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暖-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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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就把这事儿说了。
林杏笑了一声:“看来是个有来头的,要门路有门路,要银子有银子,俗话说有银子不赚王八蛋,这银子是人家上供来的,老哥怎么不收?”
万全忙道:“咱御药房可是伺候主子的,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奴婢,也想占这便宜,想什么呢。”
林杏:“万老哥别误会,咱家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都是当奴才的不易,说起来,她挨打还是因为咱家,又是大姑娘,肉皮儿最是要紧,哪能耽搁着,这么着,咱家去给她配点儿药,回头管事嬷嬷再来,给她就是,也当积德行善了。”
万全眨巴眨巴眼,一时不明白林杏这是啥意思,难道死了一回,就变成菩萨了,不能吧。
林杏从御药房出来还乐呢,慕容婉婉不是牛吗,不是以公主自居吗,这回让她好生受用受用,林杏配的伤药倒是正儿八经的药,只不过里头都加了半包盐面子,这一抹上,保准受用的紧。
刚出御药房就瞧见那边儿过来个眉眼凌厉,一看就厉害的嬷嬷,林杏往旁边廊柱后头避了避,等她进了御药房,才问后头的柳嬷嬷:“刚那个可是储秀宫的?”
柳嬷嬷点点头:“正是,每年新进宫女教管都是她,眼里最揉不的沙子。”
林杏的眼珠子转了转:“怎么洒扫处没见着有宫女呢?”
柳嬷嬷:“洒扫处干的是秽差,宫女力气小,干不了那样的差事,故此,都是太监。”
林杏:“这话可差了,既然当奴才就得男女平等一视同仁,回头咱家跟管领处的老哥哥提提,宫女是人,太监就不是人啊,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比谁金贵。”
柳嬷嬷没吭声,这位明明白白就是要对付那个穆婉婉,以这位的人脉,心眼子,真要是下心思对付谁,那真是比死都难受。
慕容婉婉现在就恨不能死了,虽说自小寄人篱下,跟着组织里的师傅学武的时候,也没少受苦,却也没受过这样的罪啊,大清白日被太监扒了裤子,放到条凳上打板子,拖回储秀宫,还得忍着管事嬷嬷的冷言冷语。
自打从乾清宫回来,管事嬷嬷对自己的态度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之前见了自己总是笑眯眯的,问这儿问哪儿,极为照顾,如今说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不是自己给了他一百两银票,别说伤药,想消停的在屋里养伤都不可能,那个势力恶毒的嘴脸,跟之前判若两人。
好容易伤药弄了回来,刚往上一抹,慕容婉婉忍不住叫了一声:“这是什么药,怎么这般疼?”管事嬷嬷才不管她疼不疼呢,一边儿往上抹一边儿道:“疼才对呢,不疼就坏了,回头结了痂就见大好了,姑娘别嫌我的话儿糙,姑娘家眉眼过得去就成,这肉皮儿最是要紧,男人都稀罕肉皮细粉的,夜里关了灯,瞧不见眉眼儿,可摸的着肉皮儿,姑娘伤的这处,正要要紧地方,便不能伺候万岁爷,将来也得出宫嫁人吧,谁乐意娶个满屁股疤的媳妇儿不是,要我说,姑娘干脆再舍点儿银子,越性找人配些祛疤的药膏,等伤好了也天天使着,不然,挺漂亮的姑娘一屁,股疤多难看啊。”
慕容婉婉知道她这是变着法儿的要银子,想想自己还得扫听事儿,便又撑着掏了一张银票给她。
管事嬷嬷眼睛都亮了,本说这是个没运道的丧门星,不想却是个财神爷,虽说攀高枝儿指望不上了,能发笔横财也不赖。
好容易上完了药,慕容婉婉也疼出了一身汗,好容易缓了一些,忙问了句:“嬷嬷,奴婢跟你扫听点儿事儿,那个二总管真回来了吗?”怎么可能,自己接着的信儿,那贱人已经烧死了,尸首都运了回去,怎么又回宫了。
管事嬷嬷看了她一眼:“这还能有假,你没见今儿万岁爷都早朝了吗,自打二总管出事儿,万岁爷可是半个月没上朝了,一门心思惦记着二总管,咱们万岁爷之前对后宫可是冷冷淡淡的,真没想到,竟是这么个长情的人,看来不是万岁爷性子冷,是没遇对人,这不,一到二总管这儿不就变了吗。
说起来,婉姑娘还真是生不逢时啊,要不是二总管赶巧回来,这会儿姑娘不定已经得了幸,事到如今,姑娘听我一句劝,那些心思趁早歇了吧,您这长的跟二总管越像,越不招万岁爷待见,前头有个瑞儿,也是我教出来的,跟二总管有五分像,虽得了幸,末了怎么着,不还是落个幽禁冷宫的下场吗,听说如今疯了,天天嚷嚷着自己生了太子,当了皇后,这就是前车之鉴,要是没二总管两说,只有二总管一天,万岁爷是断不会瞧上姑娘的,姑娘有什么想头都是空。”
慕容婉婉咬了咬牙:“二总管再怎么着也是个太监,难道万岁爷有龙阳之好?”
