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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重庆空姐-第24部分

小说: 重庆空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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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逛不完的商店。
我们从大街逛进商场,又从商场逛进大街,不知进了多少个商场,也不知穿梭了多少条大街,我的眼睛被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衣服、皮具、化妆品占满了,我手上拎了越来越多打折的、不打折的购物袋。
我们在路边的小店喝丝袜奶茶,吃蛋黄糯米鸡、萝卜牛杂。
然后,我们住进了马可孛罗酒店,一个可以看见美丽的维多利亚海港的房间。
冲完凉,我们啜一杯茶,在阳台上看夜景。
夜晚的香港少去了白日里的喧哗,满眼望去星星点点。蓝色的海水在夜幕中渐渐变暗,不远处的群山也渐渐地融入苍穹。静谧而安详的维多利亚港,象位除去华服,换上夜装的女子,尊贵而又有着万般柔情。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美景。
唐果说:“小鱼,你心情好点了吧?”
我笑笑,不语。
唐果说:“小鱼你爱上了一个危险的人。”
我还是沉默不语。
唐果说:“从很早开始我就有种感觉,你和谭sir会好一场。”
“是吗?为什么这样讲?”
“感觉。”唐果为自己的准确判断而自豪,转而又说:“其实凭心而论,我看你们俩在一起的样子倒蛮般配的,无论从外形,还是从气质,还是从性格,,,这种印象,从那晚在路环你和谭sir一同找我们就开始了。”
是啊,我们就是从那晚开始的。
“我跟小汪还经常聊起呢,要是你和谭sir能在一起就好了。”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可惜人家有家室啊!”唐果泼来冷水:“航空公司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谭sir有个董事老岳父,有个董事千金夫人!而且,听说公司很快就要提任新的副总裁,谭sir晋级的把握可是很大呢!他在公司拼搏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小鱼,你想想,他会为了你而放弃吗?”
我神情落寞。
唐果又道:“还记得那个Vivian吗?暗恋谭sir多年,一直未嫁,最后什么结果?还不是自己主动消失!”
我想起了Vivian,情人节第一次正式飞行就被她痛骂的Vivian,如果不是心情坏透了,她一定不会那样失态。
“你难道想步Vivian的后尘吗?”唐果问。
这也是我想问自己的问题。
我是Vivian的翻版吗?
谭sir当初也和Vivian相拥于林野山间,激情在万里云外吗?
我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
隐隐约约,我觉得不大可能。这样的激情,难道人的一生中可以不断地重复,不断地翻版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谭sir不会是那样的人,我自己也不会。
我甩甩头,想让自己变轻松点:“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和小汪现在挺好吧?”
唐果脸上又浮现出挡不住的幸福:“挺好的。小鱼,你知道吗,我现在才感觉到恋爱的美好,这是跟以前那个辉在一起从来没有过的。杰西是个体贴的男人,我想为他多做点事,可他请了保姆,从来不让我动手,说怕把我的纤纤玉手做出老茧了!”
我说:“有钱真好,可以请好多保姆!”
唐果立即噘着嘴反驳我:“这不只是钱的问题!是体贴!小鱼,等你哪天真正遇到体贴你的男人,就懂了。”
“他最近生意好吗?”我问。
“挺忙的,”唐果说着叹了口气,“哎,就是太忙了,最近接了单泰国的大买卖,老跑泰国。可惜我的年假要排到两个月后了,要不然我就跟他去泰国玩玩。”
我点头,说:“忙也是好事,男人多挣钱也是应该的。那你平时要一个人闷了,就来找我玩吧。”
我们在酒店睡到很晚才起床。
喝了香港的早茶,唐果又带我去太空馆。
我戴上立体眼镜,舒服地斜躺在椅子上看立体电影。
上映的是一部关于地球、海洋、生物的片子。毕竟是立体电影,逼真、生动,仿似身在其中。
当我看到成群结队、缤纷炫彩的小鱼在头顶上游过时,我想伸手去抓。
然后我又想起了家里那只白色的有小鱼的瓷盘,我又想起了谭sir。
我闭上眼睛,不再看电影。
我静静地聆听这关于大自然的奇妙的音乐,回想着与谭sir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我泪流满面。
从香港回来的船上,又是大浪。
唐果又吐了。
我一边帮她抚背,一边忧心地看着她,问:“你不会有情况了吧?”
唐果倒是洒脱:“有就有呗,有了我就生下来。反正是和杰西的杰作!”
我们在港澳码头分了手,临走,唐果说:“小鱼,你要开心点哦,象我一样!”
我说:“谢谢你唐果,我会的。你也注意身体。”
我并没有立即回家,反正家里也是我一人。
我乘了辆去路环的车,慢慢地晃着。
从澳门岛到凼仔,从凼仔到路环,车子绕路环狠狠地转了一大圈,然后停在海边的汽车站等客人。
等了二十几分钟,车子又晃悠悠地从路环开回凼仔。
我对自己说:“旅行结束了,我应当重新开始!”
我在凼仔下了车。
走到楼下,刚要上电梯,管理员叫住了我:“秦小姐,留步,有包裹给你。”
(二十三)
我回头。
管理员从管理室很快取出两样东西:一大捧玫瑰和一个四方的玫瑰红的盒子。
“给我的?!”我惊讶道。
管理员说:“是啊,昨天就送来了,你一直没在家呢!我担心花谢了,还特意找了个水盆养着。”
“啊,太谢谢您了!”我感激地看着这个好心的管理员,接过玫瑰和玫瑰红的盒子。
“谁送的?”我问。
管理员比划了一下:“一个男的,个头挺高。”
我捧着玫瑰和玫瑰红盒子进了家门。
拆开缎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精致的玫瑰红的手机!
