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马文才-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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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果不其然又引来一阵赞叹。他只拱手欠揍地笑道,“承让承认,不过是拾人牙慧。我只说你们未免太消极些,大好少年,莫负青春韶光!”
祁清疑惑道,“山伯为何每次总说‘拾人牙慧’?”
“便是说这诗不是他作的。”
“不是他作的,那是谁作的?”
梁山伯笑道,“自是有人作的。为我借用。”
一群人听得半真半假,一路吟咏着下山了。
梁山伯现在稚气已脱,有些男人的模样来。身高一米七,还能长,就是太瘦些。只是一身白袍飘飘,倒另有风味。
祝英台偷偷打量着,努力平复着心跳。
一行人至山下草市中购置了闲暇用品和几身秋衣,又在一农家小馆里用了饭,酒足饭饱后打点打点便准备早些回去。
漫步街巷之时,忽听得一阵尖叫——
“强抢民女啊!救命啊!救命啊!……”
21、
几人连忙跑上去查看,却见一身穿绫罗的富家子弟正揪着一个素衣少女往马上拖。
“站住!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有没有王法了!”颜如玉一个箭步冲上去,扣住那人的手,几番较量下将那女子解救下来。
那人竟是胡明德。他倒笑了,“颜如玉,我劝你别滥好人了,这荡妇是个贼,爷爷我给她偷了好几回。”
那女子颤抖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直往颜如玉身后躲。颜如玉见她如此,怒道,“对如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竟能这般信口雌黄!胡明德!你还是不是男人!”
“这跟我是不是男人没有关系,”胡明德下马来,“你不必借题发挥!她就是个贼!不止我一人上过她的当!你放手,待我送她上官府。”
祁清冷哼道,“你当我们会相信你真的会把她送去官府?”
“祁清,你误会了,”王蓝田远远地走过来,“这女子当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梁山伯远远地看见了马文才,心想果真又跟他们搅在一块,心里不快。
“是了,”甘林见梁山伯也在其列,仗着往日交情走来解释道,“这不仅是个青楼女子,还手脚不干净。兄弟们好几个被偷了。原先疑不到她身上,今天给我们抓个正着……”说着指了指身后一个猥琐的男子。
祁清冷笑道,“青楼女子?那你们如何会结识青楼女子?”
一问问得对面几个人脸上不好意思起来。
王蓝田却大笑起来,“你也十六了,怎么如此大惊小怪。怎么,你要跟夫子打小报告吗?”说着身边一群人配合地大笑起来。笑得祁清脸都黑了。
趁着大家不注意之时,那女子用力一挣,竟躲开了颜如玉的桎梏,转身就跑。胡明德大骂“颜如玉你故意的罢”,一群人奋力追赶起来。
马文才怔忡地望着梁山伯也转身就追,思及他的伤势,叫了两声叫不应,只好自己也跑起来。
照理说一个弱女子应该没什么力气,谁知她体型小,行动灵活,又无比熟悉地形,东钻西跑,在这热闹的大街上,一群青春力强的少年还真拿不得她。
胡明德怒了,指挥自己的同僚、小厮们道:“分头找!”
梁山伯抓住祝英台的手耳语道,“一定得找到她,否则她就完了!她身上有鞭伤……决计不是偷窃那么简单!”
祝英台本身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又见这么一群人欺负一个弱女子,更是忿忿,于是几人也分头找起来,只希望那姑娘不要再入贼手……
转眼到了傍晚,祝英台跑了几个时辰,身上早已汗湿了。只希望那女子是自己躲起来了,而不是被胡明德那群人给找到了。如果给找到了呢?不知马文才会不会动了恻隐之心为她求情?
她一点信心也没有。
正巧抬眼看见了一个澡堂,她现在真想洗个澡……
什么?竟有女子浴场?这小镇民风也未免太开放……等等。
祝英台灵光一闪,推开了那间简陋的浴场的木门。
“找到没有?”荀巨伯见梁山伯也是一身狼狈,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
“罢了,我跑了那么久也没再见到胡明德他们。想必是上山去了。”梁山伯抹了一把汗,“只是他们也罢了,我看那女子的债主不止他们而已。”
祁清笑起来,“我们也真是,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说不定还真是她罪大恶极呢,也值得我们如此。”
梁山伯反驳道,“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见她神色本性不坏,若真作恶,也是生活所迫。”
颜如玉从另一头走来,向他们使了个眼色,“不找了,我们找家店吃过饭再回去罢。”
三人会意,跟着他走了。
祝英台为找这么个破茶馆也是废了些心思的,想必应该是镇上最破的茶馆了吧……
油灯敧斜,茶碗上布满缺口,茶白花花的,根本没有点茶意。一壶茶倒下碗里去,一层油漂起来……五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动手,惟有那被祝英台打扮得像个小厮的女子吃了两个馒头。
“各位公子,求你们救救我!”那女子一头磕在地上,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我自小没了爹,前些日那群官兵拆了我家房子,我娘上前与他们论理,就被活活打死了……”
一群人大骇。
梁山伯扶起她,叹气,“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名唤心莲。”那女子抽抽噎噎,话都说不利索,“我连给我娘尸首下葬的银钱都没有,只能卖身做婢,谁知给人骗了……拐去了青楼……”
祝英台听得不忍,握住她的手,“心莲,你不要怕。我们不会再让你回到那种地方的。”
“那……胡明德之前说你偷窃,可有此事?”祁清温柔地问道。
“确有此事,”心莲又拦也拦不住地磕起头来,“各位公子可怜可怜我罢!我真是没有办法!那种鬼地方……我没有办法,就想偷一点钱赎身……我本来也不值什么钱,横竖攒个几十两便出去了。谁知那老鸨拿了我的钱,又要挟要告我上官府……我怕了,她便将我卖给了一个屠夫……”
一群人连忙再扶起她,她的额角已经碰破了一块,鲜血直流。
“那人你们也见过,就是方才与那些公子一起的矮子。他整日酗酒,醉了就用鞭子抽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才逃出来的……”心莲眼泪也顾不上抹,一把抱住祝英台的大腿央求道,“公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罢!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样罢,”梁山伯与众人商量,“我们先偷偷将她带回去,今晚便告诉山长,让她在山长夫人那儿做点杂工。”
荀巨伯沉吟道,“山长的确是个大善人……”
“只是山长那儿也不是收容所啊。”祁清叹道。
那女子听到此处,心也凉了。她麻木地说,“心莲虽堕入烟花之地,又被卖给了屠户,宁死不屈,从未委身于人……如若诸位公子不嫌弃……”
“够了!”祝英台怒道,“我带她回去!无论发生什么都由我来担!”
