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阮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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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不懂,沈七把你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你又怎会知道我的绝望。”说着双手紧紧的捂住脸,眼泪透过指缝,流的汹涌。
“你本就不是真心待七爷,又何必怪七爷不真心待你。”谢阮玉放下药碗,小心的拿着帕子拭着裙摆,她的神色平静,“你当初嫁给七爷就该知道,他眼里揉不得沙子。”
陈芸娘一怔,就见谢阮玉拉着她的手臂靠在她耳侧,“未进门就与别人私通,甚至帮那人至七爷于危难之中,当时你怎么不觉得委屈?”说着谢阮玉顺手把手帕扔在窗边的矮几上,“可七爷呢,他留下了你这条命,甚至把你带离来了樊城。若是他有心杀你,何苦这么麻烦,只需把你留在保宁,或随便编个理由让你染病去世,何必这两年来让你占着正妻的名份,碍着自个的眼。”
陈芸娘不瞬的看着谢阮玉,翡翠也听的有些迷糊。
“七爷是想让你自己开口离开。”谢阮玉盯着她的眼睛,冷笑道,“可是夫人却太贪心了,宁愿躲着也不愿意张嘴,您凭什么以为经历了这么些事,七爷还会拿真心待你。”
“你…”陈芸娘刚要开口,就被谢阮玉打断。
“七爷如今这么喜欢我,也是拜夫人所赐。”谢阮玉打心眼里为沈七爷感到不值,“我拿着自个的命去给七爷表忠心,才换来的现在,你凭什么跟我比?”
药已经凉了,秋叶端着热水进屋的时候,房里一片寂静,寒风吹的窗户吱吱作响。她连忙放下手里的铜盆,跑过去紧了紧窗栓,没有丝毫的怠慢。
谢阮玉看着秋叶伶俐的模样,眼神愈暗,即便是丫头,沈七爷也是挑了好的给她,只是,芸娘想要的太多了。
连所谓的一心求死都带了点对赌的意味,沈七爷看的清,所以他才会说“随她去”,算是最后的仁至义尽。
他就是这样,把善意埋在心底最难寻的角落,脸上却戴着名为恶的面具。
屋外的寒风吹的枯枝唰唰带响,谢阮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翡翠连忙给她扣上了件披风,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姨太,咱们走吧。”翡翠搀着她的手臂,“夫人那您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都劝了。”
“翡翠。”
“嗯?”
“你以后找夫君,一定要找个把心思都说给你的。”谢阮玉就着翡翠的手走下楼梯,脚步印在雪地里,吱扭作响。凡事都憋在心里,太苦了。
“好。”翡翠一口应下,又好奇的问道,“出门前夫人那句话什么意思?凡事小心。她让您小心什么?”
谢阮玉想了想,摇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颗颗颗颗~孟儒景出来了~
☆、命运轮回
两省之间的矛盾越演越烈,张巡怕他们应付不来,索性又回去坐镇,把伤势未愈的孟儒景一股脑的丢给了谢阮玉。
张巡看中了孟儒景的才华,行事自有他的考量,这举动倒是气的谢阮玉不轻。孟家是湖泽首屈一指的商贾,孟儒景当年借着何静烈的东风搭上军方,后又破了增城,才坐稳湖泽七营统带的位子,步步为营的往上爬。
如今何静烈死了,穆度年因着金水码头被沈七爷钻了空子,这会也在增城老老实实的呆着。孟家手握巨富而无实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依孟儒景这种性子,又怎会甘做乱世下任人宰割的鱼肉。
他为人处事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几天下来,督军府除了谢阮玉,谁提到孟先生不多夸几句。
沈七爷的消息自打津北和云省摩擦以来就断了,倒是丁安时不时的给丁志带来只言片语。谢阮玉知他是为了避嫌,既未开口谈两省之事,想来是默认了,也就放开了手让张巡折腾。
