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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第一科举辅导师-第124部分

小说: 第一科举辅导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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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唐贽侧过身看着他,坐直道:“觉得不合适?”
  贵妃笑道:“胡说什么呢?天底下还有比许姑娘更合适的人吗?”
  唐清远欲言又止,不期然脑海里就闪过一张脸,又一闪过一丝怀疑,低下头道:“只是觉着许姑娘太年轻了,或许不大合适。”
  唐贽将书一合,敲着手指道:“好,那就去见见她。宣她进宫,怕她不习惯,不如就去许卿家里去见见。”
  唐贽合计着,又说道:“哦,顺便,还有那位叫宋问的人,把他一起叫来。你说他在白马寺,舍身救你,那是该好好谢谢他。”
  唐清远微微蹙眉,但是没有说话。
  宋问在家中坐得好好的,等着书院开课。近日京城风云诡谲,又惹上了白马寺的麻烦,她决定暂时观望剩下的假期。
  没能安分多久,便有金吾卫过来敲门。
  看来安分这词注定与她相去甚远。
  小五看来人还穿着金吾卫的衣服,怕引人非议,不许他进来,将他拦在了门口。宋问便也去门口说话。
  小将士道:“宋先生。陛下请您过后日,去大将军府一聚。”
  “我?大将军府?”宋问扯了下他的帽子,“你哪来的金吾卫呢?”
  那小将士懵了一下,继续一板一眼的答道:“少将军派我来的。前来告知先生一声。”
  宋问:“陛下去他们家,找我去做什么?这宋跟许,可是两个字。”
  小将士道:“是陛下让喊您去的。”
  小五在里面偷听,没忍住喊了一声:“天呐!”
  这次终于,最厉害的一个也出来了。
  宋问点头:“明白了。”
  与他核对了时间,打发他回去。
  小五惊道:“怎办?陛下都要见您了!少爷,您不是只来当个先生吗?怎么闹得这么大?”
  “不用急,也不用慌。”宋问道,“早晚都是要见的。”
  不知道唐贽这次请她去是为了什么,但没什么好怕的。设宴在将军府里,恐怕是想缓和她与许贺白的关系。
  此事推脱不得,只是宋问不怎么高兴。
  小五摸着衣领,迷惘道:“这是上别人家里,是不是得备礼?可备给谁呢?大将军还是陛下?送陛下,应该送什么?”
  宋问看了他一眼,把他衣服穿正,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管。
  两日后,宋问与林唯衍两手空空,如约去了大将军府。
  她去的时候是吃过午饭的,照时间来讲,是有些晚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宋问拦住了林唯衍,说道:“你随意逛逛,等我出来。也可以先回家。去吧。”
  林唯衍也知道这里任性不得。乖乖先去别的地方等着。
  见他走远,宋问才进了门。内侍恭敬在前面给她引路。
  宋问没有仔细打量这地方,只管跟着人往前走。
  要说京城里的官邸,宋问的确见过不少家。最混搭的属县衙,最宽阔的属高侍郎,最简朴的属王义廷。许贺白这边,摆设不多,但是颇俱森严。
  大路宽阔笔直,装饰色调单一。路上的假山或花木,却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不多时便能看清花园,数人聚在凉亭里。
  唐贽与贵妃,许贺白夫妇坐着,小辈则站在旁边。
  唐清远见到她,朝她点头轻笑。
  宋问走近,躬身行礼道:“宋问参见陛下,贵妃,太子。”
  唐贽指了指许贺白。
  宋问朗声道:“大将军。”
  许贺白不轻不淡的颔首。
  唐贽瞥了眼宋问。未想到这疏离表达的如此明白。
  宋问:“不知陛下找小民来,所为何事?”
