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朕止渴-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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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梁书蕙决不能坐以待毙,决不能憋憋屈屈、默默无闻的死在这屋里!
梁书蕙思量了一会儿。
“我要你做一件事,你可敢?”梁书蕙双目阴狠,饱含决心,盯着赵花卉。
赵花卉忙双膝跪地:“若当年不是娘娘活命,赵花卉定早被淑贵妃打折了双腿,没命了。但凭娘娘吩咐,奴婢定然忠心不二。”
“替我……将这饭菜,混入盛妃膳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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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宫中便多了发年关银、分发布匹、年货等等的事项,这些细致活儿都是淑贵妃来办。这时候,淑贵妃的地位和作用就显得尤其重要了,谁都是客客气气,不敢造次。
大晋几百年来,还未出过一位贵妃呢,可见其地位。皇后之位,若无盛妃相争,应当是非她莫属。
淑贵妃地位高,受人待见,自然有一人是极其不高兴。这人,便是向来与淑贵妃对着干的盛妃,盛凌岚。
盛妃刚装扮完,铜镜中美人鸦鬓云云,迎头一直金丝八宝攒珠钗,点翠缀珠,珠光宝气、雍容华贵,一张鹅蛋雪面,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衣裳也是精致华贵,艳丽的玫红色绸缎合宜的镶嵌着华贵的皇室赭黄,花纹繁密十分考究。赭黄这颜色和花纹,妃嫔中也没有几人敢穿。
“黎惜兰那女人已经迟暮了,竟还妄想与本宫争宠,还妄想当皇后?呵。”盛妃不屑地一声呵后,回头就见大灰猫又叼了一只大老鼠放在她脚边,差点惊叫,气得虚踹了灰猫一脚。
“畜生东西!别人养猫都乖乖巧巧,你倒好,天天把这些恶心东西往屋里叼!”
灰猫不痛不痒,蹲坐在那儿。盛妃骂完忽然想到了什么,吩咐姑姑催昙道:“皇上爱才,淑贵妃那贱人满腹心计投其所好,连双菱轩那目不识丁的都能给猫取个好名字,本宫也出身大家不能落后!去,给本宫好好翻翻诗经、楚辞,给这畜生东西挑个好名字!”
催昙左翻右翻,终于找到一个名字。“娘娘,《楚辞》里有一句叫‘吉日兮辰良’,这猫儿就叫‘辰良’,你看如何?”
“辰良?”盛妃拿捏着韵味,寻思了一会儿。“好,就叫辰良。你再翻看翻看,给这猫儿加上的贵气传说,明日便邀皇上共同来赏玩‘神猫’!”
“娘娘好主意!”
再瞧那猫儿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盛妃满面春风,心情极好的吃了早膳,却忽然腹痛不止!
“哎呀,本宫肚子……肚子好痛……”说完,盛妃已经满头大汗,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顿时,整个长春宫都急翻了天!
“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来诊治,发现,却让人大吃一惊!
“娘娘,您这是中了砒…霜之毒!幸好摄入分量轻,若是再重些,恐怕有性命之忧!”太医跪地道,满头都是。
经查,那毒就在早膳粥中!
“娘娘,奴婢去查过了,今早双菱轩梁才人的姑姑方玉秀去过内务府,动过咱们长春宫的粥米。”
“啪啦”一声,盛妃摔碎粥碗!
“那小贱人!仗着皇上几日宠爱就胆大包天了!斗到了梁家姐妹,竟敢把算盘,打到我盛凌岚头上!”盛妃一双眉目大怒圆睁,后面那一句字字咬得极重!试想这后宫,她盛凌岚还从未受过这等罪、栽过这种跟头!若不报仇,岂不是
“上回冬狩前夜,娘娘出疹子也出得十分蹊跷。很可能也是梁才人的计谋。眼下除了她,还有谁最怕人分走皇上雨露恩宠呢?”
盛妃怒拍了桌子,两颊苍白,眼角气得直抽…搐。“她想让本宫过不去这年,本宫便让她,过不去,这,一,日!”
乾清宫里,梁荷颂捧着一卷书,读得口舌发干。康公公已经知道她不是真皇帝了,也心知他对厉鸿澈忠心,是以,她也不必如从前那般大张腿应做粗犷状!