陈芸娘那边秋叶递来了信,说是开始用药,身子也有了起色,谢阮玉觉得如今一切都步入正轨。除了孟儒景。
“姨太在干什么?”孟儒景看着她好奇的问道。
此刻谢阮玉正披着玉色狐裘,指挥着下人开凿湖冰,她嘴巴刁,这些天冷的厉害,街上活别说鱼活虾,连新鲜的猪肉也少了许多,谢阮玉吃腻了腊味,就想吃口鲜鱼,既然买不到,索性带人去凿了院里的池塘。
“夫人这些天胃口不好,弄点新鲜的给夫人开开胃。”谢阮玉不明白这大冷的天,他怎么就这么闲的四处乱逛,顺口就胡编了几句谎话搪塞他。
孟儒景知道谢阮玉不愿搭理他,倒也不生气,只走到谢阮玉身侧,与她隔将将了几步的距离,既不显得疏远也不唐突,把握的恰到好处,“姨太心善,只是久病之人还是少食些荤腥之物为好。”
他的声音沉稳透着担忧,到还真显的诚恳无比。
看着谢阮玉僵硬的动作,孟儒景不由得有些奇怪。张巡走了以后,他就有意无意的在院中蹓跶,偶尔也会撞见谢阮玉,只是不等他打招呼,那人就像没看见他一样,转身绕道而行,倒像躲着他一般。
此刻孟儒景难得离谢阮玉这么得近,玉色的狐裘披在她身上,水红色的长袄绣着金丝草纹,领子做的极高,遮住了小巧的下巴,眉不画而黛微微蹙起,一双杏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冰面,洁白的耳垂上挂着晶莹的翠玉,衬的她皮肤越发的白嫩。
孟儒景看的心头一颤,连忙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前面的人群,翡翠和丁志忙着指挥人群离得有些远,周围倒是没有人关注他俩,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开了口,“我们湖泽有道菜名为鸳鸯锦,由两种不同做法的鲤鱼烹做而成,鲜美的很,姨太要是喜欢,不如我把方子写下来,让厨房做盘试试。”
谢阮玉偏过头看他,一双眼睛闪着盈盈的水光,明亮的像天上的星,孟儒景微笑着与她对视。
“不用了。”朱唇微启,谢阮玉垂下眼,转而又盯着冰面,“不过是馋口鱼罢了,不必这么费功夫。”
孟儒景面上的笑依然挂着,只是眼神有些冷,他依旧语调平和,“姨太说的是。”
鸳鸯锦,双鲤而成,分红烧清蒸糖醋干煸四味,做法复杂,味味盘绕,端着烟浓共拂芭蕉雨,浪细双游菡萏风的寓意,故称为鸳鸯。
谢阮玉上辈子爱的不得了。
冰面被砸穿,丁志连忙在里面塞入鱼网,谢阮玉也寻了理由,远远的离开孟儒景身边,探着脑袋往里边瞧去,翡翠可不敢让她靠这么近,只用了力气拉着她的手臂。
一尾尾的小鱼钻入网中,惹得谢阮玉直惊讶不已,软糯的声音冲进孟儒景的耳中,就像入了水的鱼儿,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提起一抹笑意,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之后,谢阮玉依旧在院中碰上他,只是这几次未等她转身,孟儒景就高声打了招呼,偶尔也与她谈论一些乡俗趣事。饶是谢阮玉再不满,也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只得敷衍着与他聊几句。
时间一久,谢阮玉就感觉到不对了。她上辈子跟过孟儒景那么些年,费劲了心思去琢磨他的一举一动,谢阮玉知道孟儒景喜欢她,很喜欢,只可惜这份喜欢在他的前途下显得的一文不值。
如今他的这幅模样,像极了他把她从穆度年手里救回来的那段时候,她敏感胆小像个小刺猬,他就像现在一样,这么一点点的打开了她的心房,再然后,他止步不前,她义无反顾。
谢阮玉生怕在走了老路,索性闭门不出的等张巡回来。
直到后院走水。
火势是从沈七夫人的院子蔓延起来的,因着督军府的建筑都是老木居多,不及保宁的洋楼,火势来的迅速,根本来不及扑灭。督军府乱成了一团,中间夹杂着劈里啪啦屋梁倒塌的声音,烈火燃烧发出爆裂的声音,呼呼的风声穿过火红疯狂的带起大束的火苗,呼喊声和抢救东西的声音夹杂着泼水的声音不绝于耳。
谢阮玉跑过来的时候只披着一件披风,白色的睡褂在火光的照射下变了颜色。“夫人呢!”
