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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再生缘之侠隐-第118部分

小说: 再生缘之侠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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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博、偷盗的事都出现了。韩夫人体虚畏风,不敢过劳,和孟士元商议,叫嘉龄去王府接苏娘子来府照料些时。少华自然满口答应,次日苏娘子就带着丫头瑞柳回来了。韩夫人把一应家事交给了她,过得几天,整顿得井井有条,恢复了正常秩序。韩夫人和媳妇才得以安心调养。这些天,少华也常来探望岳母,每提到郦相,韩夫人不是拉开话题,就是含糊支吾,总依了郦明堂主意,瞒得紧腾腾的,一毫消息不露。
  却说去年腊月,皇榜颁行,全国各州府县,寻访忠孝王妃孟丽君,谕旨传到河北广平,却引出一个投机侥幸,妄图富贵的人来。
  这人是个开杂货店的小商人,姓庞名福,三十一、二年纪,娶妻毛氏,生有两男一女三个孩儿,家中雇了个做粗活的后生,又收养了一个孤女。这女子名唤路飘云,父亲路怡成原是个饱学秀才,膝下只有飘云这一个女儿,爱如拱璧,从小便教她读书识字,像男孩般课读以自娱。这路飘云容颜清秀,悟性不低,会得吟诗作对,又跟着母亲学了一手好针线。只可惜红颜薄命,十四岁时父母先后身亡,医药丧葬耗尽了家中那点薄产。幸得路怡成有个妹子,嫁在庞家,见飘云茕茕无依,把她接到庞家收养,不料未及一年,姑母又一病死了。
  她原是庞福继母,这一死,飘云便落在庞福夫妻手里。这一双男女都不是善良之辈,庞福吝啬成性,财迷心窍;毛氏刁悍泼辣,刻薄嫉妒。收养这孤女时,庞福是看上她生得有几分颜色,只须养上两年,便可把她嫁到财主人家,讨个天价,发笔横财。毛氏却贪图她女红针线,乐得多个丫头使唤,却又唯恐庞福花心看上她,时刻留心监视,稍不如意便指桑骂槐,恶言垢詈。路飘云只得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任她役使,背地里偷偷流泪。一晃三年过去,路飘云年过十八,却还不曾寻到个肯出大财礼的财主娶她。
  这天庞福坐在店中,听外面鸣锣传谕,便赶出去瞧热闹。他也颇识几个字,听传谕寻访忠孝王妃孟丽君,又看了皇榜告示,心里立即拨开了小算盘:“这孟小姐今年十九,倒和路飘云那小妮子年纪差不多。她一个姑娘家,跑出来三、四年杳无音信,不是死了,便是嫁了人,出不得头,搁着个王妃没人去当。我家那妮子模样俊,又会写字作诗,年甲正相当,这不是天赐的财源么?把她充作孟千金献去,不但立刻有黄金彩缎到手,还能攀上高枝儿,认个王爷贵戚,发大财哩!”乐颠颠跑回家去,找表妹说话。
  刚到后院门前,已听得里面沸反盈天,老婆毛氏正在拉开破锣嗓子高声嚷骂。忙赶了进去,却见是阿二跌了跤,坐在地上嚎哭。路飘云左手抱着周岁的小三,右手拿着锅铲,满脸惊惶的站在那里。大概是正在炒菜,听得阿二哭,赶出来的。毛氏叉开两腿,站在院子里,指手画足的骂:“白吃白喝的懒根,连个孩子都照管不住!喂条狗还看家哩。糟蹋老娘粮食喂这烂牙根的歪货!”
  庞福二话不说,气狠狠赶过去,摔手一巴掌掴去。毛氏正骂得顺溜,不提防老公会打她,不闪不躲,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半边脸登时红了起来,火辣辣生疼。又听庞福骂道:“你这泼妇瞎了眼么?不见表妹占着手呢。你自己是干啥的,怎不好生看管着孩子?”
