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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芍药记事-第4部分

小说: 芍药记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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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南天倒被她逗笑了,拿手指点她的额头:“你没听说过无商不奸啊?若是你太好了,不肯学坏一点,爹爹就更不放心了。”到时候只怕要被别人吞的骨头渣都不剩了呢。
    到底还是希望女儿能够硬气一些,独当一面,不被别人摆布,脚下的路才能走的顺畅。
    只父女两个就寒家之事了结了,可夏芍药的婚事却真正让夏南天犯起愁来。
    自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自己起不了身,总不能让夏芍药自己个给自己张罗吧?哪有姑娘家请了媒人上门给自己说亲的?这也太惊世骇俗了些。
    传出去只怕要被媒人吓跑。
    若是没有与寒家这回事,倒好让夏南星出面帮忙张罗,但恐怕有此一事,寒家恐恼了夏家,这事却不好再请夏南星出面了。
    夏南天愁的都快睡不着了,没想到夏芍药却在他面前打包票:“爹爹再没可愁的,你闺女生的花容月貌,又家财万贯,想招个上门女婿有多难?!等我将人给你带了来,你等着喝喜酒就行!”
    夏芍药的婚事如今就是夏家头一桩大事,她如今连那点小儿女的绮思都没有了,索性当一桩生意来看。能谈的拢便作了这桩买卖,谈不拢就换一家试试。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连一丝羞意也没有了,只当尽快完成老父的愿望一般。
    夏芍药在静心斋里言辞铿锵,向夏南天打了包票,才出了静心斋的门就犯起愁来。
    洛阳倒是少年郎一抓一大把,可真要寻个合适的人招赘,却非一时之功。
    愁归愁,家里的事情跟花圃的事情却不得不打理。最近这些日子事忙,她都有小半月未去花圃了,吩咐了去套车,她回房便换了一身窄袖长衫,将头上钗环都去了,只用个嵌红宝的冠子束着,带着素娥便往城外花圃里去了。
    洛阳城里,做各色买卖的都有。只吃着种花这碗饭的人家怕也有数百户人家,排得上名号的也就那么几家,其余花农略过不提。
    夏芍药一路坐着马车都将家里的事情翻来覆地的想了又想,生恐在自己手里有什么岔子。她年纪小,又是独自操持着家里的生意,等到了夏家花圃,还想着与夏家交好的吴家老太太要过寿了,好送两盆芍药进去当贺礼的。
    夏家花圃说是花圃,其实却是个占地颇大的庄子,只里面不种庄稼,只各种精心培育着各色芍药花。才进得庄子,下了马车便有老管事夏正平迎了上来问好,又问起夏南天的身体:“老爷这些日子身上可大好了?”
    老管事夏正平是夏南天身边跟大的小厮,一辈子忠心耿耿,如今拖家带口替夏南天看着这花圃,管些人口,育花之事。
    “前些日子一场凶险,这才松快了,我才往这里来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花,便有买花的上门,庄子里养的小厮各抱了一盆花出来,往停在大门口的马车上装,中间一人身高腿长,比旁人高了一个头去,虽着粗布衣衫,但瞧着就不似别的小厮小心翼翼,似抱着命根子一般,他反显出随意来。
    但就算瞧着随意,那花盆在他手里也稳稳当当,不似要掉下来的样子。
    夏芍药便奇怪:“平叔,添新人了?这一个我怎的没瞧见过?”
