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纨绔呆萌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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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歌儿当了半个小尼姑,往后谁还敢娶歌儿?”明之黑着脸,那卫衍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盯上了他们的小歌儿,况且待歌儿及笄还有六七年的光景,他可不相信当今陛下会无缘无故为了立朝歌为后,使那后位再悬七年,定是父亲有什么事情瞒了他们,既然他们要的皇后非朝歌不可,明之突然站起来冷不丁道:“他们要朝歌,可谁是朝歌,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况且等过了那六七年,就是太皇太后也认不出咱们歌儿了。”
父子三人皆默了一默,也知道他们今夜是急昏了头,云里雾方才叹气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
今日月色尚可,天气倒是一日比一日热起来,只是还未真正入夏,这时候最易着凉,明下月的手上披了一件薄薄的衣衫,轻声上前,两侧的掌灯宫女低下了头,灯盏之上折射出的光芒恰恰好将卫衍面前的棋局照亮,那上头黑白纵横交错,局面倒是有意思得很,恰恰就是那日在岭南和云里雾下了一半的残局。
云里雾的棋艺高超,那日的局面更是对卫衍的白棋极其不利,若非后来云里雾心不在焉慌了神,倒不至于让他颠倒了乾坤,如今看来,云里雾倒是布了一局好棋,可惜了……
那案前,卫衍穿得单薄,此时正懒洋洋地只手支着头,一只手随意的把玩着一颗迟迟没有落下的白棋,明下月轻声上前,将手上的衣衫披在了卫衍的肩上,方才恭敬道:“陛下,切莫贪凉,还未入夏呢。”
卫衍今日倒是好脾气,他的目光甚至没有抬起,只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今日云里雾回府,寡人听说,谏相迎了去。”
“是,这些日子朝中上下皆在议论立后一事。”明下月答道:“太皇太后前几日说起云小姐,陛下未否定,臣子们自然以为,太皇太后说的正是陛下的意思。”
“这的确是寡人的意思。”卫衍的手上忽然啪嗒落下了一子白棋,方才起身,似笑非笑地扫了明下月一眼:“谏相既然亲自迎了云里雾,想必云里雾也清楚了这两日邺康上下议论之事。”
“是。”明下月凑近了两步,在卫衍身边低语了些什么。
“呵……”卫衍缓缓地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道弧度,冷笑了声:“他们倒是出了不少馊主意,这倒是提醒了寡人……”
六七年,夜长梦太多……
☆、066 谁家少年
朝歌生辰的时候曾经意外从那金鱼暖台上落水,且那暖台也有些年了,因而他们启程去岭南之前,金鱼台就开始动工重建了,墨耽的伤势好转之后便不再躺着,但因为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还不能像其他下人一样在乡下别府耕农,便在云府中暂且留了下来,在金鱼台帮着监工。
朝歌本是回府第一天便急着要看望墨耽,但入宫的事着实让朝歌困扰了好些天,直到回府第三天才想起要见墨耽,听说墨耽在金鱼台那帮着监工,金鱼台离得朝歌住处急近,贵妈妈也就由得朝歌去了。
