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狙击手-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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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
敌人又出现了!
猫着腰,端着枪,拿着爆破筒,炸药包······来了,上来了!
“来吧!全上来吧,上你爷爷这儿来,我是你祖宗,我喜欢你们!喜欢你们做我的枪下亡魂。”他瞄准一个,正要开枪,然而闪电一灭,敌人随之消失,不见了。又一个闪电,照亮前沿,他赶紧再次瞄准。
这一次他睁大了眼睛,那是什么?敌人的身影在扭曲,随着闪电在晃动、拉长。
“你他妈的无常鬼!”炸雷声中,他打了个点射。弹壳抛落下来,砸落入脚边的水洼里。
一只手有力地搭在耗子的肩头上。耗子一惊,出了一身汗。座山雕过来了,问道:“耗子,这边怎么样?有没有动静?大家小心点,敌人诡计多端。”
“没有!座山雕你回去吧,这儿我们看着呢。”三号哨位的刚才跟耗子说话的那个兵从射击孔边转过头来说。“见鬼了,耗子刚才开了一枪。”
“他妈的,刚才我明明好多次都看到好多敌人上来了,怎么这会儿又不见了。”耗子放下枪,转过身来,肩背靠在战壕壁沿喘息。他感到有点体虚,头竟然被那个战友说中了,真的晕得厉害。
“我扶你过去休息一下!”座山雕说着,用手去摸他的额头。大雨中,耗子的额头烧得像七月的太阳。座山雕骂了一声道:“你他妈的病了也不说一声,我就知道你不对劲。走!跟我回去。害得刚才老子听你说敌人上来了,眼睛都瞅起了萝卜花,愣是一个鬼影子也没看到。你走不走?不走老子请你尝尝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头,打晕你!”
“好,我跟你走!”耗子一只手提着枪,一只手搭在他们班长肩头,座山雕半架着他,两人斜着身,往洞里去。
“座山雕,你听,那边好像打起来了。”到洞口时,耗子转过身,看到天空里照明弹耀眼的光亮升起来。
座山雕没有回头,隐隐约约的密集的枪声在大雨中传来,像是放鞭炮。
“别管他们,先进洞里去。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我们能顶得住。”座山雕拖着他,走入里面。
座山雕出来以后,用夜视仪对前面岭上的炮观和侦察兵阵地周围反复地察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什么发现。
而此时前面岭上的炮观员和侦察兵们都有点紧张,倾听着那边的战斗枪声,不知道战况会如何。大家有一点担心,毋庸置疑,又有人将在这战斗中伤亡,不知是谁不走运。
敌人如果要上来偷袭这里,一定会跟他们驳火,大家一面听着那边的枪声,一面小心提防着岭下的动静,不知道这边敌人会不会来搞事。谁知道呢?打仗就是这样,自古兵不厌诈,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比的是智慧。
枪声在那边隔得并不远,相当激烈。一般这种枪战不会持续太久,大家倾听着,判断着战果。
枪声中夹杂着爆炸声响,那是手榴弹和火箭弹,不知是敌人的还是我们的,分不清楚。
大约四五分钟后,枪声稀落下来。大家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密集的枪声又一次大盛。
“这应该是敌人在组织第二次进攻!阵地还在我们手里。”向前进判断。
“可能是这样。”对于他的话,炮眼先生没有把握。
这一次枪声响了很长久,不一会儿,又响起了炮弹巨大的爆炸声。
“他们叫了炮火支援!”这时,炮眼先生很肯定。
向前进点头称是。
炮弹的爆炸过后,雨点小了,雷声闪电也停止了,那边的零星枪声也终于沉寂了下去。
2。
夜深了,看来阵地没有事,敌人还是没捞到什么好处。如果阵地失守,我军一定是会趁着敌人立足未稳来一个反冲击,重新夺回掌握在手中。
那样的话,炮袭将会异常猛烈,火光会再一次染红那边的夜空。
现在一半人在睡觉,太疲倦了,虽然地上冰凉,但是这并不能抵挡虚弱的身子对睡眠的渴望。蜷伏在雨衣里,向前进睡得很香。
“那边打起来了,又打起来了。”睡梦中有人推了他一把。
激烈的枪声就响在身边不远处,左边五十米处的敌人占领山头上火光熊熊,枪声间隙中,喊杀声响成了一片。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向前进迷迷糊糊地问。
“我也不知道,突然之间就动起手来了!”炮眼先生说。
原来为了进一步占领有利地形,形成战场对我有利态势,我军采取主动进攻的积极防御政策,终于对锲入到大家当中的这个敌占阵地动手了。
这下好了,只要将这个钉子拔去,那么对大家的威胁就少了许多。如果能将右边的山头一并占领,那么对大家的威胁会更少。
战斗持续了不到三分钟,我们一个班的战士事先潜伏在敌人的眼皮底下,采用不打炮的奇袭方式,一鼓作气拿下了这个山头。
火光闪亮中,只见这些人影儿登上阵地后,又纷纷往下撤离。
为了躲避敌人的炮火攻击,他们并不笨。
果然敌人的炮兵在山头失守后的几分钟内就开始对山头上进行了高密度的炮击,炸起的泥土、石块不停地飞到这边岭上来。
很快我们的大炮又开始了发言。
一切又在几分钟内结束,黑夜恢复了本来面目。
“应该没事了吧?”太疲倦了,向前进呵欠了一声。
只要敌人炮兵不动,那我们也不会能主动打击到他们。这叫什么呢?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必动。
向前进想起那次在悬崖上压制射击岭下的增援敌军,掩护战友们撤退时的情形。不老实我就打击你,这是何其的相似!只是这一次他们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虽然是疲倦难耐了一点,但是作为军人,不得不承认搞潜伏做炮观,还真是他妈的过瘾。
“要是敌人刚才突然往这边打几炮那我们就完蛋了。”炮声消停下来不久,炮眼先生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这个,仍心有余悸地说。“大家相安无事就好,搞不懂他们为何要来个拔点突袭。还好敌人目标参数定得准,要是落偏几颗,歪打正着,可不就将我们报销了。”
暗夜里向前进低声呵呵呵笑。
“你笑什么,那可说不准,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你说谁谁谁?”
