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知归-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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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快成真理了。
　　几人商量着去吃什么，各自撑了伞走了一段路到了停车坪上了车，一行人就往影视基地外面的一家菜馆去了。店里的人不算多，但位子也差不多占了七七八八，店里没设包间，他们便找了一处合适的位置落了坐。身边有人似乎认出林陌，在一旁小声议论着，这样的场景对宋筠来说是陌生的，吃饭的时候旁边还有一堆人盯着你看。
　　反观林陌，影视基地附近遇到演员的几率大的很，这样被围观的状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只要饭菜合胃口，他照样能吃得下。各人手里拿了菜单点菜，一水儿的菜名和图片都很吸引人，对于宋筠这种重度选择困难症的人来说，点菜很难。
　　“怎么了，不喜欢？”林陌问到，宋筠这次点菜远没有两人第一次聚餐时那么利落，看她半天也没挑出一样菜来。
　　“不是，菜品太多，选择困难，也怕我点了你们不喜欢吃。”
　　“照你喜欢的就好啦，再说，跑剧组的人对吃的要求不高的，剧组的盒饭都可以凑合一两个月的。”小仓回了一句。
　　“那好，你们能吃辣吗？”
　　“可以。“林陌偶尔也吃川渝风味的菜，自认为辣还是能接受，小仓也附和着点点头，于是她便在点菜单上多加了一份水煮鱼，顺眼看了一下另外两人的菜，蜜汁鸡翅，西芹炒百合，西红柿炒蛋，还有另外的菜，无一例外都是很清淡的菜品。
　　这样一琢磨，宋筠忍不住蜷了食指，将关节在嘴唇上摩擦了几下，难不成等会那一盘水煮鱼自己要一个人吃掉，早知道打死也不点菜，即便她属于无辣不欢的一类人，但只是一顿不吃辣又不会死。
　　“渝州的人应该都是喜欢吃辣的吧？”林陌问。
　　“嗯，大多数是。毕竟是山城，潮气大，不吃麻辣的东西，不足以驱寒祛湿。”说完又不自觉地去抚了抚面颊。
　　右脸上一到春天就会脱干皮，医生说了是季节性的皮炎，春天过了就没有了，但一定少吃辛辣，她把医生的话都当了耳旁风。十多二十年养成的口味不是说变就变，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吃呢，但她结结实实地忽略了，燕江春季干燥，远不同于渝州的气候。她抚脸的小动作被林陌尽收眼底，顺着她手位置，这才发现她脸上有一处红红的，先才的时候竟没注意到。
　　“北方天气干燥，最好还是习惯本地的饮食，不然对健康会有影响的。”
　　“哦，倒也是嗬。”她把手从脸上撤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正聊着，有粉丝上前来向林陌要签名，他也没拒绝，很认真地签了名，又有另外的小女生凑上前来索要签名，他都很热心的一一签了，嘴上只说着不要挤，别摔着。终于等上菜了，小仓才站起来要把粉丝都劝开，该吃饭了。
　　“没事，没几个人，很快签完。”林陌说着对宋筠看了一眼，她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林陌哥哥，这位美女是谁呀？”有粉丝围在旁边，终于问出了其他人心里都想问的话。
　　“呃……”林陌手里的笔停了，突如其来的一问，他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是他妹妹。”宋筠对着那女孩一笑，手上指着对面坐着的小仓，惹得小仓愕然，随后附和一句，“对，我妹妹。好啦，各位，我们真的要吃饭了，等会还有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仓一边表示抱歉，一边把林陌周围的女孩们都劝开。