这两天下了场大雪,天气极寒,三王爷体弱,眼下又病倒了。她便准了哲颜哥哥的假,让他陪陪父亲。三王爷又咳血之症,恐怕时日也不多。哲颜哥哥孝顺,远走西北这么久,未尽孝道定然心疼。
梁荷颂忽然想起了厉鸿澈,但见他一直都冷冷酷酷的,脸上嫌少又喜怒哀乐的波动。
“康公公,你伺候皇上多久了?”
“皇上还是十三皇子的时候,老奴就一直在皇上身边儿,算算也有二十多年了。”
“那皇上少年时也是这么老成、冰冷吗?”说完,梁荷颂自觉失言,忙咬舌。这种大实话,不能乱说!
“主子的事老奴不敢妄议……”
果然是这样……
“不过,奴才喜吃水果,倒是懂些自然界的规律。”康安年含笑道。“才人看那荔枝,满身尖钉子,剥开来,里头却柔软无比,洁白无瑕。”
正在梁荷颂想厉鸿澈壳儿里头有多白多软时,小福子急急跑进来。“皇上,双菱轩的宫女听雨求见,说有要事要见皇上。”
双菱轩?梁荷颂一个疑惑。“让她进来。”
听雨满脸急色。
“皇上,您快去救救咱们才人吧。盛妃娘娘带了人来把才人捉住了,说我们才人下毒害她!逼着我们才人认罪。才人不认,便要掌她的嘴……求皇上,快去看看啊……”
☆、第39章 双菱轩有砒…霜?
梁荷颂才到双菱轩外,便听见里头有骚动喧哗。如此阵仗,后宫中出了盛妃,恐怕也没有别人能做得出了。
“皇上驾到——”太监刚喊了这一句,盛妃便盈盈弱弱的从屋子里扑出来,一下倒在梁荷颂怀中!
“皇上,臣妾今日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赤手空拳接老虎,梁荷颂只觉瞬间浑身上下一个激灵!更让浑身一“激灵”的,莫过于你的敌人,且是死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倒在你怀里,蹭脸蹭头求抚摸啊!
哪怕这只老虎长得再华美、模样再惹人怜,她也,没,兴,趣!若是一会儿能借皇上之手教训她,就好看了。
不着痕迹地将盛妃推到一边,梁荷颂透过房门大致看了眼屋里头——盛妃带来的人,宫女、太监、侍卫将双菱轩的奴才押着跪了一地。听蝉脸上泪痕斑驳、嘤嘤啜泣还有红肿,显然被打了。唯有皇上一人不屈地直挺挺站着,那架势应当是被人强迫着下跪未遂。
让皇上下跪?盛妃也是胆儿够肥啊!梁荷颂瞟了盛妃一眼,道:“有何冤屈,进屋慢慢说,兴师动众、喧喧哗哗,让人听了不好。都,进屋说话吧!”
说完,她便大步往里去,听雨紧跟其后。
盛妃“可怜状”未能受到安抚怜爱,暗暗咬牙恨瞟了里头“梁荷颂”一眼。
小贱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平日对她不行礼、不低眉就罢了,这人赃俱获竟然这般目中无人!她就不信治不了她!
“到底怎么回事?”梁荷颂装模作样地坐在椅子上,瞟了一眼满屋子人,以及问心无愧般、直直站在一旁的厉鸿澈,与他交换眼色,让他快过来,匍匐,喊冤,求饶,解释……
“皇上,臣妾今早吃完早膳便中了砒…霜之毒,经查证,只有双菱轩的姑姑方玉秀的动过我长春宫的粥米,之后再无旁人。”
盛妃珠翠未点,衣裳也宽松,作病中打扮。
看了看盛妃苍白的两颊、略干的嘴唇,梁荷颂寻思,确实像中毒过。
“会不会其中有误会?宫中人多手杂,或许是奸人嫁祸爱妃。岚儿不若再想想?”
