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之侠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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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想顺便到吹台山探望一下娘和姐姐,不如带了他去,就把他留在山上罢。”熊浩也知是为了那个老岳母,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初十黎明,三人三骑离了集贤庄,取路往吹台山来。经过两年多艰苦历练,少华已全然改变了气质,再不是那副白皙俊秀的公子哥模样,因此不用改装易容,倒是方便了许多。不日进了伏牛山区,离吹台山已是不远。这天走到中午时分,见路侧有个小酒店,三人下马打尖。店家招呼了座头,熊浩叫好酒好菜只管送来。店家答应着进去,托出一大盘牛肉,几碟小菜,又捧来一盆燉得酥烂的狍筋,打上两斤家酿高粱酒,摆了一桌。熊浩举箸品尝,笑赞道:“看不出村野小店,竟有如此美味佳肴。”那店家是个五十来岁半老头儿,听熊浩夸赞,笑吟吟的道:“这都是托了韦大王的福哩。我们这里,官差不敢来啰唣,豪强也不敢欺凌,乡下人的日子可过得美哪!”
少华见店里没有其他客人,接过话头向他打听:“请问老人家,这里离吹台山还有多远呢?”店家微眯着眼,打量了三人几眼,问道:“客官问路程则甚?”少华道:“在下兄弟浪迹江湖,久仰吹台山韦大王名号,问了途经,过山之时也好小心谨慎,以免无意中触犯了韦大王虎威。”店家笑道:“我明白了。客官敢莫是害怕山上有人下来拦路打劫?尽管放心。韦大王这支人马,杀的是贪官恶霸,劫的是不义之财,从来不肯劫掠往来客商,正经旅客。”熊浩也来了兴致:“听说他手下聚集了好几万人马,若不劫掠,吃什么,花什么?”
店家哈哈笑道:“客官是从远方来的,不明白吹台山底细。早先那山上聚集了一夥强人,倒是终日打家劫舍,弄得路上断了行商,村庄百姓也常受骚扰。自从韦大王上了山,领着人开荒种地,立下严令,不许手下人胡为。粮食浇裹不够时,拿出银子向村中购买,公平给价。如今他们在山上方圆数百里开出许多顷田地,种了庄稼,辟了菜地、果园、林场,猪、羊、鸡、鸭应有尽有。整群的牛、马,高敞的房舍,经营出好大一份家当,丰衣足食,自给有余,把富余的都救济了贫民,还干那劫掠勾当则甚。远方人走过那里,只认作是个殷实农庄,谁也看不出曾是强盗窝儿哩。”少华听得亦喜亦惊,却不敢全信。
熊浩道:“咱们兄弟也是武林中人,到了这里,原该去拜山访访韦大王。不知他会不会理睬我们?”店家道:“吹台山招贤纳士,仗义疏财,对朋友最讲义气。你们真去拜山,必会接待,机会碰巧,还会见着韦大王本人呢。”把去吹台山的道路细细说了:“从这里走小路只不过两天路程,若走大路官道,要绕平安沟,就要多费一天时间,才到得山脚哩。”
三人谢过店家,饱餐一顿,付了饭帐出门上马。少华笑向熊浩道:“大哥,照店家说起来,这个韦大王倒像是虬髯公一类游侠江湖的人物啦!”熊浩笑道:“我这里正在私心倾慕,拟想丰仪呢。咱们就走小路罢,也好早一日瞻拜英豪。只不知那店家的言语有无虚妄。”
三人催动坐马,径向小路趱行,在路上少不得对这韦大王拟想议论,认定韦大王必是个魁梧伟岸奇男子,嵚奇磊落大丈夫。沿着小路果然只用了两天时候就来到吹台山下。