谁送的?!谁会无缘无故送至手机给我?一个男的?一个个头挺高的男的?!
我又见到了手机下压着的一张小卡片,卡片上写:小鱼,请你打开它,让我找到你。
没有落款。
但我立即就知道,是他,谭振宇!
他在找我。
他终于知道找我了!
一天一夜都没见到想见的人,玫瑰显出疲态。
我找来花瓶,灌满水,放盐、放糖,将玫瑰修整了枝叶,放入瓶内。
这昨天盛开的花朵,立即又生出娇艳与妩媚。
我在浴缸里放了水,将自己泡在水里。
很舒服的泡澡。
我换了睡衣,从冰箱倒杯橙汁。我躺在沙发上,拧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环球小姐选美,我滋滋有味地看着。
我没有再看手机一眼。
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我恢复了正常上班,飞上海。
来到机场办公室,我匆匆地签到,然后便闪到Briefingroom等着。
我不想在办公室大厅停留,因为谭sir的办公室就在大厅一侧。
几个乘务员在议论着杜芊芊。
我这才知道,杜芊芊得了个最严重的警告,她不光要被扣掉一个月工资,还被停飞一个月,重新进行安全学习和考试。据说这种警告是航空公司的底线,乘务员得过之后就不允许再犯任何错误,哪怕一次迟到也会被立即开除!
“可怜的杜芊芊,被谭sir教训惨了,哭成泪人一样的。”一个上海女孩说。
“哎,小心点,我看这段时间谭sir心情可不太好,脸色很可怕的!”一个澳门女孩说。
上海女孩说:“就是!从来没见过他那么严肃…还有还有,我那天在置地广场见到他和他夫人,她夫人挽着他的手,依在他肩上,象只小鸟一样!”
澳门女孩:“他夫人回来了!那他应该高兴才对呀,干嘛这么可怕?!”
上海女孩撇撇嘴:“谁知道!”
我漠然地坐着。当听到“谭sir夫人像小鸟一样依在他肩上”时,觉得格外刺耳,心里紧了一下。
去上海的途中,我一直想,大街上她可以依偎在他肩上,那在家里,他们肯定是相拥而眠了。
从上海回来的途中,我想,我要给江平打个电话。
回到家,我胡乱地煮碗泡面吃了,又匆匆冲凉、洗头,用毛巾将湿漉漉的头发一包,便窝到床上。
我快速地拨了江平的电话。已经好久没有电话通讯,自上次珠海一别。
“小鱼!是你吗?!”江平又惊又喜。
“嗯,是我,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工作忙吗?”我显得比任何时候都主动。
“唔,挺忙。小鱼,你身体还好吧?平时飞得累不累?”江平象家人一样问候着我,好像全然不记得他在珠海遭到的冷遇。
的确,和他相处这么多年,早就如同家人了。
我突然感觉到心头一热,一种久违的遥远的感觉,而这正是我现在所需要的!
我的心开始湿润了。
我说:“挺好的…上次你说联系珠海的工作,怎么样了?”
江平说:“我联系了好几家,他们都有约我面试…但这边公司太忙,一直没请到假…再加上你那边也忙,我就想要不过些时候再说…”
我听得出江平弦外的意思,他是想来珠海的,也许是我的不热情甚至冷淡抑制了他来珠海的欲望,而我们长时间的不通话更让他逐渐心灰意冷。
也许,在他的心目中,我秦小鱼也开始变得势力,出来见过一点世面,就要了决旧情了,就要另攀高枝了。
我说:“江平,你再联系几家吧,以你的能力,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
江平受了如此的鼓舞,立即就振奋了,他说:“好的,小鱼,我一定会努力的,你放心吧!…小鱼,你一定要当心身体,没有飞的时候多休息,我争取很快过去看你!”
“好,你也注意身体。”我说。
我们放了电话。
我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反正什么都有。
电话猛地又响了。我吓了一跳,伸手去接。
可手刚伸到一半,我又迟疑地停留在了半空。
是他的电话吗?!
是吗?
他在找我,肯定是他的电话!
我缩回手,看电话在那边响。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我没有接。
我想起了这些天来的种种,我的思念,我的伤心,我的委屈,我的期盼,还有我的愤怒!
我咬着牙对自己说,让电话响去吧!我秦小鱼是不会接的!
他已经知道了我的新住址,肯定也知道我的新电话!这个信息是不保密的,只要在机场工作的人都能轻易得到…那他可能还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打电话呢!
只要我接,也许他就会立刻出现在门外!我胡乱地想着,迅速换了衣服,拎了包包,出了门。
我打了车,跑到新马路的大街上乱转。
我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是有人来跟我推销,我就毫不犹豫地买下来。
我又跑到高士德去逛。
我钻进以前从未进过的小巷子,看人家卖水果卖菜,看小孩子在地上玩耍。
让电话自己响去吧!
让他发疯一样地找我吧!就像我找他一样。
天快黑的时候,我实在逛不动了!也不想立即回家。家里的电话肯定还在响,让它响去吧!
我想起了杜芊芊,这个可怜的犯了错误的杜芊芊,这个被谭振宇训哭了的杜芊芊,她在干嘛呢?
我打她家里电话。
她还在睡觉。
“芊芊,你睡的什么觉啊,黑白颠倒了!”我笑道。
杜芊芊懒懒地,无心与我调笑:“管他呢!反正也不用上班!”
“出来透透气吧,我请你吃晚饭。”我说。
“吃什么?”芊芊打着哈切,“小鱼,你不说我还真的想不起来已经饿了。”
“你说吧,什么都奉陪!”我很慷慨,实际上我是需要一个朋友。
“啊,”芊芊精神来了,“那就吃点辣的吧,吃辣的会让人心情变好。”
“好!”我开心道,“我们去吃泰国菜!”
九六年的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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