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鳄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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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间之内把那么一大笔钱顺利地转移出去。现在他黄晓军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敢逮谁吃谁。我还是那句话,老耿,只要你我联手,灭他是几分钟的事。我现在是敲山震虎,他黄晓军要是知趣,就按我的条件办。我张河林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老耿,你说,我还能怎么样?”
耿迪淡淡一笑,说:“既然张总执意要这么干,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也表个态吧,从今天起,我再也不过问你和黄晓军之间的任何恩恩怨怨。你和晓军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把自己卷进去。我做人的原则从来是向理不向情。我帮过你,但那是因为我觉得那30%是你应该得的。你真以为你给的那几万块钱就把我买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在‘新维多’每月的工资加上晓军给我的股份,远远超过了你对我的许愿。还有,今天我约你来,是想劝你见好就收,息事宁人。不错,黄晓军现在躲到国外去了。你以为他是真怕你了?黄晓军是何等人?这段时间我也看出点眉目了,他给你玩了一个圈套,先让你满世界忽悠个够,等你把人得罪的差不多了,他再出来收场。就像当初我那样,爱谁谁谁,我自己把事扛了,结果怎样?那帮人个个活得挺好,我耿迪也没死。再者说了,当初你答应过我的,那30%里面还有我的份儿呢。你别急,我还没开口问你要。按照你和黄晓军当初的协议,到这个月底,剩下的四千万佣金就该兑现了,黄晓军几乎天天从国外打电话来催,我跟你提起过吗?没有!昨天他又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让我转告你,这四千万,你看着办,给也好不给也好,他不想再费心思了。他只要你一句话,什么时候你觉得可以摊牌了,他什么时候就回国。”
张河林依旧来回踱着步,他想弄明白,在他和黄晓军之间,耿迪到底是在帮谁?
“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们公司那个小姜可能最近要跳槽。我知道这跟上次你和他的谈话有关系。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呀,把小哥们儿吓得不轻。前两天他找过我,问了好多关于晓军和你的事。嘿嘿……你到底都给他讲了些什么呀?”
张河林乐了,说:“这个小王八蛋,我没跟他讲什么呀。我只是说,你们黄老板的兔子的尾巴长不了,赶快投降吧,意大利当局是不会枪毙你们的。哈哈……”
看着一脸狂妄的张河林,耿迪心里很不是滋味。世界上就有这么一种人,固执和愚蠢加在一起,好话歹话听不进去,不见棺材不掉泪。
“好吧,我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你下一步怎么和晓军斗都与我无关了。你需要我带什么话给晓军吗?”耿迪微笑着问。
“条件我都说了。怎么跟他讲,你看着办吧。有一点,老耿,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在这场斗争中,你可不能袖手旁观。我知道你在公检法有不少朋友,再说,你我也是在为民除害。我答应过你老耿的事,绝不会食言。”张河林从西服衣袋里掏出了一个存折放在耿迪面前的茶几上,笑着说,“这里有五十万,用你名字存的。你先用着,等事情了结之后,咱们再最后结账。怎么样,我张河林说话办事还行吧!”
耿迪没有动那张存折,他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问:“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张河林在耿迪身边坐了下来,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新维多’这些年的财务报表!”
耿迪侧脸看着张河林,冷冷地回敬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张河林并不理会耿迪的反应,他伸出手臂搭在耿迪的肩上,诚恳地说:“你呀,这么多年了,吃亏上当还少呀?黄晓军是个什么东西,你真不知道?你把他当朋友,他拿你当什么?当傀儡,你知道不知道!这个王八蛋人面兽心,什么坏事干不出来。你真以为到时候他能把股份分给你?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可——能!丢掉幻想吧,我的同志!说句言重点的话,咱不至于为了几个钱就认贼作父吧!”
耿迪乐了,他没想到张河林也能说出这种话来。
“好吧,我再想想。还有呢,你还要我做什么?”耿迪问。
“我跟检察院和法院已经接触过了,当然,都是公事公办的走形式。我想请你老耿出面,或者你不用出面,把关系交给我,我自有办法搞定!”张河林胸有成竹。
耿迪摇摇头,说:“怕是没那么简单,但我可以考虑考虑。”说着,他拿起那张存折,翻开看看,又不屑一顾地扔回到茶几上。张河林笑了,他站起来,走到窗前注视着窗外漆黑的夜晚,几分钟后,他转过身,说:“好吧,明天我让公司拿一百万现金送过来。加上这五十万,怎么样,老耿?咱们可以成交了吧!”
耿迪点点头,说:“我尽力而为吧!”
“哎,这就对了!”张河林疾步跨到耿迪的跟前,双手按着耿迪的双肩,情绪激昂地说,“干死丫的!”
两天以后,在“新维多”总部,黄晓军办公室,邱建和耿迪开始共同策划对付张河林的一个大胆的骗局。邱建笑眯眯地说:“迪哥,这会儿咱们算是玩大了!”
耿迪:“财务报表什么时候可以做好?”
邱建:“最多三天!您放心,别说是张河林,就连我都看不出来是假的。还有,你最好让张河林把这一百五十万的税再替咱们补上。这就万无一失了。”
耿迪乐了,说:“行,羊毛出在狗身上,让丫补上。还有一件事——”
邱建:“迪哥您说。”
耿迪:“明天你给晓军通话的时候,告诉他,当初我们可能低估了张河林。现在看来他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检察院那边最近有点动静,具体情况我还得再了解了解。在电话里讲话适当含蓄一点,涉及到人名和事情的时候尽量不要说明了。还有,你让晓军最好弄个手机和咱们联系。过几天我就让小姜去海南岛出差,考察个十天半月的。你觉得呢?”
