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马文才-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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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要叫多少香火钱,怀里正有一两,便交给了一个小沙弥。那小沙弥乐呵呵交与了香头,将他引到偏门,门内赫然一座金色弥勒,空无一人。他回头看了看,那小沙弥会意将门关上。
马文才拂襟,又不想跪了,于是站在那佛前道,“佛祖你好。”
弥勒佛:呵呵。
“晚辈马文才,近来被一事困扰。”马文才发现这寺果然有些玄虚,走进门来只觉思路清晰,原本一团糟的变得无比简单,“我有一至交,异姓兄弟,可惜他出身寒门……不过也罢了。只是近来我总是梦见他……不,我几年前就经常梦见他。然而近来我梦见他勾引我。”
弥勒佛:呵呵。
马文才神色清明,说这些话时竟一身正气,“也不单单是他勾引我,我也……我也时常做些狎昵之事……我总感觉怪怪的。我不曾将他当作女子,他也不像女子。不,我也未想过与女子做那等事,也没人教我。梦里竟能无师自通,其中定有古怪。平日里我见他时也被这些怪梦作弄,老想碰他,碰他又觉得很难受。他好像很反感,也有些避着我……”
弥勒佛:那是因为你爱上他了在一起吧骚年。
马文才脸有些红,“因为那些怪梦我的……很不听话。”
弥勒佛:佛祖的意思呢是你挥刀自宫了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它会从此很听话╮(╯_╰)╭
马文才蹙眉,“我是不是被什么妖精缠上了?”
弥勒佛:╰( ̄▽ ̄)╯梁山伯你个磨人的小妖精!
马文才诚恳地抱拳,“望佛祖助我摆脱这些怪梦!”
出门之时那小沙弥拿了一个签筒递与他。马文才学着他人的模样摇了摇,抖出一根红色的签来:
上。
那寺庙果真灵验,马文才竟有些时日不再梦见梁山伯。
不过一日课上习射,梁山伯与祝英台均是不精,马文才便手把手教了他们一阵。第二日马兴又面红耳赤地早起洗了他家公子的亵裤。
马文才十分不解,为何他总是梦见与一男子云雨?而为何又没有祝英台,没有王蓝田(罢了他也不能想象= =+),偏偏只有梁山伯?
梁山伯如今长了个儿,虽说有些瘦弱,也不再有之前那女孩儿的模样了。
马文才只得避着他,夜间才安稳些。
渐渐地,与梁山伯的来往拘束于信笺之中,《卫生棉的世界》他也愈发懒怠看了。
虽然平日里依旧明着暗着照拂着他与祝英台,与王蓝田站在一处看着他们,却总有些陌生。看到颜如玉和荀巨伯一边一个地搂着他,看着他百般护着祝英台,他竟也可以与王蓝田一并笑起来。
梁山伯呢?他是怎么想的?说好的“回旋之地”呢?
在睡梦中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或许根本没有什么“回旋之地”。梁山伯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小贩,骗了他多年了。
又逢休日,马文才已近两月不下山,没有拒绝王蓝田的邀请。烈日当空,一群风华少年身骑膘马,腰配红樱,脚登云靴,穿梭于市井之中,高声谈笑,一掷千金。
他看见每一张脸上都是王蓝田那睥睨众生的表情,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他听见他说:“文才,这才是真正的你。”
“山伯?这么晚了……”
“哦,我起夜。”
颜如玉一针见血地戳穿他,“我刚起夜,怎么没见着你?”
梁山伯穿着一袭单衣,坐在台阶上。颜如玉也在他身边坐下来。
“雁击万里游子梦,谁悼千古未亡人。”
颜如玉笑道,“好。又是‘拾人牙慧’?”
他一咧嘴,“这次不是。”
“你独自忧伤个什么劲儿呢?英台又说梦话了?”
“不是,”梁山伯垂下眼帘,“我感觉文才要被王蓝田带坏了。”
今年夏日来早,夜风温柔,掀起一阵睡莲的香气。
“你知道,是不是?”梁山伯的呼吸声倏地变得脆弱,“你知道会变成这样。”
颜如玉叹道,“他本性顽劣,你又何必……”
“不,”梁山伯沉默了一阵,“我一直在改变他。”
“嗯,但你也会毁掉他。”
刚过了端阳,箬叶的香气还没散,天气已经热得让人难以忍受。山中气温已经稍低了,根本无法想象山下是什么光景。惨无人道的是古代书院竟然没有暑假!没有空调没有电扇尼玛连休假都没有!这是一股要逼死人的节奏吗TAT
昨日夜里下了阵雨,天气稍凉。丁夫子就把一群半死不活的少年拖出来上久违了的马术课。
梁山伯个儿蹿得有些太快了,虽说从一米六到一米七就隐隐慢下来不是什么好兆头,只是他平衡能力直线下降,上回在马上翻了下来,直挺挺地栽在地里,脖子差点没断了。
马文才前些日子受了赠,正好试试新马,于是牵了从前他常骑的那匹马来,把缰绳递给他,道,“山伯,你用这匹罢。这匹是母马,性子温和。你自己小心些。”
梁山伯感激地接过。
没想到古人也非常先进地研究出了跑道,不过不是人跑的,是马跑的。刚上课时夫子不敢叫他们在这上面跑,以免发生十来匹马到处乱窜的惨状。如今大部分学子都是好手了,自然无忧。即使是梁山伯,也无法做到无意识地从自己的跑道上跑偏四十多米窜到别人的道上去啊。
当然,即使跑错道了,以他驱马的速度,应该也撞不上前面的人吧……
周遭还立着几个彪形大汉,均是山下请来的师傅,稍有不慎便会即时介入。
夫子命各学子就列。小厮们再次检查了跑道后,夫子“咚”地击了一下鼓。
一阵鞭声过后,十匹骏马扬尘飞奔。跑在最前面的无疑是马文才,他身边的王蓝田也不甘示弱。跑道上一声声呼喊血气方刚,身后余下的学子们则高声喝彩。
梁山伯感觉到汗液渐渐浸湿他的衣襟,果真是匹好马,脚程快且稳,容易驾驭。他用力一扬鞭,一阵嘶声中他赶超了身边的人。
两百米……一百米……
“嘶——”梁山伯忽地觉得身下的大地剧烈地摇晃起来,紧握缰绳夹紧马肚,刚想伸手去安抚这匹良驹,却前后摇晃——被大力地甩了出去!
