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空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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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滩绕到淮海路。
淮海路上的酒吧里洋溢着交觥的灯光,十里洋场中弥漫着浓烈的异域风情。
萨克斯吹出的爵士调子很远就能闻见,在这条有着梧桐树的路上四处弥漫。
上海的夜有着别样的风韵,上海的夜也应该是迷醉的。
我们进了酒店,与同事们说了晚安。就各自回了房间。
我在浴缸里放水,准备泡澡,换上新买的睡衣。
水才放到一半,电话响了。当然是他。
你来吧。我说。
我将门虚掩,他快速地进来了。我将门反锁。
我们即刻又吻到一起。
我还没冲凉呢!他说。
我也没有,我说,要不…我们一起吧。
我将浴室灯光熄灭,只留盏房灯照进微弱的光,可隐约看见彼此。
你怕我么?他问。
是的,我怕。
我不看你,你先进去吧。
我进到水里,让水漠过我的胸口。
微弱的灯光里,我看见他宽阔的背肌,紧实的臀,健硕的大腿。我双手不自觉地抱紧前胸。
他转过身,向我走来。
他进到水里,一把揽住了我。我们开始接吻。我们从唇开始,一点一点,吻遍全身。
我喜欢你,小鱼,他说。
我要你,小鱼,他说。
你是我的小鱼。他说。
我们在水里交融着,欢快地交融着。
我闭上眼睛,看见一条条绚丽的小鱼在我们身边缤纷地旋转。
我们擦干水,拥抱着躺在宽大的绒被里。
我们静静地休息。
一觉醒来,已是半夜,身边的他不见了!
我想喊他的名字,但直觉告诉我不能喊,夜深人静,万一被隔壁的同事听见怎么办?
这时,我听见他从浴室传来的声音。
他在打电话,给他太太打电话,说太累了,要早点休息一类。
我点亮床头灯,坐了起来。
他从浴室出来,看见了我。
他将电话关掉,眼睛有点不敢看我地说,讨厌的电话,每晚十二点都会响!
我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坐到我的身边。
我抚摸他的脸和头发,将他的头拉进我的胸间。
他闭着眼睛,用脸在我的胸间来回抚摩。
我抱紧了他。我有一种强烈的要征服他的欲望!我要让他在此刻忘记所有,只属于我。
我第一次主动地将他卧倒在羽绒被上,用柔软的肢体覆盖了健硕的身躯。
是的,不管将来如何,这一刻他是我的,他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
我们又开始疯狂,拼命地疯狂。
一晚上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直到把对方揉碎了,捏化了,天快亮时,我们才沉沉睡去。
回到澳门,他打了电话给我,说小鱼,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六点钟我接你。
我昏天黑地地睡了一通,醒来时,天已快黑。
许美琪开门回家了。
“才起床啊!”她笑着跟我打招呼,匆匆忙忙地找东西。
“几点了?”
“快六点了…哎呀,来不及了,我还约了人吃饭呢!”许美琪说。
吃饭!谭sir六点会来接我吃饭。
我兀地醒了,跳下床去洗漱。
许美琪探个头进我的洗手间:“你晚上没事吧?要不跟我一道?鲍罗请吃海鲜!”
我慌忙推辞:“谢谢,不用了,我也约了人。”
“男的?”许美琪好奇地问。
我不知如何回答,支吾了一声。
许美琪来劲了:“是不是那个台湾人?就是送你咖喱鸡那个?”
“哎呀!说什么呀,根本没那回事!”我抢白。
“那就是其他人,反正有人追你,我能感觉到!”许美琪颇有经验地说。
“你几点出去?”我问。
“六点,鲍罗来接我。”
六点鲍罗也来?!我有些懵了,担心谭sir与鲍罗撞上。
我想打个电话给谭sir,可电话被许美琪占住了,跟她妈妈叽哩哇啦不停嘴地说话。
我开始急了,看时间,已是五点五十五分,谭sir和鲍罗都在来我们家的路上!
