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六宫-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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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涂太后这儿都敢下手,对方是丧心病狂到了什么地步?
杨云溪只微一沉吟,便是果断的出声道:“既是如此,那咱们便是也只能出狠招了。五石散那事儿——”
涂太后看了一眼杨云溪,疲倦的点点头:“就这样吧。也不知大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这老婆子,还能撑多久。”
杨云溪听得心里发沉,“太后您别这样说。大郎必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就在杨云溪和涂太后都想着朱礼的时候。朱礼却是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边关消息闭塞,加上某些人有心拦截,朱礼却还不知自己已是“死”了。只是下意识的便是觉得此时京中必是不平静,想着该快些回京才是。
而陈归尘便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
陈归尘和朱礼是配合多年了,再加上朱礼走的时候京中局势那般,朱礼自然是提前就和陈归尘约好了紧急联系的法子。
见了陈归尘的时候,朱礼便是面色一沉,眉心也是蹙紧:“归尘,你怎么过来?”他离京的时候不是吩咐陈归尘务必护着南京的安宁才是,可是现在陈归尘却是出现在了这里,那是不是意味着……
这样想着,朱礼便是神色狠狠一变,随即不等陈归尘回答,便是又急促追问一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虽然没直接问出口,可那分明就是在问杨云溪和小虫儿的。
陈归尘心知肚明,更是微微心头发酸。只是任由他心中如何酸楚,面上却偏偏什么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摇头答了朱礼的话:“京中局势虽乱,可是却还不至于危及小郡主等人,但是殿下您却是不能再耽搁了,需得立刻回京才好。”
朱礼一挑眉:“京中怎么了?”
“殿下的灵柩说是已经在回宫的路上了。若是真有这么一个东西的话,只怕这会子宫中已经开始办丧事儿了。”陈归尘言道,只是到底觉得太过直白了有些怪异,便是委婉了些许。
朱礼登时露出愕然之色来:“什么?我的灵柩?我人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呢!”
陈归尘轻叹一声;“可是却说得再言之凿凿不过。太后娘娘她们已经赶回京城了,殿下若是不快些,只怕……”
只怕是来不及。这明显是个障眼法,先让朱礼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再立了其他人做太子。那么这样一来,朱礼那个时候再回京,只怕也是有些微妙了。
朱礼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眉头却是拢得更深几分。略一沉吟后,他便是果断道:“那我今夜便是悄然出发。”
末了朱礼看了一眼陈归尘:“如此一来的话,这里便是要托付给你了。”
陈归尘抱拳行礼;“殿下只管放心。陈家世代都是守卫疆土之士,如今我自然也是不会堕了祖辈们的名声的。”
朱礼伸手拍了拍陈归尘的肩膀,微微一动身上铠甲便是簌簌作响:“归尘,我不信你,却又信谁?你便是我的左膀右臂。”
陈归尘还是先帝亲自给朱礼挑的人。
而事实证明,先帝的眼光的确是极好的。陈归尘虽然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可是总体来说却是鲜少有人比得过陈归尘的。
朱礼也是真心的信任着陈归尘。
时间仓促,朱礼自然也没多问废话,只道:“那她们都没事儿罢?”这个她们,说的便是涂太后杨云溪和小虫儿了。
陈归尘想到了杨云溪胳膊上的伤口,便是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杨贵人受伤了。”
只这么一句话,却是登时让朱礼心头微微一颤,更是连脸色都是变了:“怎么会受伤的?!严重与否?”
饶是朱礼自认为再是冷静不过,此时也是觉得心头整个儿都是慌乱不安的。他很想冷静镇定,可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是做不到。
朱礼一贯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竟是被击得粉碎。
朱礼却是也没功夫去想这些,他此时满脑子里都是对杨云溪的担忧。
陈归尘便是将当时的情况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至于杨云溪的伤,他也是略提了一句:“伤得有些严重。”却是没再说得更多。
说得多了,朱礼难免会多想。又是何必?
而朱礼在听见那一句“伤得有些严重”的时候,心都像是被人狠狠的拽了一把。闷闷的疼,疼得人恨不得倒吸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冒出来的,便是心中高炽的怒火。
朱礼是真恼了。在这一刻,他是恨不得能亲自过去,将那些人撕成碎片的。不过这种事情却是不可能的。所以最终朱礼只是阴冷一笑:“这笔账,便是暂且先记下罢。”
陈归尘心中亦是附和了一句,虽然无声,却也是坚决。这一比账,便是同时被两个不同身份不同地位的男人,都这么记在了心里。
只是杨云溪却是不会知道,也不会有人让她知道。
而杨云溪更不会知道,因了她的一句话,陈归尘又是怎么样日夜兼程赶到了边关。又在看见朱礼的那一瞬间,心情是又多复杂。
朱礼的神色最终还是渐渐平静下来:“此番我离去,便是将我的金甲赐予你。你我身形差不多——”
正文 508。第508章 软肋
朱礼的神色最终还是渐渐平静下来:“此番我离去,便是将我的金甲赐予你,你我身形差不多——”
陈归尘登时便是惊住了:“殿下的意思是——”
朱礼微一颔首:“正是那个意思。”
陈归尘有点儿不自在:“这却是不大妥当。还请殿下收回成命才是——”
朱礼摇头:“我一直被绊着脚,这明显也是有人故意的。若是明着走,只怕路上也不知多少危险。你留在这里,假装成我,虽然不至于一直不穿帮,可是总能争取些时间。况且,有这身金甲在,你带兵打仗也能更轻松些。我要你打个大胜仗!”
