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尚宫宫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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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之最爱。
抬眸相望,一人在雪中徐徐而行,戴幞头,悬鱼符,裹着一件苍灰色猞猁大氅,他长身玉立,衣带如风,微微露出半边脸,雪中看得不太真切,可那零陵香却是真实的,记忆犹新。眼看着那人要走,萧可急步追了上去,差点儿滑倒,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这是梦里才有的场景,鼻息里全是零陵香的味道。
“三郎,你回来了?”
那人回头,正有一个女子满含热泪的看着他,深情款款,含情脉脉,浑似个冰雕玉琢的雪人儿一般,看她的穿着,像是宫闱之内的女官,拱手道:“在下李义府。”
萧可揉了揉眼睛,这男子面如傅粉,皎如玉树,却不是三郎,但他身上的零陵香从何而来?虽然此香不算稀罕之物,世间应有尽有,可三郎的零陵香是独有的,是由女医赵蓉蓉精心调配面成,不可能再给第二个人使用。立在这里,仿若感受着他的气息,忽略了人死不能复生,默默回头,身上多了一件苍灰色的猞猁大氅,皮毛鲜亮,价值不菲,带一股淡淡的香,一生难忘。
“你是萧尚宫吧?”没了避寒的猞猁皮,李义府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紫袍映着白雪,霎时夺目。
“李侍中果然聪明的紧。”萧可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暖着总比冷着强,原来这位丰神俊郎之人,竟是位列《奸臣传》里的李义府,人送绰号‘笑中刀’,跟后来口蜜腹剑的李林甫倒有得一拼。
“义府正要去往立政殿呢!有要事与皇后相商,不想在这里遇见尚宫。”李义府一如的和气,”义府也曾听皇后提起过,尚宫一早儿便向陛下推荐过义府,尚宫大名如雷贯耳,义府当年乃一微末小卒,不知尚宫是从何处得知义府的呢?真叫义府受宠若惊。”
萧可微然一笑,去年向雉奴说起李义府的时候,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中书舍人呢!从何处得知了他?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你还是先去立政殿吧!别让皇后等着。”
人家不想说,李义府也不好再问,“那是自然,义府与尚宫一路同往如何?”
“真是不巧,我刚从立政殿出来,要去往尚宫局。”萧可说得云淡风清,可就是迈不出步子,零陵香就是那般诱人,眼见李义府告辞离去,便魂不守舍地跟了上去,来到立政殿,方才醒悟,又将猞猁大氅解下来,只说忘记还给了李侍中。
紫绡帐后,皇后伏案弄墨,对丰盛佳肴视而不见,《内训》完成,又制《外戚诫》。
萧可深知其中原委,皇后幼时丧父,同父异母的哥哥薄待她们母女,如今正位中宫,一来要压制他们,二来可为天下表率,彰显皇后深明大义。
“既然都来了,就坐着说话,正好儿陪着本宫用午膳。”
李义府一付成竹在胸之态,“用不用午膳倒是小事,皇后听此一言,势必大快人心,太子忠再次请求废位,重立太子指日可待。”
皇后不曾停下手中的笔,似是对此事漠不关心。
萧可就是佩服这种定力,她已经为李弘向太子之位发动攻势,但喜怒从不形于色,何况王皇后都被废为了庶人,太子李忠安能留,他已经前后四次上表要自废太子之位,李忠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大概是被现今的局势吓怕了,此举实属无奈。
李义府跪坐下来,察言观色道:“臣和许尚书是不是要上个表章?”
