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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再生缘之侠隐-第114部分

小说: 再生缘之侠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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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官只得叫出书房里另外两个书童,把嘉龄交给他们款待,传了相爷吩咐,又向嘉龄解释:“赵二爷原是管书房的,想必有甚急事去了。孟大人只管在这里坐候相爷,请进罢。”书童打起帘子,嘉龄向门官谢过了,举步进去。
  两个总角小厮请嘉龄坐了,献上茶来。嘉龄心里只想着那蓝袍少年,三次相见,早已认得分明,正是丫头荣兰,暗骂:“好个刁钻古怪小丫头,跟着小姐改了男装,好生得意。看她长得白白胖胖的,真个是宰相家人七品官哪。这两年不知收下了多少门包,比我这穷翰林不知要殷实多少倍哩!”因问那献茶小厮道:“你们这赵二爷叫什么名字啊?”
  那小厮笑回道:“听相爷叫他荣发。”
  嘉龄点头,暗忖:“她是赵寿的妹子,所以叫赵二。荣兰是丫头名字,理所当然该改作荣发啦。”
  听槐轩里,孟嘉龄强压焦急烦躁,苦候丞相妹子;弄箫亭中,郦明堂却心中忐忑踌躇,实在怕去见那少年气盛的亲兄长,赖在椅上不肯起身。素华忍不住埋怨道:“老爷,外边孟大人在等着哪,你就快些出去么。”
  明堂站起来伸个懒腰道:“好倦!我实在不想见客呢。”又待坐下去。
  素华白他一眼道:“是客么?人家有事求着你哪!”双手推着他往外走,“快去罢,别怠慢了人呀。”
  明堂懒洋洋朝外走,刚出月洞门,迎头撞见荣发气喘吁吁跑来,一脸紧张。一见他便拦着悄声道:“相爷呀,吓死我啦!你千万要小心提防才好。”
  明堂一怔,脸上不由变色,看看四下无人,忙问:“你被什么吓住了?要我提防谁?”
  荣发把和少老爷三次相遇的事说了一遍:“看样子他必定认出了我,才追进来看。你要小心对付才好。”
  明堂没好气骂道:“好个蠢材,这般无用。撞见了他又怎么样?你只管大摇大摆走你的路,给他个若无其事,他怎会疑你。你心虚躲闪倒反引起他注意,要看个究竟,那就糟了。今日若因此出了纰漏,我必要打你一顿黄荆棍儿。还不快出去叫人站班伺候。”
  荣发低着头忙去传话。众家人慌忙雁翅般排好,伺候相爷出堂。荣发自己到底情怯心虚,溜到一旁去了。
  明堂刚一步出,众家人一递一声传呼:“相爷到。”琴、棋、书、画四个书童高挑暖帘,明堂款步进去。嘉龄正等得不耐烦,肚里暗骂了千百句刁丫头,臭妮子!猛听传呼,一激灵站了起来,哪敢怠慢,恭恭敬敬垂手伺候。见那双靴子脚迈进门槛,忍不住抬头看去,乌纱紫袍,丰神如玉的保和丞相郦明堂正含笑站在自己面前,认得分明正是嫡亲胞妹。此时家人林立,肃穆庄严,哪里敢有半分放肆失礼之处,只得依例参拜:“晚生孟嘉龄参见丞相。”
  明堂满面春风,连连拱手:“冗务絮烦,累孟大人久候,抱歉之至。快快请起看座。”接着动问:“大人辱临,有何见教呢?”
