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马文才-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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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与谢琰有七八分像的稍年长的帅锅淡淡道,“在下谢瑶。”
梁山伯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了。谢瑶?那不是谢安的长子吗?我去你们都不用上班的吗天天东跑西跑地游山玩水?
柳逸舟你又是怎么回事啊?请不要随便开动金手指好吗?你不是茅山吃货一只而已吗怎么会认识谢家的人!!!QAQ
柳逸舟缓过气来,“山伯,坐。他们是我旧友,不必拘束。”
谢琰笑起来,“柳先生在府上做过先生,我们这辈的大多被他教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点架子还是要端的……”
“我还没这么老,”柳逸舟笑笑,“山伯也是我正经徒儿,你们可不许轻慢了他。”
梁山伯这下算是明白了。柳逸舟这是在……帮他拉后援?
谢琰笑道,“好说好说。”
谢瑶一直淡淡的没什么话,忽地说道,“你方才说带了什么?”
梁山伯一愣,“哦,甜酒酿。四九,快拿出来。”
四九捧上一个六层食盒,木雕花,刻的嫦娥奔月。无疑,是中秋时马文才送他的月饼盒。吃完这么一大盒少数三四十个月饼,梁山伯简直胖了三四公斤没商量。梁山伯揭开最上面的花盖,露出一个个胖乎乎的甜酒酿,被金灿灿的菊花瓣拢作一团。有些凉了,但仍然是软糯糯的。
“琰儿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些。”谢瑶收了冰山脸抿唇一笑。
“哎你别这么叫了啊。”谢琰尴尬道。
“长兄如父。”
不一会儿,屋内就充满了甜丝丝的香味,熏得人飘飘然。
柳逸舟坐不住了,“来来来,舀个我吃吃。嗯~~”
谢琰也有些蠢蠢欲动,碍于面子不好下手。“闻起来倒正宗……哪家的?”
“我自己做的。米酒是本地的。”
谢瑶抬手舀了一个放到谢琰嘴边,谢琰张口含下,脸上浮起幸福的红晕。
他就着谢瑶的手吃了两个,柳逸舟瞥他们一眼,谢琰面上一红,挡开谢瑶的手。
梁山伯悄悄地打量着这兄弟俩,总感觉不大对……谢安的俩儿子不会断袖了吧?可是上次去谢府,一起跟谢瑍玩的那一两岁小孩,人道是谢安的孙子来着……
“你秋闱放榜了?”柳逸舟漫不经心地问道。
梁山伯犹豫了一会子,“嗯,开春到鄞县上任。”
四人吃了会儿茶,沉默了一阵子。
“此来山上枫叶煞是好看,怕再过两日见不着了。不如约下明日一并赏游一番,先生意下如何?”谢琰打量了一眼谢瑶,他并无异议,“也可带上瑍儿澹儿。”
“可不好。”柳逸舟明白他言下之意,“必备些清酒好菜,来日共赏。”
“那我们兄弟俩便先行告辞。”
两人略一拱手,相携而归。
门一带上,柳逸舟便冷下脸来,“山伯,上回你拜访谢府,怎的没与我说?”
梁山伯正狐疑谢家兄弟不冷不热的态度,忽地被这么一问,心下了然,“是文才……?”
柳逸舟不悦地拢袖,“马家如何我管不了,也不怪文才。只是你今后可得记得何谓谨言慎行。”
“谢家知道马家是桓温的人?”梁山伯怎么也没想到谢家会如此消息灵通。
“你今日怎么了,自己想。”
梁山伯回想往事,除了马家自己以外,还有路家是知根知底的……不过夫子二人也知晓内情,想来是秦谷望挑拨……秦谷望!秦家已经举家搬迁,然而……他出了一身冷汗,“甘家?”
“你们这两个糊涂虫!怎么忘了这茬!”
甘家告密,现下在谢家眼里马文才已被打上桓温的标记,他上次还与马文才一并去了谢府,怪道谢家对他冷冷淡淡的。“罢了,现下桓家党羽众多,也不缺文才一个。”
柳逸舟与他结识多年,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还打算跟文才一条路走到黑?”
