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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郡主请安心-第34部分

小说: 郡主请安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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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姐姐,四姐姐,你们这是嫉妒吗?”莫安平见不得好友被人侮辱,开口反驳。“欢颜是我和哥哥的客人。还请你们说话注意点。”
  “哟,六妹妹这是姑嫂情深呢?这种不清不白的女子,三皇兄也看的进眼,可别被人骗了。”四公主嘴巴并不因为莫安平的开口而饶上几分,反而更加放肆过分。
  三公主微微一笑,伸手夹了一块玫瑰银丝米糕放在一直笑而不语的黎薇面前的碟子里,“所以说呢,咱们皇家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进就随便进的。要进呢,也是得像黎娘子这样的世家贵女,端庄秀雅,进退有度。不知道黎娘子与我小皇叔的婚期可定了,若定的早,还能教教那野丫头规矩,免得一出门就惹人笑话呢。”
  “公主殿下可别这么说,都还是扑风捉影的事呢。”黎薇抿嘴垂首,一副娇羞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却分明带着得意。
  “有皇后娘娘在,黎娘子身份又如此,此事总是迟早的嘛。黎娘子京城第一美人,若是拒绝你,那还能有谁入眼哪?”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仿佛黎薇俨然已是板上钉钉的北辰王妃。
  欢颜闷不知声,只默默喝水,将边上几人的话听在耳里,转在心里。忍不住又想起这一段时间两人无形的疏远。难道,真的是长安快要娶妃了吗?想到这里,顿时觉得再无心情看这什么冬至大祭。
  莫安平看她脸色渐渐变白,想出言安抚几句,可她向来口舌并不伶俐,只在心中急的难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着急间,只听欢颜低声道,“安平,我今日有些不太舒服,还是先告辞了。咱们下回有机会再聚。”说罢,不等安平开口,匆匆带着小十离了席。
  待走出了凤仪广场,突然想起她们来时是坐的莫鸿烨的轿子,此刻临时离席,却不好意思再去烦扰他。便干脆领着小十慢悠悠的往王府步行而去。
  林欢颜心中郁结,却又无法开口。一路带着几分故意的慢行,又特意在外用了晚膳才肯回,待到了王府,早已月上中天。
  她走进王府里,沿着那些熟悉的曲曲折折的小路走着。无意间仰头看见空中一轮明月,突然想起许多年前,随着爹爹出征的那第一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天色,不由得心中愈加悲伤。
  夜风有些凉,她不顾小十在身后的絮絮叨叨,脚底打个转,向后院的水泽走去。
  欢颜这些年被莫辰风养出个习惯,每每心中若有什么郁结,就爱去水泽边的凉亭内吹吹风,喝两杯酒。此刻,她遣了小十去取梅子酒,只自己一人提了一盏风灯。还没走到,便远远的瞧见凉亭内隐约有亮光。
  剑眉凤目,俊美无涛,那个她无比熟悉的身影,此刻正独自呆在凉亭内一动不动。
  其实她想转身离开的,只是双脚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没有转身,反而一步步的走向了那亭中的一点光。
  “欢颜。”莫辰风手边是一坛拍开口的好酒,欢颜尚没近身便闻见空气中酒香四溢。“来,坐。”他拍拍身边的空地,好像他们从未疏远,好像他们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这么凉的夜,怎么不多加一件衣服。”他一边说,一边解下身上的厚棉斗篷仔细的帮她披上。
  斗篷上还带着莫辰风的体温和淡淡的酒香,披在欢颜的身上,她恍然觉得像是他的一个拥抱。
  夜凉如水,孤月无双。沉如黑幕的夜空中,只有北辰星的亮光与月同辉。而水泽的凉亭中,寂静无声,除了偶尔斟酒的声音,只余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游走而过的夜风呼啸。
  两人谁也再没有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酒。直到欢颜再也撑不住,醉倒在莫辰风的怀中,而莫辰风彼时也已醉意深厚,他温柔的帮她擦干净嘴角的酒,拇指如亲吻般婆娑过她柔嫩的唇,再紧紧的抱着她,轻轻的开始哼一首不知名的歌谣: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倚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没有人看见,夜色中俊美肆意的北辰王通红的眼圈,和那两滴洇在衣衫上久久不散的泪水。
  ?