梁荷颂说罢,又给厉鸿澈一个眼神,让他过来求饶喊冤。可见他站直如松,根本不动。虽然知道他是皇上,骨气硬朗,不可能愿意轻易向女子求饶,可是在她那区区才人之躯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不过,她也是知道,皇上是不喜与妇人争长短的,是以他的沉默她也能理解。若是为保命就痛哭流涕,那才不是皇上呢。她亦会觉得鄙夷。唉?不对啊,为何她觉得自己就能问心无愧得跪地求饶?嘶……
“皇上,臣妾知道你喜欢梁才人,可是您也不能因此就忽略了她狠毒的心啊!臣妾今早腹痛难忍,差一点就见不着皇上了!若是皇上不信,臣妾可以立刻传召太医,他们都是皇上亲自拨给臣妾的,对皇家忠心耿耿绝不会胡言!”
“好,传太医。”
在传太医的过程中,淑贵妃来了。她虽还未接管凤印,但暂替皇后之职,管理后宫,这样的事是定然不能缺席的。现下倒是还未惊动到孝珍太后,若是本就防备着尉迟一系后宫势力的孝珍太后来了,只怕皇上的处境会更加不利!
不一会儿,二太医到了,跪下异口同声。
“皇上,盛妃娘娘确实中了砒…霜之毒,幸好量不大,否则性命堪忧!”
太医言之凿凿,并不像有假。
盛妃向来只把她当做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据,虽狠辣,但应该不至于用自己的生命来扳倒她个小小才人。梁荷颂暗暗思索。难道,有人从中挑拨,借刀杀人?
“皇上,方才臣妾带人来双菱轩,在那梅花树底下发现了这包未用完的砒…霜,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在。皇上,还请您公正定夺!”
盛妃满面委屈。
淑贵妃扫了一眼屋里场面,有皇上在场,当然是以皇上的意见为主,她也只是辅助提议罢了。
“皇上,看来盛妃妹妹确实是受了委屈。只是,皇上也不能听一方之词,还是要听听梁才人的解释才好,免得让无辜之人蒙冤、让恶毒之人逍遥法外。”
淑贵妃言语神态通达,公正沉着。
但淑贵妃之貌在盛妃看来,就不是如此了。盛妃冷冷一哼,若不是碍于皇上在场,她真想撕下她那张假仁假义的面皮!
狠狠舒了口气,盛妃才压抑下对淑贵妃那口火气,斜目挑眉看“梁才人”:“淑贵妃说得并无道理,梁荷颂,你还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儿快儿的说了!不然,恐怕就没机会再说!”
人证物证俱在,看她还狡辩什么!
在梁荷颂期盼的目光下,厉鸿澈终于有了动静,上前两步,但依然未跪:“我只问你三个问题。”
盛妃不解气,也不想理。她这次可是真的受了大委屈,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折腾过!“本宫干嘛要回答你这个、这个要毒杀本宫的恶妇?!!”
“不回便是心虚,既然如此,这案子还有什么好审!”
厉鸿澈冷声,自有一股一锤定音的决断感,一时竟让盛妃哑口无言,让淑贵妃也是惊目看她——梁才人,竟然有如此气魄,不过,她也是因着皇上宠爱才敢嚣张吧,放她身上,也是万万没有那个底气……
淑贵妃心中一黯。
“……回、回就回!本宫是受害者,还怕你这个凶手了?”
盛妃一答应,梁荷颂就有预感,她得输。再看皇上,他满脸沉着严肃,负手而立,虽然胸前波涛滚滚的,神色还是挺迷人的。
“第一,天下砒…霜可独我双菱轩有?第二,你中砒…霜毒,为何不去别处有砒…霜的地方,而火急火燎直往双菱轩来?第三,是谁告诉你,是我下毒害你,那砒…霜又藏在海棠树下?”
“我——”盛妃张口,竟然不知如何下口辩驳。
“你回答不上来,朕……正是心虚吧。因为你也没有真正的切实证据说明毒是我下的!砒…霜不是双菱轩独有;你早上中毒、中午清醒,下午就急急奔来捉我,目的性太强!再者,你亦说方玉秀是‘看’过长春宫粥米,并不是‘下毒’。所以,此案证据仓促,疑点颇多,并不足以证明我有罪!而你进来便抓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