怎么办呢?!我趴在阳台上往下看,楼层太高,根本就看不清谁是谁。
我想,要不然我就晚点下去,等许美琪他们走远以后,谭sir应该不会傻,他应该有办法周旋。
我便放慢速度,慢慢更衣,化妆,收拾东西。
岂料许美琪也不着急,她聊了大半天后,才放下电话。刚放下,电话就响了,许美琪赶忙接起来,操着英文说,“亲爱的,你到啦!…喂,喂,喂…”她的面色变得奇怪,说:“咦,怎么挂了!”
我立即意识到这是谭sir的电话,他肯定到楼下了!
许美琪琢磨了一会儿,说:“小鱼,刚才那电话肯定是找你的。听我的声音就挂掉,不会吧!”她神色猜疑地问:“这人是不是你今晚要约会的人?”
我赶紧说不知道。
许美琪说:“小鱼,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知道这人肯定我认识,要不然他不会挂电话。”
“哎呀,你又瞎猜!”我敷衍道:“鲍罗什么时候来接你呀?”
“应该到了吧,”许美琪嘟着个嘴,说:“我还没准备好呢!”
我只好耐着性子有等她“准备”,至少“准备”了二十几分钟。
等许美琪刚出门,我便拨电话给谭sir,他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急得快跳起来,生怕许美琪下楼看到他。
也许,鲍罗已经看见他了!
(二十一)
等确信许美琪和鲍罗走远了,我下了楼。
没见到谭sir的车。
还没到?还是已经被吓跑了?
“叭叭”,马路斜对面传来喇叭声,我转头看。
“叭叭叭”,喇叭声更响,一束灯光从一个黑暗的拐角射来。是谭sir的车!
我连忙过了马路。果然,谭sir黑色的宝马停在一个黑暗的拐角处。
我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他发动了车子。
“好险!”我说:“你什么时候来的?许美琪也正好下楼,约了鲍罗…你见到鲍罗了吗?”
他还是那幽幽的深情,在一件干净的浅蓝色衬衫里,不慌不忙:“见到了。”
我开始紧张了:“是吗?你们打招呼了?”
“没有,”他说,“他没见到我。我见到他的车停在你们楼下,便开到这里来了。”
我吁了口气,又问:“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是,许美琪接的,我就挂掉了。”
“那后来我给你打电话,你却一直占线!”
他不再回答。他好像不太愿被我问得如此清楚。
我也就不问了。我们沉默地开着车。
气氛有些闷,他拧开了CD机,一曲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飘然而出。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会将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任时光匆匆而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我的心很快就又化了。
先前的紧张和担忧也瞬即散去。
我们在街上没有目的地乱转。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柔声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请你吃顿饭。”
我伸手放在他那放在推杆上的手上。
我知道,他是一直在想,一定要请我吃这顿饭的!只是澳门的大街小巷都是熟人,一点事,就会风一样传了开去。
我善解人意地说:“我们买个外卖吧,在车上吃。”
“有创意!”