    夏正平打眼一瞧,就笑了出来:“姑娘可是忙忘了,这一个不就是你三个月前去报国寺替老爷祈福,路上救回来的人吗?当时下着大雨,到了庄上,城里来报老爷病的急,你就将人丢在这儿走了,将养了许久才好了,又不愿意离开,说是没活路了,我就做主将他留下来了。一向在后面的,今儿前面人手不够,想是被拉到前面来当差了。”
    夏芍药隐约似记得有这么回事,目光不由闪了闪。
    
    第五章
    
    夏正平一提醒,夏芍药还真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儿。
    她一向忙着,家里老父病着,还要侍疾,里面人情来往也不能断,更有花圃的事儿也得管,花市上的铺面也得过问,就把三个月前捡的这么个人给忘到了脑后。
    彼时夏南天病的昏昏沉沉,她百般的想辙,病急乱投医,还要抽出空来就往报国寺去祈福,为着的却是各处医馆大夫请了无数,夏南天不见起色,独报国寺的道静法师医术高超,在洛阳城里都是有名的,只外出游方未归,她这才一趟趟的往报国寺跑。
    那一日在报国寺等了一日,心情低落,素斋也无心食,只灌了两碗清茶,坐着马车回来的时候,在半道上便遇撞上了个病卧道旁的。
    赶车的还道:“不会是撞上了个死人罢?”既不是初一十五,天色又晚,赶着回城的人家早已经走了,若这个人真是活的,怕早被人救回去了。
    素娥已经吓的抖抖索索了,夏芍药却让车夫下车去瞧:“若还有救,就伸一把手,若真是没得救了,回去以后就往官府报一趟。”
    车夫乍着胆子下车去瞧,见那人身上衣衫已经脏的瞧不出本来的样子,头发打着结,遮了面,也不知道多久未曾沐浴过了,靠的近了,差点让他身上那股子怪味儿给熏吐,又酸又臭还有股隐隐的脓血味儿,摸一摸胸口,倒还有口热呼气儿。
    夏芍药便让跟车的将人给抬到了车里,她心里有事,也不曾细瞧那人眉眼,只当为老父积福。马车还未到庄上便下起大雨来,索性到庄上避雨,让庄上小厮将人抬到了下人房去瞧,结果与府里出来寻她的仆人撞到了一处,道是夏南天不行了,召她急急回去。
    她哪里还管旁人死活,等回去了足有两三日守着出去多入气少的夏南天,等他缓过来,夏芍药哪里还记得此节。
    要卖的花儿全装上了车,夏正平便让其余小厮退下,独指了那个瘦高个儿的道:“你过来给姑娘磕个头,能不能留在庄子里,还得看姑娘的意思。”
    当初是夏芍药将人留在庄子上的没错,这些日子看着他也无处可去,又老实肯干,夏正平便将人暂时留了下来,既要长期留下来,自然还是要让夏芍药点头。
    夏芍药带着丫环去了庄上正堂,夏正平便特特引了那人一路相跟着过去了,他却是个知礼的,知道这是个小娘子,竟然也不抬头去瞧,只规规矩矩低着头盯着面前方砖,等着夏正平发话。
    等夏正平提起这便是救过他的主家,他也不曾跪下磕头,只拱手作揖,便算是谢过了夏芍药的救命之恩,只急的夏正平朝他使眼色,眼睛都快抽了。
    他却依旧低头眼神只在脚下三寸方砖上头,倒好似那青砖地生出了朵芍药花来。
    夏芍药心里有事,见到这么个人,便先缓缓问及来历:“小相公家在何处家中可有父母兄弟?怎的我听平叔说你竟然想要留在这里,我这里俱是卖了身的下人,却自来不收良民的。”
    那人开口,却是一把磁沉的好嗓子,“在下宁景行,家里自小父母双亡,家财教叔伯占了,再无立足之地,这才流落到了这里。只求姑娘赏口饭吃,却不能卖作奴身的,不然也对不起黄泉地府的人。”
    夏芍药内心一叹,倒生出点同病相怜来,又问:“你可曾读过书识得字?”
