却是白色的,是带了一丝暖意的象牙白,此刻身着中衣的他却显出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感觉来。
林欢颜不是没见过他身着中衣的样子,这么多年,他一点一滴的带着她护着她,从前她不敢一个人睡的时候,都是抱着他。可今天,看见他在烛光下修长的身影,她猛然发觉有什么不一样了,为何她的心跳的如此厉害,砰砰砰的就像有人在耳边打鼓。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提出这个要求,心中有无限的恐慌生出,仿佛一旦看见了他身着婚服的样子,有些事情就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许多事情就无法改变了。'
她烫手似的想把手中那鲜红的外袍丢掉,而后逃出这令人觉得奇怪而窒息的地方。然而莫辰风先她一步站在了门口。他一言不发,眼中灼灼,手中拿着她刚才想丢掉的外袍,慢条斯理的穿在身上。再捡起随意丢在地上的腰带,仔细的束好,最后是帽子。那新郎官戴的冠帽如此喜气而俊美,当中还簪着大红的绢花,大朵大朵的红的像一团火焰。
他穿戴一新站在门口,眼中墨色渐深。这婚服不愧是宫中的手笔,虽然赶制的时间匆忙,做工却依旧是上乘的,穿在身上无一处不妥帖,衣服的裁剪还特别的好,衬着他蜂腰猿背鹤势螂形。'这个,我真有些看不懂了,像螳螂不老好看的吧,去搜个别的词吧,身姿颀长,玉树临风,肩背庭阔,仪表堂堂之类的。'只是,在这一身喜庆的红色中,他面色冷然,薄唇微抿,毫无笑容。
“如何,我的小欢颜可还满意?”莫辰风终于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有嘶嘶的寒气从牙关往外冒着。
欢颜的心中有什么突然崩塌了,这样的长安,这个她几乎比熟悉爹娘还要熟悉的长安,这个她一直深深的以为会永远守在自己身边的人,其实很快就要成为另一个女人的夫君了。不管是计谋也好,考量也罢,至少那个可以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的人再也不会是她了,这一个与他最亲密的位置将会属于另一个女人。
一阵深深的寒意从她的脊柱冲上头顶,她的脸突然变的煞白,心中分明有个声音在喊,林欢颜,你最在乎的这个人,最爱的这个人,就要不是你的了!她狠狠的用自己的一只手捏住另一只,想止住那不知道怎么发生的颤抖,那一道霹雳乍然在心中响起,是迷蒙黑暗中的一道闪电,骤然照亮了那些她从不曾深思的角落。
原来,她早就深深的爱上了他!'另起一段,加重感情爆发。'这份她一直迷惑着又忍不住贪恋着的感情早就不是曾经以为的那样,那不只是家人之间的亲密无间,不只是单纯的依赖。那是她初初绽放的爱恋,和深深的眷恋。
她是如此蠢笨,到了今日,当分离在即,才骤然发觉自己的心意。眼睛是那么的烫,呼吸是那么的困难,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唇,希望自己能给出一个如常日里那样鲜活的微笑,可是为什么,嘴角一弯,却有滚烫的泪水掉了下来?'使劲挤出笑容,却不知泪水早已浸面'
“欢颜……”莫辰风往日里清冽的声音此刻却黯哑了起来,他伸出手,轻轻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他的小姑娘,终于开窍了。在这再也无法挽回的时刻。心中似喜似忧,强烈的悲伤与喜悦交织在一起,让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长安长安……”欢颜仰着头,死死盯着面前这熟悉的俊美容颜,巨大的悲伤席卷而来,究竟是为什么,她与他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她想起那一日在老龟山的温泉边,梅香馥郁,无人的小池边宁静而温馨,她躺在他的腿上,他欲言又止的那一句“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人比你更重要”,那温柔的笑,和额上的吻,像是一个旧梦,遥远的再不敢触碰。所有曾经的一点一滴都如同最尖利的刀刃,一下一下扎在她的心里,鲜血淋漓。
“我不嫁了,你也别娶了,好不好?”她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指尖因为用力而隐隐泛白。一双杏眼固执的睁着,不肯眨一下,盯着面前人的脸,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莫辰风仿佛承受不住她这样灼热的目光,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中也是一片悲伤,“这不可能,欢颜。这不可能……”他黯哑的嗓音泄露了所有的情绪,那些曾经隐秘的期待与幸福,巨大的打击与悲伤,他苦苦压抑,却在此刻全部翻涌了出来。
林欢颜依然固执的抓着他的衣服,看着他的眼睛,不管不顾那些滚滚而下的泪水,执拗的问着,“为什么?长安,为什么?!”?