“火太大了,根本进不去。”沈七爷留给谢阮玉的都是心腹,丁志不敢让谢阮玉久留,指着身边的虎头虎脑的男子急声道,“火势太大了,姨太您先随着他们离开。”
“好。”翡翠身子不停的抖动,谢阮玉拍拍她的肩膀,想到了什么,这会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反手拉住了丁志,她的眼神透着坚定,“你好好查查,这火来的有古怪。”
点点头,丁志让孟飞他们护着谢阮玉先走,至于孟儒景,他的人一直盯着,大火刚烧起来就被转移了出去。
督军府的动静惊动了樊城的百姓,浓烈火影把整条街照得通红,谢阮玉即便被人护着,人群之中也免不了被推搡。
忽然,人群中爆发了两声枪响,原本围观的人群立刻如惊弓之鸟,谢阮玉被孟飞他们护在圈里,可是枪声持续响起,百姓开始陷入恐慌,不停的冲撞着人群。
“姨太!”翡翠见谢阮玉要被冲开连忙伸手去拉,手指刚碰到谢阮玉的衣角,一颗子弹就准确的打在翡翠的肩膀上,引的她立刻痛呼。
谢阮玉顺着子弹的方向望去,还未看清,前方的人群又拥了过来,这次来的更急,谢阮玉的人被百姓冲开,之有四个人将将护着她被慌乱的人群倒逼进了一条胡同,胡同里安静的谢阮玉浑身发颤,越是平静的地方越危险!
“我们出去。”只有几个人,太明显了,还不如隐身在人群中,说着谢阮玉扭头,腿刚迈开。
身后就响起几声枪响,只可惜在救火声和人群声中显得毫不突兀。黑色的枪管抵在她雪白的脖颈上,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姨太不要怪我。”
“你是七爷的人?”谢阮玉试探道。
“是。”身后的人毫不犹豫。
“七爷让你杀我?”
片刻,身后的声音透着坚定,“没错。”
谢阮玉心头一震,脖子后面的冰冷告诉她,七爷的内部,出问题了!
身后的呼吸声加粗,最后狠狠的吐了一口气,冰冷的枪口贴上了她的皮肤,谢阮玉认命的闭上眼睛。
枪声响起,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巨大的身子压住了她的后背,然后脱力向着旁边倒去,鲜血顺着男人的身子染到了她的手臂上,一片温热。
她看着被血液染红的衣袖,僵硬的扭头,阴影下,孟儒景举着枪,对着这边。枪声持续响起,打在早已瘫倒在地的男人身上。
等那人连挣扎都没有后,才把黑管收在怀里,快步走到谢阮玉身边,月光交织着火光映在他的脸上,谢阮玉呆呆着望着他。
他说,“你没事吧。”
那一天也是这样,增城战火纷飞,他清理穆府,在枯井中找到了躲藏的她。她抬着脸,他低着头,光洒在他的脸庞。
他说,“你没事吧。”
命运似乎永远绕不过这个坎。
谢阮玉眼泪唰唰的往下落,她刚要抬手去擦,就被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充满鼻腔。
孟儒景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怀里的人开始挣扎,可他就是不愿松手,他知道她是沈七爷的女人,他碰不得,可是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劝说自己,他本就该这么做。
谢阮玉被他禁锢在怀里,胳膊被他扣的紧紧的,下一秒下巴就被人抬起,亲吻毫无章法的印了上来。
往事一幕幕在谢阮玉脑海上演,何倩倩,宋薇婉,红袖,她不停的遇到这些女人,连累着她的囡囡,命运变得愈来愈悲惨。
啪!手臂挣脱禁锢,巴掌声在早已变的寂静的小巷中响起,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