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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再生缘之侠隐-第120部分

小说: 再生缘之侠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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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二月二十一日晚间,孟府上房的丫头们,忙忙做完份内之事,见太太倚枕睡去,便一个个溜到后院来。二月天气,春寒料峭,喜得连日晴明,倒不觉太冷。此时下弦月已升了起来,洒下一片柔和清冷的光辉。众人抬小桌,陈果品,放上个小小香炉摆设院子中心。
  九人各拈一炷线香点燃,到桌前排成一行跪下,举香过顶对着月亮叩头盟誓,说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誓词。瑞柳特特加上一句:“姐妹们凡事一条心,什么都不能隐瞒。”众人哪知她心里的大计,都跟着说了。虔虔诚诚的拜罢起来,把手中香□香炉去。那些果品就供在那里,众人自进屋去。
  屋中央原有一张大方桌,众人把它擦得干干净净,在上面摆满下午磨着厨娘做的许多菜肴,冷盘热炒,蒸烤俱全,摆了满满一桌,还斟了甜酒。
  缃梅笑道:“咱们今天也来学学夫人待客的礼数,安席敬酒好么?”
  八人都拍手叫好。当下一个个端着架子,谦让一番,推大姐坐了首席,瑞柳是客,挨着缃梅坐了,算是次席。以下依序坐下,恰恰围了一桌,剩一个玉簪挂角儿。
  缃梅端起酒杯学足少夫人模样文绉绉的道:“今日这一杯水酒,一来招待七妹妹,二来庆贺咱们姐妹拈香结拜。众妹妹请。”把杯举了一举,放在口边,浅浅抿了一口。
  文杏噗嗤笑道:“好酸!你只须说,今天大家凑份子拈香结拜,七妹是客,不要她出钱,岂不明白省事。偏要这么咬文嚼字的!”
  缃梅掏出小手巾,半掩着口皱眉道:“好俗!这像夫人、奶奶说的话么?”
  秋痕苦着脸悄声道:“等会儿吃菜、吃饭,也要像少夫人那样小口小口,丁丁点点的吃么?我惦着拈香的事,晚饭没好生吃得,这时候饿极了呢。”
  玉簪接口:“我也饿坏了哩。放着这满桌子好东西,香喷喷引得口涎都要流出来了!”
  绿芸结结巴巴的道:“还……还要……要学多久啦?我……我……”憋红了脸也没憋出我什么来,引得众人大笑。
  缃梅再也端不起夫人、奶奶架子,着急道:“小声些呀!这么大笑大闹的,惊动了夫人,可不是耍处。那时东西吃不成,还要讨场没趣儿哩!”
  碧桃一伸舌头,扮个鬼脸:“好,不笑了。还是吃要紧。也别装夫人、奶奶啦,还本色罢。”夹起一块香酥肉放进嘴里大嚼起来。众人又都压着嗓子笑起来。登时筷不停,箸如飞,吃了个痛快淋漓,酒也喝了一杯又一杯。
  瑞柳一面吃喝,一面和众人说笑。趁大家兴高采烈之时,乘机问道:“今天上午孟太太说小姐都认了亲啦!这可是大喜事。姐妹们能细告诉我,让我也欢喜欢喜么?”
  缃梅等吃了一惊,都顿住口,屋子里立刻静了下来。瑞柳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噘起嘴道:“你们怎么都哑巴啦?刚才才在月光菩萨面前赌过咒的,如今就有事隐瞒住不肯说与我听,到底把我当外人。什么好姐妹,尽是哄人的!”
