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绝之年-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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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手牵手离开。
我望着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心生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楚,我不禁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曾经也像小师妹温柔地靠在开国肩膀上的一样静静地依偎在我身边,是杨悦彤,那个我一直都未曾忘记的姑娘。
我不得不承认对她我仍然怀有旧情。
因为心里总有许多关于她的事情牵牵挂挂,放不下。这个姑娘总会令我在心中泛起难以抑制住的孤独寂寞,让我深深地想念起她。这些日子里想念几乎成为一种习惯,这习惯时常又会被种种琐事牵绊,并不是我不能接受对她的情意,只是不能容忍她这情意转移到其他人身上。我不能明白当两个人幸福而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到底如何才能真正地将会对方放置于心底深处,并将对方的身影当作自己的依赖,使之在脑海中根深蒂固成为永恒。又或许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永恒。
鬼使神差地从口袋中摸出手机,然后拨起杨悦彤的号码,我认真地等待杨悦彤接通电话,这段时间是漫长的,好像经历了万世沧桑。杨悦彤一直都没有接,可能在她看到这个号码的时候还在犹豫,到底该不该接,成为她内心斗争的矛盾亦或者尴尬。又或者,她早已把这个号码忘记——她历来都不会轻易接陌生人的来电。我成了她眼中的陌生人,两年多的时间足以用一个短暂的时间轻易地忘记吗?除非在她心里我自始至终都不曾重要过。想到这里我心又是一阵说不出的刺痛,鼻子里像是被人灌了醋,酸楚阵阵席卷而来。
良久之后我终于听到一个女人温柔细腻的声音,可惜那声音即使再温柔细腻也不属于我。那人不是杨悦彤,只听她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将仅存的一点希望销毁在我的右手大拇指上,挂掉了电话。无奈地摇头,露出对自己愚昧与无知的嘲讽的笑。
四
9。
没过多久我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我看到“宝宝老婆”的名字显示在手机屏幕上——这个名字直至今日我都没有改动,我心里自知杨悦彤迟早还是要回到我的身边因为我们谁都离不开谁。其实这是我比较虚伪的说法,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我之所以没有改这个名字仅仅是因为长久都没有和她联系而懒得再翻出来。
我匆忙接起电话,于是一段充满未知的令人难预料的通话就此开始。的确是一段难料结果的谈话,这么多日子谁都未曾联系过对方的两个分手恋人,天知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将这段通话进行。是悲怆是喜悦是天真是冷淡还是没有声音的一阵尴尬……在没有通话前谁都猜测不出。
在我心中并没有抱多少希望,只但愿她能安静地和我说上几句话就行。
她说:是你么?
我说:还能有谁啊。
我发现我的声音空前绝后的温柔。
我的宝宝老婆仍然保持着她素来的平静与镇定和我说话。对我而言这已经是我最满足的状况。这说明她还没有因我的那次突然离开而对我心生怨恨。
或许是的。
没我的日子你过得够好吗?她问。
又是平心静气的松缓的随意的语调。
不怎么样啊,感觉乱糟糟的,生活没有目的就像只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寻不到方向。我说。
别让自己活得那么不上进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急了说。
那是因为以前有你呀。我说。
此时我想施展自己毕生的调情之术企图勾起她对我的发自内心的往日旧情。是否这就意味着随时都能够打动她,让她面对我彻底妥协让她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来,让她继续和我的旧情的纠缠。
别乱想了,没有必要这样的,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她喃喃的说。
我似有成就感,心中大是畅快,调情之术显见成效。
但是她又说:不要让以前的事情牵绊你了,都忘掉吧。
我深为败兴。看来我的企图是异想天开。她似乎不再对我怀有任何感觉。
对了最近有没有找女朋友啊?她又问。
有啊。我说。
真的?她的话里略显急促。
是啊,近几天的事情。我编织着一套善意的谎言——对我而言是善意的,因为这几天缠绕在我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种想要从我的伤害中得到我最爱的人被伤害后的快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某种病态的心理扭曲,也不清楚这种扭曲对我而言对被害人而言到底会有多少影响,我也无所顾及这些,我唯一清楚的是这种感觉能让我心情放松让我感到舒服让我不再嫉恨能让我彻底得脱离痛苦走向平静。
她对我欺骗的企图似乎毫无察觉,但是一直在沉默。
怎么了,电话信号不好?我说。
没有……她迟钝地说道,她是哪儿的,她对你应该很好吧。
我继续自己的谎言,一来为了安慰被伤害过后的自己二来想窥测她到底有多在乎我。我的谎言越编越来劲越编越离谱:她啊,家就在这学校附近,对我也挺好的每天她都带我回家吃饭,晚上的时候在家一起看看电视玩玩游戏什么的,其实说起她,别的什么都不行就是烧饭最拿手了,她说我身子单薄就给我炖那个叫什么什么汤来着,反正特好喝的那种,说起这汤真是大补啊营养大,喝得我都赶上参加日本的相扑比赛了。还有要说起除了烧饭倒是还有个优点就是太会体贴人,这个就不用多说了反正就是三天两头的朝我寝室跑要不就拿水果要不就买零食,这几天吃得我一想起什么巧克力蛋糕就犯吐,唉总之对这个女孩一言以蔽之就是:好得我都快接受不了了!我实在是文思枯竭真不知道还能如何编造下去,但为了达到我有些病态的目的我不得不凭借心腹严重匮乏的措辞硬撑着编下去,哦别的就不说了她对我的体贴和照顾那真是…唉对了用那词叫什么来着,微…微怎么怎么着就不至来着,哦对了叫无微不至,就说我上个星期生病吧……
住口,你还有完没完!她终于失控地叫出来。
怎么了?我故意装作无知道。
电话那边一直在沉默,我只能隐约听到她努力压制住自己但仍无法阻挡的抽泣的声音。
霎时间我的心陷入失落之中,我隐约觉得自己做的大有过分之处。
很久之后她才渐缓过情绪,她对我说: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么,你不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么?
