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字难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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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书一眼看见陌生的房间,身上白色的凉被,就是一愣,然后回忆回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冷汗冒出来,她她似乎是有亲人来访!
身下纯白色的被单那么刺眼,她只觉得头又开始晕了。
她不忍地看自己身下,更是眼前一黑,一张脸成了火焰。
床上干干净净。
只是,她穿了谁的睡衣!
身下干燥柔软的毛巾是谁放的!
还有……姨妈巾……
心书觉得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颓然倒下,慢慢拉被子盖住头。
不知过了多久,心书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大家都是成年人,看一下有什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就是了……可是,这也太窘了吧,就算那个人是她妈她都接受不了!
心书一向雷打不动,这会儿却是失了方寸,她觉得她二十多年来的沉静从容将要破功,这么多年,她有比这更窘更可怜的境遇,可是只有她一个人,什么她可以承受,可是有人看着她,她受不了!很想在床上滚两滚,无奈身下很难受,一着急,心书忽然觉得这样时候她偷偷溜走似乎是个好主意!
起来却发现不见自己衣服,想来那衣服也不能穿了,心书扶额走了两圈,还是偷偷开门探头四看,客厅里安静无声,她悄无声息去卫生间,见手纸上方静静放着棉质的姨妈巾,眼前又是一黑。
用冷水拍了脸,最后决定穿着睡衣奔回家,谁知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听钥匙孔一响,她未及反应,门已经被推开,她吓得直接叫出了声,还蹦了一下。
“对不起,没事吧?”周佑之也吓了一跳。
心书背对着他低着头,半天说了句:“我要回家……”
说完竟一转头就奔向门,手指再次搭上门把手时,手臂被拉住,周佑之轻咳了一声道:“换上衣服再走。”
心书被拉着后退着,只听他说:“衣服应该干了,你等着我去取。”
接下来,心书眼睛再未抬起来,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僵硬着身子接过裙子进卧室换上,脏了的裙子,是谁洗的!!
换好又僵硬着身子出门,还是垂目不看鼻子以外的东西,刚走至沙发,周佑之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我熬了粥,买了早点,吃过再走。”
不、用!
她恶狠狠地想,连回答都不想,谁知一推门却没有推开,周佑之已经走过来,她像个木偶人那样被拉坐在餐桌旁。
“快吃,吃了送你回家。”周佑之声音平静,仿佛再普通不过的情景,说完低头开始喝粥。
一股清香绕在鼻端,心书饥肠辘辘地响了起来。
太过了反而作,心书到底颇为沉静地开始吃早餐。
静静的屋子,只有吃饭的声音。
吃完心书不忘淡淡说了声:“谢谢你。”
又走向门,这回周佑之跟过来开门,她刚舒了口气,却见他也提了公文包跟在身后说:“我送你。”
心书觉得她的耐性快被磨光了,很想炸毛。
可是也只是想想,一直到坐进车里,他发动了车,一边说:“你包里我放的有药这几天别忘了喝,然后每天煮红糖姜水喝,不要见凉……”
心书听见脑子里那根线终于不堪重负地断掉,冷声道:“你觉得你这样做合适吗!”
周佑之疑惑地转头:“啊?”
“为什么不送我回家?凭什么自作主张去你家?凭什么自作主张给我……”她声音很大,可是实在说不下去了。
周佑之沉默了一下,才说:“你昏迷不醒我不放心一个人。”
然后又说:“不是我,我请了月嫂帮你。”
啊?那根断掉的线缓缓归位,心书脸更红了,他那样正人君子的样子,怎么可能做那些事呢?她怎么就这样断定……
但是这也够窘的了。他总知道是怎么回事,东西总是他买的,姜汤总是他喂她喝的,衣服……
一个大男人,想必他也很纠结窘迫吧,不过在佯装镇定。
这样想着,心书又窘又愧,五味杂陈,偷偷看过去,他脸色果然有些尴尬。
到了楼下,心书很快下车,才敢看他一眼,他仍然是白衬衫蓝裤子条纹领结,黑色边框眼镜,周周正正。
“谢谢,再见。”心书扭头就走,几乎算是跑了。
周佑之看着她背影不见了,才摸了一下鼻子,清咳了声,脸色红红地笑了。
☆、第三章【带我走】二
进了门,心书总算是长长吁了口气,前两天量大,身下又是难过至极,直接跑卫生间,放姨妈巾的地方竟然是空的,低咒一声,她忽然看见自己腕上的包,他说药在她包里,那么……
那包姨妈巾,真的,在里面!
心书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连肚子痛胀都忽略了。本身比着昨日就不算痛,只不过不太舒服罢了。就是空调太冷,她穿了长袖长裤,还在外面套了风衣外套,小许叹气:“亲戚又造访你了?”
她默然点头,怏怏趴在桌子上。
避着避着,还是免不了单独相对,时雷研究似的看她:“病得这么严重?要不要紧?”
心书摇头:“就是有些小寒了。”
“你昨天又不接电话……”时雷叹气,“心书,你最近总是不接我电话。”
“昨天很不舒服,睡得沉,没有听见。”
时雷冷哼一声:“都说恋爱了的女人都很难懂……你不舒服为何不对我说?”
“为何对你说?”心书垂目道,“说了,领导会批假吗?”
