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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第一科举辅导师-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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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茶楼熙攘嘈杂,欢声不断。倒是一派和谐。
  看着这边逐渐安稳下来,宋问也得以抽开身。下午没事了,就准备回家休息片刻。
  正和茶楼里新来的跑堂交代事情,身后忽然间响起一个声音,说道:“宋先生,我家老爷请您一见。”
  宋问头也不回道:“我现在脱不开身,你家老爷是谁?”
  对方没等她多说,指着躬身指着外面:“宋先生请。”
  宋问这才回头,仔细看了来人一眼。
  面白无须,身材娇小,声音尖细。身上穿着常服,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宋问记起来了,这是宫里的人。之前见唐贽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内侍。
  只是,现在还来找她做什么?
  宋问揣着袖子上前一步,笑道:“你们老爷不是生我的气吗?怎么还希望我去见他?”
  内侍低头道:“这是老爷的事情,小人只负责传令。”
  林唯衍上前一步来,戒备看着此人。内侍又朝他笑了一下。
  宋问一手拦在他身前,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说道:“一位贵人找我去见面,不必慌张。你留在这里,待会儿自己回家吧。”
  林唯衍颇为犹豫,还是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宋问随内侍出了茶楼,那人带她到门口的马车,请她上去。也未做解释,直接驭马前行。
  宋问透过车帘往外查看,发现竟是要带她入宫。
  果不其然,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一下,过了检查后便直接进去。随后停在半道,内侍在前面引路,领她到前殿。
  门口守卫森严,禁卫军成排站立。
  这要进去,还得搜身。宋问脸色不是非常好。
  她站在原地没有配合,也没有出声。内侍等了等,不见动静,弯下腰为难道:“先生?”
  恰是这时唐清远出现在殿门口,拂袖道:“还磨蹭什么?快带先生进来。”
  拦在前面的禁卫军略一颔首,让出道路。
  唐清远笑道:“宋先生近来,怕是事务繁忙。喊的突然,没有打扰先生吧?”
  宋问连忙施礼:“太子言重了。小民忙的不过都是些琐碎之事,太子如有吩咐,自然不敢推辞。”
  唐清远朝前一指,率先进去。宋问便跟在唐清远身后走进去。
  内侍在后面将门关上,宋问低着头,睁眼窥觑殿上。
  唐贽或许正在与臣子议事,殿内来了几位吏部的官员。宋祈与许贺白也在。
  她站到一身形偏壮的官员背后,努力叫自己不那么显眼,等待传召。
  就听唐贽道:“这学子舞弊一案,便照此做罚了。”
  宋问耸眉一挑。果然还是为了科举的事情。
  “科考监察,弊处重重,才叫人有此可乘之机。”唐贽拿过旁边的奏折,放到正前,问道:“众卿还有别的建议吗?”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宋问。
  宋问:“……”
  吏部尚书给她眼色。该说的他们都说了,就差她补充补充了。
  唐贽道:“宋先生,先前糊名一事很有新意,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所谓加强科举监察,防范舞弊,防的是谁?还不就是那些才学不够的官宦子弟?才叫“选才”,反成了“选财”。
  实话来讲,此举是有些得罪人的,多少得遭人记恨。
  官员间多少要考虑此事,留一余地,但唐贽不乐意。他要肃清,要严苛。
  于是他找了宋问。
  只要宋问说得好,合他心意,此事恐怕就成了。
  宋问斟酌片刻,抬起头道:“若陛下真想听小民的意见,那小民就直言不讳了。”
  唐贽半阖着眼,有些疲惫的嗯了一声。
  宋问一步出列,道:“科考每年出卷人是谁,不应当为他人知晓,哪怕是同朝官员也不应该。出卷人不得与外人接触,应该接至封闭的宅院,直至科考结束。”
  “考试可以采用‘糊名’与‘复试’的形式。凡是在卷中提及或暗示自己身份来路的,通通成绩作罢。”
  “吏部关试,应当由多名考官共同进行。不做交流,互相评分,最后决断。”
  宋问参照现代公务员考试的规则,从出卷,监考,到阅卷,面试,如此效仿。细细说了一遍。
  可以说很绝了。
  单单一条糊名,就几乎废除“通榜”和“行卷”的可能。
  众人也明白,宋问,是个狠路子。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唐贽点点头。他就知道宋问会是这样书生意气的人。在众臣之间问了两遍:“众卿有何异议?”
  无人应答。
  看唐贽这表情,谁敢有异议?
  唐贽在案上敲着手指道:“既是先生的提议,不如先生也协助吏部,处理此事。吏部不正缺人手?”
  吏部尚书还未开口,宋问直接道:“小民在茶楼,也有事要做,恐是脱不开身。吏部人才济济,小民去了,徒添麻烦。”
  唐贽听她说话,脸便拉了下来。一掌拍桌,煞为不悦。
  三番两次请她入仕,一是看在太傅的面子,二是念在她民间的声望。却容不得她一再推脱,藐视皇权。
  当自己好大个人物,太不识时务!
  唐贽哼出声道:“你有什么事要做?”
  宋问:“授课。”
  “你授他们什么课?什么课是非你不可的?”唐贽语气加重,已带了股不由分说的意思:“你那茶楼倒是办得很红火,怎么,在茶楼里讲什么?讲些后庖之事吗?”
  众臣屏息,眼鼻观心,不做声响。
  宋问若是聪明,该应下了。何必要触怒龙颜?