陈归尘沉吟良久,便是这才单膝跪地郑重行礼:“臣必不辜负了殿下之命。”
月朗星稀之时,陈归尘和朱礼便是互换了衣裳,一个重回了军营,一个则是直奔京城。
其实要说朱礼这样的行为,是有些冒险的。毕竟,他这般赶路虽然快。可是身边人却是太少了些,遇到刺客便是容易出事儿。一旦叫人发现了行踪,阻拦起来便是更加容易。以朱礼的身份来说,必定是让人死死盯着的。也许这头陈归尘刚一回去,那头就被人发现了。
到时候朱礼是怎么样一种危险的处境,那自然是不必说。
刘恩自也是劝过朱礼的。不过朱礼意已决,又哪里是刘恩能劝得动的?而且刘恩其实心里也清楚——京中局势还是次要的,最紧要的是杨云溪的伤。那一句伤得颇重,这才坚定了朱礼要连夜赶回去的心思。
若杨云溪没受伤,那么朱礼肯定不会这样着急。
只是这话谁敢挑明了说?自是谁也不敢挑明了说的。就是朱礼自己心里也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他却也是绝不可能承认的。反而还要找个越发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将这个理由掩盖住。
自古君王无情,不是他们真无情。而是形势所迫罢了——你若为了一个女人如何,那天下之人如何看?而你越是看重的,便是总有人想要用这个作为软肋威胁拿捏你。长久之下,自然便是彻底的不敢再流露半点真情了。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如此一来到了最后,自己便是成了习惯了。
朱礼虽然没有这般严重,可是潜意识里却也是有着这样的想法的。有的时候不是不能,而是根本不敢。
杨云溪自是不知朱礼正在披星戴月的往回赶。
而朱礼同样也不知道杨云溪在宫中又为他做了哪些事情。
可是在此时此刻,在这同样的星月之下,他们的心思心情却都是一样的:如若对方安好,自己所做的又算得了什么?
麻痹粉这个事儿,杨云溪自然是没有瞒着胡蔓。
胡蔓吓得不轻,倒是有些头疼了:“这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只能够小心翼翼的防备着。”杨云溪揉了揉眉心:“我那里尚且都是如此轻易被人伸手搅合了,你这里,你便是更要小心。”
也就是王顺这段时间都忙着打听宫里宫外的消息,所以才会对蔷薇院这头疏忽了一些。这才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不过杨云溪对王顺的信心还是有的。她觉得胡蔓这里,必是比不过她那边严实的。毕竟,她那儿的人,要么就是精挑细选的,要么就是朱礼那儿调拨过来的。哪里又是别处比得上的?
“你会帮我吧?”胡蔓伸手握住杨云溪的手,一脸的哀求。
杨云溪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来:“这是殿下的血脉,不管是谁,想来都不会坐视不管。”
顿了顿,杨云溪便是替胡蔓出了个主意:“其实我要我说,我这里如今也没什么实权。倒不如你去找找熙和。”
“找熙和?”胡蔓一怔,随后皱眉:“熙和怕是不肯罢——”
“就看你舍得不舍得了。”杨云溪看了一眼墩儿。意思却是说得隐晦。
然而即便是如此隐晦,胡蔓却也是陡然明白了过来,登时脸上颜色一变:“你的意思是让我将墩儿拱手让给她?”
杨云溪微微摇摇头:“不是让给她。只是让她跟着你一起养罢了。小胡贵人是聪明人,自然是知道这事儿的利弊的。”
在所有人都觉得朱礼这是死了的时候,熙和也不例外。熙和也是女人,自然也不会不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帮李皇后。
说白了,熙和这般帮着李皇后,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就是为了将来有个依附?毕竟朱礼没了,她们这些朱礼的女人们,以后的日子有多难熬是显而易见的。
且不说年轻守寡,更不说深宫长夜漫漫不知如何打发,只说宫中的捧高踩低——有了新太子,谁还会管她们这群女人的死活?
但凡是有些脑子的,此时都是肯定愿意千方百计的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傍上一个依靠的。
而对于熙和而言,李皇后又果真是那般的可靠?却也只怕不见得。一个是小心翼翼的讨好。一个是暂时受苦,将来却是可扬眉吐气过上舒心日子。愿意选哪一个?
聪明的,都会选第二个。
熙和肯定不例外。所以这个提议的诱惑到底是有多大也就不言而喻了。哪怕明知道这是个娴静,熙和也是愿意往下跳。
毕竟以墩儿的身份,纵然做不的皇太孙,将来一个郡王是跑不掉的。她若养育了墩儿,墩儿又哪里会不孝顺她?
杨云溪微微勾起唇角,定定的看着一脸犹豫的胡蔓我:“墩儿始终是你的血亲,而且就算一起抚养,也有个先来后到,感情深浅,拿这一点的大方,换安宁的日子,哪一个合算?”
胡蔓咬咬牙:“既是如此,那便是就这般罢。我听杨贵人你的。”
“去的时候姿态低些才好。”杨云溪浅浅一笑,伸手逗了一下墩儿;“你放心罢。这只是权宜之计,你不会真失去墩儿的。”
对于胡蔓那点小心思,杨云溪心知肚明。所以自然句句都是点在了胡蔓的心坎上。若是这样胡蔓都不动摇,那胡蔓也就不会只今日这点成就了。
正文 509。第509章 忽悠
胡蔓果然去找了熙和。
这一点丝毫没出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