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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那一片绚烂的云霞-第50部分

小说: 那一片绚烂的云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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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有一个着草绿军装,戴红卫兵袖章,手捧毛主席语录的女青年全身像。牛黄凑近细瞧:黄巾,女,生于1951年卒于1967年。慈父慈母黄英勇、于卫毛,泣血而立!“太年轻了。”周三也凑近瞅瞅,摇摇头:“为了什么哟?不死的话中国又多一个年轻的母亲啦。”,牛黄恨恨道:“造反呀,斗呀批呀,七、八年再来一次呀。莫慌,黄巾不会死绝的。咱中国别的没有,讲折腾论造反全世界第一。”,想起小屋想起自己遭受的冤枉,牛黄的心情一下坏起来:“算啦,这儿尽是死人,怪晦气的,我们还是走吧。”,周三环顾四下:“走?到哪儿去?哪儿都让人不高兴不开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到哪儿?我们又能够到哪儿?”

说着,两根高大的烟囱冒出了股股黑烟,风一吹,臭哄哄的怪味扑鼻而来。半山坡上起了一阵骚动:“快,站到我这边来,不顺风。”,“烧死人啦,火葬场在烧死人啦,把鼻子捂住,臭哄哄的。”,周三和牛黄忙向旁边一闪,站在逆风方向。牛黄抬起头,只见那冲天浓密的黑烟吹处,纷纷扬扬落下少许灰蒙蒙的粉末,粉末里还挟杂着小块碎片……想起这是人焚化了的肢体,不禁毛骨倒立。周三则瞪大眼睛,喃喃道:“一个人就这样完啦?完啦?梦一样啊!”

二人悻悻步出火葬场,再无心观赏那些满山遍野的假花真蕊。

周三突然有些急不可待:“哎,我真想我的二丫头。要是我明天死了,连她的嘴我都没亲过,岂不太冤枉?”,牛黄瞟瞟他:“你还好嘛,二丫头总算还留在城里,可蓉容……”,周三见他难过,便安慰道:“蓉容会出来的,一定会出来的。这几年不是有很多的下乡知青返了城吗?毕竟现在好多啦。”,“干脆,我们去看场电影算啦。”周三下定决心似的说:“莫胡思乱想了,高兴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我们要快快乐乐的活着。走吧,我请客。”

最后,周三拗不过牛黄提议:不看电影看演出。

二人乘车来到区文化馆,时适,一个草台班子正包了文化馆演下午场。二人购了票进去,立即被火热的演艺场面吸引。灯火辉煌的台上,几个女郎正在起劲的舞着,打击乐敲打出激烈的节奏,场内观众如疾如醉的吼着叫着。二人对望一眼分外吃惊:十几年不知歌舞为何物的他们,没想到处处死气沉沉的生活表面之下,早有新鲜与激越在蹦达……一片喧天的打击乐后,一个姑娘拿起话茼站到了舞台中央:“下面,我为大家演唱一首”她故意停顿几秒吊吊听众的胃口,才提高嗓门儿说:“洪湖水浪打浪”。此语一出全场沸腾,跺脚声口哨声声震屋顶。牛黄周三来了兴趣:哟!敢唱禁歌?还是在他们年小的时候听见过这首歌,一晃……

“洪湖水哟/浪呀嘛浪打呀/洪胡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听到久违的歌声从女演员嘴中流出,全场观众激动万分不分男女老幼,一起放开嗓门儿跟着唱了起来,台下台上一片欢歌,蔚为感人。洪湖水终于平息了,女演员并没下场而是笑盈盈的说:“下面,我继续为大家奉献一首‘成吉思汗’”,话音刚停,打击乐一片铮响,台上立刻腾起了漫天彩条。“在遥远遥远的东方有一个传说/多少姑娘都想嫁给他呀/成、成、成吉思汗/”,踏着强烈的节拍,牛黄依稀觉得这有点像西方的爵士音乐,不,又有些像书上所说的摇滚。反正,这种唱法以前从没听过,简单明快,流畅好听;他一阵兴奋:咳,真在变化哩,连爵士乐都搬上了舞台……