  结果宋问低着头沉默片刻,依旧神情淡然说道:“后庖之事,也可以说的。”
  这下众臣也忍不住偏头去看。
  唐贽当她是故意针对,勃然大怒,口不择言道:“那你不如就去做个厨子算了!呵,朕看你倒是适合这些。”
  殿下鸦雀无声,唐贽呼吸沉重。
  他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偏头去看了眼宋祈,又看了眼许贺白。这两人皆是毫无反应。
  唐贽吐出一口浊气,靠在椅背上,正想收回自己的话。就见宋问撩起衣袍,朝他行了个大礼,跪拜道:“宋问领旨!”
  唐贽:“……”
  嗯?


第148章 奉旨为厨
  领旨?领什么旨?
  唐贽反应了片刻; 才明白过来。
  低下头就看见前面那人的脑袋。头抵着手背,贴在地上。整个人小小的缩成一团。
  他话全被哽在喉咙里; 滚了两圈没滚出新的词; 迅速扭头去看另外二人。
  看!快看看你们的逆子!
  众臣也是懵了。没见过这样就坡下驴的。
  不不不; 这也能叫坡?笑话呢?
  宋问独自跪得恭恭敬敬,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虽然看不见旁人的脸色,但知道唐贽这时候肯定不高兴极了。
  唐贽挪了下位置; 一手搭上扶手; 身体前倾,狠狠眯着眼睛。
  怎么?什么意思?就跟朕倔上了?他当他是谁呢?
  抬头!给朕抬头!朕瞪死你!
  没人说话,这下殿中竟然安静了。
  众臣提着胆子,继续盯着自己的足尖。
  唐清远在两人之中打量; 觉得颇为头疼。
  “放肆!”
  骤然间一声沉稳的厉喝响起。
  还是宋祈先开口。他撇着眼训斥道:“小子真是顽劣不堪!不知圣恩,胆大如斗。莫将你的手段带到陛下面前来; 此处皆是你的长辈; 你的谦逊何在?”
  唐贽甚为赞同的点头。
  宋祈:“若非陛下宽厚,不与你计较,你当自己还能站在这里?”
  唐贽闭上眼。还是老的这个明白。
  宋祈道:“陛下; 此子难当大任。不过是侥幸有些才学,然己身自大; 难成大器,岂可为官?”
  本来太傅提议,他们怎么也要应和两句的,但这种事情; 实在很难言说。只得继续沉默。
  宋问依旧保持姿势不动摇。
  宋问道:“太傅所言极是。宋某惶恐。”
  这爷孙二人真是心意坚定,唐贽也算清楚了,知道此事强求不得,可听见宋问说话还是忍不住生气。太傅年轻时都没她霸道!指着她道:“真当朕朝中无人,非要提携你?你既决心要混在乡野,甘愿为厨也不愿做官,那就走!退下!”
  宋问终于抬起头看了上面的人一眼,然后谢恩起身。跪得膝盖有些疼,站直后抖了抖腿,才抱拳退出门外。
  唐贽是叫人把她接进宫的,但如今生气了,自然不会送她回去。宋问只能自己徒步走回家中。
  这两边离得还是挺远,毕竟宋问当初选的就是幽静之地。这样走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将黑。
  走进门中,便直接往院子里的躺椅上一靠,然后不动作了。
  小五擦着手过来问道:“少爷,吃饭了没有?”
  宋问拍拍肚子。
  小五坐到她旁边:“少爷,您怎么了?今日怎么不是跟林少侠一起回来的?”
  “陛下宣我进宫。”宋问叹了口气说,“他说我适合做一个厨子。”
  小五愣了愣,暴跳起来气道:“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林唯衍想了想:“是事实啊。”
  小五:“……”
  小六走过来说:“虽说是事实,可这本意绝不是夸赞,陛下宣少爷您进宫,就是为了奚落您?”
  宋问摸着下巴道:“没,他被我气到了。我说我不做官我要去教大家做菜。”
  小五小六:“……”
  宋问忽然猛得站起来,小五小六叫她吓了一跳。
  小五小心道:“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宋问打开扇子道,“柳永奉旨填词,我就先他一步,奉旨为厨。苦中作乐嘛,何况厨子,也挺好。”
  林唯衍听见这个,抖了抖,真心附议道:“是挺好。”
  宋问往前一步,呵呵笑道:“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他今日恼怒我又如何?定论的只能是后人。”
  林唯衍点头,他由衷觉得,这可能是唐贽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宋问宣布,她要做厨子去了。
  这事来得突然,就像骤雨一样,没有一点征兆。出现的时候已经无力阻止,谁劝也没有机会。
  而她似乎醉心于此。
  茶楼的事情她不管了,已经安定下来,转手交给别人。安心准备开自己的酒楼。
  招牌打得可大,直接就是“奉旨为厨”。
  全京城的人都没回过神来。这算什么意思?这怎么就给宋问下旨为厨了?她不是有功吗?让一个德高望重的先生,去做一个厨子?陛下这是什么打算?
  众人不明所以,一时间又是哗然。
  想问问她的,却再未见她来过茶楼。去了她新选的酒馆,那边还未布置好,也没看见人。除非去她家中,可总归是不妥。
  先前风头还如此大盛,一夜间便像神隐了一般。宋问真不是个寻常人。
  于是京城里便有了个新的谈资,那就是宋问这酒楼究竟什么时候才开张。
  唐贽听闻的时候,大为震惊。他没想到,这人竟然会这么倔。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是什么意思!”唐贽怒道,“这是跟朕过不去?还什么奉旨为厨?朕怎不见他平时这么听话?”
  唐清远站在旁边道:“父亲息怒。”
  唐贽拿着奏折一把摔到桌上,起身大力拂袖道:“莫非还要朕去和他致歉?朕没和他计较,他还非和朕不死不休了?”
  放在旁边的茶具被摔得粉碎,笔也飞了出去。
  内侍跪伏在地,惶恐道:“陛下息怒!”
  唐贽大为恼怒,还想再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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