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朕止渴-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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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这小畜生放进来了?还不丢远些!”
“喵呜!!!”
一团黑,以抛物线的姿势,从屋门口飞入数丛中,噼里啪啦……
双菱轩产子,消息最先通往的,是欣兰宫。
黎惜兰近来吃不下睡不好,心里藏着的秘密太多,让她一时不知如何下手好!上次出宫她找爹爹黎恭芳商量,但不商量还好,越商量她越觉得连爹爹都不对了!
“娘娘,双菱轩的曦嫔生了个公主,还好,不是皇子。”
黎惜兰松了口气。
“那还好,至少不会动摇嘉念的储君之位。”
黎惜兰思前想后,为今之计,还是先去黎惜念处,看看她的口风,总觉得,她明明是个这般重要的人物,却回宫之后平静安静得过分了些。
不过,黎惜念并没有给她什么消息,依然冷淡得很,只是,二皇子在她那处住了许久了,母子二人形影不离,任她如何旁敲侧击,黎惜念都丝毫没有交还回来的意思。
不过,回来的路上,消失三天的黄白猫又出现了!引着她,去了一个地方,那儿正蹲坐着两个人,在说话……
“皇帝现在应该张罗着要换身了,太子不许咱们伤害梁荷颂母子,现在孩子也生了,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那,今夜咱们就动手……”
**
厉鸿澈再次醒来,梁荷颂在床边,抱着孩子。
“让我……看看……”
厉鸿澈低声道。
见他脸色苍白,梁荷颂也是有些愧疚。其实经过这么多天,她也冷静了些,此时,或许也不一定是厉鸿澈所为,尽管他嫌疑最大。
“皇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见梁荷颂服软、关切,厉鸿澈虽然心有气闷,但也不是真心生气。
“无碍,你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如此,我理解。”
生子已毕,接下来就应该将身子换回。
“而今你身子尚虚弱,你换回来恐怕也承受不住,再过三日,再换。”厉鸿澈道。
梁荷颂心下一暖,点头。
那日她说他无情,实在是气话。
“皇上……对不起,是我不好,这些日子……”
“嘘……”厉鸿澈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微微一笑,“夫妻之间,又不是外人,我理解……”
梁荷颂喉咙一酸涩,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厉鸿澈将她揽入怀。“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将梁烨初找回来。我说过不会动他,就不会动他。”
一言九鼎。
梁荷颂含泪点头。是她当时被那消息冲昏了脑袋了,说好的,要信任彼此啊……
“皇上,我……”
“叫我名字。”
“厉……鸿澈。”
……
厉鸿澈搂着梁荷颂,看窗外的夜色。虽然宁静,但他知道,在这夜色中正有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打算将他绞碎!打算颠覆江山!
厉哲颜,这一整日都没有出现,他便已经明白了。
这一步,在所难免。
窗台上一声轻响,一黑一灰二猫跳上窗台来,并排挨着蹲坐看着他们。贤太妃眼睛里闪烁着波光,泪汪汪地,满是心疼,而后小脑袋一偏,倒在糙汉似的大灰猫肩膀上。
舜熙先皇归天之际,魂气久久不散,徘徊在灵犀石林,最后附在了一只幼猫上,便是这只大灰猫。虽然它仿佛仅有些许的舜熙先帝灵识,不过,对与贤太妃来说,也是莫大的安慰了。
再说……贤太妃猫爪子象征性的擦了擦眼珠子,万万不想,她竟然还有儿子在这世上……
‘我苦命的皇儿啊……’
“呜呜……”
贤太妃呜呜哭,悲伤难以自已。
大灰猫糙汉似的眼神,看了贤太妃一眼,从背后掏出一条珍藏的小鱼干儿,推到贤太妃面前。
贤太妃立刻悲伤劲儿一散,爪子按住鱼干儿,低头斯文的啃起来,啃了一半儿,把剩下的依依不舍地推回去让大灰猫也啃。大灰猫又推回来,让它啃。于是乎,贤太妃啃了个精…光……
☆、125|510
小公主生下才七日,竟然就仿佛听得懂人说话似的,黑…葡萄似得大眼睛,东瞅瞅西看看,仿佛屋子里的人都认识了似的,尤其是对整日在屋里跳上蹿下来看她的一对儿毛茸茸的东西,尤为好奇,捏着小胖手手,想去摸猫儿,但因为有人看着,她倒是一直没能如愿。
贤太妃蹲坐在摇篮边儿的大黑凳子上,往一旁沉闷的大灰猫身上蹭了蹭,瞧着孩子感动地说道:
“都说孙女儿像奶奶,看她,长得多像我啊……”
大灰猫侧了侧壮汉似的大猫脸,看了看贤太妃一身的黑毛和尖突突的小嘴儿上两排胡须,又看了看摇篮里白净的婴儿……
没,说,什,么!