  唐贽道:“早便听说过关于你的许多传闻,加上这次,你在白马寺救驾有功,请你过来,自然是要赏你的。”
  宋问:“宋问惶恐。救出太子,是金吾卫与三殿下的功劳,与小民无关。”
  唐贽听见唐毅的名字,心情坏了一半,还是说道:“先生也不必谦虚,太子都已经这样说了,朕赏罚分明。”
  宋问朝他又施一礼:“谢陛下隆恩。”
  唐贽看她这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是有些喜欢。也是第一次看见宋问,便仔细的多看了几眼:“你与许卿,有二十多年未见吧?”
  宋问点头。
  唐贽眯着眼睛,点头道:“像,的确是很像,有尔父当年风采,又有太傅年轻时的气度,真是虎父无犬子!”
  许继行听见,挺了挺胸膛,吸了口气。
  许君阮站在一旁,轻咬着唇。看大哥与母亲的表情,于宋问很是不高兴。
  唐贽道,“天底下的父子,哪有隔夜仇?宋先生说,是吧?”
  宋问握紧手心,别到身后,笑道:“陛下说的极是。天底下的父子,哪有隔夜仇啊?”
  “许卿可真是有福啊,三个孩子,各个是人中龙凤。”唐贽指着许君阮道,“许姑娘闲良温婉,不知许配人家没有?”
  许君阮万万没想到事情就牵扯上了自己,立马偏头去看孙秀梅。
  孙秀梅轻笑道:“自然是没有。”
  宋问这才了然,原来是给许君阮赐婚来了。
  她一跃成为太子妃,将来就是国母,那许继行就是国舅,而宋问却还是一介草民。
  唐贽找她来,或许真是为了封赏,不想叫宋祈觉得太过偏心。
  他们这一家子的事,满是蛋碎。
  唐贽开了这个口,自然是要说完的。孙秀梅与贵妃极力促成,许贺白又哪能多言。
  这一席之间,各有心思。
  唐清远一直盯着宋问,想看看她的反应。宋问反手摸摸脖子,觉得有些无趣。
  唐贽谈完了这桩亲事,拍手大笑,重新转过来看向宋问。
  “宋先生,想要什么封赏?”唐贽道,“先前我倒是与太傅聊过,说先生这样的大才,不入仕为官,实在可惜。现在想听听宋先生的意见。”
  宋问一个大喘气道:“我方才来的时候,在花园前面看见了一只兔子。”
  许君阮说:“那是我养的兔子。”
  “是吗?”宋问道,“那兔子这么可爱,皮毛油量。扒下来,做成毛笔,一定是上佳。”
  许君阮立马喊道:“你什么意思?说了那是我养的兔子!”
  宋问眉毛一挑:“不过是只低等的牲畜而已,姑娘也要在意?那些做成毛笔的兔子,就不无辜了吗?被人养了,就高贵了吗?这样特殊的看待它,不是不公平吗?”
  唐清远与许继行皆是诧异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生灵无贵贱,岂能随意屠杀!”许君阮才不和她客气,奚落道:“‘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你说出这样的话,也能叫先生?”
  “不错。生灵无贵贱,人却分公私。是人,皆有人之常情。这所谓的人之常情,有怜悯,有血亲。日久生情,方生不忍。”宋问道,“今日若我和你说,毛笔是用兔毛做的,兔子何其无辜,今后就不该用毛笔,你会觉得我莫名其妙。可我和你说,要用你养的兔子去做毛笔,你就觉得我是斯文败类。这就是人之常情。”
  宋问淡淡道:“牲畜都是如此,更何况人呢?所谓感情,都是要在相处相伴之后才有的。否则一声父亲,岂不是白叫了?”
  她一说完,现场俱静。
  话中所指之意,已是清楚明白。只是不知在说唐毅,还是在说她自己。


第132章 各有体会
  谁人都没有想到; 宋问会这么大胆; 说出这样的话; 来当面叫唐贽难堪。
  那可是陛下啊!
