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相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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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周子墨回国,下了飞机一分钟都没有耽误,立刻到她家找到她。
他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那是她心底默默千想万盼的幸福,可是现在的他,她不敢奢望。
他抱着她,一贯沉稳如斯的男子,声音中竟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一遍遍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对不起。。。”
他身上还有熟悉的淡淡烟草的清香,她几近是贪恋般的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平静而笃定的说:“周子墨,我们分手。”
他错愕,下一秒就像是明白过来,又紧紧抱住她说:“不要这样,相思,我知道你怪我,你最痛苦的时候我竟然不能陪着你,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就经历了那样的苦难,我回来了,却又这么迟,你可以怪我,但是不能说这样的话。”
她用尽毕生的力气和毅力才能再次离开他的怀抱,只是淡淡的重复了一遍:“周子墨,我们分手。”
他终于察觉她的语气,根本不是生气,甚至不是征询,只是在叙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他问:“为什么?”
她笑了,就像曾静无数次那样明媚美好,她笑着答他:“为什么?周子墨,真不知道是你太聪明还是我太蠢,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居然两天前才知道,你居然是周北原的公子,呵,单单这三个字,就够我诚惶诚恐了,你说,我怎么这么笨,跟你在一起好几年,连自己钓上了金龟婿都不晓得。哦——”她顿了顿,笑的愈发灿烂娇媚:“或许也不是我笨,是你太聪明,早就看穿了我的心思,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是图的什么,所以故意瞒的这么天衣无缝,嗯,这倒是像你的性子,一丁点亏都不吃。”
周子墨僵住,仿佛突遭雷击般动弹不得,许久才开口,声音竟是意想不到的暗哑:“你知道了?”
相思点点头,还是笑的纯良无害:“没想到吧?你以为藏得深,谁知道刚过四年,就被我发现了,啧啧。。。”
他问:“因为我的家庭,你要离开我?”
她答:“跟你家庭没关系,哦不,也是有点关系的,呐,我一开始的时候就猜你这么有钱,肯定出身不凡,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喜欢你什么?你笨啊!喜欢你的钱呗,只是没成想,你居然不凡到这个程度,现在我知道了,虽然有点可惜,但还是识时务的,就冲你的家庭你的身份,咱俩呢,肯定是没戏的,所以我也用不着再假意奉承,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不粘着你,你也甭耽误我。”
她说的云淡风轻,但却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希望时间能流逝的快一些,她就要撑不下去了,马上就坚持不住了,只盼着这一刻快点结束,早死,早超生,哦,不,她不可能再往生,这一役之后,她注定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周子墨瞳孔剧烈收缩着,像是一个漩涡,要把眼前的女子生生卷入滔天的洪流般,他不信,她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信!
相思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手起刀落,那锋利的寒刃却是正正砍在了她自己心上,她说:“你甭不信,嗯,不对,是你爱信不信,反正我的话说完了,从现在起,咱俩没关系了。”她转身就要走,他从背后一把拉住她,猛地按在怀里,她猝不及防,他已经狠狠吻下来。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泪马上就要夺眶,他怒极了她知道,环着她的双臂都有些颤抖,她生生逼退眼底的湿意,挣不开他,就索性不再挣扎,由着他去。
他察觉到她的放任,缓缓抬起头来,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般,他说:“我不信。”
她终于爆发,一把推开他,不知是力气太大还是怎么,两人都是一个趔趄,方才站稳,她吼道:“周子墨!你怎么那么没劲!我说的这么明白你还这样,有意思没?!你不信?!行!我告诉你实话!你知道我姓常,但你不知道,我是跟我妈姓常!我根本就不是跟我爸姓,我爸姓什么我他妈的根本就不知道!我妈当初就是爱上你这样一个侯门公子哥,爱的死去活来然后还有了我,可那个男人呢?门不当户不对,他根本就娶不了她!他说爱她,可是除了爱,什么都给不了她!我妈就是傻!才会什么都不要,不要名分,不要身份,不要地位,她什么都不要,还生了我!结果呢?!爱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最后我还得跟着她姓常!常相思,多讽刺!再相思也没用!最后她终于顿悟了,可是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还有什么用!她走的时候——”相思平复这急促的呼吸,随手抹了把眼泪接着说:“她走的时候告诉我,千万别像她这样过一辈子,她后悔了,可后悔了又怎么样呢?!所以,我不会像我妈一样!绝不会!我不爱你,我图你的钱!但是我还有一丁点的自尊和骄傲,你的家庭不会接纳我,你娶不了我,那你有再多钱有个屁用!”
“你恐怕还不知道,我知道了你是谁以后,想方设法找到了你舅舅,我跟他要了一大笔钱,这钱足以我下半辈子过的安安稳稳舒舒服服,这样多好,我求财得疲闱笕食扇剩茏幽阈研寻桑也话悖坏愣疾话永炊疾话惚鹪倮凑椅遥曳沉恕!