经过翻修,金鱼台焕然一新,因为地底下引了一股细细的温泉,因而金鱼台四季如春,就是寒冬那鱼池也不结冰,只是一年四起皆有湿气,那暖台的木材极易受损,每隔几年都要翻修一次,这回贵妈妈说那墨耽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说是暖台再也不会受水气所扰,旁人听了都不信,但怀之却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墨耽一番,大公子必不会无缘无故夸赞那奴隶,众人才信了那奴隶确实有几分本事。
朝歌去暖台的时候,工事基本已经完成,只留了些工匠修饰细节,一道清瘦的身影站在金鱼台前,他所站的位置恰恰就是当初朝歌滚落池中的地方,那人身形虽清瘦,但却背脊挺拔,他的墨发束起,不知是不是劳累了一个上午,因而额前有几缕头发垂了下来,他身上穿着灰色布衣短打,是寻常家奴打扮,但却莫名的有一股少年英气。
朝歌呆了一呆,一时还认不出他,只觉得少年的侧面极好看,他眉峰俊气,眉眼深邃,鼻梁俊挺,紧抿的唇有些冷傲固执,不易亲近,但他肤色白皙,是常人所没有的苍白,这不可亲近的傲气与他所穿的灰衣短打似乎格格不入,气质出众得很,让朝歌想起了一个词……公子如玉,二哥时常这么夸耀他自己,而朝歌如今才觉得,眼前的人比二哥更适合这个词。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朝歌**裸的端详目光,他转过了头来,眉眼间的冷傲和难以亲近犹在,却在对上朝歌那毫不避讳的痴痴欣赏的目光时,蓦地一愣,原本就比常人要苍白的肤色以更加明显的速度爬上了不自在的红。
朝歌也跟着愣了一愣,方才她只觉得少年好看得很,那张俊朗的面庞在转过来看她的一瞬,她才看清了他右边脸颊从眼尾直延伸到嘴角的一道疤痕,分明狰狞得很,却出现在这一张几乎毫无瑕疵的少年面容之上,竟让人无端的生不出半点恐惧,唯有不尽的惋惜和心疼,朝歌也借由着这一道伤疤,确信了眼前之人就是那奴隶少年,朝歌的眼中有欣喜:“墨耽,你的伤好了?”
她看人的目光那样**裸,一点也不知这样打量着一个男子有多羞耻,但她的目光又那样干净,纯粹得反倒让被她看的人不自在地红了脸,墨耽本以为自己这模样会吓坏了她,可朝歌眼底没有半点恐惧,那毫不掩饰的欣喜让墨耽愣了一愣,最终还是面对着朝歌,脸却别扭地别了过去:“小姐。”
少年的口气是那样骄傲,但却像别的下人一样在朝歌面前低下了骄傲的头。
朝歌哪里会想那么多,她欣喜地凑了上去,那双小手毫不避讳地在墨耽身上东摸西摸,又在他原先受伤的胸腹下方仔仔细细地摸了一番,确信墨耽真的好了,朝歌方才扬起大大的笑脸:“墨耽,你真的好了!”
“你,你的手老实些!”墨耽被朝歌这双小手上上下下地摸了一通,那张本就泛红的俊气脸盘上似乎越发别扭地红了一些,可却丝毫不敢再像上回一样推开朝歌,他虽瘦弱,却毕竟曾是能徒手杀死猛兽的奴隶,在黑暗中他的身手比刀刃还锋利,便是轻轻的一个动作都能伤了细皮嫩肉的朝歌,因此墨耽此时在她面前,是半点阻拦她的法子也没有。
这才是他,气急败坏的语气,骄傲别扭的性子,朝歌忍不住笑了,又痴痴的说了一句:“墨耽,你真好看。”
朝歌哪里懂得作弄调戏是什么意思,她的目光坦荡澄澈得很,看到墨耽的脸色更红了一些,朝歌似还诧异得很,不解地关心了一句:“墨耽,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红红的,是不是发烧了?”
就好像她生病的时候,也总是发热,脸色也是红红的。
墨耽抬头扫了周遭忙碌的工匠一眼,自然有人正在偷偷地笑话,墨耽往后退了一步,连猛兽都不怕的他,此时竟好像被一个小小的朝歌吃得死死的,别过了脸,连看都不敢看朝歌:“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你啊。”朝歌笑着弯起了眼睛,想起贵妈妈在来的路上不断地夸墨耽聪明,朝歌也夸道:“贵妈妈说金鱼台的翻修就要完工了,真漂亮,都是墨耽的功劳!”