“你们看着办。”武皇后一如的气定神闲。
李义府笑道:“韩援、来济果如皇后料想的那样,皇后一番褒奖,他们又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给诸遂良求起了情,陛下一怒之下,将诸遂良贬到了桂州。”
诸遂良越贬越远,天子也图个耳根子清静,终于不用听他的‘淳淳教诲’了。七个宰辅,诸遂良被贬黜,崔敦礼病得七死八活,李绩和他们不是一道儿,还剩下于志宁、韩援、来济,势必要把枝叶一一剪除,最后才能拔掉长孙无忌。
“自皇后正位中宫以来,长孙无忌就闭门不出,在家里著书立说,怕是……。”李义府眼眉一挑,“对朝局失望了。”
“他虽然在家里著书立说,但还有远在葱山道作战的程知节。”说到这儿,皇后猝然收笔,“军权定要收回,免得他们兴风作浪,汉有权臣霍光,尚能毒杀许皇后,不可不防。”
“臣推举一人,可制约程知节。”李义府笑容绵绵道:“左卫中郎将王文度,他曾经随军到过葱山道,对那里的地形十分熟悉,此人心思缜密,临危不惧,委任行军道副总管最为合适,只稍稍用计,定叫程知节有去无回。”
他们在哪里一唱一和,萧可自认插不上嘴,看来小说里的混世魔王是沾了长孙无忌的光,皇后为了对付长孙无忌,势必要将大树上的枝叶一一砍去。可李义府的计策未免太过于毒辣,程知节一人碍眼,但远在葱山道作战的将士又何其无辜,况且这只是个开端而已。
送走了李义府,萧可才知道誊写是个难题,皇后要她今日把《内训》、《外戚诫》工整无误的抄录,就算写到天亮也不可能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萧可一直抄录到深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再次醒来时,皇后已经坐在她的面前,手中拎着她未完成的《内训》,忙跪下请罪。
“不是已经抄完了吗?”
皇后狠狠把《内训》掷给她,萧可拾起一看,前卷是她的笔迹无误,可后卷大多是雉奴的笔迹,难道昨夜睡着的时候,他替自己抄了?
“下官昨夜睡着了,不知是如何完成的,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你确实该死,要本宫如何恕罪。”皇后一改往日温情脉脉,大动肝火,“佩儿,把她带下去,严加责问。”
这回,萧可明白了,皇后许了个尚宫把她留在身边,自是要好好整她。
当她再次被扔在皇后面前时,已经不能走路了,皇后正眼都不看她一下,只交待下不为例。萧可一瘸一拐地离开立政殿,雪越下越大,天地苍茫一片,庞大的宫殿群都被白雪掩盖起来。
她衣衫单薄,在廊檐下拱肩缩背,李义府早已看在眼里,索性把猞猁大氅给她披上。今日再见众说纷纭里的人物,不似洪水猛兽,却是一个婉约动人的女子,说起话来和和气气,不娇柔,不造作,看来坊间传言未必是真,她单凭一个柔弱女子,竟然假冒王妃长达十几年。
萧可谢过了他,伴着零陵香的味道回到紫云阁,仔细一看,连守在大门外的禁卫都不见了,廊下放了几只竹篮,里面是些生米、生肉还有柴禾、炭,眉儿带着英华在在暖阁里玩耍,谢氏在一旁做针线,少不得又是一顿‘教诲’。
“到底是做了官儿的,连亲生骨肉也顾不得了,小郎君直直吵嚷了一天,非要找娘,你倒是回来看看呀!不过是一个五品的尚宫,撑死到头儿了,还想着加官进爵不成。”
萧可也不理她,虽然她爱唠叨,但对英华无微不至,笑着问儿子,“阿娘喂你吃饭好不好?”
英华拍着小肚子,“乳母已经喂饱了。”
脸上在强装欢笑,可腿上的伤再不能忍了,吩咐眉儿道:“去叫何女医来我的屋子里。”
“你受伤了吗?要不要紧?”眉儿见她一瘸一拐地回来,以为是下雪路滑磕着了,为难道:“何女医一早儿就给打发走了,不止是她,还宁乳母、小目、传儿她们,就连后头备膳的也不见了,还是我熬了米粥喂饱英华的。”
人那么容易不见,萧可也就不问了,夜里待英华睡下,才把绸裤卷起来看,小腿上血淋淋的惨不忍睹,是荆条打的,当时愣是没叫一声疼。抚着儿子细细柔柔的发丝,难的却是将来,已经被皇后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势必要把孩子送到宫外,交给慕容天峰抚养。
次日来到尚宫局,安尚宫也不见了踪影,说是有要务在身,今日不来了,司记司的司记女史便抱着一叠文书交于了她,萧可虽然出任尚宫,但对这里的事务一窍不通,根本不曾管过,日常事务均是由安采旻处理。
司记司女史道:“尚宫,有一件急务需要您加印,徐婕妤派来宫女就在外头候着呢!”