“不不不不不,我会看着他点儿……”
“怎么看?你一个鄞县县令,怎么看?”
饶是梁山伯脾气好这下脸上也不好看起来。
柳逸舟收敛了怒气,“明日好好表现,主动些。”
梁山伯不爽地“哦”了一声。
柳逸舟瞪他一眼,踢他的小腿,“小兔崽子,多大了还要我死乞白赖给你们出面。马文才那副狂样也就算了,你也跟着他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是掉脑袋的事!”
梁山伯笑起来,伸手去扯他紧绷绷的脸颊。
“别闹!今天晚上先写个三千字的稿子来。”柳逸舟也笑了,呼哧呼哧把他的甜酒酿吃完,又打开了下一层,“哟,桂花冻……”
“稿子?什么题目?”
柳逸舟又踹他一脚,挑眉。
梁山伯连滚带爬地跑去开始动笔,题:论如何操爆桓家。
第二日秋高气爽,柳逸舟早早地带梁山伯到了山脚,叫四九、五七各拎了个大食盒。
梁山伯问道,“这么点够吃吗?昨天看那谢琰貌似也是个吃货……”
“你当是春游呢。他们会自带的。”
果然,等了约摸大半个时辰,两顶雨过天青色锦帐轿子悠悠地荡过来了,后面又跟了一排花里胡哨的。谢瑶谢琰先下,后面那顶一撩开帘帐梁山伯又斯巴达了。尼玛谢玄你又是肿么了?!一个个都不上班!难怪东晋要亡。
谢玄拎出昏昏欲睡的谢瑍,拍拍他的脸颊,“瑍儿,你看看谁来了?”
接着就是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娘——”!!!
谢瑶没见过这阵势,当下石化在那里,谢琰笑得直打跌。
可怕的不是谢家四人,而是随即而来的七八个妓女!一个个脂粉扑面,带着这样那样的乐器,一下车便嘻嘻哈哈,莺歌燕舞。
梁山伯早有耳闻东晋这些名士有这种特殊爱好,亲眼见了还真有些受不住。
一行人欢声笑语(大误?)地上山去了,谢瑍又扒着梁山伯不松手。梁山伯抱着这么个沉甸甸的奶娃走了一段路,还真有些手转筋。几个妓女见谢玄成熟稳重,年轻有为,趁他离了孩子都巴巴儿地黏上来。
行至半山腰,一群柔弱女子唉哟唉哟地叫唤起来,谢瑶便提议于一旁枫林下稍作歇息。
地上铺了一层软软的黄草和些许枫叶,一群人席地而坐,妓女们妖娆地摆上酒水,柳逸舟又拿出梁山伯做的荞麦豆包、大闸蟹、甜芋圆等小吃来。那些江南名妓见了这手艺都怯了,叫一旁小厮不必拿了。
一坐下谢玄就把谢瑍抢来抱在怀里,梁山伯没想什么,谁知一个妓女见状就软软地歪在他肩头了。
梁山伯:“……”赶紧把谢瑍抢回来。
那个妓女一转身枕住谢玄的手臂。
谢玄:“……”
梁山伯不理他,自顾自地剥蟹壳,用竹签剔了肉喂给谢瑍吃。
谢玄个正经当爹的不好意思了,也剔了递给他。
谢瑍扁扁嘴,“爹爹有壳。”说着随手把谢玄给他的丢给梁山伯。
梁山伯笑了,就着谢瑍的小胖手吃了,唇齿生香。谢玄给儿子拢了拢鬓,剥螃蟹给梁山伯,对一大一小说道,“别贪多。”
谢玄忽地问道,“马文才……是你的什么人?”