那一刻他腾空而起,护住脖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哑的叫声,就被狠狠掀倒在地!
马文才冲线时大喝一声,却听见身后一片慌乱——
“山伯!!!”
……
他眼前一片血红。
他挣扎着用手肘撑起上身,只觉脑中一片混沌。祝英台破碎的尖叫声已来到身边。
颜如玉一把将人抱起来,直奔诊室。他把梁山伯的左手放到自己颈后时他痛得大叫一声,颜如玉吓得落泪,“撑住!……山伯……撑住……”
马文才怔忡地望着颜如玉笨拙地抱着梁山伯离去。祝英台一边哭一边小跑着跟上。
那母马扑倒在地,竟不能站立。
王蓝田在那母马面前蹲下,怔道,“铁蒺藜……”
马文才连忙查看那马的蹄子,斜斜地扎穿了一只,另一只前蹄也有。地上还散布着几个。
“王蓝田!”他转身一把扯住王蓝田的衣襟,“是不是你?!”
“操!不是我!”王蓝田一把推开他。
“不是你是谁?!你——你他妈禽兽!”马文才一拳把他揍翻在地。
“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我知道他对你有多重要!”王蓝田捏起拳,又放下,“操你老子娘!不行,这必须告诉夫子……这简直是……谋杀。”
马文才咬牙,双目血红,也向诊室奔去。
19、
“左臂骨折,左手三指脱臼,其中一指骨裂,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了。”山长夫人卢氏命颜如玉、祝英台按着梁山伯,将他把骨头全部接了回去。她熟练地给梁山伯的左臂绑上夹板,叹了一口气,“怎么弄成这样?”
梁山伯面色苍白,汗涔涔地倒在床上。祝英台早已哭成泪人。他笑道,“英台,身为男子可不能如此多愁善感。愚兄还没死呢。”
颜如玉紧握住他的右手,一脸担忧。
“不必担心,是我自己技艺不精……”
“不,有人在跑道上安了铁蒺藜。”马文才走进来,眉头紧蹙,“你怎么样?”
“什么?!”祝英台惊叫起来,“究竟是谁人,竟然下此狠手?”
颜如玉也一脸复杂。
山长之女王兰端来水盆,山长夫人拉开梁山伯的衣裤替他上药。梁山伯一躲,“英台,你还是先回去罢。”
“啊?”祝英台抬起泪眼。
“没事,我怕你看了伤心。”
祝英台见山长夫人要褪下他的裤子,面上一红,唯唯诺诺地走了。“山伯,你好生歇息,傍晚我再来看你。”
马文才将手里的金疮药递给山长夫人。他看着梁山伯,“你叫我随身带,到头来还不是你……”
颜如玉瞪他,“都什么时候了还争口舌之快?!”
她褪下梁山伯的裤子,他痛哼一声,双膝处的亵裤已被血沾湿。她用剪子剪破他的裤子褪下,再用镊子夹出布片。
马文才与颜如玉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梁山伯裸露的大腿,梁山伯又痛又羞,终于在夫人将金疮药洒在他膝上时叫喊出来。
马文才连忙按住他,“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梁山伯挣扎了一阵,冷汗涟涟。
他小腿上、左臂、手掌、脸颊均有些擦伤,另外多处红肿、淤青,夫人看得万分不忍,马文才见他脱力地喘息,低头怒骂了一声,紧紧地攥紧了拳头。
梁山伯被检查完背脊之后被小心地翻过来,他抬头就看见马文才一滴泪滚落下来。
他苍白地笑道,“不是说……再也不哭了吗?”
马文才握住他的手,终于明白了萧擎的感受。贴着他的手无语哽咽。
纵使马文才、祝英台等人再咬牙切齿,发誓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个幕后黑手,这件事终究是不了了之。就连当日负责清扫跑道的小厮们也都毫无破绽,线索刚开始就断了。
马文才不能不怀疑是王蓝田,王蓝田真是有苦也说不出,又恨他竟这点信任也没有,两人僵持了好几日。
马文才也觉得王蓝田不至于做如此狠毒、下作之事,他那否认的态度也无蹊跷,过了几日两人便重归于好。颜如玉、祝英台等人却没有因此打消对王蓝田的敌意。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他们一开始就错了。真正针对他们的,并不是王蓝田。
真是苦了梁山伯。幸好前些日马文才给他买了张床,他与祝英台分开睡了,不然以祝英台的睡姿,他的夹板能不能熬过一个晚上还是问题。伤筋动骨一百天,天气酷热。他每隔几日便偷偷拆了木板擦身,只是古代什么石膏啊药啊都没有,万一骨头长歪了怎么办QAQ
想起四九得知他受伤的事,连滚带爬地跑来,“咚”地一下跪倒在地哭得天昏地暗,搞得后来的夫子差点以为他死了。
不过也有好处,虽说这次他丢大了脸,却激起了不少人的同情心,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熟的不熟的人都会来看看他,看的时候就会带点这样那样的东西。山长夫人更是贴心,每日熬各种骨头汤给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