    宁景行点点头:“倒是读过几日书,识得几个字。”
    当着夏正平的面儿,她不好说什么,只催促了夏正平:“平叔才不是说要将花圃这个月的帐册拿来我瞧吗?不如这会儿就去理一理送过来。”
    夏正平却是知道自家这个姑娘主意大,往花圃里留人也要谨慎,不能放了有坏心的人进去,而且顶好是拿捏住了,只这一条便须得是签了身契的。
    宁景行却又有些难办了。
    他自去了,夏芍药便道:“你抬起头来,让我瞧一眼。”
    这话却有些吓人了,就算街上行走的女娘们自来不是捂的严严实实,却也没道理叫个少年郎君抬头给自家瞧的。
    她说的这般无礼,宁景行竟然也真的抬头给她瞧,似乎夏芍药并没说什么出格的话。
    夏芍药再想不到,自己随手捡回来个人,容貌竟然不俗,眉蘊英气,黑沉沉的眸子里也不知道压着多少故事,却通瞧不出来一丝愤懑怨恨,只淡漠似雪,倒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儿。
    说不定连自己的命都不大在乎,不然对着救命恩人夏芍药,怎么着也应该跪倒行大礼的。
    夏芍药肚里来回思量,油煎水滚一般,只盯着他打量,他也就坦坦然立在那里任她打量,忽听得她问起:“你家里可曾订亲或者成亲?”
    宁景行不意她有此一问,待眼角的余光瞧见她身边丫环惊住了的眼神,依旧立在那里任她瞧,嘴里的话却一点也不打磕巴:“自小订过一户的,后来就退了亲。”
    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唇角边划出个讥诮的弧度来。
    忽听得夏芍药直通通道:“你既头无片瓦,又无父母兄弟,无处安身立命,不如我招了你入府,做个上门女婿如何?”
    她问出来这话,面上一丝羞意也无,就连思慕少年郎君的情意都寻不见,平静的直似个谈生意的商人,正在冷静的盘算各方利益,目光直逼宁景行的面上,见他略一迟疑,似乎教这么大胆的女子给吓住了,待见了夏芍药神色,便只简简单单回一个字:“好。”
    “姑娘——”素娥给吓的呆住,当场便流下泪来,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家姑娘,何至于要委屈到招个家无恒产的落魄子弟进门?
    夏芍药在她面上扫了一眼,忽微微一笑:“这是喜事,还不回府去准备着,在这里哭什么?”说是喜事,她面上却无半点喜意,若不是宁景行听庄上小厮闲磕牙,说夏府止得一个姑娘,正当妙龄,主理家中之事,还当她这是替姐妹招赘呢。
    等到平叔捧着帐册前来,听说了这一桩喜事,也是惊的目瞪口呆,犹自喃喃:“这可怎么好?哪能定的这般草率?”狠狠瞪一眼立着的宁景行,恨不得划花了他的脸。
    ——定然是他这张脸让姑娘意动的。
    宁景行既然应了下来,便要跟着夏芍药回去的,他身无长物,不必回去收拾行李,夏芍药便让他在旁等着,自己接过夏正平递过来的帐册,十指翻飞,一手拨算盘一手翻帐册子,飞快将这个月的帐册核对了一遍。
    她的手指纤长,拨起算盘来煞是好看,宁景行便想:她这手底下的功夫却非一日练就。不觉间便盯着她拨算盘的手出了神,倒教素娥在心里狠狠记上了一笔:原来方才都是装的,这会儿便露出本性来了,却原来也是个轻浮的!
    倒窥着空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宁景行被丫环瞪了一眼,也没什么反应,似对素娥的眼神毫无所觉。
    夏芍药带着素娥出去,却又多带回来了一个人,在夏府里顿时炸了锅。
    她给宁景行安排了院子,就在她院子的隔壁回雪堂里,又安排了婆子小厮去侍候,不独衣食让人打点,还派了人去请大夫来给宁景行诊脉。
    这番动静闹下来,静心斋里旁的婆子仆从都晓得了,独独不告诉卧病在床的夏南天。
    老仆华元还特特将素娥叫了出去打探了一番,一老一少对坐而叹,都愁的不行。
    “姑娘这是叫外面人逼急了,但终身哪里能这样草率?”
    素娥愁的都快哭了:“姑娘自来是个主意大的,这事儿恐怕只有老爷能阻止,华叔的话她也不一定能听呢,何况是我的。”
    华元半晌无言,最后打起精神道:“我这就去瞧瞧那姓宁的,如果不是包藏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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