梁山伯心里砰砰直跳,放下螃蟹道,“他是我……他是我发小。谢大哥……”
“噗,”谢玄忍不住笑了,“别这么叫我。我随口一问,你紧张什么。”
鬼才相信你随口一问。梁山伯没想到谢玄如此直接,讪讪道,“那叫你瑍儿他爹?”等等,怎么总感觉这个称呼是人老婆叫的……
谢玄朗声大笑,“你就叫我……我小名叫羯……”
梁山伯被他笑得脸红,“那我也不能叫你羯哥吧。”
“算了。你就叫我大哥罢。”
“不成,我已经有大哥了。”
柳逸舟瞪他一眼,梁山伯才明白谢玄此话并非无意,隐约有罩着他的意思了。
于是梁山伯也不好拒绝,“那便如此吧,大哥,文才他并不是……”这话该怎么说呢急死人了,“你懂的,就像现在很多人那样。好比太傅也是暂退一步,情非得已。”
“嗯,明白。”
谢瑍吃饱了,动来动去。谢玄怕他把油手往梁山伯身上蹭,拽起两人到一边山泉处盥手。洗了手之后谢瑍忽地指着远处绵延的枫林道,“爹,瑍儿要坐高高。”
“好。”谢玄蹲下身子,把谢瑍顶在肩膀上。谢瑍抱着他的脑袋东张西望,“爹,好像有小鹿……不见啦。爹爹再高一点……”
谢玄把谢瑍放下来,忽地对梁山伯说道,“来,你上来。”
梁山伯一愣,“你是想……”
谢玄把谢瑍放在梁山伯的肩上,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
“不不不不不这也太危险了……”梁山伯顶着谢瑍已是战战兢兢,却被谢玄拉了手,不得已只得爬到他肩上,两腿垂在他胸前,被他紧紧抓着。
“起——”
梁山伯一手抱住谢玄的脑袋一手揽住谢瑍的屁股,谢瑍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枫林之巅如同波涛起伏的红毯,金色的阳光铺洒在艳丽的枫叶之上,间或有一丛鸟儿鸣啼冲上云霄,火焰的尽头是一面青葱的峭壁。
谢玄孩子气地将他们向上顶了顶,“看见了吗?”
谢瑍扯着梁山伯的耳朵叽叽咕咕。
掌心传来坚实的热度,梁山伯心潮澎湃,“嗯……看见了。”
62、
一行人酒饱饭足,又继续上路。楼里的红牌开了嗓子,一扯一扯唱起来。溯源而上,不知不觉已近山顶石涧,正见那一缕清泉汩汩地从一石洞中冒出来。
小厮们扫开石凳石椅,谢琰身体微有不适,似是着了凉,谢瑶脱了外袍将人搂在怀里,梁山伯怎么看怎么别扭。
谢玄祝了酒,施施然开口道,“山伯秋闱的卷子我们都已看过了。”
梁山伯一口酒憋在喉间,脸上烧起来。
“是了,文才清奇,是有些谋略的。”谢瑶接道,“只是还有些细的不甚理解。”
谢玄点点头,“山伯说到一振朝纲,肃清民风,所谓何意?”
梁山伯腹诽道:当然是叫你们好好工作励精图治别整日跟妓女们游山玩水的啦。他面上一笑道,“当今局势之下,我也不避嫌了,要不想再重蹈王敦、桓温覆辙,少不了弘扬孔圣那君臣之纲。”
“那依你之意,该从何做起?”
梁山伯想了想,“百善孝为先,孝乃众德之本。可从讲解《孝经》入手,深化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
谢瑶点头,“不错。山伯是儒家子弟?”
梁山伯摇摇头,“博采众长,兼容并济。如今佛道盛行,无可厚非,只是万事均讲究一个度,也就是儒家的中庸。治国应儒法并济,方能秩序景明,修身则以佛道大智,宁静致远。”
谢瑶继续点点头,“我见你提了一笔税务之事,倒也新鲜。”
“哦,现下税收的是田地税,因此平民百姓与士官大族的税率相近,百姓不堪重负。况且田地质量不同,收成好坏也相异。只是现下情景,再普查人口或是仿照春秋时齐国相地都太兴师动众,不如改为按人收税,官阶高的多征些。”
谢家诸人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