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尚宫宫略-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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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可没吱声,就算默认收了礼物,英华也嫌他烦,吵着要走。
“千里替我送送万刺史,阿娘跟你冯伯伯回长安去了。”再回首时,庄园外只剩下宋哲远夫妇和彦英,连曦彦也不见了,便对英华报怨道:“看见了吧!哥哥跟耶耶是一个脾气,为了个万国俊,连阿娘都不送了。”
顺着西樵山腹地的小径前行,庄园越来越远,渐渐消逝在雾霭纷纷之中。
夏日,含元宫景色美不胜收,少阳院西北隅的绮园虽不起眼,却另有一番韵味,浑似一位青春貌美的小家碧玉婷婷玉立在湖水中央。榴花掩映的轩窗微闭,李婵娟拖着一袭和石榴花同样颜色的绫纱长裙,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她是来道谢的,因为元如娴。
李弘则坐在秋千上,静静对望,自打相识,从未见她笑过。
“太子今日该去光顺门听政了。”安福全提醒。
李弘似是没有听见,摆摆手让他退下,“坐下吧!不要一直立着,喝茶吗?”
婵娟摇摇头,示意要走。
“别走啊!咱们玩儿点什么!”
李婵娟睁着清亮亮的眼睛,似是不懂玩儿为何物。
一时间,李弘叫了一班东宫的宫女、内侍,引着他们在水榭投壶不亦乐乎,欢声笑语传到萧德昭、戴至德的耳朵里时,又是一番情形。太子贪恋女色,荒怠政务,他们已负有辅佐不当之罪,只能如实向二圣上报。
蓬莱殿外烟波浩渺,绿树萋萋,夏日美景正浓,殿风却是冷寂一片,正在病中的天子对太子既痛心又失望,好端端一个孩子,大唐未来的储君,耗费了多少心血来栽培他?勃然大怒之下,撑着病体来到少阳院。
皇后比他早来一步,亲手把儿子扶了起来,眼眸中尽是关爱,弘儿向来身体不好,今日却难得绽露笑颜。不过是投壶之戏,东宫官员未免小题大做,再看李婵娟,肤若凝脂,绰约多姿,如盈盈仙子,令周身宫娥黯然失色,便将一件‘单丝碧罗笼裙’赏了她,缕金为花鸟,丝如细发,裙裾绣有‘七宝’,乃益州所献,以霞样纱所制。
李婵娟穿起那单丝碧罗裙果真是华贵绮丽,如西天霞彩般绚烂,引得一众宫娥叹观。
皇后如此回护,李冶无可奈何,且病体沉重,原打算提早把江山社稷交于太子的。
皇后眼眸一转,盈盈走到李治面前,“竟然把陛下给惊动了,弘儿年少,要放在寻常百姓家,他还只是个孩子呢!”
