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度情仓-第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桔子暗暗踩了孟楠楠的脚,孟楠楠恍若未觉,叽叽喳喳地继续推销:“我们做巧克力走得是高端路线。我们店里有一款镇店之宝,叫‘阿尔卑斯的雪’,只接受预定而且每个月只做二十份,是桔子设计的,定价1314元,供不应求呢!每天总有人来问能不能加做一份,可是桔子不肯做。她倔着呢。”
“她确实很倔。”秦岳附和道。
杨桔子抬眼看看他,他目光灼灼,她又低头。
孟楠楠突然问:“秦先生……结婚了?”
杨桔子身子震了下,又抬眼,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点点头,说:“是的。”
孟楠楠长长地“哦”了一声,再看杨桔子的眼神又不一样起来……总觉得,带了点儿……怜悯。
不知道为什么,杨桔子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虽然心口有些痛,总归是自在了些。
“詹小姐现在还好吗?”她问。
“她很好。”秦岳回答。
“秦衡也好吧?”
“他毕业了,现在医院当实习医生。”
“那么棒啊。当心理医生吗?”
“是的。”
“你爸爸妈妈都好吧?”
“他们都很好。”
“莼姐呢?”
“你走那天,她也走了。”
杨桔子讶然,秦岳很平静地说:“只有她知道你家在哪里,所以,我来中国几次,都没有找到你。”
杨桔子用食指搔了搔脸腮,勉强笑笑,说:“其实莼姐也不很清楚我家在哪里啦。我只跟她说了了一次,苏北那么大,那些村子同名的也多,就算是她说了,也不好找……”
秦岳喝一口咖啡,皱了皱眉。
孟楠楠很识眼色的一声不吭,抱着咖啡杯挡着嘴边,一双眼在秦岳跟杨桔子之间溜来溜去。
秦岳放下咖啡杯,淡淡说:“你还没问我过得好不好。”
杨桔子张了张嘴,傻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秦岳的眼神越发地咄咄逼人,她只想跑了。
“我……去个洗手间。”杨桔子扔下杯子,忙不迭地跑了。
秦岳对孟楠楠笑笑,孟楠楠也尴尬地笑笑。
“先离开一下。”秦岳对孟楠楠说,然后站起来,往洗手间走过去。
杨桔子在洗手间呆了一会儿,才推门出来,正撞上秦岳在外面。
“你也来了啊……”她很费劲地扯个笑脸跟他打招呼。
他点了点头。
“男厕在那边。”她好心给他指方向。
秦岳往旁边让了让,她忙走出来,去洗手。可秦岳又凑到她身侧。
“……有事?”她问他。
他伸手进口袋,拿出一个黑丝绒的小袋子,递给她:“你有东西落在了伦敦。”
她愣了愣,想当时她扔下的东西确实不少,不知道他给她拿来了什么。她关了水龙头,用擦手纸擦干手,接了过来,打开袋子,一枚钻戒落在手心。
她含着下巴愣了,他抓住她的左手,给她把戒指套到无名指上。她吓坏了,急忙往下抹,他挡开她的右手,把她左手牢牢握住。
“秦岳,你干嘛!”她冲他低声喝。
他硬拉着她出来,又到原来的座位坐下,仍然握着她的手。
孟楠楠目瞪口呆地看着杨桔子,那眼神就像看插足的小三。
“楠楠,不是……我……”杨桔子有口难言,在桌子下面,努力地去掰秦岳的手指头。
“那个……我有点事,先走一步。”孟楠楠机灵得很,见机就撤。
“我送你。”秦岳说。
然后他站起来,杨桔子的手还在他掌握里,只好跟他一起站起来。
“不用了,再耽误你……们的正事儿。我那个……我打车。”孟楠楠想推辞,秦岳则说:“车子就在外面,顺路送一下而已,不耽误。”
孟楠楠偷眼瞄杨桔子,杨桔子满心的精力都在自己那只左手上。
他们三人出了星巴克,上了车。孟楠楠在副驾驶座位上,杨桔子被秦岳拉着坐到后面。孟楠楠跟司机说了地址,司机发动汽车。
“很疼啊。”杨桔子小声说,扯她的左手。秦岳终于放开了她。她急忙把戒指抹了下来,递还给他,他环胸坐着,把手插在臂弯里。她就把戒指放到他西装口袋里。
秦岳神情淡淡的。
她揉着无名指,指背上已经勒出一道痕迹。
车子到了家门口,司机下来给孟楠楠开门,孟楠楠下车前朝杨桔子瞄了一眼,那意思是你也下吧。杨桔子伸手去开车门,被秦岳扣住了手腕。
她看他,他不放手。
“我得走了。”她说。
他摇头,一副不容违逆的神情,恍惚就是两年前,他在伦敦的办公室里,面对公司下属那副样子。
这时候司机已经回来了,发动汽车。孟楠楠不知所措地在马路上站着,冲车里的杨桔子挥挥手。杨桔子又去拉车门的时候,已经落锁了。
车子又汇入马路的车流,杨桔子觉得心浮气躁,问他:“你想干嘛?”
“跟你谈谈。”他吐出几个字。
“有什么好谈的?”她努力壮大声势。
“你说呢?”他眯眼,斜斜地看她。
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到了酒店,他强把她拉下来了,携着她进了酒店。酒店大堂人来人往,杨桔子不好跟他硬拉扯,僵着脊梁跟着他走。迎面来了中年男人,远远地向秦岳伸出手,满面春风地问候:“秦先生,这么早就回来了?”