“瑶儿,娘抱抱。”梁荷颂自床上下地来,抱了孩子。七日前,孩子分娩当年,后宫有刀剑相接的声音,梁荷颂听得胆战心惊!厉鸿澈一直陪在她身边,告诉她“没事,睡吧。”
当夜的刀剑声,直到后半夜才歇下去,哪怕是隔着院门、房门、珠帘、床帏,梁荷颂也依然能闻到那血腥的气息。
天明之后,她听从厉鸿澈的安排,吃了早膳,才出去,一切风平浪静,唯有宫里的奴才少了些,剩下的大多都低低地垂着头,瑟瑟发抖。
呼吸间,依然残留着血腥的味道。
不必多说,梁荷颂已经猜到了,除了哥哥那一派的人,恐怕不作他想。不过哥哥而今下落不明,恐怕此次行动与他无关。之所以这么肯定,也是因为梁荷颂了解梁烨初,他不出手则已,若出手,绝不会允许失败,不会这么鲁莽冲动,不计后果。
**
欣兰宫里的情形仿佛一团乱麻!黎惜兰捂着胸口来来回回的踱步,因为没有吃早膳,走得头发晕了,越发烦躁!
“不对!这事情不对!”
“娘娘,您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啊?”胥常芬着急,眼看黎惜兰日渐消瘦了,“娘娘,您这几日吃不下睡不好,莫不是受了那晚上刺客的惊吓,伤了身子吧?您现在就要登上凤位了,胜利在即,保护好身子啊!”
黎惜兰心烦意乱。这时候宫女来报,递上来封信件。打开看罢,黎惜兰脸色越发不好——是黎恭芳写来的,满纸让她赶紧将二皇子厉嘉念带回宫来好好抚育,一定要在封后诏书之前。
黎惜兰重“唉”了一声,把信一扔。
“若姐姐肯将孩子换回来,我也不会在这儿束手无策了!”
转了转眼珠,胥常芬吞吞吐吐,道:“娘娘,有一事奴婢不明白啊。为何……为何学士大人非要您在册封之前把孩子要过来,等您册封之后,权力在握了,再把二皇子拿回来,不是更容易么?何必,何必急着这一时三刻呢?”
稍微冷静了些,黎惜兰才一团乱麻的事情中理清了些思路。
“是啊,为何……爹爹一定要我把二皇子控制在自己手中?还有……为何姐姐从出现到现在,都不曾回家探望一次,也没有半点想要再出宫的意思……”
按理说,姐姐她应该不是真心实意呆在宫里的人啊,除非……她是不得不呆在这里。皇上并没有逼迫她留下,那……
黎惜兰心头有了个可怕的猜想:难道,黎惜念是在顾忌爹爹,是怕爹爹么?