　　林陌此时显得有些拘束，对宋筠有些抱歉，但他吃饭的心情其实已经被打扰了，却没看宋筠睁着双眼，惊讶地看向那些散去的粉丝，什么时候宿悒也能有这么多热爱她的粉丝，一股脑地上来冲她要签名呢，这种待遇想来真是不错。
　　“你反应挺快的。”林陌指的她说她是小仓的妹妹，而没有说她是他助理，粉丝应该都是知道他身边几乎不带助理，更不要说女助理了，但小仓对她们来说倒是眼熟些。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这随口而出的“我是他妹妹”她可是常常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常常会出现这种让人误会的情境，因为急于撇清关系，张嘴就来，对象已经经历过谢光弋李未雅殷莫滕，还有她兼职的淡予咖啡店的店长，所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眼睛也不带眨的。虽然她知道骗人不对，但有时候事情很麻烦，解释不清楚，找个借口比解释来得干净利落。
　　“吃饭吧。”菜陆续上桌，林陌招呼了一声，几人都开始动筷子。
　　宋筠还记得和林陌上次吃饭的情形，他吃饭的时候很斯文，不过这话似乎不准确，他什么时候都很斯文有礼的样子，其实她不知道那只是因为他那会儿跟她不熟。今天的饭桌上，林陌完全没有和自己生分的样子，只是吃饭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安静，很少说话，宋筠也就是偶尔和小仓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话间才知道小仓是福建人。
　　“听过一句话没，好女不嫁莆田男。”
　　“嗯，好像听过，不过为什么这么说啊，地域歧视？”
　　“那是话没说完，好女不嫁莆田男，纵然富贵也枉然。”
　　“哦，这样，原来是误传了。那你是福建哪里人？”
　　“莆田。”原本一直专注饭碗的林陌插了一句，“他是走哪里都要給莆田男性正名，好啦，我们都知道了，有好女孩一定給你介绍，来，海边来的朋友，给你吃块鱼。”
　　刚好宋筠点的水煮鱼上来了，鱼片堆在红油和干辣椒覆盖的红汪汪的鱼汤里，上面撒了绿油油的香菜碎，雪白的鱼肉煞是诱人。小仓说话间，林陌就势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他碗里，捞出来之前还事先撇开油面在汤里涮掉辣椒花椒。
　　小仓夹起鱼肉，回看了一眼那红色的水煮鱼的汤，像是下了一个狠狠地决心，终于将鱼片入口。宋筠还等着他点头说好吃，却见他原本白皙的面颊瞬间绯红，连眼眶也好像在同一时间红了。他囫囵地吞了鱼肉，接着却悠悠然地伸手取了水杯，喝了一口茶水。
　　“被辣到啦？”宋筠关切地问到。
　　“不是，太烫了，我整个就吞下去了。陌哥，你也吃一块，来。”
　　宋筠看他那样子，脸红得不行，于是自己夹了一块鱼肉，鱼肉鲜美，入口即化，味道也正宗，看来这厨房大师傅是得了川菜的精髓的，麻辣鲜香俱全，并不想其他地方的川菜，经过改良来适应当地居民的口味，菜品也都是空有样子，味道却差了一大截。
　　“辣吗？”林陌不信小仓的话，转脸来观望着宋筠的反应。
　　她自小就吃这些东西，这辣味倒还没接受，便说：“我吃还好，小仓……”
　　“不辣，你试试，真的不辣，真挺好吃的。”小仓咽下口里那口茶水，立马拦住宋筠要说的话。
　　看着那红油的汤色，林陌实在有点犯怵，但水煮鱼真正的是香气扑鼻，其他两人也都说不辣，虽然小仓好像是硬憋着的。他忠于伸了筷子夹了一块鱼片整个地放到嘴里，咀嚼了几下，空着的左手原本支在桌面上，一瞬间，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靠住额头，半晌才伸了手出去，一把抓住小仓的胳膊，止不住地狠狠摇晃了他两把。另外两人这才看到，他眼泪都快掉出来，宋筠赶紧递给他一杯水。