相思看着他渐渐失了血色的脸,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她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待下去一秒,她就会癫狂,她已经尽力了,尽力扮演最恶毒的女人,她要让他厌恶她,不耻她,甚至是恨她,而爱情,从今往后就是她一个人的事,与他人再没关系。
她拿出钱包,抽出塑料夹层里的那张大头贴,周子墨甚少拍照,所以这张大头贴是他们唯一的合影,还是相思软磨硬泡的他才答应同她照的,一共两张,相思妥帖的分别放进彼此的钱包里,一人一张,仿佛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狠狠把那张薄薄的纸张抛向他,然后转身就走。
“我娶你。”
她的心生生漏掉一拍,脚下的步子猛地顿住,她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地上的那张合影,脸上神色不明。
“我娶你,”周子墨缓缓抬起头,语气竟变得波澜不惊:“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去登记,我娶你,你不会像你妈妈一样,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娶你。”
相思从没有像那一刻那样痛恨过自己,那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居然说,他娶她,只要她愿意。
她怎么会不愿意?!
她死死咬着嘴唇,一动不能动,直到他重新拥她入怀,她才如梦惊醒,咬着唇肉狠狠用了一下力气,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刺激着她的中枢神经,她终是清醒了些,她与他,怕是注定了要彼此伤害到这种万劫不复的地步。
她说:“周子墨,你别太瞧得起自己,我凭什么愿意?我说了,我不爱你,你要娶我?行啊,除非你让你的家族同意,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否则暗地里和你登记这种事,你想都别想。要么,你就和你家断绝一切关系,可是那样的话,你就身无长物生么都不是了,你没了钱,凭什么叫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周子墨的眼中,终于漫上了绝望。?
☆、第六章
? 那时分手,相思就狠狠下了决心,从此之后,天大地大,她绝不能,绝不会再见他。
其实,周子墨也是这样说。
当时她问:“你没了钱,凭什么叫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他死死拽着她的胳膊,眼中尽是恨意和绝望,他力气那么大,相思只觉得他的指尖像是要嵌入她肉里一样,手臂上火辣辣的疼。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沉稳他睿智他干练,他温柔他邪魅他不羁,但从没像这样,风度姿态什么的早已经顾不得,只是死命的拉住她,固执地不让她离开,他深邃的眸色像是焠了两股烈火,盯着她,一点一点的将她烧的体无完肤。
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说:“常、相、思!不管你怎么说,要和我分手,你想都别想,不可能!要我放开你,绝、不、可、能!”
她不说话,该说的,不该说的,能说的,不能说的,真的,假的,她都已经说尽,现在只能淡淡的望着他,假装漠然的,等他放开。
时间过了那么久,相思的手臂已经疼得发麻,他看着淡然不语的她,终于心如死灰,一点点的,绝望的抽回手上的力气,他慢慢松开手,脸色是颓败的灰,他说:“好,我不逼你,但是,你记着,今天你走了,就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今生今世,我和你,生、死、不、见!”
她心脏好像炸开了一般,碎在胸膛里,锋利的碎片扎在她胸墙上,所有的血液奔腾着逆流,她咬紧了牙才堪堪逼下喉咙里的那股腥甜。
他逼她,如此决绝,她明白,他用他最后的砝码,赌她的不舍得。
她却还能微微笑出来,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仿佛这根本就不是取舍之间的事,仿佛,她根本就不在乎。
她稳步走回家,关上门的那一秒,终于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狠狠咬着手背,失声痛哭。
她怎么会舍得?之前她一直觉得万箭穿心这个词太夸张,可听他说‘生死不见’时,才发现,万箭穿心又怎样,不过如此。
可她必须决然残忍,她甚至分不清这残忍是对周子墨还是对自己,她像个病态的病人,拼了命的伤害他,也拼了命的自虐,好像这样,痛他的痛,苦他的苦,心里反倒有了一丝麻木快意的安慰。
她知道周子墨一定没走,一定还在窗外的那棵榕树下,但她不敢窥视,连躲在窗帘后面偷偷瞄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怕看见他灰败颓然的神色,她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破门而出,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她想说,周子墨,带我走,不管去哪,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可她不能,既是爱他,便不能耽误他。多老套恶俗的韩剧情节,可现实如此,命运面前,她渺小的连自己的未来都撑不起,怎么能再赔上他的锦绣人生来一赌明天。
我是那么那么爱你,近乎虔诚,近乎迷恋,近乎仰视,但是,我不能让你知道,因为我注定不能陪着你,所以,我骗你,我不能让你知道,我爱你。
没人知道离开你时我到底有多痛不欲生,可是没关系,为了你,这一切都是我甘死如饴。
都说上帝关你一门,必会开你一窗,这句话用在相思身上真是恰如其分。
鉴于上次苏禇的那个专访她做的十分成功,反响热烈,那期的杂志又卖的特别好,她不仅受了表扬还加了薪,就连近期一个重要的外地采访,总编都钦点她跟着采访组一起去,相思当然是求之不得,这种公款吃喝玩乐的美差,谁不去谁傻子!
只是没想到是去c市,她的家乡。
三个小时的车程,相思坐在车厢里,觉得还真有点‘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的惆怅。
下了车出了站,她和同事们先找了酒店安顿下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觅食,一行人边走边讨论晚饭吃什么,不一会,就到了c市市中心的商业步行街,商业街对面就是赫赫有名的b大,同行的摄像小李提议说先别急着吃晚饭,难得来了c市,要是不去b大这所中外闻名的百年名校走一遭,实在就图虚此行了。
大家都附议说好,相思也只得一起去。
b大占地面积大的匪夷所思,不像是校园倒像是一个整合的小区,一帮人从大门进去没多久就找不到东西南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