  八妹绿芸见瑞柳满脸恼意,登时慌了,她一着急就更结巴,扭着手为难道:“这……这……件事……是……是说……不……不得……的……夫人要……要打的。”
  瑞柳啊哟一声叫了起来:“你们告诉了我,我会说出去么?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人去啦!”一回身向着窗外连拜两拜,跪下道:“月光菩萨照鉴,我瑞柳若把姐妹们告诉我的话说出去,死了上刀山、下油锅,不得超生!”口里说得硬,心中却止不住发虚,悄悄用指头在地上不住画叉叉,把赌的咒全都叉去了。
  文杏一把拉她起来,掩住她口道:“赌这么些毒咒干什么?咱们还会信不过你么?只是这件事真真的人命关天,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的。”
  瑞柳连忙点头。
  缃梅叫玉簪在屋子周围看看有别人没有,玉簪飞快出去跑了一圈,回来摇摇手儿。缃梅把手一招,九颗脑袋凑在一起,悄悄促促说起初五认亲的事来。这件奇事在丫头们肚里憋了许多天,这一说开头,就如开了水闸门,口中话直往外涌,拦也拦不住,根根梢梢都抖了个一清二楚。
  瑞柳听得像喝了蜜,直甜进心窝里,暗道:“哼,江三嫂,看你还敢神气!人家孟小姐现是一品大官,还是小王爷的老师,叫你那郡主净等着磕头罢。我定要苏奶奶把咱们受的气都向王妃丞相诉说,那时候可有你的好看哩!”想到得意处轻轻笑出声来,一面也跟着众人称奇惊诧。
  大家吃了许多菜,又喝完那瓶酒,兴尽散席。收拾了碗碟残肴,把外面供奉的果品撤进来,分装进各人袋里,才尽欢而散,各自归房安歇。
  瑞柳这一晚睡意全无,恨不得立刻飞回王府向小王爷报这喜信,折腾了半天,想出了许多理由,要苏奶奶明天放她回王府,直到更深方才倦极睡去。
  第二天午朝时候,皇甫父子和孟家爷儿两个都早早到了朝堂。孟嘉龄少年心性,只想看看这假千金是何等人物,笑嘻嘻站在班中等候。少华却没精打采应景儿。
  成宗升座,立命宣忠孝王妃孟丽君上殿。内监宣了敕,众人目光齐刷刷向殿外望去。只见在黄门官指引下,一个女子袅袅婷婷从甬道缓步行来,身后跟着个缩头拱肩,猥猥琐琐的男人。走到阶前,女子登阶,那男人却被御林军拦住,赶到一旁,仍不住探头探脑张望。
  少华心中涌起三分不快,暗道:“堂堂千金小姐,怎地不懂礼节,让个不三不四的男人跟上跟下,成何体统?这样人也敢来混充孟小姐!”
  那女子低垂着头,上到丹墀,跪下道:“臣女孟丽君,应召来京,恭参圣驾。”叩下头去。
  成宗见她穿一身大红织锦衣裙,头上插着金钗,戴了花朵,耳上垂一对翠叶耳环,身材纤瘦,犹似弱不胜衣,因命:“仰起面来。”
  那女子慢慢抬头仰面,露出一张清秀的瓜子脸,脸上一对含愁秀眸,两弯轻蹙蛾眉,小巧玲珑的鼻子和红润小嘴,一副文静温驯的模样。
  成宗暗暗点头:“生得倒也不错,比燕玉皇姨还多了两分文秀。要说是什么云南第一佳人,未免夸大,她可及不上皇甫后和燕国夫人卫勇娥。”问道:“你是孟小姐么?可将如何离家,离家后如何落到广平的经历,从实奏来。”
  路飘云偷眼看看皇上,望望殿上官员,鼓起勇气,低头奏道:“只为当年刘家逼婚,奴家守志不移,私逃出来要上京求取功名,路经广平时盘缠用尽,病倒旅店之中。荣兰耐不得贫穷,跟人逃走了,丢下奴家独自一人。幸亏义父路怡成仗义收留,才得活命。不久义父病死,我就住到表兄庞福家中,依傍表兄表嫂过活,直到皇榜访寻。表兄告知我,叫我出头应诏,又亏表兄亲自送我来京。”
  少华在她抬头之时,已看得分明,这女子须也有几分颜色,却哪里及得上孟小姐,暗忖:“这是谁家女子,恁地无耻,竟来冒认孤家原配!”心里已有五分不喜了。及至听她叙说经历,满口的义父、表兄,更加厌恶:“她在广平尽在男子堆里厮混,显是个只求活命,不讲操守的女人。若孟小姐是她这副德行,早就嫁与刘奎璧当夫人去了,还值得我崇慕敬重,眠思梦想么?”这一下凑成了十分不快。
  待她说完便出班奏道:“万岁,这女子不是孟小姐。微臣家中现有孟小姐真容,她一丝儿也不像。分明是贪图富贵,冒名诈骗,求皇上究问惩办,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路飘云听得这番言语,吓得抖了起来,怯生生抬头望着少华,目光中露出乞怜之意。成宗见她这胆战心惊模样,心中倒生出两分怜悯,暗道:“这等小家碧玉,想是穷得怕了,仗着几分姿色,希图攀龙附凤,一步登天。朕倒犯不着和她认真。”向少华道:“国舅平身且退。”眼望文班:“孟先生,你来认认,盘诘一番罢。”
  孟士元应声出列。路飘云听那王爷说她诈骗,已吓得六神无主,听皇上叫孟大人来认女儿,更急得眼前发黑,几欲晕去。人到绝处,一股求生本能使她豁出一切,眼见一双靴子脚移近,扑过去抱住就叫爹爹。她原已泪流满面,这声爹爹一叫出口,往事兜上心头,想到自己亲爹娘,肝肠寸断,放声哭了,哽哽噎噎叫道:“求爹爹怜悯,认了女儿罢!”