女史提起了印,萧可就吓了一跳,当日拜了尚官之后就把印留在书房了,此时在不在还是个未知数,于是赶紧去找。好在是虚惊一场,尚宫的大印好端端躺在印匣子里呢!才要往那文书上按,就觉得不对劲儿,别又是陷阱。
“徐婕妤有什么急务,火急火燎的非要这时候加印,就不能等安尚宫回来。”
司记微微俯身道:“徐婕妤上月自司珍司定制了四蝶金步摇两对,是相赠于两位太妃的礼物,两位太妃年后便来宫中向皇后辞行,所以需尚宫加印才可。”
“司珍司属尚功局吧!为何来尚宫局加印?”对宫中六尚所属,萧可也算熟稔,旧年,她也曾在司珍司定制过钗环首饰,就是没听说过要去尚宫局加印。
司记怔了一下,皇后派来的尚宫果然透着奇怪,可谓诸事不懂,也诸事不闻,“尚宫有所不知,宫中规定,后妃以下至嫔御、女史,巨细衣食之费,金银币帛、器用百物之供,皆自尚宫处加印方可领取。”
既然是两对四蝶金步摇,又是赠予太妃的礼物,应该没什么问题,萧可刚加了印,便有宫娥来传奏,说是皇后叫她立刻过去。天寒路难和地,滴水成冰,再加上腿上的伤,萧可走到立政殿,差不多用了大半个时辰,皇后正襟危坐,怒火满面,有要务在身的安尚宫竟然站在她的身边。
“你好大的胆子。”皇后见她便将手里的文书掷了下来,“陛下登基伊始便崇尚节俭,还淳返朴,示天下以质素,连本宫素日都着七破间裙,你胆敢在徐婕妤的八幅裙上加印。”
纵使小心谨慎还是着了道儿,明明是两对四蝶金步摇,怎么又成了八幅的裙子。
皇后冷冷道:“本宫原不想处置你,放你一马却难以服众,外头雪景不错,跪着去吧!”
萧可一言不发,跪在殿外的雪地上,雪虽停下但仍是北风呼啸,穿了裘衣也挡不住寒意,比昔年掉在冰窟窿里还要冷上几分。内侍高延福捧着茶果入殿,打从萧可身边经过才瞧清楚了,他自小便跟在李治身边儿,跟她极为稔熟,现如今在立政殿侍奉,自是不敢多言。
皇后品过了茶,便倚在凤榻中,问道:“怎么见了熟人也不敢打招呼?”
高延福吓了一跳,跪禀道:“陛下既然让小人在皇后身边侍奉,小人怎敢多嘴。”
皇后再不理他,随手翻阅着书卷,不大一会儿,李治从甘露殿回来,本来兴高采烈的,一见萧可那个样子,赶紧把她拽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显然,她冻得发抖,连话也说不出来,便谴王伏胜将其送回紫云阁,延医诊治。来到寝殿,皇后上前相迎,悻悻问了句,“她如何得罪皇后了?”
皇后将尚宫局的文书递了上去。
李治不以为然道:“不就是一条裙子,朕还以为她犯了天大的错呢!”
“陛下认为这个小错?”皇后正色道:“小错不纠,必成大错,再说她犯的是宫规,陛下登基伊始便……。”
李治无奈道:“她什么都不懂,皇后该委派安尚宫才是。”
皇后秀眉一挑,“不懂可以学,臣妾这不是在教她吗?她入六尚也是陛下同意的。”
“教她。”李治认为这是天方夜谭,“她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