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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那一片绚烂的云霞-第7部分

小说: 那一片绚烂的云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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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音乐世家的赵三擅长吹奏大号,身边慢慢便聚了一群爱好者。他们没事就往花海中钻,个个舞琴弄弦,吹鸣啼闹的,渐渐有了名气;于是,街坊邻里婚丧嫁娶啦、生辰寿宴啦、各地区成立向阳院啦等等,都可见赵三一伙人吹奏的身影。日子久了,年少的赵三轻狂起来,不但视花海为自己‘练功’的地方,容不得别人染指,而且称:“红花厂是我的地盘”,“谁来灭谁”,惹出不少事端。

陈星听了一会,摇摇头:“肯定是赵三,咱们还是走吧,”,周三有些遗憾的翻翻眼皮:“花海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黄五却凝神窒息地又拿起大号,轻轻一鼓腮一口长气送进号嘴,大号发出响亮的一声,《北京的金山上》被他一气吹出,气息平稳,字正腔圆。牛黄楞了,陈星和周三也禁不住拍手叫好。“怎么样?”黄五自己也高兴得忘乎所以,提着亮晶晶的大号,昂首四望,像个得胜的大将军。

那边,大号又吹着《洗衣歌》,不过号声里却夹带了稳稳约约的愤懑。

黄五脸上似笑非笑,不待对方号音落尽,操起大号仰天就是一曲电影“地道战”中《松井的队伍来了》。这会儿,黄五简直神了:高高的昂着头,控气自如,号音顺畅,变化多端,吹得牛黄几人惊讶不已,一时间对他简直顶礼膜拜了。

“哗”,一块碗大的石块突地扔了过来,擦着牛黄鼻尖,唰地落在离他几寸远的草丛间,惊起二只正在草丛里玩耍的小鸡,咯咯咯的尖叫扑闪翅膀飞出。大伙儿一愣,紧接着又是几块石块飞来,一块准确的砸在了黄五头上,鲜血立即流落出来。牛黄大喊一声:“快走”,领先向花海外跑去。花海外,一片生着浅浅草叶的空地上,赵三一伙人正气势汹汹等着他们哩。

见牛黄们跑出,赵三手一挥,几个少年摇身上前将他们堵住。

“哪来的?”,一个高个儿脸上带疤的少年,冲着牛黄恶狠狠的问。“老房的”牛黄指指不远外的老房。“老房的,就敢玩大个跑到我们地盘上抄?”伤疤一晃拳头:“信不信老子放你们的血?”,伤疤居然抽出了一把雪亮的‘五四式’步枪上的刺刀。牛黄一愣,还未答话,冷不防一旁的黄五猛然将手中的大号,迎面向伤痕狠狠地砸去。正在耀武扬威地挥动手中刺刀的伤痕,惨叫一声,扔了刺刀捂着脸蹲下,缕缕鲜血迸出他手掌。

于是,寒冷的夜空下,一群手持各种乐器的少年们扭打在了一起。

直到巡逻的纠察队闻声赶到,混战中的少年们才一哄而散。

一场混战,双方各带伤痕。伤疤的鼻尖被黄五的大号砸破,血流不止。赵三的脚在混战中扭伤,十天半月下不了地。随行的几人要么头上被砸破,要么腰间被砸伤;牛黄和周三脸上挂伤,黄五的头不知被谁狠狠敲了几棒,走路有点趔趔趄趄的。陈星的左手掌脱臼,疼得一个劲的咬牙切齿……当然,此战中最大的受害者是乐器。

赵三和黄五的大号都毁啦,各种笛子、二胡、琵琶甚或扬琴什么的,沾着斑斑血迹扔了一地。在红花厂的厂区大道上,闪着奇怪的光泽。

此事被列为红花纺织厂70年度第一件社会青少年聚众斗殴案,而且事后据派出所查证,参与斗殴的几乎全是红花厂的干部子弟。更引起了上面的警觉与重视。很快,斗殴双方尽入罗网。双方的头头,赵三和牛黄,更受到了派出所长,就是那个在地区公安战线上闻名遐迩;威名赫赫的老公安——杜威,人称‘杜杀’的亲自审讯的待遇。