“成、成、成吉思汗/有多少美丽的姑娘都想嫁给他呀/做他的新娘/”,二人禁不住也和全场听众一起,站起来跟着手舞足蹈,引吭高歌。其实,他们和大家都一样,谁也不知道歌词谁也唱不来旋律,只是跟着哼哼着吼叫着渲泄着心中压抑已久的激情与渴望。演出完毕,外面天早黑尽。周三说:“我就不上去啦,你一个人回去吧。”,牛黄点头道:“好!你以后说话工作要多注意一些,免得被公司抓住把柄。”,“当然!放心,白辛苦,他们抓不住的。”

(未完待续)

二十九、舞文弄墨

3

 三十六、

冬去春来,时光荏苒,随着广东、福建二省和珠海、厦门、汕头陆续建设特区,新的一年中,中国成功向太平洋水域发射运载火箭,在全国高校开设了学士、硕士和博士学位……27岁的牛黄工作之余,勤苦攻读,终于考上了电视广播大学,与此同时,周三也考上电大,二个童年的伙伴又一次成了名符其实的老同学。周三是牛黄宿舍的常客,兜里揣着牛黄给的钥匙。周六,周三便携了二丫头,来此买菜煮饭。一时,小小的屋里饭菜齐香,蔚为乐趣。

由于牛黄处处留意小心,工作主动知趣,年主任及工人们都没啥说的。眼见得牛黄离了公司本部,偏偶一角反倒生活工作得愈加悠闲自在。谁知,平地又起风波。二年前的刘海反革命组织一事,居然又重提上纲。据说是刘海本人已向公安机关投诚,并供出牛黄周三是其准备发展的党羽云云。小肖又打来了紧急电话,告之重压之下,被撤职查办的周三愿意向组织上坦白,早日脱出反革命组织的漩涡。牛黄完全蒙了:不过仅是与刘海见过一面而已,何来党羽一说?再则,他根本不相信一同长大彼此了解的周三,会背叛自己的良心和道德原则。

周六下班后,周三和二丫头拎着一网兜菜来啦,一条肥肥的鲤鱼在网兜里蹦极着。

牛黄气哼哼的问:“撤啦?”,“无官一身轻,撤了好哇。”,“既然如此,还坦白什么?这不是找死吗?”,见老朋友真的生气了,正和二丫头一块择菜弄饭的周三直起身,笑道:“还记得上次我们关于这个社会的争论吗?上帝,千年一遇!我们有幸生活在一个强权社会,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个人是什么?沧海一粟、小草一棵;真理是什么?任由当权者手中捏玩的泥巴人。从唯物主义者观点上看,你死了,便什么都没有啦。物质是不灭,但历史的几个浪头一卷,你就烟消云散;谁还记得这世界曾经有个周三有个牛黄啊,对吧?”

周三将洗好的蒜苗递给二丫头,甩甩手上的水滴:“所以,老子们得活着,哪怕暂时活得窝囊。只要我周三活着,就有东山再起那天。你不见这些年反过来平过去的?我总感觉,刘海这案有一天要翻。翻过来,我不就成了冤案受害者?自然有人忙着给我平反恢复名誉和职务。”,牛黄哭笑不得的指指他,这家伙,居然还有理?他对周三啐道:“墨索里尼总是有理!不过,我可不愿像你那样,错,就错了;没错,就没错!堂堂正正不好么?”,“酸文人那套又来啦,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是不是?事实上你头虽被砍了,但主义也随时变啦,这些年不是这样么?”,牛黄说不过老同学,只好摇头:“唉,公司的人以后怎样看你哟?”

二丫头瞪周三一眼:“人各有志,都像你这样,别人还活不活啦?”,转身要去炒菜的二丫头忽然像想起什么,又转身警觉的问:“牛黄,上上个周六周三没约我到你宿舍来,又没回家,他一个人干嘛去啦?”,牛黄笑起来:“也没到我这儿来,谁知他干啥去了?周三年轻英俊又能言善辩,一张嘴巴天上的鸟儿都哄得下来,我看,恐怕没干好事。”,周三急了:“嘿,牛黄,你这是干嘛?开玩笑也不是这种开法。”,“好哇,哪种开法?我今天倒要问清楚哩。”二丫头逼了过来:“就你会见风转舵老练圆滑?周礼敬,我早怀疑你对我有二心了。哼,整个人给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就嫌弃我啦?”泪花从她眼眶迸出,她咬牙切齿的扑了上来。

慌得牛黄拦住她,连声说:“开玩笑的,二丫,我开玩笑的,你怎么就当真了?”