离得朝歌远了一些,墨耽的脸上的那一阵不自然的红方才慢慢地褪了下来,恢复了一贯的冷清和拒人一千里之外的傲气:“你若喜欢这里,以后可以常来,不会再掉下池中,这台子也不需要经常翻修,永远可以看到最好的景致。”
永远……
不知怎的,朝歌竟变了脸色,情绪低落了下来,小脸看着有点委屈,尤其那小嘴一嘟,直让人心疼:“歌儿想要永远待在这,不想走……”
想到宫中没有金鱼台子,却有那可怕的噩梦,朝歌便有些伤心。
墨耽愣了一愣,看着朝歌脸上灿烂澄澈的笑颜不在,墨耽只觉得心中一沉,那薄唇复又紧抿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半晌,才低低地重复了昔日曾在朝歌面前说过的话:“墨族之诺,无论如何都会护你一生……”
她不愿意的事,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护她。
☆、067 燕归楼主
赵公陵夜宿驿站,尚未返回邺康,便听得近日国师府接了两道旨。一道是北周皇帝圣旨,立国师之女云朝歌为后,及笄之日大婚。一道是太皇太后懿旨,宣国师之女云朝歌入宫受训,于陛下与太皇太后膝下教导。
赵公陵怔了一怔,眉宇紧凝,他这趟返邺康,不想竟已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昔日他赠朝歌寻风,便是看出朝歌的性子纯真率性,虽出身娇贵,却与人无争,就如同昔年的云怀之,云淡风轻,坦荡无拘,因而他日也只有寻风能通朝歌的心意,伴着她阅尽云林,淌尽山河,无拘无束,他始终没有想到,有一日小朝歌这般单纯无争的孩子,会和那至高无上的后位牵扯在一起。
“公子的茶水就要漫出来了。”
赵公陵的眼中神情一敛,手上的动作也顺势一停,很自然地将手中的茶壶放置在桌上,收手,从神态到手上的动作,皆平静得半点有过晃神的意味都没有,若不是那桌案上的茶盏分明满得几乎要溢出来,赵公陵面前的青衣童子简直要以为自己方才是误会了赵公陵。
赵公陵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青衣童子,他的面前本无人,那青衣童子想必是在他方才有片刻失神的空档来的,他竟半点察觉也没有,但此刻赵公陵的神色仍是平静得很,对于这青衣童子贸然与他同桌入座并没有流露出半点诧异之色,只是淡淡地在那童子面前也置了一杯茶盏,面色平静道:“我们大约是在哪里见过。只是不知童子为何会在此处。”
那青衣童子的心中不禁对赵公陵更敬重了几分,他的气度不凡,从容不迫,且对一面之缘的小小童子竟尚且记得一清二楚,青衣童子笑了笑,谢过了赵公陵的茶,方才道:“昔日小人曾代我家主人赠公子香囊,今日有缘在此又遇见公子,公子尚且记得小人,实在令小人受宠若惊。”
是了,燕归楼的那位青衣童子……
见赵公陵不语,那童子倒也不畏生,自顾自道:“方才公子听闻了国师府云小姐为后入宫一事,倒是让小人想起了昔日在燕归楼中,公子与同行的贵人都曾一试我家主人的宝贝定纲珠……”
乾坤朗朗,纲正天定,那定纲珠剔透无暇,美不胜收,来燕归楼的客人都能肆意观赏,只是燕归楼曾放话,那小小珠子,世间却无人能撼得动它,无数能人异士皆为了这一句厥词而一睹那定纲珠真容,却果真如燕归楼所言,没有人能撼得动它。
便是当日怀之和明之亲自试了,都不曾撼动分毫。
青衣童子看了眼赵公陵的神情,察言观色了一番,只见他神情淡淡,但并未开口中断,童子方才继续道:“那日与公子同行的三位贵人皆有缘一试,只可惜,那两位公子都不能撼动珠子分毫,除了……那位小姐……”
果不其然,赵公陵的神色有了变化,若果真那日朝歌曾经撼动了那珠子,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家主人早就知道,那位能够令定纲珠臣服的云小姐,实在是贵不可言……”青衣童子笑道:“因而今日听闻北周皇帝陛下立后一事,也早在我家主人的意料之中。只是可惜,那日公子不曾与您的朋友一道试一试那定纲珠。或许……公子亦是贵不可言也说不定呢,您说呢?”
“看来你我今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