现在,杜杀板着脸坐在他俩面前,槐悟的身上穿着洁白的警服,红领章闪闪夺目。杜杀瞧着眼下这二个低眉顺眼的小青年,气不打一处来:红花派出所地处市中心,任务重,人手少,一天忙到晚,没想到治下的这一帮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也来凑热闹。其实,在本地区干了大半一辈子的杜杀,早了解赵三啦牛黄啦这一帮小子的来龙去脉和家庭。没说的,其父母都是紧跟党干革命的好干部或好工人。这帮小青年也没什么劣迹,只是好凑在一起玩乐器。问题是,同是好动的生气勃勃的小青年们,凑在一块儿,就容易惹事生非……但眼下,国家又没什么解决城市里这类小青年的具体办法,他们即不能上学又不能工作……咳!真是的。

想到这里,杜杀想起自己那个与他们同龄的儿子,牛高马大的儿子不也一天到晚呆在家中,怀抱吉它忧伤的弹着哼哼着?他有些烦乱的端起杯子大口地喝口水:“你俩谁先说?”,杜杀先扫一眼牛黄,昨晚,红花厂工宣队长黄父和厂供销科长牛父来到他家拜访,为孩子的事商量了好一会儿。“谁先交待,谁先立功走人;要不就在所里蹲小号,吃八两。”,虽然上了药,牛黄脸上还是有些火辣辣的疼。见杜杀瞪着自己,牛黄一阵胆寒,低声道:“我先说”。

生平第一次进派出所的牛黄,昨晚缩在派出报的拘留洞里过了一夜。那潮湿的洞壁,爬来爬去的小虫子和难闻的各种臭味,都让他感到极端的恐怖。喜欢阅读的牛黄,常常神思飞翔:牢狱、革命者、慷慨激昂……特别是他读了《红岩》,居然常想到渣滓洞,白公馆,革命者一脚半的住地;天上的一轮弯月,遥挂在牢房巴掌大的窗口前,大家不屈的高唱着《国际歌》……哎呀,好浪漫哟!谁知道坐牢竟是这样艰险?哎哟,不行,不行,得早一些离开。

牛黄一说完,赵三也忙不迭及的作了交待。

听完二小子的交待,杜杀更是哭笑不得:妈妈的,这不就像小孩子捉迷藏玩儿吗?“什么是你的地盘?什么谁来灭谁?”他没好气的冲着赵三道:“鸟样大个人,也知道分你的我的?这天下都是共产党的,懂不?先出手打人,关你十天半月不为多。”,赵三躲着他尖利的眼光,胡乱点头。“你也是,不在自个家里好好呆着,跑到花海去讨揍吗?”杜杀又恶狠狠的扭过头:“惹事生非,派出所的八两好吃不?还要吃吗?”牛黄惶恐不安的摇摇头。

杜杀恶汹汹的教训了二小子一会儿,自感差不多啦,才不经意似的将桌子上的讯问表,往二人的面前一推:“看清楚,记录是不是这样的?”,没见过讯问记录的赵三和牛黄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杜杀暗笑一声,指着讯问记录又强调:“如果上面记的是你们说的事实,就在表格下方签字;不是呢,就不签。”,哎哎,还岂有不签的?二小子拿起记录看也未细看,胡乱瞟一眼,就忙慌慌的签上了自个儿的大名和年月日。

望着二小子匆忙走远的,他们那正值青春发育天真无邪的身影,一个在他脑海盘桓了许久的想法,越来越明晰地涌上心中。他回到办公室,聚精会神思忖后,燃起一枝烟,写起了《××市××区××路派出所关于成立执勤排》的工作报告。

窗外,花影摇曳,鸟鸣声声

(未完待续)

四、周二之死

7

 四、

牛黄和伙伴们一早就上路了。

他们要步行到20里外的火车站,只有那儿才有堆积如山的原木。老房邻里们一直对自己孩子管得很紧,20里路对于这群15、6岁的少年实在有点远,再说,如今兵荒马乱的,实在让大人揪心。但是,什么都缺都凭票,家家早就没引火柴引火了。人们没引火柴也可以发火,该死的煤球们呢,没引火柴就不会燃哪。周伯先动开了脑筋,偷偷地从周二收藏在床下的书堆中,胡乱拿了几本撕了引火。结果,书烧了厚厚二本,煤球没燃,倒弄得厨房和走廊烟雾弥漫。见过抄家世面的周伯怕引起误会,赶忙屁颠屁颠的将火扑灭。不想又被爱书如命的周二发现,立马闹了个惊天地泣鬼神……

