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度情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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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心口酸苦,她看着詹悦容,詹悦容也看着她。詹悦容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她想反驳,却是词穷。
她觉得无力,不想跟詹悦容虚与委蛇,只能闷不吭声地离开了餐厅。
也许今天祸不单行,她在大堂里迎头撞上了秦爸爸。这些突破天际的巧合让杨桔子很想去翻翻黄历,今天是否忌吃早饭。
她恭敬地问候过秦爸爸,本以为秦爸爸会不搭理她,可没想到他会叫她陪他喝咖啡。
杨桔子战战兢兢地跟在秦爸爸后面,到酒店的咖啡厅坐了。秦爸爸没问她意见直接给她点了一杯拿铁,自己则要了黑咖啡。
“喝。”秦爸爸说。
“是!”杨桔子答,立刻捧起杯子堵住了嘴。
她喝得很是细水长流,一星一星地抿,就怕搁下杯子后不知道该跟秦爸爸聊点儿什么。
秦爸爸是那种不怒自威的老人,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家里,人均畏惧。他很少说话,跟秦妈妈也不怎么开口,有事的时候都是把人叫到书房去谈。杨桔子感觉自打到了伦敦,听到秦爸爸嘴里蹦出来的话,不超过二十句。
今天他老人家怎么突然开恩钦点她来陪着?
她正胡乱想着,听秦爸爸问:“你,喜欢秦岳?”
杨桔子忙放下咖啡杯,态度认真地点点头。
“你是江苏人?”秦爸爸又问。
杨桔子又点头。
“父母做什么的?”秦爸爸接着问。
“我爸爸是小学老师,我妈妈是全职家庭主妇。”杨桔子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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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其他兄妹吗?”
“没了,我妈就我一个孩子。”
秦爸爸“嗯”了一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杨桔子小心地端详他,不知道这老人家查她户口意欲何为。
秦爸爸放下杯子,鹰隼一样的眼睛盯住了她。杨桔子觉得浑身一凛,急忙坐正。
“跟秦岳在飞机上认识的?”
“是。”
“来伦敦是为了旅游?”
“是。”
“之前有工作吗?”
“有过,辞职了。”
“为什么辞职?”
“……为了旅游……”
秦爸爸又“嗯”了声,慢慢把咖啡喝完,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两张纸币压在杯子下面,什么都没说,走了。
杨桔子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觉得,秦爸爸是她所见过的最高冷的老人,没有之一。
她又坐了一会儿,把摩卡喝完,才恍恍惚惚地从咖啡馆出来,结果一出门便打了个冷战。
外头下着大雪,天地间一片白。
刚才她跟着秦爸爸从酒店大堂直接进了咖啡厅,因为太过紧张她压根没留意外面怎样。现在她从咖啡厅另一边的门出来,迎面被扑了一脸的雪。
她家乡少雪,毕业后学习工作的城市环境治理得也不太好,雪下来了很快就变成黑的。而这里就像《冰雪奇缘》的现实版布景。
她呆站在雪里,仰头看着漫天飞雪,似乎可以把许多烦恼都裹着扔掉。
兜里手机想起来,把她拉回现实,是秦岳打来的。他问她人在哪里。她说在外面。他说要出发去滑雪场了,让她回去准备下东西。
“那……你在哪儿?”杨桔子问。
“我在房里。”秦岳说。
杨桔子噘了撅嘴,收好手机回了酒店。
她没带房卡,只得敲门,门开之后看到秦岳杨桔子愣了。秦岳换下了西装,穿了一身的黑,黑色的绒衣紧贴在上身,黑色的裤子也绷在长腿上,平时的斯文里添了几分凌厉,帅得她呼吸为之一窒。
“你……怎么穿成这样?”她咽了口唾沫,问。
“今天要滑雪。”秦岳解释。
“滑雪要这么穿啊……我都不知道呢,话说我什么都没带……呵呵……”杨桔子干巴巴地说着,其实她也是没话找话,她现在心跳频率有点快。她闷头进了屋,看到沙发上有两个包,一粉一黑。
她盯着那个粉包看了看,心里有个揣测。
秦岳走过去,把粉色的包拿起来递给她,说:“这是我让艾米帮你准备的。里面有绒衣,你去换上。滑雪服可以去现场租,可你现在身上的衣服不够御寒。”
杨桔子接过包,秦岳转身,弯下腰去检查那个黑包。
“你可以跟我说一下,我自己准备就好了。”杨桔子抱着包小声说。
“你没有滑过雪,不知道该准备什么。”秦岳边往包里放东西,边说。
“不知道我也可以去网上查嘛……”她说。
“不必的,我说过会照顾好你。”他说得很随意。
杨桔子觉得心头越来越沉。
“你从前跟詹小姐一起出来玩的时候,也是这么周到的?”她抱紧了包,问他。
秦岳动作停了,扭头疑惑地看她。
杨桔子抿嘴,继续问:“还是说,你认为我就是个废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所以才什么事都为我处理得井井有条?”
秦岳直起腰,转过身子静静地望着她。
杨桔子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看着他,控制不住地大声问:“是啊你很好!你好得都能拿诺贝尔奖了!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很挫败?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会让我认为自己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家伙,离开了你就得趴路边冻死饿死?”
她一连串的质问把秦岳问愣了。她第一次对他发火,可能把他吓到了。她看着他愣愣的样子,觉得又无力又委屈,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可他肯定不知道她为什么无理取闹。
她抓紧它他给她准备的包,红着眼睛瞪他。
“桔子,抱歉……”秦岳说,杨桔子立刻打断他,大声说:“你为什么要道歉!?你根本没错你不用道歉!”