嬷嬷笑了:“这可拿不准,早先万岁爷不喜后宫,就传跟逍遥郡王有些首尾,如今瞧上二总管,也不算多新鲜的事儿,横竖二总管生了那么个讨人稀罕的模样,寻常美人都比不上呢。”
见慕容婉婉眼里恨意昭然,不禁道:“姑娘可听我一句劝吧,趁早放下没用的念头,二总管可不是好惹的,前头不少例子呢,姑娘还是活动活动门路,分个清闲的差事,混足了年头出宫吧,就甭惦记别的了,省的小命都搭进去。”
慕容婉婉哪里听得进去,想着大公子处处维护这贱人,自己这顿板子也是拜她所赐,怎能不恨,心里恨不能把林杏千刀万剐,就不信自己还不如这个贱人。
更何况,她既然回宫就等于背叛了大公子,大公子断不会饶过她,自己就等着看她还能得意几天。
管事嬷嬷见她神色就知道气不忿儿,也不再劝,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仗着有几分姿色,心气儿就高,却不知道,这宫里最容得的就是心气儿。姿色能管什么用,宫里有姿色的多了去了,万岁爷眼里就装得下一个二总管,别人气死也没招儿,这就是命。
慕容婉婉的底子好,养了两天就差不多能下地了,这刚一下地,内管领的就来了,说要分配各处的差事。
慕容婉婉提前使了钱儿,琢磨不至于分的太差,不想却是洒扫处。
慕容婉婉自然知道洒扫处是干什么的,在寿春的时候,林杏跟她说过,洒扫处干的是刷马桶的差事,天天跟屎尿打交道,脸色都变了:“这位公公,您是不是记差了,洒扫处不都是太监吗?”
那个老太监瞥了她一眼,心说,还真是像啊,知道二总管要对付的就是这丫头,脸一板:“怎么着,要不咱家这内官领的差事给你干得了,怎么学的规矩,一点儿人事不懂,谁说洒扫处都是太监,二总管说了,从今儿起男女都一样,姑娘可是造化了,头一个去洒扫处当差,以后就是开山祖师啊,主子们的屎尿就劳烦姑娘了,吴二狗还不把你的人领走,愣什么神儿呢。”
吴二狗忙道:“林,不,姑娘跟咱家走吧。”
慕容婉婉脸色异常难看,却只能跟着吴二狗走了。
管事嬷嬷眨巴眨巴眼,算彻底明白了,穆婉婉是得罪了二总管,这是往死里头整治呢,一想到这个,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还帮着这位呢,不是找死吗,往后可得激灵点儿,差点儿就让这丫头给带进沟里头去。
新宫女分到洒扫处的就慕容婉婉一个,这可成了大笑话,尤其洒扫处的太监们,这忽然来了个漂亮的宫女,纷纷扒头探脑的看。
吴二狗本来就是那边的人,自然得照顾慕容婉婉,刚说要给她派个轻松地差事,李玉贵忙道:“公公怎么糊涂了,二总管摆明了要收拾这丫头,才把人弄到洒扫处来,您派轻松差事,不是打二总管的脸吗。”
吴二狗愣了愣,觉得这位跟林杏长得这么像,估摸是兄妹:“二总管怎会为难这位姑娘?”