邱建:“行,迪哥你安排就行了。反正这块儿也快收摊了!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不踏实。”
“你说,怎么不踏实?”耿迪好奇地问。
“你觉得到时候张河林一旦醒悟过来,咱们又把他玩了,他肯善罢甘休吗?”邱建忧虑地问。
耿迪嘿嘿一乐,接着诡异地说:“这就不是你我操心的事了!”
邱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文件柜里取出一本文稿,递给耿迪:“迪哥,我把郝大姐的项目方案全部搞完了,明天就派人给他们公司送过去。你要不要先看看?”
耿迪笑笑,说:“我不看了,你是专家。咱们分工明确,铁路警察各管一段。今天晚上我还有个约会,”又压低嗓音,补充道,“我替张河林请人吃饭,临了还得给张总汇报结果呢。拿了人一百五十万,咱也不能不办事呀!你说是吧?”
邱建开心地笑了。
耿迪没有笑,他站起来,把带来的两只手提箱打开,推到邱建的面前,里面装着整整一百万的现金。他说:“这是你和晓军的那份!”
“昨天我在公用电话亭给晓军打电话的时候,顺便也提到了这件事,晓军和我的意见一样。这笔钱应该归你迪哥。我们……”
耿迪没等邱建把话讲完,打断了他,说:“打土豪、分田地!这事儿我就做主了。你们拿去扔了也好、烧了也好、捐给希望工程也好……随你们便。就这么着吧!”
邱建抬头看了看一脸平静的耿迪。他在想:黄晓军到底是没看错人!
检查官叶成志和耿迪在盛京城一家会员制的谭家菜饭馆见面了。叶成志告诉耿迪,他的副手王海涛前几天被上面抽走,参加一个专案组,去了广州。老叶一脸疲惫地发了几句牢骚,大意是这些日子这案子越来越多,整天忙个没完没了。
酒过三巡,言归正传。耿迪把张河林的动态和目的向叶成志做了简要的介绍。他同时也提到了那个去了国外的辩护律师。老叶告诉他,那个律师现在在加拿大,已经入籍了。老叶认为,如果张河林执意要搞下去,到头来只能是自找倒霉。甭管他有什么后台,法律要的是证据。就算当初黄晓军有什么嫌疑,可证据呢?说是行贿、受贿,当事人呢?当然,不排除可能有一些蛛丝马迹,或者说是捕风捉影的传言,按他的说法,难道我们公检法就没好人了?——笑话!
听了老叶的一席话,耿迪也乐了。不过他还是提醒检查官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张河林是为了好几千万在做这件事。常言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按道理有些话不该从我嘴里说出来,”老叶透着一丝寒气,意味深长地说,“现在有一些命案都和经济有关系呀。有的案件,眼看要破了,可经常是证人或者是关键人物,不是失踪就是死了,有的干脆就像蒸发掉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简直就没法弄……哈哈,来喝酒、喝酒!”
耿迪急忙端起酒杯,迎合着说:“那是、那是,来,干杯!”
耿迪在心里暗暗吃惊,他猜想:老叶之所以这么暗示他,说明老叶一帮人在黑子案件的审理当中很可能有些见不得人的事。他今天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要让老叶这帮人对张河林有所防备,有所顾忌。借刀杀人——借谁的刀,杀何许人?耿迪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厌倦。无论如何,他的本意绝对不希望这种厄运有一天会落到张河林的头上。但现在看来,既然已经有人希望有这么个结局,那就很难预料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被贼惦着。”张河林呀张河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琢磨什么呢?”老叶乐呵呵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耿迪笑着说,“其实大家都是为了把事做好。钱嘛,哪能都让一个人挣了,你说是吧!”
老叶乐了,说:“是啊、是啊,耿老弟,我是没拿你当外人哟。这些年大家好哥们儿一场,平平安安最重要。你老弟的为人没的说,凡事敢作敢当。但有一点,我这个当老哥的还得提醒你一句哟……”
“老哥,您说,我听着呢!”耿迪做洗耳恭听状。
“人心复杂呀,当心别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不说,还落得个身败名裂哟。据我所知,你们那位黄晓军可不是个一般人,很有背景呐!”老叶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用餐巾纸一抹嘴,然后向前倾身,伸着脖子,压低嗓门儿说,“我不知道你一个月能挣多少,但凡事要多长几个心眼总是没坏处的。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得告诉你。几年前黄晓军刚回国的时候,我们院就有人想借黑子的事收拾他。可结果呢?哼,想收拾他的人也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怎么搞的,竟因酒后嫖娼被公安逮了个现行,刑拘15天,还丢了公职,落了一个身败名裂,而你们黄老板皮毛没损。哎——世道险恶呀!我不敢说这里面有没有内在的联系,偶然也好、巧合也好,反正呀,怎么跟你说呢?用句俗话:‘天火燎鸡毛——该着啊!’”说完,老叶直起腰,感慨万千地摇了摇头,红彤彤的老脸上却带着幸灾乐祸的微笑。
耿迪也乐了。他心想念叨了四个字:“活鸡巴该!”
“那老哥您觉得张河林费这么大的劲儿,能整出多大的动静呀?”
老叶又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要说起来,这本来就是个扯淡的事。可你也说了,张河林是冲着几千万来的。你当然知道,只要有钱、肯花钱,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不可能呀。你说老哥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