现在,周二、周三、黄五,丫头和二丫头,拖鼻涕牛三和牛黄,一行七人,揣着大人们昨晚为自己准备好的早饭和午餐,美滋滋地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穿过大街,穿过几幢蹲在街边破破烂烂的吊脚楼,沿着吊脚楼后一条曲曲弯弯的小路,走上在城市边矗立的歌山,才算是真正踏上了征程。

话说这歌山海拔不过几百米,却是这座城市里的孩子们最爱。春夏秋冬,歌山丰采各异,孩子满山遍野的疯跑玩耍,到处荡漾着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声。时值初秋,满山葱葱郁郁,风吹来,到处绿波滚滚,令人心旷神怡。牛黄领着伙伴们踩着凉沁沁的石板路,慢慢地走往山半腰,那儿,一条小路,直通20里外的火车站。

此时的歌山,万籁俱寂,面对山脚下闪闪烁烁的城市,像一个世外桃源。而原来的歌山,每天一大早,确切地说,几乎从后半夜1、2点钟起,晨练的老人,过路的客人和赶往山半腰‘观音庙’朝拜求子的香客,就在这条通向歌山的石板路上,三三两两,络绎不绝……黎明前的风吹来了,有些寒意;身边半人高的苇子、树林和草丛,黑沉沉的随风如鬼影晃荡,让人害怕。周二紧紧地拉着牛黄的右手,而平时里调皮胆大的牛三,则紧紧的拉着牛黄左手。黄五把紧紧靠在一起的二个姐姐拉在自己身后,和周三骄傲的挺着胸,跟着牛黄前进!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为了壮胆,牛黄带头唱起了歌儿。“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同伴们参差不齐的跟着唱,大伙战战兢兢的走着,赶着路,一边在心里祷告:别发生什么事啊?别发生什么事啊?

蓦地,前面传来了压抑的呜呜咽咽的哭声。哭声袅绕在这黎明前寂静的山林,令人毛骨悚然。牛三吓得‘哇’地一声哭出声,牛黄忙蹲下去摸摸他的脸:“别怕,哥在这儿!”,丫头和二丫头吓得停住了脚,俩人紧紧的抱在一块……牛黄着急的说:“我们走快一点,不能停在这里。”,周二则捂着脸蹲下去:“哎,哎呀,妈呀,我不走啦,我走不动啦!”,“快走”周三猛地大吼一声,把大伙惊得一怔。“叫你们女的别来,非要跟着来,怕就自己回去,怪事,世上又没有鬼,怕什么?”,“不要怕,走到半山腰就好了。”牛黄也给大家鼓劲。

大伙又才默默的跟在牛黄背后。

周二眼尖,瞟见路旁的竹林里,几个晃动的人影和一堆新垒的坟茔。胆战心惊的走近才发现,一个妇女领着三个孩子,正跪在坟茔前的草地上;孩子们不断地嗑头,妇女在絮絮叨叨的哭着说着数落着,坟茔前,三柱香燃起轻轻的青烟,袅袅盘旋。“这年头,冤死鬼太多了。”周二轻轻叹气,紧紧拉着牛黄的手,在一个劲的颤抖。“就你话多”周三不满的抢白她一句:“省点精神赶路好不好?”,周二扭扭头想反唇相讥,被牛黄使劲儿地向前一提一握手,疼得差点叫出声,只好把溜到喉边的话滑进肚子,跟着牛黄加快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

到了半山腰,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在微曦中发出灰暗的光,伸向远方。

大伙松了口气,纷纷站住歇气。丫头忽然叫了起来:“好呀黄五,你一个人就把馒头吃完了哟?”,“没有,还、还有一个。”正鼓着腮帮的黄五停止了大嚼,有些不好意思地掏出剩下的馒头。丫头一把抢过:“昨晚妈准备好了的,一人二个,你一个人就吃完了,回去我要告你。”,她边说边把馒头掰了一半分给二丫头。牛黄刚掏出馒头递给牛三,周二神情紧张的跑过来,伏在他耳边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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