　　“我没事，不辣不辣。”说着却端了那杯水給自己一顿猛灌。
　　小仓作势要拨开林陌的手：“有没有？吃下去，五体通畅，有没有？”
　　“有，来，你再吃一块。”说着林陌又給小仓夹了一块鱼片，连带了花椒辣椒搁到碗里。
　　正因为味道正宗，那两人即使給辣的满头大汗，过了辣的最难过的那一阵子，他又动了筷子，一边吃嘴上也不忘喊着“好辣”。
　　

　　☆、第三十一章

　　“以前我也被人骗着吃过一次特别辣的菜，当时被辣到肝都疼的感觉。这是第二次。”林陌又喝了一口水，然后长长地哈出一口气，整个眼圈都是红还没有褪的去，额头也有些微的汗。
　　他指的第一次吃特别辣的川渝菜的经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概七八年了。那是第一次拍戏的时候，虽然是新人，导演却没放松对他的要求，每天的拍摄都进行的很辛苦，辛苦到他都后悔当初答应导演来演这部戏。
　　某天收了工，导演单独带他到一家川菜馆吃饭，一桌子菜，林陌只吃他自己面前清淡的两样，导演面前那些红油浸泡，干辣椒花椒包裹的菜他看着都觉得舌头快烧起来了，但导演倒是面不改色，吃得欢喜的很，筷子都不带停的。自己吃也不忘鼓励林陌尝尝，嘴上说着，“不辣，真的不辣，好吃的很”。当时的林陌信以为真，店里有道特色菜泉水鸡，菜还未上桌就香味扑鼻，放到桌上来，盆里的浮油通红耀眼，林陌尝试着挟了一块鸡肉放进嘴嚼了几下，还没把它全咽下去，就感觉自己嘴里瞬间能喷出火来。
　　“哈哈哈，你怎么那么傻会相信他的话呢？他肯定是常常吃才会面不改色的，而且泉水鸡真的很辣。”宋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林陌原来这么单纯好骗，跟他外表一点都不符。
　　“哪个导演？”
　　“嗯，祝正谦导演，前阵子听说高血压入院了，还去看望过他，状态挺好的，精神矍铄，很快也出院了。医生嘱咐过不要大鱼大肉，他说不吃难受。”
　　几个人已经出了餐馆，外面天已经黑透了，不过雨也停了。
　　“听你这么，感觉还真是蛮好玩的一个人。”祝正谦是老导演了，近两年几乎没有作品，人也低调，也没有有关他的新闻，宋筠自是没听过他的名字，只应和着说了一句，随即问到，“你拍过很多戏，那应该认识很多导演吧，蒋士心导演呢，你认识吗？熟不熟？”宋筠熬夜几个晚上，终于筛选出符合爷爷日记里描述的的那个伯伯的特征的几个人，而这个蒋士心是其中最有可能是伯伯的人。
　　一旁的小仓眉头起伏了一下，略有疑惑地看了宋筠一眼，Allen正在替林陌洽谈的那部戏，导演就是蒋士心。哪里会如此凑巧，戏都还没谈妥，宋筠偏偏现在来打听这位导演。
　　“嗯，听说过，但不算熟，怎么了？有部戏正在谈，导演就是他。”
　　蒋士心是正剧圈里的老导演了，近几年导演的几部剧虽没有带来爆炸式的话题讨论，但均是在业内广受好评的优质剧作，更是收获了金百合最佳导演奖，燕江优秀电视剧一等奖等各大奖项，因此有“蒋士心出品就是好剧”的说法，在偏商业的市场环境下，他始终秉持大剧的概念，正剧的风格，因而对此次他筹划的这部戏，正处在转型期的林陌更是志在必得。
　　“那谈得怎么样了？听说他导演的剧几乎部部拿奖，而且奖项分量都不轻呢。”宋筠做出略有崇拜的样子，如此说到。
　　“唔——明天就知道了。”具体情况如何，林陌也不确定，试镜也去过，和制片方，编剧也对接过，但想得到这个名额的人可不只他一个，不得不说，竞争很激烈。
　　原本是要将宋筠送回宿悒所在的剧组，半路上Allen来了电话，说有事要和林陌商量，他便只好支了小仓陪她回去，嘱咐了务必要把她安全送达，自己就先抽身离开了。
　　小仓一方面应了林陌的要求，一方面也因能看到宿悒而感到开心，欣然领了这任务陪了宋筠回去，路上两人聊些有的没的。“小仓，林老师刚刚说的明天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啊？”宋筠这样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