眼前只见峭壁悬崖,积雪未化,一片银装素裹,的是易守难攻的天险之地。遥望半山一杆杏黄大旗迎风招展,隐隐现出字迹,想必是“替天行道”四个大字,却不见半个人影,山口也无哨岗。三人依着店家指点,缰绳一带厮跟着转进山口,熊浩在前,吕忠殿后控马徐行。走不到一箭之地,猛听得一声胡哨,静悄悄的山坳中倏地闪出一队喽兵拦住去路。为首一人头裹翠蓝扎巾,身穿蓝缎战袍,二十五、六年纪,一张微黄脸儿透着精明谙练。只见他双手一拱道:“三位何来,进山则甚?”那双眼滴溜溜一转,已把三人打量了一番。熊浩停马拱手道:“在下兄弟久慕韦大王英名,顺道进谒,请兄台方便。”那人哈哈笑道:“既是贵客造访,请在小寨暂歇,容小弟通报大王。”把手一摆,身后喽兵两下一分列成两行,中间留出一条路来。那汉子举手肃客。
熊浩等三人慌忙下马,吕忠上前接过缰绳,牵着马匹随后跟来。转过山嘴是一片林子,绿树丛中隐着一列房屋。那人走到正中一间屋前,推开木门请客人进去。少华看那屋子宽敞高大,中间一张长桌,摆了文房四宝。两边靠墙各有一溜八排靠椅,每两椅之间,一个茶几。似是专为接待访客而设。喽兵过来,接了吕忠缰绳,牵走马匹,让他们进厅落座。
献茶罢,熊浩动问:“兄台尊姓大名?”那人笑道:“小弟向武,统领此寨,专司接待来访宾客。请问三位高姓尊名。”熊浩说了各人姓名,取出两张拜帖,少华道:“且待我写上几个字。”就桌上现成笔墨,在自己那张帖上写了:“江湖末学,仰慕大王英名,专程拜谒,望祈赐见。”写毕把两张帖子递与向武。向武接过,略看一遍,从壁上取下一张雕弓,箭袋里取出一支没镞箭,那箭头上缚着一段竹管,还拴了个小小竹哨。向武把两张拜帖叠在一起,裹成个小卷儿塞进竹筒,走出门外对准杏黄旗所在射去。箭头竹哨迎风发出呜呜哨声,直飞上去。少华暗道:“这个通讯法儿,倒也简捷别致。”过了不过一盏茶时,远远传来一阵乐声,向武侧耳倾听道:“迎宾乐奏,这是大王要亲自接见两位,便请上山。这位管家就留在这里等候罢。”少华、熊浩大喜,解下腰间佩剑递与吕忠,嘱他照管好马匹行囊。向武笑道:“两位只管放心。我们这里是有专人照应的。”四个小喽啰,抬了两付山兜过来,请客人坐上。少华摇手道:“不消,不消,我兄弟二人日常翻山越岭惯的,哪里娇贵得要让人抬。只请一位弟兄前头带路便好。”向武道:“既如此说,恭敬不如从命。”指定两个喽啰带路,把客人送往大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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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留神,果见沿途田连阡陌,山洼里凡有土壤的地方几乎都种有作物。麦苗儿拱开雪被露出头来,桃、李、杏、梨也发出簇簇叶苞,到处是片片新绿,充溢着蓬勃生机,不时能听到鸡鸣犬吠之声,果然是一派殷实农庄模样。只有那岩石垒成雄踞山间的三关要隘,才使人感觉到山寨那份森严杀气。两人深信店家之言无虚,愈加急于和韦大王相见。放开大步,速度骤增。两个喽兵跑步急追也赶他们不上,弄得气喘如牛。过了半山亭,上得解剑峰,转过平山角,眼前豁然开朗,好一片平阳石坝!足有百十亩面积,坝上依山傍岩就自然山势错错落落建了好些毗连的青砖瓦屋。中间一幢分外高大宏伟的建筑,两扇朱漆大门,铜钉闪亮,门外高竖旗杆,杆顶升起一面杏黄韦字大旗。门两旁蹲踞着一对大石狮,排列了两行佩刀卫士,那一派气概威风,哪里像山野草寇窝巢,分明是威震一方王侯邸第,督抚行辕。门楣上悬一块鎏金闹龙横匾,大书“断金”二字,想是取“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之意。