秦岳跟他握了手,微笑着点头。
“我也是觉得那边没什么可呆,就提前回来了。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不守规矩的,没想到秦先生也是。”那人自说自话着,眼风飘向杨桔子,眼里有几分算计,做出很自然的样子,问:“这位是……”
“我太太。”秦岳说。
“噢,秦太太!”那人立时又朝杨桔子伸出手,因为杨桔子长得矮,他也塌下腰,喜笑颜开地说,“幸会幸会,没想到秦先生这次会携夫人参会,主办方真是太有面子了!”
杨桔子笑得比哭还难看,跟那人握了手。
告别这个陌生人后,秦岳揽着她进了电梯,他摁了28楼。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便忿然了,说:“你怎么跟人家瞎说?”
“我没有。”秦岳垂眸凝视着她。
“我不是你太太!”
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她心虚气短,她往后退开一步,问:“你不是跟詹小姐结婚的?”
“我没那么说过。”他说。
电梯停在10楼,进来一个带孩子的女人,两人便不好再说话。那女人在23层下去,电梯继续往上升,24;25;26;27,杨桔子立刻伸手摁了1楼,她想电梯到了后死活不出去,她得下楼。她暗暗抓紧电梯内的扶手。
秦岳都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
28楼到了,秦岳问她:“真的不去?”
杨桔子别过头,靠到电梯轿厢的内壁上。
秦岳一下子把她扛了起来。
杨桔子横在他肩上,惊慌失措地又拍又喊,叫他放她下来,秦岳走得飞快,用房卡开了门,直接扛着她进了卧室,把她扔到床上。
?
☆、051
? 杨桔子身子砸到床上,弹了几弹,摔得她晕眩了几秒。她捂着脑门爬起来,看秦岳正在解外套的扣子。他脱了外套,又解了领带,长指捏住衬衣领口的那颗纽扣,解开了。
杨桔子觉得自己都要炸了,她揪着衣领盯着秦岳语无伦次地问:“你你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秦岳伸手拖过一把椅子,放到床边,接着把外套跟领带搭在椅子背上,然后坐了下来。杨桔子咽了口唾沫,也磨磨蹭蹭地坐正了。
……看来是她想多了,那让她觉得有点儿尴尬。
秦岳双臂环胸,冲着她微微扬起下巴,那姿势跟港片里审问犯人的阿sir如出一辙。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他说。
“问什么呀……”她低下头不敢看他,慌得一双眼四下乱瞄。
“当初为什么走?”他沉声问。
她咬了咬嘴唇,小声咕哝:“你明明知道的嘛。”
秦岳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杨桔子壮着胆子抬头瞄了他一眼,他拧眉的样子有些吓人,她又迅速低下头。
“那好,换一个问题。”他长出一口气,又问,“我在中国放了两年的寻人启事,为什么不跟我联络?”
“什么寻人启事……没看到过啊……”她心虚气短地撒谎。
然后又一阵长久的沉默。
杨桔子觉得自己就像被无形的绳子捆住,动不了,不知道说什么,更不敢看他。
“既然你不想说话,那有兴趣听我讲一下吗?”秦岳问。
杨桔子没吱声,秦岳自顾说了下去。
“我很少到中国,虽然我是华人。有一年,有家合作公司中国区办年会,邀请我参加。因为合作很久了,碍于情面我来了。年会结束后,我坐在了回伦敦的飞机上,遇到一个女孩。”
“我坐在后面,看不到她的样子跟表情,只听到她哭得很伤心。我通过空乘送了一包纸巾给她,她回头跟我道谢,我才看到她的样子,她哭得眼睛肿了,鼻子下面蹭得很红。她很年轻,但已经不是个孩子,看得出来身上带着社会人的气质,但还是带着一点稚嫩,虽然在哭,可撅嘴的样子透着一股野性。”
“我被触动了。她让我想起了20岁时候的悦容,一个刚步入社会,穿着套装还有高跟鞋,在商务楼之间穿梭的女孩,那时候她一样年轻,还没有那种在交际中如鱼得水的能力。恍惚过去了九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跟她走到如今这种地步。”
“后来那女孩一直哭,飞行了两个小时就没有停下过。我起身去卫生间,路过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她,她睡了,可睡着了竟然还在哭。我没见过这么会哭的人。我当时想,遇到什么事才能让一个人哭成这样?”
想想那天,刚知道彩票无效的时候,那种世界坍塌的感觉,当时如果飞机在天上能开门,她一定会跳下去。如今再回想,那场事件犹在眼前,可感觉却无踪可循。可她记得秦岳对她微笑,给她那包纸巾。
人就是这样,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
杨桔子抿着唇,慢慢抬起头。秦岳俯着身,胳膊搭在膝盖上坐着,满面笑意地看她。她脸上微红,咕哝了句:“三千万呢……换你,你不心疼啊?”
秦岳笑着摇头,接着说:“下了飞机,我没有立刻走,而是在闸口等。我说不清楚到底在等什么,可是那个女孩走出来的以后,我知道了。”
“我看着她去办入关手续,看着她恍恍惚惚地迎面走过来,压根没有看到我。她的护照掉了,我捡起来,看到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很有趣,是一种水果。叫这种名字的女孩应该不是城市里的孩子,就像我第一眼见她的那种感觉,她身上有种野性。”
“我看着她向前走了一段就站住了,像个弃婴那样站着。我把护照给了她,带她喝了一杯咖啡。这女孩要么是心无城府,要么是打击太大,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说了,就那样可怜巴巴地啜着咖啡,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我把她带走了,我觉得我没办法不理她。我也自私地提了条件,要她做我的假女友。我当时下意识就那么要求了,我不想深入地分析那是为什么,也许,我潜意识里觉得她能救我。”
“我带她回家,看她跟我妈妈斗,跟悦容斗。我知道那样很卑鄙,让一个女孩子挡在我的前面,可我第一次有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