众人见他那决心,也觉得无须再谈。于是收拾了行李便趁着夜色加快脚步将人待上了山,直奔山长那处。
“英台,”梁山伯压低了声音,“你方才那气话可不能说,不然山长要是误会了你们之间有什么多少有伤风化。这女子胡明德等那么多人都见过,你不可能留在房里,还是尽力劝说山长夫人收下作婢最为合适。”
祝英台听他一句“留在房里”,气得直跺脚,“你……难道你也认为我是那样的人!”
梁山伯一愣,“什么?……我没有那个意思。”他苦笑,在他眼里祝英台根本就是女人,怎么可能……“你倒教她方才最后那番话不可再说,再说便是当我们小人了。”
王世玉见他们深夜造访有些无礼,听了事情原委后又觉得他们过于鲁莽。教训了他们一顿之后那心莲又早已泣不成声。
山长夫人卢氏在屏风后听不下去了,硬是走出来一把拉起心莲,道,“几个大男人,做事意意思思的。横竖放我屋里便是。我屋里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怕。只是我也丑话说在前头,今日这些个公子这般护着你,还顶了一顿教训,你要是做出什么丑事来打了他们的脸,我可再不理你。”
心莲连声允诺。
一群人:“夫人万岁~(≧▽≦)/~”
自那日之后,祝英台放心不下,时常去看望心莲。
山长夫人将她收在了屋内,平日里端茶送水,做些粗活,倒也正经。只是祝英台担心若哪日给胡明德、王蓝田那帮人看见了,那少不得生出一桩麻烦事来。
祝英台自知是女子,可怜心莲年纪轻轻便遭遇种种,常带些日常用物给她,又婉言开导。一来二去,不但心莲暗生情愫,连卢氏也有所感觉。
梁山伯劝她不要去得太频,免得心莲多心。更不要时常接济她,好似怀疑山长夫人亏待了她似的。
祝英台却说他多心,只是不听。
22、
马文才离了梁山伯之后又日渐声色犬马起来。夜里也隔三岔五地与他们偷溜出去。梁山伯有次起夜正巧遇见他们勾肩搭背醉醺醺地回来。梁山伯冷冷地问他去哪儿了,又闻见一身脂粉味道。
马文才推开他,斥道,“少见多怪。”
王蓝田得意了,也推他一把,“大人的事,你瞎掺和什么。再见!别来管我们了啊。”说着搀着马文才往屋里去了。
梁山伯回房看见祝英台在床上坐起,看他进来抬起头来满脸的泪。
“怎么了?害噩梦了?”
祝英台咬牙道,“王蓝田那混帐……”
梁山伯叹了口气,“罢了,我们……就此撂开手罢。就当从此没了这个大哥。”
祝英台声音哽咽,“上次他还……他还替那混帐说话……”抽噎良久又道,“我不是怨大哥冷落了我们……若仅是如此又有什么相干?我是恨他不学好,平白埋汰了自己……”
梁山伯笑了,拍拍她的肩膀,“英台,你不懂。你大哥并不是胸无大志之辈,实话说来与王蓝田厮混倒对他未来有益。他出身世家,评品状时必为上等,官衔不会小,他要学的反而是与这群世族打好交道才是。”
“那我们对他无用了?”
梁山伯咬咬牙,笑道,“是了。我们对他无用了。”
秋夜凉彻庭院,池子里的芙蕖好似一夜褪尽,只剩下些枯叶残枝。
院子里浮动着一股破败的暗香,梁山伯翻了个身,眼里只有屋外一点青色的灯。
残灯明灭,东窗微白。
适逢一休日,经王蓝田那一杀鸡儆猴,一群猴孩子们也都收敛了几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这天,可不如猛虎出笼一般。
几波人争先恐后地下了山,又在挽花楼不经意地聚首,相视一笑,都是男人,懂的懂的。
莺莺小心地侍奉着身边这位爷,见他长得高大英俊,又出手阔绰,心里十分欢喜。只是他不似身边那王公子一般好相与,恐做过了惹他厌烦,因此只得万般小心。
马文才懒懒的,一群人闹哄哄地嫖妓,只有他自斟自饮。每每来到这种地方便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