  嘉龄拱手道:“只为家母重病,百药无效,特来求恳丞相,施回春妙手,救家慈性命。卑职全家感德。”
  明堂心头一紧:“果不出我所料。”忙问:“啊呀!太夫人何时起病?病状如何?请了哪位医官?服了些什么药剂?”一口气问了这许多,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嘉龄暗暗点头,肚里忖道:“他对娘到底还是关心的。”因把母亲从去岁腊月二十起病,迁延至今,日益沉重,终日神识不清,惊悸不宁,夜多噩梦等说了一遍。
  明堂暗自惊心,忖度:“从起病时日推断,娘必是恼怒芝田背盟另娶,苦忆丽君,而成此病。乃是悲愤郁结,思虑过度,只要多过些日子,怨愤情结淡了,就可渐渐好起来的。我若回去,母女相见,以娘的精明,纵使神识不清,也会被她认出来的。机关一泄,所有壮志雄心都将付之流水。那时白让芝田得意,却不糟透!还是回绝为上。”主意打定,向嘉龄道:“哎哟,下官哪有什么回春妙手。大人休被传言虚名儿骗了。若耽误了太夫人的病,大是不妙。还是另请高明罢,下官实不敢误人性命。”
  嘉龄见他沉吟半天竟回出这几句淡话来,不禁又急又气,想到病榻上一丝两气的母亲,心中犹似油煎火烤,情急之下,跪倒在地,双目含泪,悲叫道:“实告大人,京城中名医请遍,都已不敢下药了!只求丞相救命,晚生宁愿跪死尊前!”捣蒜般不住叩头,碰得砰砰直响。
  明堂大惊,慌忙下位扶起嘉龄:“孟大人休要着急,下官跟你去走一遭便是。”吩咐立即传轿。
  嘉龄连声称谢。两人出了府门,再不耽搁,各自上了轿马。嘉龄叫家人先行回府报信,自己随在明堂轿后,同回米市巷孟府。
  明堂骤然听得母病垂危,一时情急,脱口应允了哥哥,此时坐在轿内,心内免不得七上八下,好生为难。暗忖:“往常爹爹在容色间已是识破玄机,今天回到家中,那些旧日奴仆谁不认得我,失惊打怪的却不麻烦!娘虽是神识昏迷,万一恰巧醒来认出了我,必不肯松放,那时怎得开交哪!”只觉意乱如麻,一时想不出应付之策。眼见孟府在望,一狠心道:“说不得我今日且把官架子摆个十足,以官威压得下人不敢抬头,自不能辨认;给娘诊脉时,理应隔着罗帐,我只把脉不出声,不望色,就退出外间写处方。好在已知病源,料也不会误事。爹爹和哥哥纵是认出了我,他们毕竟是官场中人,识得利害,不会冒失鲁莽。如此一来,这一关当能顺利闯过。唉,纵是冒险,不亲眼去看看娘,总是放心不下啊!”
  思量未已,轿到孟府。只见中门大开,孟士元躬身站在门前候驾。明堂心中歉然,忙正正金貂,抖抖紫袍,下轿上阶。孟士元迎着他殷勤拱手:“有屈丞相大驾,得罪,得罪!”
  明堂见父亲面色疲惫,眼布红丝,料是因娘病重,忧虑操劳所至,不由得心里阵阵发酸,只得极力镇定,和爹爹揖让一番,逊到中堂分宾主坐下。嘉龄告退,要到内室收拾准备一下。孟士元奉茶罢,开言道:“拙荆以二竖为灾,奄奄待毙。幸大人垂悯莅临,可望妙手回春,立占勿药了。”
  明堂微笑答道:“老先生过奖,只恐我这庸医,有负大人厚望。敢问太夫人病源,病况如何?”
  孟士元乘机进攻:“拙荆此病,乃是心病,寻常药物皆不能治疗。常言道得好,‘心病须将心药治’。所以才来恳求大人,施用心药,以救沉疴!”
  明堂心神激荡:“爹爹这话,明是要我认亲救母。只是仓猝之间,一露乔装,将会招来杀身大祸!纵得不死,一片雄心壮志,也尽付东流。”眼看父亲逼得紧,惶急之下,迫出一串哈哈,笑道:“这倒奇了,太夫人患的心病,要讨心药……!莫不是老前辈新纳如君,惹得太夫人生气?”