  毛氏怔了怔,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又哭又骂:“好啊!你打我!你这没良心杀千刀的!我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看上那小娼妇年轻生得俊,我骂她尼心疼了!……”
  庞福又是夹头夹脑两巴掌掴去,揪住毛氏发髻,倒拖进里屋去了。小三吓得哇地大哭起来。阿二反倒不哭了,坐在地上发呆。已有六岁的阿大,却躲在灶间,只顾偷吃碟里的酸菜。
  路飘云又惊又怕,站在那里动弹不得。“今天表兄怎地突然打起表嫂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定然不是好事。他们还待怎样摆布我呢?呆呆地拍拍小三,哄他别哭。忽闻到一股焦臭,叫声哎呀!三脚两步奔进厨房,见那一锅菜已是焦黑!阿大见她进来,一溜烟溜走了。飘云忙放下小三,让他坐进摇篮,赶快倒了糊菜,舀水洗锅。情知一顿骂还是轻的,只怕午饭、晚饭都没自己的份儿了。
  正在心中惊惶,手忙足乱,却见毛氏红着眼圈,走了进来。脸上堆着强挤出来的假笑,伸手便抢飘云手里的抹帕,口里说道:“表妹请歇着去。刚才是我的不是了,你大人大量别见怪,我给你赔礼啦!”拢着手福了一福。
  路飘云只说她在讲反话,不知又生出什么新鲜整治人的法儿,只吓得手足无措,嘴里呐呐,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这时庞福从毛氏身后一头钻了出来:“表妹,别理她。请跟我到堂屋去,有要紧话说。”
  路飘云一颗心怦怦直跳,木木地跟在庞福身后走进堂屋。庞福请她椅上坐了,站在她面前作了一个大揖,柿饼脸笑得堆起折儿道:“表妹原来是个大贵人!还求你念在这些年咱们收养你的情分,帮哥哥、嫂子一把,咱们大家都有好处。”
  路飘云吓得站了起来,颤声道:“表兄,你说些什么呀?我不明白。”
  庞福笑着悄声儿把皇榜访寻忠孝王妃的事给她说了,又讲了自己的如意算盘,要飘云顶了孟小姐名儿上京去当王妃。路飘云毕竟心思细密,知道利害,怯怯的道:“表兄,只怕不成哩假冒别人名儿去应召,万一真小姐来了,丢人现眼不说,恐怕还会受罚的。何况我对这两家的事儿一毫不知,一人不识,问起如何答话哪?这等若悬空吊线没着没落的,如何充得过去哪?”
  庞福瞪起那双小三角眼,叫了起来:“哎哟!你这么个聪明人,怎就绕不过弯子来呢。孟小姐几年没音信,不是死了,就是嫁了。要不然怎会白搁着一个王妃没人去做呢?你人有人材,学有学问,年甲相当,又是四年前来的,件件相合,还愁充不过去?”
  飘云道:“不论如何巧合,难道人家的爹娘认不出亲生女儿?”
  “啊哟哟,你白担什么心。是皇甫王爷寻你,又不是孟家的人寻你。咱们小门小户的姑娘,订了亲也不能让婆家的人看了去,何况人家是王爷。孟家的人在云南,就便以后认出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谁也没法悔亲啦!你只管放心大胆去,我包你充得过。喏,榜文我都抄来了,你先看看,绰着那口风儿,编出一套话来胡矇过去便是,有什么难的?”
  路飘云抖抖的接过榜文,颤声道:“我……我好怕……鹊巢鸠占,是昧良心啊!我宁可守穷,不当王妃。冒名作骗的事,我……我实在……实在做不出来!”