“批,你说你需要休息几天。”他在笑着,可是心书知道他在生气,很生气,从早上开始就很生气。小许说是因为她第一次没有给他买早餐。
心书却认真道:“两天后,给一天假吧。”
然后扭身出了门。
接下来的两天,很忙,他们除了公事,几乎算是没有说话。
设计部果然够疯狂,三天便修改好,时雷一向雷厉风行,当夜加班敲定后已经是半夜,吩咐心书第二天准时发定图给日本的大客户。
那天是“两后天”的假。
也正是二十六,是时雷订婚的日子。
心书本下决心睡到饱,可是天刚亮就醒来,脑子里一直回放的是方才的梦境,那个少年站在灯光下,仰头不耐烦道:“快跳下来啊我接着你!”
她闭上眼一跳,果然被接住,不过他们一起倒在地上,那声音又说:“你怎么这么沉?”她看见一双很长很长的睫毛,和细长的眼睛,还有眼睛里的笑意。就像阳光下的羽毛,轻轻刷过她的脸。
她躺在床上没有动,定定看天花板,一直到光线大亮,她也没有动一个姿势。
最后还是黎歌的电话让她坐起来。
“心书,今天我陪你吧。”
“我好容易一天假,要补补睡眠的,你陪我干什么?你不是得参加订婚仪式?”
“不去!我怕看不下去伸手劈了雷子。”
电话那头传来时风的声音:“媳妇,咱得去,怎么说雷子也是我弟,真不去叔叔婶婶会生气。”
“你叔叔向来就是生气的脸,你那个婶婶,她生不生气与我何干?”
心书赶紧说:“黎歌,我真没事。不要让时风难做。”
黎歌沉吟下,似乎是对时风说:“为了老公不生气,只好委屈呆一会,说好,就一会啊!”
又对心书说:“你真没事?”
“能有什么事?你还不了解我,是那种能做出不凡事来的人吗?”
黎歌似乎颇为赞同她这句话,沉默了片刻说:“这样也好,他不是可以托付的人,难道你还没有看透?”
“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放心吧,我你还不知道?性子慢,抗压强,什么都接受得了。”心书打着哈欠。
黎歌“哼”了声,似乎很不以为然:“就是知道你的性格!好吧,我一有空就去找你哈,保持通话听到没?”
挂了电话,心书慢慢起床,慢慢洗漱,慢慢吃饭。
仿佛时间忽然有大把大把的,不知该如何处理了,只好放慢节奏。饶是这样,也没有体会到悠闲的乐趣。
先是洗澡滑倒,坐在浴缸上,磕得屁股痛。然后是刷牙时发现没有牙膏了,她挤了很久才挤出一点勉强刷了牙。到了洗脸时,因为慢慢搓脸,洗面奶不小心弄到眼里了,只刺得她半天才用清水和眼泪洗干净。
最倒霉是打鸡蛋,壳太碎一同进碗里,她挑了半天,才想起倒掉重新打。
等一切弄好已是近十点,她打开电脑,把设计图传给对方,等待意见。谁知正要发送电脑一下黑屏了,怎样都开不了机。心书低头理电线,看插头,弄出一身汗,才重新启动,可是无论如何找不到设计图了,她昨天明明拷上了,而且刚才还打开呢?
心书觉得冷汗淋淋,又重新找遍了电脑仍是不见,她跌坐在地上发呆。
“快跳下来啊我接着你!”
“跳下来啊!”
“铁树开花了摘到花的也不是你!”
“他不会爱任何人他不会结婚!”
……
脑子里忽然像爆炸了一样,各种声音乱入。
心书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在不停跳着,汗水有些迷了眼睛。
她终于是打开手机,打电话给周佑之:“我电脑坏了,东西找不到了。”
自那日后,三天了,他们没有任何联系。
这样没头没脑的,她说得很慢,周佑之却说:“别着急,慢慢说,很重要的文件吗?你在家里吗?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仿佛她急得乱跳大哭一样。
她明明那样平静。
似乎只过了一会儿,他就来了,一进屋就说:“你怎么不开空调啊?”
心书这才想起来热的原因,忙开了空调,见他低头忙着在电脑上搜索,输入一串串字母,说:“喝什么?”
周佑之没有抬头:“随便。”
她不常在家,又不爱喝饮料,翻了冰箱果然没有,只好拿出茶叶泡茶。她受父亲影响,颇懂一点茶艺,就不肯随便,花了一会时间才端过去,周佑之喝了一口赞道:“好茶!你看看好了没有?”
心书打开C盘,果然找到,惊喜道:“你怎么做到的?”
“就是你可能无意中隐藏了C盘的文件。”
心书很快发了邮件。
关闭电脑的一瞬间,看到公司首页上,全是时雷订婚的盛大场面,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他和戴云娜深情对视的画面,璀璨的水晶灯,唯美的背景,香肩云鬓,玉树临风,是世界上再没有的极致。
心书垂下眼,一排睫毛轻颤了颤,像是被打湿翅膀的蝴蝶。
慢慢合上电脑。
她的动作很慢,仿佛生怕弄坏了电脑。然后,蝴蝶的翅膀收起来,她抬眼,微笑:“要我怎么感谢你?”
周佑之一笑:“这样吧,你难得有一天假,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存心打哑谜,并不告诉她什么地方。
“好地方”似乎很远,心书一路看着呼啸而过的风景,也不问,似乎不管到哪里都无所谓。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才到。心书看眼前却是一片繁茂的果园,这才如梦惊醒似的“啊”了声。
周佑之笑道:“走吧,今天让你当一回果农。”
当下正是葡萄和梨成熟的季节,很多农民正在采摘,心书一眼望过去,只见葡萄园紫红的葡萄粒粒晶莹,眼睛就是一亮,周佑之道:“先吃过午饭。”
果园主模样的人见到周佑之,笑道:“正说呢,今年大丰收,你不来亲自劳动定会后悔,可巧你就来了。”
“我知道今天开始采摘,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