☆、扎河灯

?  那一日冬至大祭回来后,林欢颜莫辰风两人似乎莫名又恢复了往日的相处。莫辰风日日下朝回来便找欢颜一起用晚膳。用过晚膳两人又齐齐窝在莫辰风的书房,一个处理公务,一个就自娱自乐的弹琴画画。兴致来了,欢颜有时也会像往日那样下厨做两个菜。王府里的一干人等都松了一口气,觉得不管两个主子怎么别扭,终归还是又和好如初了。
  只有近身伺候的小十隐约觉得到底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她说不清究竟是哪里变了,但却清楚的发现欢颜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即使是笑着,也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还有一件事也昭示着与往日的不同,那就是莫鸿烨出现在北辰王府的频率显然也提高了不少。今日送几个水果,明日送两份糕点,后日又约着想去哪里逛逛,虽然欢颜并不是次次都会应了出府,但一个月内倒也会跟着出去个一两次。
  就在这仿佛平静无波的生活里,眼看着林久言夫妇的忌日一天天的近了。
  “小十,扎河灯用的竹篾和纸张可准备好了?”这一日,欢颜用完早膳就扬声问。
  “早准备好了,郡主。”小十走去耳房,打开屋角的一只箱子,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堆材料。有竹篾,有纸张,还有细铁丝等等。她走回正屋,将手中的物品一股脑的放在了案几上,“郡主你来看看?这些东西可都合眼?若是有不合适的,我也好赶紧换了去。”
  欢颜闻言走了过去,随意的翻检了几下,便点头道,“总之是照着往年的惯例,小十你做事我肯定放心的啦。不过长安说他近日实在抽不出空,所以今年两个河灯都是我来做了。”一边说,她一边粗粗数了一下材料的数量,“咱们的材料够不够?”
  “我总会多备一份以防万一的,郡主不用担心。”小十笑眯眯的答道。说着抽了一根竹篾出来,“今儿就开始做吗?”
  “好。”欢颜颌首,也抽出一根竹篾,坐在了案几前。
  原来当年从尧城扶棺回京,莫辰风见林欢颜伤心过度,便赶着在林久言夫妇下葬前做了两盏河灯出来。待安葬完毕,就哄着林欢颜去灵水河放河灯,说是可以把对爹娘的话放在河灯中,河灯会将她的话带给爹娘。
  虽说只是几分安慰,两人却成了习惯,每年到林久言夫妇忌日拜祭完毕后,都会去灵水河边放两盏灯。而且这河灯年年都是两人亲手扎的。
  这边林欢颜刚坐稳,拿起竹篾,突然听见身边吱吱响,扭头一看,却是小狐狸小九儿叼着一根细铁丝正绕着自己的脚转。
  见此情景,欢颜不禁笑起来,“咦,小九儿这么聪明,知道我要用什么吗?”说着弯腰伸手取了细铁丝。小九儿见欢颜表扬自己,躬身一使力,轻轻巧巧的跳上了案几,又吱的一声,扬起了头,露出一个笑容,仿佛在说,哼,我就是这么聪明这么厉害。
  小十与欢颜看见它这表情不由齐齐笑了出来。笑完了,又不以为意的继续低头做河灯。谁知道,就在她伸手想拿剪刀的时候,手上一摸,却是无比熟悉的毛茸茸的触感。偏头一看,又是小九儿,正叼着剪刀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小东西无比精明,叼剪刀的时候一看就知道刀口尖利危险,只小心翼翼的咬着下面那圆润的把手部分。
  如果说一次是巧合,这第二次就令人不由的不深思了。欢颜拿下了剪刀,却未落剪,只一脸疑惑的看着小九儿,”小狐狸啊小狐狸,难道你真的可以看懂我怎么做的花灯吗?“这话显然小狐狸并未听懂,还只一味歪着头冲着欢颜得意的笑。
  小十见了也觉得好玩,冲着小狐狸招了招手,“小九儿,来来。”