“可他不是生在寻常百姓之家,他是一国储君,是大唐的太子。”李治不认同皇后所言,余怒未消。
“陛下所言甚是,媚娘随您去太液池走走,弘儿也该去光顺门听政了。”皇后语笑嫣然,陪着李治离开少阳院。
太子去了光顺门听政,安福全便叫了四个小内侍抬辇舆,好将李婵娟送回家,不想在九仙门外遇到一人,那人散下一头长发,穿一件飘逸的白袍,整个人俊美到妖冶,如玉树琼林,武敏之,真是冤家路窄,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肉一口口咬下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子家的狗。”武敏之坐在高头大马上,李弘都不曾放在眼里,何况是个东宫内侍。眼珠一转,又瞅见李婵娟,笑盈盈地跳下马,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袖,“美人儿,我们又见面了,听说你跟东宫的另一条狗订了婚,岂不是委屈了你,那傻小子懂什么!跟我在一起,你才知道什么是枕席之欢。”
“滚开。”李婵娟挣开他,头也不敢抬一下,长安城里谁不知道,荣国夫人对这个外孙疼爱有加,他便仗势为非作歹,连皇后也奈何不得,□□了曾经的太子妃候选人杨氏,还把她强行娶在家里,如今荣国夫人去世了,还是一样的猖獗。
“混账东西,别碰她。”安福全就知道他不怀好意,对婵娟早已垂涎三尺,上前找他拼命,新帐旧帐一起算。
武敏之一个转身,一脚将安福全揣开了,又将抬辇舆的小内侍打散,背着双手站在李婵娟面前,“怎么样?美人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跟了我如何。”才要去摸她的脸,腰窝被一颗飞石打中,疼得龇牙咧嘴,回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来人正是左卫大将军慕容天峰,自认惹不起。
慕容天峰看不见武敏之似的,只朝婵娟说话,“别怕,慕容伯伯送你回家。”
回到怀贞坊的宅子,李婵娟一字不提今日之事,今晚无所事事,只在坊内的柳荫下散步,时而促织低鸣,娟娟月光如水。蓦地,坊门开了半扇,李弘与安福全匆匆而来,面对婵娟,欲言又止。
“武敏之……。”
婵娟摇了摇头,“天都这么晚了,你身体又不大好。”
“婵娟,我……。”李弘支支吾吾道:“我跟阎庄比,如何呢?”
“他如何比得了你。”说罢,又觉得他的神态不对,斩钉截铁道:“身为大唐太子,难道不懂《唐律》,诸同姓为婚者,各徒二年;缌麻(同宗高祖父母)以上,以奸论;同五代之祖,不合复相嫁娶,辄嫁娶者,男女各杖一百。”
“那又如何?”李弘咳了几声,向前移着步子,“怕是我们根本不同姓,二十多年前,真假王妃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到现在都是众说纷纭。”
“不许你侮辱我阿娘!”李婵娟怒形于色,郑重警告,“不许你对我的身世做任何假想,我生于贞观二十二年十一月初八,我的名字来自阿娘念诵的一句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李弘默默念诵着,凄然一笑,“你等着,我会弄明白的,你到底是谁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从广州到长安,千里迢迢,一路无非晓行夜宿,饥餐渴饮,回来时,已是深秋之际。
秦枫早就在十里长亭等候,连带着他的一双儿女,莫约都是五、六岁的年纪。
婵娟坐在那里哭,好不容易把母亲和弟弟盼来了。
萧可朝秦枫笑了笑,便将婵娟搂在怀里,把她丢在这里五年,自是愧疚在心。
英华甜甜叫着姐姐,他身量高了很多,是个十五岁的大孩子了,但母亲千叮万嘱过,耶耶的事儿一定不能说,就连姐姐也不行。
“冯刺史,我们又见面了,上次在泰山就没有聊够。”有远道而来的客人在此,秦枫不好跟萧可多说什么,又素来倾慕冯子游豪侠之名,大有相见恨晚之态。
两人客套一番,一同向长安城而来,冯子游一行则去了许敬宗的府上,英华随婵娟返回家中。
萧可随秦枫来到含元宫,含凉殿内,皇后云鬓高耸,凤冠素裙,容貌不改,一如当初。
“舍得回来了?”皇后歪在凤榻里,上下端详着她,通身的青色,搭着一条藕色的帔帛,松松绾着发髻,脸上略带困倦,只那钗子最为光彩夺目。
“还以皇后不要下官了。”萧可微微一笑,瞥到了沈容止,她的衣着确是尚宫服色。
“本宫是打算不要你来着。”皇后起身,围着她转了一圈,瘦是瘦了些,眉目间却多了些妩媚之情。“先回去吧!本宫改日再问你话,秦枫老是念叨你,让本宫整日不得安宁,赶紧跟他回家去,一走五年,不闻不问。”
萧可从含凉殿出来,秦枫依旧在殿外等着,抱着一个女孩儿,拉着一个男孩儿,笑抿抿的。
“这个是明杰,都长这么大了,这个叫明月,是他的妹妹,快叫母亲。”
不等两个孩子出声,萧可制止,他一脸笑容,看来现在很是幸福,自是当不起两个孩子的母亲。才要答话,内侍们抬着一乘辇舆而来,李治坐在上面,戴着软翅幞头,穿一件柘黄色的袍子,整个人病歪歪,看着萧可都不太清楚,视线模模糊糊。
“你回来了,怎么不见英华?”