啊?!你这是说谁呢?我?怎么了?我依然垂死挣扎得保持这自己仅存的一点自尊心和曾经以为被伤害过后的嫉恨表现出自己的违心的残忍。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被奇 ^书*~网!&*收*集。整@理她那无声的抽泣拖进自责的愧悔深渊,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强作挣扎中总也抵御不住杨悦彤的眼泪和刺痛。
显然我在这场无尽的自责中还是要保留住我虚伪的故作理亏的颜面,我自己仿佛身陷一洞深渊,倘若只有我一个人被困于此地步,此时此刻我的身心显然已经遭受了痛不欲生的暗无天日的摧折,那摧折来自于杨悦彤的眼泪来自于杨悦彤毫无挑衅之意的柔弱中。
那好,你觉得自己做的对就行。她挂掉了的电话。好像是下定决心之后不假思索的一个彻底性的举动,这举动让我觉得心慌让我觉得心里没底了。
后来我又拨打了无数次电话,所遭受的命运与中国男足在世界杯上的表现无甚异样,直到我按动键盘的大拇指变得疲惫坚硬直到麻木,关节几乎失去了直觉。
我意识到了一个情理之中的结果:她不会再接我电话了。
五
10。
我回到寝室,一头栽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好似一具尸体。杨悦彤在电话里的反应充分地表明了她与我的心绪是一样的,都不曾轻易地放弃过对方,只是想就这么耗下去都希望等到对方的妥协和退步。
一直到晚上我始终神情恍惚,重又想起电话里和杨悦彤说的一番话,不安中竟也带来了点自责,用类似于畜生的词骂了自己两句,晚饭也没心思再吃了。
这时候小雯突如其来地给我打来电话,我不知其意如何糊糊涂涂地接了电话。
喂小雯啊,有什么事……
你这个畜生!她用粗鲁的骂腔断然截住我的话。
今天晚上有两个人描述过我是哺乳动物,一个是我一个就是小雯。
说实在的小雯向来对我存有善意,每与我聊天总是和和气气友好往来,如今骂的这句“畜生”我竟也不敢相信出自她口还以为是别人与我开的一个玩笑,我便质疑道:你是不是小雯啊,不是的话别跟我玩猜谜啊,我也不喜欢听见有人用畜生称呼我!
哼。她冷蔑似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仿佛对我的鄙弃又或者是嘲讽。
我也不耐烦,道:有话说话,要没事的话恕不奉陪。
你还有脸说,你这么做对不对得起杨姐啊。她劈头给我砸来这么一句话。
不必多想显然是来替杨悦彤讨还公道的。
我承认的确做得过了点,但也犯不着她找你来说我呀,她要有什么不平有什么冤屈大可以当面和我说清楚嘛,有时候我就觉得挺难琢磨她的心思,我有时候什么不恰当的举止言辞伤害到她了她也宁肯憋着,自个儿有了心事吧还憋屈着不肯说出来,我哪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过了什么地方说错了呀。我边检讨边叫冤。
问题就出在这里,但这也不能单怪杨姐啊,你明知道杨姐不太喜欢给自己辩解那你还处处压她你还处处怀疑她,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明明知道不该那么做你却偏偏就往那不应该的地方靠拢,你知不知道这是对杨姐的侮辱,你也太没良心了!
小雯的一番话把我说得一头雾水,我忙问道:你先打住,谴责我的话你先搁一边先把我为什么没良心给讲清楚了,我到底是怎么没良心了我?
是的,在承认我打电话的时候过分的犀利言辞一定程度地伤害到她同时,她是不是也应该不否认我在合肥那天晚上关于那条短信的事情。
那好,既然你已经理直气壮到这个地步我觉得杨姐说得对,你们两个没必要再有任何联系了,杨姐的眼泪算是白掉了,杨姐算是瞎了眼!小雯怒气充斥,凭借声音里所蕴含的情绪我能想象到她在电话那边暴跳起来抖动身体怒吼的模样。
我对她那一番不可理喻的话简直无言以对。
沉默良久她似乎稳定了情绪,终于平心静气继续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对一切都无所知,但问题的关键是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呢,我骂你没良心骂你是畜生,今天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要为杨姐讨还个说法的,你认为我无礼认为我粗鲁认为我泼辣你怎么看我都成,但是现在我就要告诉你我为什么说你没良心说你是畜生。她稍做停顿继续说,你在合肥的那天晚上为什么突然就要离开杨姐,一条毫无真凭实据的短信,仅仅是一条说明不了任何问题的短信就能让你妄自断言杨姐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吗,疑心那么重,这就算是你们两年来在一起的结果呀,杨姐真可怜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一个……她说激动时终于说不下去,替杨悦彤委屈直至泣不成声。
我感觉事中大有蹊跷,忙说道:小雯你冷静点,慢点说,我真的是一无所知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良久后她带着余泣声继续说:杨姐告诉我你忘记了你们两人最重要的一个日子,在你还没有来合肥的时候她就早已把日子算好了,假期的第三天正是你们往年从来都没有落下过的生日。
小雯说到这里我脑际顿时嗡的一声,整个人晕晕乎乎地站在那里好似再也站不稳就要昏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