  庞福立即炸了,脸一板,嘴裂得像破瓢:“怕?怕什么?良心多少钱一斤?你那死鬼老子,讲了一辈子良心,落下什么来?我看你是自己不肯,怕肥了我罢!你是吃定我了!好吧,你既无情,我也无义,你不愤我得赏银,认王爷妹夫,我也没闲钱白养活你。你那死姑姑又不是我亲娘,凭什么赖在我家?请吧,另找高门去!”走上两步,作势要推她出去。
  路飘云吓得缩在椅子里,不住口哀求:“别,别,表兄,你别赶我,容我先想想。”
  庞福冷笑一声:“好罢,限你明天辰刻回话。若不肯,就自家请便,我不耐烦再见到你!”头也不回,洋洋走了。
  路飘云心乱如麻,捏着那张抄来的告示,晃晃悠悠,梦游般走回自己住的那间小屋。这屋子是从厨房东墙拖出去的一个厦子,小得可怜。里面放一张窄床,床前一张三条腿的破桌儿,缺了的那条腿,摞几块砖坯支着,连个凳子也放不下了。庞家也没有凳子给她。
  此时路飘云进了房,坐在床沿上,只觉头脑昏昏,心头空落落的,耳听厨房里不时传来孩子大人的笑声和说话,该是正在吃午饭。没人来叫她,也没有一个人来瞧她一眼,就像这个家里,已经没有她这个人了。
  路飘云泥塑木雕般冷清清独坐床沿,天色慢慢地黑下来了。她又冷又饿,蜷缩到床上去,拉过破被子围住腿,心中想起父母在时,对自己何等疼爱怜惜,这四年在庞家受尽□折磨,如今又要自己去冒名骗人。欲待不去,他夫妻两个必会把我赶出家门,我一个孤身女子,却到何处投靠栖身?想来想去,除依了庞福主意,再没路走。
  夜更深沉,外边人声已静,肚里饥火中烧,饿得发慌。轻轻摸下床来,开了门,绕到了厨房门前,推门进去,摸到火石火镰,打燃火,点上油灯。从篮子里寻到大半个冷窝头,在铜吊子里舀出半碗热水,把这冻得铁硬的窝头,一点点掰下浸软,吃了下去。觉得暖和了些,再舀些热水,草草洗了脸、脚,提着那盏灯,回转小屋去。
  如豆灯光,倒也给这间破屋带来几分生气。她从桌上拿起抄来的榜文,凑着灯光反复看了几遍,心中一阵凄惨:“这孟小姐也是个苦命女子。虽说生长在富贵人家,却被奸贼逼上了绝路!”不知不觉把自己命运和孟小姐连了起来,只觉得和她同病相怜,心意相通,理解到她离家出走时的凄惶悲怆心情。想着要冒充她倒也并不太难,借此跳出庞家这火坑也是好事。
  一阵寒风从门隙透了进来,吹得灯光遥遥闪闪,飘云一口吹灭灯,站到门傍,撩起破布帘,从门上破洞向天空望去。只见一钩弯月,已上中天,冷凄凄洒下一地迷蒙凄迷的月光。一阵夜风袭来,着体生寒,飘云禁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冷颤,连忙放下破帘遮了门洞,回到床上躺下。裹着铁硬破被,脑里编起孟小姐出逃后的经历故事,慢慢沉沉睡去。
  睡梦中听得破板门被拍得山响,庞福那公鸭嗓子在门外吼道:“太阳晒屁股啦,还在挺尸么?好歹拿句话出来呀!”
  飘云一惊,清醒过来,应声道:“依你啵,还有什么说的。”
  门外没有声息了,过得片刻毛氏在门外憋着喉咙甜甜的叫道:“好表妹,快开门!”
  路飘云坐起来穿好衣衫,把门开了。只见毛氏端着一盆热水,水里浸着一块崭新面巾,腋下还夹着个布包。走进来在桌上放下盆,请表妹洗脸;解开布包摊放床上,请妹妹将就着穿这几件粗衣;一转身端来一碗荷包蛋,请表妹用点心。那一份殷勤客气,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般。路飘云来者不拒,洗了脸,挑两件淡素点的衣衫换上,吃了点心,径往客堂找庞福说话。
  庞福颠颠地赶了来,腆着笑脸,点头哈腰请表妹吩咐。飘云把昨晚想好的情节告诉他,问他是否可以。庞福乐得嘻开大口,不住称赞编得好。
  飘云道:“只是其中有一个绝大破绽。那丫头荣兰呢,叫我怎么说?”
  庞福三角眼连眨:“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就说那妮子人大心大,跟着野汉子逃走了呗!表妹,快去装扮,我这就报官去。”乐颠颠地走了。
  飘云暗叫罪过!这荣兰不知是什么样人,叫人背地里这么糟蹋。自己横竖是横了心,只能见步走步了。当下到表嫂屋里去装扮。毛氏早得了庞福吩咐,把她自己那些胭脂花粉一股脑儿搬出来,任飘云选用。飘云对镜薄施脂粉,挽个家常髻儿,插支银钗,戴两朵绢花压鬓。她本来生得清秀,这一打扮更是变了个模样。毛氏在旁只看得张大口合不拢去,暗道:“我的天菩萨!这妮子收拾出来原来这么好看!倒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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