秦岳又被堵的说不出话。他站在沙发前,显得困惑又为难。
杨桔子鼻子一酸,眼泪下来了。她就这么站在他跟前哭,越哭越厉害。隔着层出不穷的眼泪,她看到他的脚迈入她的视野里。
她哭着絮叨着:“你什么都好啊,我干嘛对你发脾气?我凭什么对你发脾气?可是我很难过你知道吗?我说了要追你可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把自己困得那么深,你只会拒绝我。”
“我有多挫败你知道吗?我都要献身了你还说你不值得。你都觉得不值得那我算什么?我岂不是很贱吗?”
“你脑子里都是你跟她的从前,你见了她就会难过。我理解你,我没让你忘了她,我只要你能把心闪开一点缝,能接纳我进去。可你根本没那个打算。”
“你说你怕伤害我,可你根本就是怕伤害到你自己。你知道你现在像个什么吗?你就像个打了败仗的将军,你不敢再出来,你一个人坐困愁城,你宁愿一辈子被过去捆着你也不肯做任何改变。”
她说到气急,抬手打他,一拳一拳打在他胸口,哭着喊: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多让人心疼吗?你知不知道我犯贱是为了什么吗?你知不知道我宁愿你跟我说让我滚开你要去跟詹小姐复合,也比你现在这样强啊吗?你那么大一个老板你怎么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你怎么能这么懦弱?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把感情当筹码的!你不是,我也不是!你就不能睁开眼看看!你非要把自己淹死在过去里面吗?”
“可你死就死吧你干嘛要招惹我啊?你干嘛在飞机上要理我?干嘛把我弄回你家?干嘛要对我那么好让我喜欢上你啊?我mp3 丢了你干嘛要帮我找回来啊?你干嘛每次都让我想走走不了啊?!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啊!”
她哭得稀里哗啦,说话语无伦次,她都不知道自己朝他嚷嚷了些什么,反正情绪到哪儿了她就说到哪儿,她觉得把从彩票丢了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委屈难过都喊了出来,从来没有这样的不计后果,覆水难收。
秦岳把她揽到了怀里。
她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了。
“你怎么这么会哭?”他无奈地问。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前哭到噎气。
她终于明白了张爱玲说的一句话,喜欢一个人,喜欢得低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朵。
她抽抽搭搭地,咬牙切齿地说:“我告诉你……我不会那么容易认输的……”
秦岳身子一僵,接着把手臂收得更紧,勒得她身上都有些疼。
“你能救我吗?”他低声问。
她吸吸鼻子,嘟囔着:“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能?”
他叹气:“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不喜欢,那你推开我啊。”她嘴硬地说着,倒是更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秦岳没有推开她,抬手抹了抹她哭湿了的脸,叹着气说了句让她做梦都能笑醒的话。
他说:“桔子,我们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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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 杨桔子这辈子没听过什么情话,可秦岳这一句,她觉得足够了。
她在他胸口靠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看着他。他放开她,大手拢住她的脸,干燥又温暖,他掌心的纹理蹭过她的皮肤,让她一阵紧似一阵的心悸。
她很仔细地看着他,像是在看属于她的未来世界。
他,36岁,脸上并没有明显的岁月痕迹,他只是太沉稳,气质上显得老成很多。他的下巴是刮过胡子留下的淡淡青色,唇角有些干燥起皮,显示着他昨晚休息得也并不很好。她顺着他挺直的鼻梁往上看,找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柔和,一如平时看她时候的那样,他眼睛后面像是藏了一片海。她抬起手用手指去碰他的眼睛,他眨了下眼皮,长睫毛刷过她的指尖,像是鸽子振翅,翼尖的羽毛轻轻地触碰。
他的拇指滑到她眼窝,抹去那里剩下的泪水。她闭上眼睛,觉得陶醉。
鼻子闻到一点点气味,清清浅浅的味道,像檀香,又像柠檬。她翘起脚,靠近他下巴处嗅了嗅,呢喃地问他:“你喷了香水吗?”
“没有。”他低声回答。
“什么这么香?”她问,靠得更近些。
“不知道。”他回答,他的手慢慢移到她颈后,轻轻托起她的后脑。
她的嘴唇能感觉到他的鼻息,暖融融的。
这个表白的时刻,这么好的气氛,以一个吻做结尾,该是多么美妙。
杨桔子觉得自己都发抖了,又激动又期待,双手揪着秦岳的绒衣领子,努力翘起脚尖。
所以杨桔子很多次都想把秦衡那家伙撕成肉松,是有原因的。
比如这次,好事将近的时候,秦衡来敲门了,边敲边喊:“哥,快点儿!该走了!还有那个杨桔子回来没?”
好好的气氛就像镜子被子弹击中一样碎了一地,秦岳放开了杨桔子,杨桔子也放开了秦岳。他们各自退开一步,相对无言,只有秦衡在继续敲门。
杨桔子低着头,觉得脸上热乎乎的。她掀起眼皮瞄了秦岳一眼。秦岳把手插在裤袋里,头偏向一边,也有些窘的样子。
“哥,你在吗?”秦衡扯着嗓门继续喊。
秦岳走过去把门打开,秦衡抱怨:“你干嘛呢?爸妈都在大堂等着了,不是说五分钟以后就下来的吗?”
“这就走。”秦岳说。
杨桔子听了急忙去把两个包都拿起来,跑过来,把黑包递给秦岳。秦岳接过来,嘱咐她:“你先去把衣服换好。”
杨桔子小绵羊一样听话,抱着粉红包跑里屋去了。在里面换衣服的时候,听秦衡在外面戏谑地说:“哥,你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杨桔子往身上套绒衣的手顿了顿,侧耳倾听。结果听秦岳问:“怎么看出来的?”
“用眼睛看