☆、我陪你去找解药
? 他无言的看着她,他有那么多话,却说不出口,他不想用谎言伤害她,也不想用冷漠推开她。他曾经试过,那后果让他觉得备受煎熬。他希望自己在她面前永远是坦诚的。所以这一刻,他只能选择沉默。
而欢颜的泪水仿佛是最炽热的熔岩,当泪水滚落,他伸出手温柔的帮她擦拭的时候,这泪水深深的灼痛了他。长臂一伸,莫辰风紧紧的将欢颜抱在了怀里。这拥抱是那么的紧,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把她镶嵌进自己的身体。似乎只有这样,心中那些说不出口的言语才能略微平复。
而欢颜,像是一头执拗的小兽,当他狠狠的抱紧她的时候,她却拼命的在推开他。她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和力气,又是推又是打,脚下也没闲着,使劲的踢着他。她咬牙切齿,他明明心中有她,为何要这样一步步的让两人走向分离?她与三皇子的亲是他定的,他与黎薇的婚事也是他定的,她以为他只是要试探她的心意,可此刻,她分明已经说的不能再清楚了,为何他还要说不可以?!她不能理解,脑子里一片混乱。拼命的扭打着,挣扎着。发丝散乱,满面泪水。
就在这无声的扭打间,有什么东西啪嗒从莫辰风的袖子里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欢颜眼见着莫辰风脸色一变,伸手就要捡。然而她的手比他的快了一步,先牢牢的把那掉落的纸张攥在了手里。
“欢颜,不要看。”莫辰风哑着声音说道,话语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恳求。可林欢颜此刻怎会再听她的?她用一只胳膊架开了他的手,另一只手迅速的将纸展了开来。
断续草?这不是那传说中的奇毒恨情思的唯一解药吗?她虽不爱学那些女红女德,但她一直极其热爱看杂记传说。尤其这些什么江湖传奇类的,不知看了多少。这恨情思的名字几乎在每一本书里都有提及。这□□之罕见,毒性之强烈,解药之难寻,每一条都不枉那第一之名。然而,为何长安要这个?是谁中了毒?
她狐疑的看着他,看见他眼里深重的悲哀。她的心咯噔一声,“不可能,不是说这恨情思会让人重病难起吗?”她看着他摇头,“不是说如果中了毒最多只有半年吗?”
“欢颜,给我吧……”莫辰风看着她伸出手,他原以为他真的已经想开了,在昆仑的那一日,他立在狂风暴雪中,所有的希望与愿望都随着那肆虐的暴风雪冻死在了当场。他完全可以冷静的一步一步为她筹谋好未来,嫁一个疼她的人,家里简简单单,没有那些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当年自己的娘亲就是死在了那后院的阴暗之中,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把莫鸿烨纳妾的后路给断了。还有封寒那边,听说封寒与鹰合会的斗争已经放在了明面上,他看好那个沉默高大的男人,他知道他一定会赢,所以他为了她讨了那商路一成的利润,听上去不多,可他知道那商路一旦到手,就不是几千上万的利润那么简单,所以,他帮她要来了。有了这个,她就算没有朝廷的供奉,也无需在金钱上发愁。还有,她及笄时候魏小宝送的那些地契商铺,以及他与魏大人的约定……
不是都准备的妥妥当当了吗?为何这一刻,心还是跟不受控制一样疼痛难忍?还是那么那么的不愿意被她知道真相?
“长安,你告诉我!”林欢颜伸手狠狠抹去脸上的泪,灼灼的看着面前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辰风垂眸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的开口,“这毒我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自小就身体孱弱多病,皇兄帮我调理了快十年,却一直不见起色,最后一场大病我昏迷了整整一个月,宫里的后事都准备好了。就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师父进了宫把我接走了。我在昆仑山上住了五年,师父一直在帮我寻找解药解毒和调理身体。我的身体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我本以为这毒早已解了,可上次回昆仑,我才知道,没有断续草,一切都是治标不治本。”
“所以你从那时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我?所以你帮我订下与鸿烨的婚事?这都是你给自己打理的后事对不对?”欢颜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拧了起来,“长安,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我做了那么多,可如果不是今天……我也许到死也不会知道。”
莫辰风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用下巴轻轻的婆娑着她的头发,“欢颜,我只放心不下你。我要你一直都好好的。”
“我要有你在才会好好的!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好?”林欢颜忍不住轻喊道,她转过头,举着手中的断续草的配方和地图,“不过现在有救了,对不对?你有地图了,有配方了!我们去找!我跟你一起去!”
莫辰风闻言眼中又显出悲伤来,是啊,他现在有地图了,有配方了。可这地图和配方来的太晚了。皇上的圣旨岂是玩笑,何况又涉及到三皇子和黎家。且不说这个,就这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