“不谁谁谁,好了,夜深了, 你休息,我继续今夜的哨。”说完过后,炮眼先生又喃喃自语:“红外夜视仪,将下面瞧一瞧!”
向前进想起炮眼先生现在的样子,他比二十多天前更瘦了。
“你说,我们来这里那么久了,为什么敌人就没发现我们呢?他们的狙击手好像没能寻找到点什么猎物。要是被他们的狙击手盯上的话,你说我们会不会被逐一射杀?”向前进裹紧雨衣,将军毯罩在头上,轻轻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也许他们没那么想,狙击手都往他么前面的山头上上盯着呢。等一会,大家来继续老山夜话,聊点什么。说老实话,我不大喜欢你们狙击手,专门打人家冷枪,打了就跑,让别人招受报复。”炮眼先生将岭下四周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觉得没能发现到点什么,于是放心来跟向前进进行前线的夜话闲聊。
两人躲在毯子里面,头挨在一起。
“有这样的事?你说的可能吧。但我们是不大那样做的。除非在任务中,上级要指派我们做点什么,否则我们一般不轻易杀人。”
“其实我那样说也不对。像我们这样偷偷地察看人家的军事机密,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但是不这样行么?不行啊。我只是有一个最好的战友给狙击手杀死,我对狙击手就有点偏见。”
“可以理解。在成为狙击手之后,我还没真正用狙击枪杀过人。以后会有的吧,慢慢看。其实狙击手很危险,一群人当中,会是对方狙击手的首要目标。”
“不怕你笑话,我还没真正拿枪杀过人。真正的对阵敌人,那种滋味是什么?”
“没什么吧,我是这样的。要活命,不能不杀人。”
“这话实在。”
“我从不喜欢说空话,套话。那应该是每一个步兵在面对敌人时的心理。”
“嗯!是的,要活命,就得杀人。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这样面对面地跟敌人来个拼命,看谁能杀死谁。不过我想还是不要有这样的事情,最好大家能相安无事。”
“战争是无奈的选择,杀敌更是无奈的选择。战士,天生的使命或许就是杀敌,除此而外,还有什么更能让对方屈服的高招呢?”
“这话有点深奥!你说的恐怕没有了。”
“我们恐怕是一群让人最难理解的人。今后有人问起,你杀过人吗?你怎么回答?杀过?还是没有?当我以后卸甲归田,别人听说过我杀过人,而且很多,会怎么看我呢?”
“应该是很仰慕的吧。毕竟杀的是敌人,这是一种荣光!你不杀死敌人,他们会危害到我们所有人。”
“不晓得我们这一次任务完成后,战情会是如何。也许突然有一天敌人跟我们讲和,大家还不又是朋友了?国家和国家之间真是怪事。谁晓得以后我们之间会不会和好如初,忘了谁说过的了,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永恒不变的只是利益。”
“嗯。好像是美国的一个总统。我们以前跟美国怎么样?那可是生死对头,现在可好,大家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了。而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呢?苏联、越南,现在大家打得不可开交,谁料得到呢?”
“世事变幻无常,没有定规。可怜的只是那些牺牲的人们,他们恐怕看不到他们付出过后的化干戈为玉帛的那一天了。”
“那也是。我决定这一次任务完成就去上学了,我有个朋友,是个记者,很不错的······”
听到这,向前进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记者?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人有点胖,经常跟一个女的在一起,扛着个摄像机的?”
“不错,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见过。”
“嗯。他跟我说,这年月一定得要有文凭。我喜欢他跟着的那个女记者,她是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她是这样说的。”
“哦!?”
“其实之前我跟你说我没有女朋友是骗人的,我喜欢她,她是大学毕业生,很有水平哦!”
“是吗?你喜欢她,你喜欢她······”
“是啊,我喜欢她。你见过她的?觉得怎么样,漂亮不?”
向前进的心里像是突然之间被别人挖去了点什么,一下子变得无比空落了起来。
“怎么样,你觉得漂亮吗?说实话,我去上大学就是为了她!因为她喜欢有文化的人。哎,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从不跟人说这些,包括我那个朋友,你说的扛着个摄像机那个。你说说,她漂不漂亮?”
“我,我,哎哟,好象是又有蚂蟥在我大腿上的样子。我不知道······不聊了,这样子藏着头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太危险了。”
夜空中他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黑暗的世界,夜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更没有令人感觉到惬意的心情。讨厌的战斗持续了一天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