  孟士元愕然,暗道:“这是什么话?竟和老爹也开起玩笑来了!这是女儿对爹爹的态度么?”一脸尴尬的答道:“郦大人取笑了。荆妻此病,实因思念小女而起。小女乔装避祸,离家数载,杳无音信。刘郡主万里之外都赶了来完花烛,女儿仍无消息,老妻因此忧思郁结,致成此病。女儿不归,此病难愈。如今日益沉重,百药无效。医师不敢下药,只嘱备办后事。情急无奈,才来求恳大人。大人智计百出,精擅岐黄,当有回天之力。”
  明堂心中伤感,却不敢露出半分形迹,答道:“原来为的是令爱。前番皇上已出了皇榜,天下访寻,料来不久便有消息。太夫人何苦徒自伤悲,折磨自己。”
  孟士元叹道:“舍近求远,只恐是徒劳无益。大人请想,她若是尚在人间,怎不归来成就姻缘,了却终身大事。至不济,也该暗向家中通个消息,报个平安才是。”
  明堂笑道:“下官曾从东平王口中听及令爱心性为人。以她志节胸襟,原非一般世俗女子可比,自不会把那什么终身大事看得紧要。目前不通音讯,想必是有极大难处,不敢稍泄玄机。但只要机缘凑巧,必有信息传回,以慰尊亲悬念。像她这等见微知著,事事谋划周全,小心谨慎的人,又怎会遭到什么不幸呢。知女莫如父,大人该仔细推详,对尊夫人多方譬解,化结解郁,这便是绝妙心药了。”
  孟士元连连点头:“多谢郦大人指点。”
  父女两个说话都是语带双关,闪闪烁烁,一攻一守。孟士元摸不准他心意,好生纳闷。却好丫头翠荷出来禀报:“内堂收拾妥帖,恭请郦大人进去。”

  第二十六回 郦明堂 孟府认慈亲 路飘云 皇都冒贵女

  孟士元起身肃客,郦明堂跟着父亲,提心吊胆向内走去。孟嘉龄候在卧室门前,见两人走近,亲自打起帘子,请郦相和父亲进去。
  明堂跨进屋去,触目宛然仍是旧日规模。床前罗帐低垂,床头摆着一张小几,几上放个小小软枕,几旁对着床设一把太师椅,自是医生坐处。博山炉新添了香,绿瓷盅新泡了茶。绣菊、秋痕两个丫头低头垂手侍立榻前。
  孟士元请明堂在太师椅上坐了。明堂心情激动,急欲看看分别数载的母亲,又怕被母亲看见。隔着那重罗帏,自觉一颗心咚咚急跳,好半天才定下神来,示意请出太夫人手来。秋痕把帐子掀开一条缝儿,先请出一只右手,搁在软枕上。明堂见这只手瘦骨嶙峋,指甲枯焦发白,一点血色也无,手腕上玉镯、金钏都已褪去,惨白无华的摆在眼前,哪还忍得住心中悲酸,眼泪涌了满眶。好在正背对着众人,忙把左袖一抬,头一偏,伸出手指把脉,就在这抬袖遮住众人目光之时,两滴泪珠洒落胸前。他只说无人能见,伸出右手在眼上轻轻一抹,拭去泪痕。
  明堂用心诊了右脉,换出左手也细审了,听帐中除重浊呼吸外,别无动静,想必娘正在昏睡。胆子稍大了点,因抬头向孟氏父子道:“咱们外边说话罢。”
  孟士元点头,和嘉龄陪他到书房坐下。
  明堂道:“诊得太夫人脉息,果是忧思郁结,肺脾两伤之症。目前虽是虚弱,尚无危象,可以放心。只是用药只能治标,欲求根治,必要太夫人自宽自解,放开愁怀才行。”
  嘉龄双眼紧紧盯住郦相,紧逼一句:“大人指下明白,还求大人恻隐,救老母一命,从根本上来治一治才是。”
  明堂情知今天哥哥撞见荣兰,早已识破自己机关,只是形格势禁,此时实不是吐露真情的时机。要待不认双亲,娘病危殆,只要稍有意外,立成绝症,实已九死一生,这心肠总狠不下来。一时柔肠百转,心慌意乱,把口一张,那声“娘”已在喉间打滚。
  猛然间王府娶亲的排场势派又闯上心头,暗忖:“我若认了爹娘,难保消息不漏,芝田决放我不过。我原要处处胜他一筹,为女子吐气扬眉,若改装嫁他,反比刘燕玉都低了一头,这口气谁能忍得下?好在娘眼前尚无危象,只要她能放开愁怀,用药调理,保命不难。我何不冒险博他一博。”硬生生把那声娘咽了回去。但母女天性,那心肠总难硬得起来。
  眼看就要顶不住了,却好云板连击,缃梅进来禀道:“韩太太前来探病,已在二堂下轿。少夫人迎出去了。”
  这一声禀报宛如皇恩大赦!明堂迅速从矛盾中摆脱出来,就桌上纸笔迅快开好处方,递与孟士元道:“尊府既有女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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