二丫头跺脚道:“这种事岂能开玩笑?你必是哄我,与老同学站到一起了。”,牛黄真正是哭笑不得,只得忙掩上门回头说:“好姑奶奶也,上上个周六,人家正被勒令蹲在公司保卫科写检查哩,写了一晚上还说不合格,第二天又折腾了大半天,才被准许回宿舍呆着,不准乱说乱动乱走哩!真是,你不心疼还打起了醋锤。”,于是二丫头破涕为笑:“我相信你牛黄,你没撒过谎。”,又扑过去抱着周三摸了又摸:“没饿着吧?好,我炒菜去啦,多放你最喜欢的麻辣,啊?”,牛黄不干啦,叫起来:“哎,二丫呀温柔点,少放点麻辣哟,我这几天鼻子上火,吃不得。”,“多放点,牛黄在撒谎!”周三冲着二丫头背影笑嘻嘻的喊:“牛黄经常撒谎哟,是个假正人君子;二丫头,你眼睛要擦亮哟,莫要上阶级敌人的大当哟。”

这天,牛黄照例拎着砖刀抹灰板跟着师傅们上工。

到了工地,几块跳板一搭,师傅领着徒弟就往向上爬。牛黄则在仔细的砌地砖,砌地砖要有耐心和眼力,要挑好的没破裂的和拿在手中沉甸甸的砖块砌成基脚,好让后面的学徒工沿着基脚向上砌。砌着砌着,牛黄偶然一抬头,正巧瞅见中间那块跳板已绽开的裂缝。他心一惊,忙扔下手中的砖块跑过去。那原本是指缝宽的裂纹,随着人们不时的上下,变得越来越宽大,眼见得就有断裂的危险。抬头望,一个木工师傅腰间别着斧头嘴巴咬着竹条,正忙忙的将右脚踩向跳板,想借力踏到另外一块跳板上去。说时迟那时快,牛黄大叫一声:“别忙,不要踩。”一下将跳板移开,跳板就势在他手中断为二节,摔落在地,迸起漫天灰尘。

木工师傅一阵后怕,半天才缓过气来,对牛黄真诚地说:“牛老师,谢谢你呵!”

谁知,周五一上班,大伙到工区办公室领了任务后,年主任召呼不忙散,要开紧急会。牛黄以为又是出了什么大事,便静下心来和师傅们一同等着。早在办公室等着的公司行政办马下副主任,带着小肖出来了。小肖神情忧郁的组织大伙坐好,马下副主任便开始了讲话:“……有的人是犯了根本性错误,放到这儿劳动改造的;可就有同志认识不到这点,反倒口口声声的叫他老师。请问,他是什么老师?是革命的老师还是反革命的老师?牛黄,你给我站起来!”,牛黄站了起来,没低头而冷冷地盯住马下副主任。“同志们哪,这可是跟谁走的重大问题呀。”马下副主任也就是原来的马抹灰,痛心疾首的望着大家:“头脑不能糊涂哟!不然连脑袋掉了都不知道哟。阶级斗争这根弦要时常绷得紧紧的哟!”

牛黄望望大伙望望小肖再望望唾沫飞溅的马下副主任,眼前浮现他当年还是马抹灰时的情景,不由得一笑:唉,这人啦?“你还在笑?”马下副主任气极败坏:“你还敢笑?我要向党支部如实反映你的问题。”,这当儿,那位木工师傅开了腔:“我不懂什么错不错误?一会儿牛打死马马打死牛的,那是你们的事。我只晓得人家救了我,我应当感谢他,牛老师,谢谢呵!”木工师傅站起来,居然示威般的还向牛黄鞠了一躬,引得众人一阵开心大笑。马下副主任脸色铁青,还没及发火。木工师傅又朝向他道:“你不是就是当年三工区那个右派马抹灰吗?呵呵,听说你当年也一样呵,被人称了马老师遭到了批斗。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哄笑之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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