  何况唐贽先前对她都算客气。请她过来,也是念及太傅的功苦,好意封赏。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美事; 她这样未免太不识好歹。
  无人出声; 只是静静窥觑唐贽的脸色。
  花园里枯萎的残叶,被吹到宋问的脚边。宋问低头一看,抬脚挥开。
  唐贽看她还是这个反应; 冷笑道:“好,很好。拐了这么一圈,你就是对朕不满。”
  宋问神色淡然,朝他躬身行礼道:“宋问不敢。若是真于陛下不满; 怕是天底下,也没人敢当面说出来。小民自然也没这样的胆量; 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
  “你是说朕自己多心?那他们为何都不说话?”唐贽一掌拍桌; 呵斥道:“你有感而发的这句牲畜,究竟说的是谁!”
  宋问依旧不见慌张。越是这时,越不能慌张。慌张只会显得自己心虚。宋问道:“牲畜即是牲畜,自然不是说谁。只是说到牲畜; 便觉得; 虎毒不食子。即便是牲畜,也懂濡幼之情。为何有些人,却做不到呢?”
  听在什么人耳里; 就是什么意思。
  许继行与许君婉皆是面色阴沉。许继行死死拽着小妹的手臂,示意她冷静。
  唐贽未料她如此不给面子,喝道:“你还说!”
  宋问:“陛下宽厚圣明,小民自然敢言。”
  唐贽拂袖,厉声道:“那朕说你该杀!你说对不对!”
  众人呼吸一窒。
  孙秀梅微微低头,手指微微发白。
  唐清远换了个姿势,负手而立,等着宋问开口。
  宋问冷静非常。唐贽一喝,却是吓不到她。跪下恭敬一拜。
  “宋问自然可以领罪,却不敢领罪。只因小民,不过是阐述了舐犊情深的天性而已。”宋问道,“陛下终日劳苦,庇佑臣民。发育万物,峻极于天。天下人当以为陛下为父,俱是您的子民。天底下的父子,哪有隔夜仇呢?陛下既然可以宽仁天下每一位百姓,又怎会严苛身边的一位近臣呢?”
  唐贽咬牙问道:“谁是近臣?”
  宋问抬起头,看着他道:“如今在您面前的,自然是小民。”
  唐贽真是气极,此人分明是故意要惹他不痛快。好大的胆子!
  现在可以确定了,宋问就是在骂他。
  近臣?哪一位近臣?谁听不出她是在说唐毅?
  唐毅如今就在自己家里关着禁闭,满朝文武没一人敢坑声,这人偏偏还提到两次。
  真当自己是谁?敢对他的家事指手画脚?
  可说她该死,又哪能真杀得?
  先不说她的身份,宋问刚救了太子,难道只因她一句舐犊情深,就要杀了她?天底下找不出这样的理。
  看在太子的份上,不仅不能杀她,连罚也不好罚。不然这事,就得归到唐清远的头上。
  她不正是仗着这点,才敢大放厥词?
  的确是巧舌善辩,那话是方才他自己说的,被堵了回来,连台阶都给他找好了。就笃定了他不能拿她怎样?
  唐贽看着宋问,很是不悦。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很想让她低头,看她求饶的模样。
  宋问却抬起头,朝他看了过来。
  唐清远错开一步,挡在宋问的身前,遮住了两人的视线,笑道:“父亲,宋先生心直口快,倒是无心。怕是先生做久了,所以什么都想说教两句。可先生年纪尚轻,阅历也浅,说话不似朝中老臣,或有深意。真的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是。”宋问道,“小民出生草莽,不识大体,不懂礼数。若方才冲撞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贵妃见唐清远开口,便跟着劝道:“今天大好日子,陛下切莫生气。”
  唐贽松开手,收起表情,爽朗笑了两声:“朕说你有太傅年轻时的风度,好,很好。不过与你说句玩笑而已,你还能面不改色。”
  唐贽看向唐清远道:“倒是你,紧张什么?”
  唐清远笑道:“父亲说的是。”
  唐贽抬手道:“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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