  孟士元不由好笑,问道:“你是谁家女子,敢来冒名应诏?我怎敢欺君,胡乱认你。”
  路飘云紧紧抱住他双脚道:“爹爹,你若不认女儿,我便没有活路了!”
  孟士元道:“乱认冒名是绝对不行的。你只要说出实情,本官替你向皇上求恳开恩罢。”
  路飘云只怕说了实话,会把她发回广平,哪里敢说,只道:“做官人好狠心。我是你女儿啊,你老人家就忍得见死不救么?”
  孟士元不禁生气:“你这女子怎地不可理喻!你既咬定是我女儿,那么我且问你,咱们是云南昆明人,你怎地是河北口音?能说几句云南话来听听么?你说是走到广平缺了盘费,你可知我女儿离家时带走了一些什么物事?”
  路飘云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有流泪。
  成宗有意成全她,说道:“你既敢冒充孟小姐,想必知书识字,且试吟诗一首呈来。”
  路飘云倒是早防到有这一著,已在路上打好腹稿,因此并不惊慌。内侍捧来笔砚,她跪在地上,铺开纸,提笔蘸墨,略一沉吟,写出一首律诗来:
  九重丹诏播纶音,驰驿关山应召行。一叶飘零悲失路,三年荆布隐蓬门。陋质纵难归瑶圃,凄凉身世总堪怜。玉颜憔悴人非昔,可容青衣侍锦屏?
  写毕呈上御案。成宗见那笔划倒也规整,诗意亦哀楚动人,表露出纵然不是孟小姐,但身世堪怜,求孟先生认了她,容她当个青衣侍婢,她也愿意。不禁微微皱眉:“这女子也呆,孟先生已说得分明,叫她说出实情,求朕加恩,她怎地还要咬定是孟先生女儿。莫非是看上忠孝王那一表人才,一心想要嫁他。”忍不住唇边漾起笑意,叫太监把这首诗送与国舅和孟先生传观。
  待他们看过,笑向少华道:“国舅,这女子虽不是孟小姐,也算得有才有貌了。你把她带回王府去作个妾侍如何?”
  路飘云大喜,只要能离却庞家,为奴作婢,我也愿意。心中好生感激皇上体恤成全。
  忠孝王却慌得忙不迭跪倒金阶:“皇上,微臣不敢奉诏。臣求旨访寻的是王妃孟丽君,其他女子和臣一概无干。请收回成命。”
  成宗为难道:“既是国舅不肯要她,这女子就只有发回广平,仍旧让她表兄庞福领回去罢。”
  路飘云吓得魂飞天外,站起来一头向盘龙柱上撞去!幸亏侍立阶前的太监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衣衫缓得一缓,两名宫女赶上来抱住。
  成宗惊道:“你这女子,有什么委屈为难之处,孟先生已叫你说出实话,朕当替你作主,何必寻死轻生?”
  路飘云哭道:“父亲不肯认,丈夫不肯要,我白活着还有什么味儿!”
  孟士元怒道:“你明明不是我女儿,我岂能冒认欺君!况我女儿现在,若冒认了你,却将她置于何地?”
  皇甫少华却把脸掉向一边,看也不看她一眼,心中暗道:“骗死放刁,无耻之极。谁又是她丈夫了,亏她厚脸皮说得出口来。”
  成宗沉吟道:“此女冒名应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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