“回禀陛下,英华跟着婵娟回家去了。”说着,便把秦枫拽过来,“我们也要回家了。”
“千里跟曦彦还好吗?”李治再问。
“拜您所赐,很好。”萧可浅笑着,略略一拜。
“朕打算让他们回来的。”记忆里,千里瘦瘦小小的,见了就喊九叔,曦彦仍是梅园村里的小婴儿。
“不用了,他们在哪里有许多事情做,走也走不开。”萧可婉拒,确实孩子们也走不开,别的不说,还有一大片香树林子呢!当下,挽了秦枫向李治告辞,夫妇俩儿一起离了含元宫。
到了崇仁坊门,马车停下,萧可立在那里,再不向一前,伸手摸了摸明月的小脸儿,向秦枫道:“你真的决定了?让这两个孩子叫我母亲?”
“当然,你本来就是他们的嫡母呀!”夫人回家,秦枫很是欢喜,出门就交待了眉儿和春燕准备酒菜,为她接风洗尘。
“那瑶儿呢?她算什么?她为你生了一子一女,到头来,她的孩子却要称呼别人的女人为母亲。”萧可反问,“你真的不在乎她?”
“可是,你才是我的夫人呀!”秦枫深深知道,他爱的是谁。
“是吗?我是你的夫人?”萧可抬眉,“若让你做个选择呢?我与瑶儿、明杰、明月之间做个选择?你会舍谁而去?”
秦枫为难,怎么一回来就选择?抬头道:“我选你。”
“这么口不对心,怕你更舍不得明杰和明月吧!”萧可轻叹一声道:“当日,你只是怜惜我,见我被人欺负,看不过去,挺身而出,而我只想找个庇护之所,不如今日……。”
说着,便将一纸和离书交给秦枫。
秦枫当然不同意,好不容易把她盼了回来,可想到明杰和明月,同样不舍。
“我已经打算好了,把这里的事情一了结,就回广州,今生怕是再不能回来了。”萧可索性言明,“你要照顾好明杰和明月,好好在皇后在身边做事!秦枫,你是好人,我不能拖累你,不想为难你,也不想让你为我为难。”
沉吟片刻,秦枫做了决定,她说得对,自己舍不得明杰和明月,而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去家里喝杯水酒都不行吗?眉儿一直盼着你。”看着眼看的人,一如从前模样,若要签下和离书,就是真真正正的分别了,日后相隔千里远,此生再无交集,可不签又如何?今生,她都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
突然分别,总有不舍,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就算告别,爱一个人,就该放她远走,给她自由。
“若是,你先遇见我呢?还会不会爱上他?”
萧可一直在沉默中,无法回答。
从秦枫家回来,已经是傍晚了,一只脚刚踏进大门,就听见英华在屋子里喳喳个不停,伸手掀起帘子,婵娟、谢氏都在,却不曾想到竟多了一人,对她的出现深感意外,她不是在献陵吗?如何好端端地立在这里?
“王妃,您终于回来了。”元如娴看见萧可,激动不已,抓着她的双臂道:“彦英好不好?您有没有见到他?”
“彦英,好啊!”萧可正在犹疑,她是如何从献陵出来的,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正色道:“他已经娶了冯元宜,很好!”
元如娴终于放了心,双手合十,对着窗外默默祷告。
用过晚饭,萧可把英华安顿好了才去婵娟的房间问话,她不明白元如娴有何等本事,能从哪里逃出来。
李婵娟散着一头长发,在烛火的映衬下美貌不可方物,想想李弘对她说得那些话,不想让母亲担忧,转言道:“是我求了阎庄,阎庄求了太子,才把元姨娘救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