于是,我们在凼仔买了猪扒包,又要了两杯饮料,便将车停在一个可以看见海、看见月亮的地方。
他象饿坏的孩子,吃得很香,他很快将自己那份吃完,又来吃我的。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我心里腾然生出一股母性的怜意,我对自己说:“我要亲自煮东西给他吃。”
第二天,我又去了地产中介行。
租楼小姐带我看了好几套房,最终,我确定了一套一居室,座落在凼仔海边,35层,背山面海,视野开阔。
我看上的是卧室带着的小阳台,站在阳台上,可以呼吸洁净的空气,望起伏得优美绝伦的澳凼大桥以及喷着白色蒸汽穿梭于港澳码头的气垫船,天气晴朗时,还可看见的欧陆航空飞机的起落和机尾的小鸟logo。在这里,我的心情非常好,好得有一种想飞的感觉。
当我跟许美琪提出要搬家时,她并没有阻拦我,反倒说:“亲爱的,你肯定有新男朋友了。”
我说:“主要是不想做你的电灯泡,免得人家恨我。”
许美琪说:“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是谁。”
我心里一惊,她真的知道了?那晚她真看清了谭sir?我说:“你说说看。”
许美琪说:“我不说,哪天在大街上我们就会遇着了。”说完,她哈哈一笑。
原来是诈我!我装作生气的样子:“不跟你开玩笑了。”便去收拾东西。
我将共同生活过的那些简单家具以及锅碗瓢盆都留给了她,只带走我的行李和那只有小鱼的瓷盘。临走,许美琪倚在门框上,眼里还是流露出许多的不舍:“亲爱的,有空就回来坐坐吧。”
我听见“回来”两字,不免有些感动,便说:“嗯,你自己也好好的。”
我搬进了新居。
打扫卫生,布置房间,又去超市买了新的锅碗瓢盆,还有油烟酱醋。
新的生活开始了,我想,一切都是新的。
我还特意在大门上倒贴个“福”字,祈求福星拱照。澳门人很信这个的。
我没有告诉谭sir我搬家了,这两天他飞台北了。
我想等他回来,等我也休息时好好做餐饭菜,再请他来。
我有接连三天的飞行任务。
飞台北、飞高雄,我心情愉快地飞着,全然不感到疲惫。我做事又快捷又麻利,甚至做完自己的,还去帮其他的乘务员。我仿佛有无尽的精力。
在飞高雄段时,我遇到了吴老板,他彬彬有礼地同我打招呼,说去高雄打理生意,然后再回台北。他说秦小姐你飞台湾过夜时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定会抽时间带你去玩。
当我们卖免税商品时,吴老板买了近一千美金的东西,下飞机时,他将刚买的兰寇香水悄悄地塞给我,做个打电话的姿势,说:“到台湾记得找我!”
第三天是飞北京,我和杜芊芊同在一个航班。我做F4,她做F5,我们都在经济舱服务。
去北京的路上,给客人送晚餐食,我和杜芊芊站在后厨房的门口,一边看着客人用餐,一边聊天。
她说,“你和许美琪分开住了?”
“嗯。”我点头。
“为什么?”
“不为什么,彼此都自由一点嘛。”
“唐果也搬家了。”
“是吗?这么快?”
“我本来也想搬家,但林意娜老不在家,所以还算自由。”杜芊芊说。
“怎么,你也有情况了?”我笑问。
杜芊芊满面愁云:“是想有点情况,省得天天自己弹琴给自己听!”
“那个谢老板呢?他不是挺欣赏你的吗?”我半开玩笑。
“什么呀!”杜芊芊有些不屑,“小鱼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能跟那种镶着金牙的土金龟谈恋爱吗?又土又抠门,就算他把他盖的大楼分一半给我也不稀罕!”
我想起那晚葡京赌钱,谢老板给杜芊芊五百块的情景。也是,这种人谁都不会感兴趣。
“那公司里呢?有没有你杜小姐看上的?”
杜芊芊又撇嘴:“我才不会找公司里的人呢!上班还看不够啊?两口子除了聊飞机,还是飞机!”
我瞪眼看这个杜芊芊,她在无意中也贬了我一通呢!
杜芊芊看我不高兴的样,自己先乐了,说:“小鱼,你还记得林意娜表哥开的酒吧吗?”
我点头。
“里面有个南美洲的鼓手…”
我仔细回忆,好像有点印象,但好像又记不起来,反正是个外国人,长头发的外国人。
“我对他印象特别深。”杜芊芊说。
“你喜欢这样的?有什么好?!”
“我喜欢他打鼓的样子,很性感。我喜欢听他的鼓声,还喜欢他们这种流浪的生活。小鱼你知道吗,他们在一个国家或城市不会停留超过半年,然后又去到另一个国度。一边流浪,一边享受音乐,一边生活。这是我非常向往的一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