  小狐狸闻言轻轻巧巧的一蹦,就跳到了小十的面前。先歪着脑袋蹭了蹭小十的手,又慢慢踱着步子绕着小十的材料转了两圈,一扭头就奔着那一摞竹篾去了。走到竹篾前,只见它伸出前爪,轻轻的拨弄了几下,把竹篾拨散了,仔细看了几眼,从中挑了一根最短的,张嘴一咬,就叼住了。接着又踱着步子走到了小十的面前,放下竹篾,邀功似的吱吱又是两声。
  “郡主,小九儿好像真的能看懂哎!”小十惊喜的叫了起来,“你看,这刚巧就是我要用的那一根。”
  “咦,我的小九儿好本领啊!”欢颜开心坏了,一把举起了小狐狸,在屋里转了个圈,又赶紧让小十的翻出前两日刚制好的鹿肉干,撕了硕大一块给小狐狸当做奖励。
  两人一狐就这么配合默契的埋头做灯,原本要两日才能制好的河灯,有了小狐狸的帮忙,第二日午时就已经全部完工。林欢颜兴致颇高,又亲自去厨下找了一只现宰好的活鸡,精心煮的酥烂,当做加餐给了小九儿。
  此刻的她们谁也没想到,聪明伶俐的小狐狸九儿在后来的日子里起到了那么关键的作用,甚至几乎救了莫辰风一命。
  又过了两日,便是林久言夫妇的忌日。莫辰风一早推了所有的事务,身着麻布素衣,带着欢颜向西郊而去。
  当年自尧城扶棺回京,林久言夫妇的安葬之地还是北辰王亲自挑的。就在京城西郊的铭山。这铭山说起来也算是风景秀丽,游人如织。只是人们去的都是山的阳面,而阴面处因为山体陡峭,密林丛生,又常年难见阳光,却是人迹罕至。林氏夫妻之墓正是在这铭山阴面的一处林间空地。而令人赞叹的是,那处空地说不清是什么原理,却是如阳面一样日光充足,鲜花盛开。
  两人循着颇不显眼的山间小路来到了墓前。沉默着拔去了墓碑四周的杂草,摆好恭香与果品,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
  “爹爹,娘亲,欢颜来看你们了。”林欢颜伸手抚着碑面,低低的说到,“你们在那边还好吗?欢颜很想你们。爹爹,我今年跟着长安去了昆仑山,见到了你的那个师父哦,他很有趣呢……”林欢颜絮絮的说着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就好像一个久不见父母面的小女生,正在与好不容易见上的爹娘闲话家常。
  莫辰风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叽叽呱呱的说话,有淡淡的阳光撒在他与她的身上,一如多年来每一次祭奠的日子。今年不知是不是最后一次单独陪你来了,明年,应该会是鸿烨那小子了吧。
  耐心等着欢颜说完了话,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山下走去。因是祭奠,两人都没带随从,走到崎岖处,欢颜脚下一滑,差点滚落下去,好在莫辰风伸手敏捷,一把拽住了她。他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一口气,到底还是没松开手,就这么一路牵着扶着她走了下去。
  林欢颜被他牵着手,心中如幼鸟归巢,终于踏实了下来似的。自冬至大祭那日,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如今想要像往日那样与他相处,那是再也不可能的事了。就算他不在乎,她也在乎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她无论如何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对他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所以,她愈发的珍惜像如今这样稀少的亲密。
  自小路走至山下,面前蜿蜒而过的,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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