**
梁荷颂正在拍孩子入睡。瑶儿刚喝了奶,这会儿正睡着,贤太妃啪啦一声轻轻撞开小窗户,三两步就蹿进屋子来要看外孙,小爪子痒痒的想去挠小娃娃的手,但又怕自己的毛惹了孩子身子不好,干巴巴的着急。还是梁荷颂轻轻捉了孩子的手,去碰贤太妃的绒爪。
一碰,贤太妃咧开尖突突地小嘴。
像是笑。
梁荷颂忍俊不禁。恐怕包括贤太妃自己在内,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是她的儿子。在她临死之前,诞下的孩子。舜熙先皇,爱过她,真正的爱过。至于后来为何发展到那个地步,恐怕……已经成迷。
梁荷颂目光落在窗台上蹲坐着舔自己毛腿的大灰猫。大灰只有先帝一部分残留不散的意念,并不完整,是以也无从知晓答案。大灰的存在,仿佛就是舜熙先皇生前对贤太妃的一些执念,想要告诉她,他的真实心意……
贤太妃看够了娃,也不是不知正事。
“你兄长的踪迹找到了,就在京城之郊的一处茅草房里。咱们得赶快将他转移走,不然过两天恐怕就晚了。”
晚了?
梁荷颂大急,“为何晚了?是哥哥病重了么?”
“病是重,不过到不至于几天都挨不过……”
当日,贤太妃的猫手下便领着梁荷颂派去的人,偷偷出宫去……
*
这段日子,后宫诸妃嫔个个大气不敢出,奴才亦然,因为在那也刀剑响动而后少了一些奴才宫人之后,又接连暗地里发生了些诡异事情,时不时这个宫的奴才失足落水,那个宫的奴才又因偷盗之类的罪名,被杖毙抑或逐出宫去,时而牵连一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日里连想都难以想起的才人、修仪,其中,比较显眼的,也就属庄婕妤了。
庄婕妤因为私下设巫蛊之术,而被赐毒酒一杯,赐死殿中。
后宫中,无人不提心吊胆,虽然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但谁人心中都有种隐约的感觉:这,仿佛是一场血的洗礼,有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在清除后宫的钉子,无人不担心,自己会成为那颗即将被拔出的钉子!
黎惜兰满腹恐慌,但又分辨不出来哪处恐慌,只觉得自己仿佛一只置身深坑里的困兽,四周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
爹爹黎恭芳连着来了两封信催促她赶紧得回二皇子,而她回复说册封之后才能得回后,便再没消息了,任她怎么传消息出去,黎恭芳那里都仿佛是个没有回响的深洞!
此外,宫中有风声,说是当夜的刺客,与三王爷府有密切关联!更有风声,说三王爷卧病不朝都是假,韬光养晦谋反才是真,仿佛还……与大蜀国有关系!
三王爷府世子厉哲颜,是宫中的侍卫总管,刀剑相接那日,白日里都不见他的影子,是以三王爷府谋逆,对于旁观者来说都不是无迹可寻……
说起被大晋占领的蜀,黎惜兰这才想起来,数月前,孙燕绥不是着急着要带两个人来见她么?当时她因为错信了孙燕绥的话,证据不足而指证梁荷颂,失了皇帝的敬佩和信任,因此几次都没有见她……
“胥常芬,安排一下,让孙燕绥进宫来见本宫!”
黎惜兰直觉,仿佛这对母子所捏着的秘密,与现在诡异的状况,脱不开关系!
不过,黎惜兰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王爷厉鸿钧勾结蜀国余孽,意图谋反,屡次设下圈套弑天子,其罪当诛,即日抄家,男丁悉数押入天牢,女眷发配西蛮……”
一道圣旨,一队御林军,三王爷厉鸿钧府立即查封!孙燕绥当日便被扣下,发配,黎惜兰也没能从孙燕绥身上知道一星半点儿!
且不说京城中如何谈论,光是后宫这处命令不许说是非闲话的地方,那消息就像风一样,见缝就钻!
梁荷颂自然也知道!其实,她并不意外三王爷一家与蜀国有关联,厉哲颜与皇上关系看起来那么要好,最后,却也是听命于哥哥,以哥哥的命令行事。厉哲颜的性子,定然不是出于本心,那便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这“不得已”的苦衷,便在哥哥蜀国王室后裔的身份揭晓的时候,不言而喻了。
皇上答应了她,要给她一个安定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