李玉贵翻了白眼:“您没听说这位勾引万岁爷没得逞吗,您想想万岁爷跟二总管是啥关系,这情场如战场,这丫头活该命不济,谁让她长了二总管的模样呢。”
不等吴二狗说什么,开口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干活,李长生你熟门熟路,这个徒弟就给你带了……”
第75章贱人出招儿
林杏洗了澡歪在炕上看书,后头柳嬷嬷给她擦头发,这屋子重新收拾过,明黄坐褥撤了,换上了团花福寿的毡垫,厚厚的铺在炕上,柔软非常。
炕烧的热,即便比不上暖阁也不差什么,更何况,刚入冬,还不算太冷,按理说,不用这么早烧炕,柳嬷嬷怕她受凉,早早就预备下了。
她一回来屋就暖融融扑脸的热,洗了澡穿着夹衣都不觉着冷,也就不想出去了,对面的书架子先头是空的,如今填的满满当当,都是从太医院搬过来的医书药书,还有不少御药房的医案。
柳嬷嬷说这些都是皇上吩咐人办的,让林杏没事儿的时候打发时间,林杏理解变态这么干的潜台词就是不让自己到处跑,尤其吃酒赌钱最好杜绝,虽没明说,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
男人是奇怪的动物,没有那种事儿的时候还好,有了那种事就理所当然的霸揽了过去,觉得是自己女人,管东管西,管头管脚。
好在自己还有这么个院子,不然,天天在变态眼皮子底下,他不腻,自己都腻了。
柳嬷嬷把她的头发擦干,梳起来不禁道:“姑娘的头发真好,顺滑浓密跟杭州贡上的黑缎子似的,要是梳个发髻,再簪上珠翠不定多漂亮呢。”
林杏看了她一眼:“嬷嬷还是叫我公公吧,您老总叫姑娘叫顺了嘴,可麻烦。”
柳嬷嬷忙道:“是老奴糊涂了。”
柳嬷嬷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赶上位正儿八经的主子,自然全心全意的服侍,柳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儿,虽说算御前的人,却没赶上过好主子。
这奴才再怎么着也得靠着主子活着,主子得意,当奴才的自然风光,没个倚靠,一辈子成不了气候。赶上前头瑞儿那么个糊涂主子,自己没跟着吃挂落已是运气了,还指望什么。
在乾清宫当差有好也有坏,好的是御前的奴才,出去脸上有光,别人都敬着,不好就在于没个正经主子。
自己是嬷嬷也不是太监,万岁爷跟前用不着,就落了个打下手接短的闲差事,清闲倒是清闲,可没指望啊,这人没了指望还活个什么劲儿,更何况自己年纪可不小了,不趁早为自己打算混出个人样儿来,将来可没下场。
倒是让她赶上了一个机会,她暗里观察林公公不是一两天了,这位是装的像,比那些太监还像太监,可这姑娘跟小子毕竟有分别,乍一看差不离,仔细瞧便不对劲儿了。
长得清俊漂亮是一宗,还有一宗就是肉皮儿,宫里的太监生的再漂亮,也没说肉皮细成这样的,柳嬷嬷仔细瞧过,林公公这张脸对着日头透亮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细致的几乎看不到毛孔,脖颈,肩膀,腰线的弧度也柔和优美,那双手尤其漂亮,即便没留指甲,也是十指纤纤跟葱白儿差不多。
这些还罢了,真正露出马脚的是林公公的鞋,太监也有脚小的,可没说连最小的号都穿不下的,林公公要的也是最小号,可穿在脚上瞧着总有些别扭,柳嬷嬷心疑,觑空摸了摸,发现里头塞着老大一块棉花。
小子脚再小,也不至于这么小,更何况,姑娘家每个月必有月信,林公公虽掩的深,但每个月总有几天不洗澡,解手都是刻意避讳着的,柳嬷嬷心里差不多就十拿九稳了,自然动了心思。
林公公要是姑娘,虽有些麻烦,但以万岁爷的着紧劲儿,估摸喜大于惊,便是有什么麻烦,只要万岁爷不追究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