距门两丈远近,带路喽兵请两人稍候,抢步到门前通报:“禀报大王,客人到了。”一个紫衫少年率四名银衣童子迎出门来,走到少华、熊浩身前打千道:“大王请两位尊客聚义厅相见。”躬身肃客。两人向中门走去,进门一个大院坝,足可容纳千人之众。一行人沿甬道上台阶,又过了两重门户,才看到一间极大厅堂,大厅上居中一把虎皮大交椅坐定一人,想必便是韦大王。交椅前一张粉油大案,案上放着令箭架,插着两排大令。左、右两行一溜靠背椅,一色狼皮椅垫,怕不有五、六十把,却大都空着。紫衫少年高声报道:“客人到啦!”那大王站起身来,两旁椅上二十多个头领也纷纷起身,簇拥着他一同向外迎出。熊浩、少华抢步上前,在厅门和大王走了个对面。
宾主相见都吃了一惊。少华、熊浩大出意外,暗忖:“草莽之中,居然会有如此俊雅人物!”大王惊容一现即收,拱手道:“贵客远来不易,未遑远迎,尚请见谅。”熊浩答道:“大王过谦,擅闯虎寨,乞恕鲁莽冒昧。”三人哈哈一笑举步进厅,叙礼相见。大王请两人客位坐了,自己主位相陪。二十几个头领依次坐在大王肩下,四个青衣童子捧盘献茶。茶罢各自通名厮见,互道仰慕。韦勇达动问道:“二位远来,敢求教益。”
少华起身一揖道:“不敢。在下此来,实是有要事相求,望大王成全,不予拒绝为幸。”
勇达哦地一声,又打量了少华两眼:“但教力所能及,当如兄台所望。”
“江湖传言,征东皇甫元帅的妻女现在宝山,在下和他家乃是至戚,因此特来拜山,恳求一见。祈大王俯允。”韦勇达微微一笑:“原来如此。是两位同去么?”少华看看熊浩道:“九是在下一人去吧。”韦勇达在案上捡出了王华的拜帖,递给侍立身后的紫衣少年:“你先到后寨向老夫人通报,我陪着客人随后便来。”向外传谕摆酒:“请众兄弟陪熊兄饮酒,我去去便回。”陪着少华出了断金寨,向山后行去。走出数十丈,韦勇达见左右无人,笑向少华道:“兄台可肯把真名实姓告知在下?”少华一惊:“大王怎知小可报的不是真名实姓?”勇达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便是少华兄弟。你的面貌和令姐可是极其相似的啊!”少华知难再瞒,且喜四下无人,便哈哈笑道:“不敢相欺,只我便是在逃钦犯皇甫少华。数年来亡命江湖,不敢说出真名实姓,请大王见谅。”勇达大笑道:“彼此彼此。在我这杀官造反的强盗头儿面前,可以百无禁忌的。”少华苦笑:“虽不敢瞒大王,但在贵寨众英雄面前,还求遮盖一二,不说真名的好。”“山寨上人多口杂,原野是良莠不齐。兄弟说得有理,愚兄遵命,决不泄漏。”少华道:“多谢大王。”勇达笑道:“怎地还叫大王?我和令姐义结金兰,你不该叫我声大哥么?”少华道:“小弟遵命。”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走到后寨门前。紫衣少年迎出道:“老夫人请王公子内室相见。”
这后寨正是原来的聚义厅。韦勇达自长华母女来后,怕男女混杂不便,另在山腰凿石平地,辟出外面那一大片场地,起造断金大寨,把这里改作后寨。招了许多女兵,又把寨中十六岁以下少年编为孩儿军,由长华统领教练。全寨寨主喽兵,非奉呼唤不得踏入后寨一步。这日长华见秀僮送来王华拜帖,认出帖上正是胞弟芝田笔迹,喜滋滋奔进卧室叫道:“娘,芝田来啦!”尹良贞正坐在炕上打点针线活计,听得这话,笑骂道:“你这疯丫头,又来哄我!”长华笑道:“今儿可是真的呢。娘,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把拜帖送到母亲面前。尹良贞瞟了一眼:“明明是个姓王的,硬扯到芝田身上。我就知道莫那样好事。”“娘!你把他这王华少甫四个字合起来想想,再看看这笔字。”尹良贞接过帖儿仔细一看,果是儿子笔迹,站起来往外就走,口里叨念:“这小奴才,干吗弄个假名儿来糊弄人!”长华一把拉住她:“娘,别急。没这么快上来。他既不用真名,必有原故。咱们也得装着,免教误了他的事。”尹良贞一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